“古老弟,你有沒有覺得這裡有點熱得過頭了?”胖子扯著衣角,臉上已經(jīng)滿是油汗。
“有是有,不過也正常,這塊石頭隔熱應該不錯,想來好久都沒有人進來過了。”我說道。
石門後的通道有些狹小,我們只能擠在一起,胖子滿身的汗臭味,弄得我?guī)缀踔舷ⅰ?
可我也只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甚至還要猶有過之,在跟蹤黑衣人的時候內(nèi)褲已經(jīng)讓我扔掉了,如今我的登上服上全都是血液和汗液混合的污漬,從古城逃跑的時候,頭髮也被濺起的火星燎掉一大半,簡直是慘不忍睹。
如果我以這幅“尊容”出現(xiàn)在城市裡,一定會被當成乞丐送到收容所去。
“他孃的,真是熱死老子了。”胖子索性脫了衣服,光著膀子,露出滿身的橫肉,“你說這裡面到底是啥。”
“我哪知道,總不能是天洞人養(yǎng)寵物的籠子吧,哎,你離我遠點,我也嫌熱。”我看胖子想上來和我勾肩搭背,趕緊推開了他。
胖子悻悻然,又對我說:“裡面不會真有那陰陽什麼丹?”
“我看夠嗆,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心說這裡有就怪了,當然,陰陽輪迴丹到底長什麼樣也沒人知道,我肚子裡的是假的也不是不可能,而且也沒誰說這世界上只有一顆,要是這裡還有另外一顆那就更好了。
這裡的通道是一個上坡,看方向大概是直通“石球”的中心,李凌宇從一進來就一個人悶頭往前走,也不管我們跟不跟著。
我有些不可思議,剛纔那麼刺眼的一陣光線,他現(xiàn)在竟然是一點事都沒有的樣子,我剛想上去問問,就見胖子扯了扯我的揹包。
“哎哎,有情況。”胖子指了指前面,就見剛纔還是十分簡陋的石壁在前面的一段突然間變得十分光滑。
“這是銅鏡吧?”徐挺開了頭燈,在一邊研究著。雖然被黑衣人繳了械,但他們離開的時候卻沒有把我們的裝備帶走,也正因爲如此,徐挺纔敢繼續(xù)帶隊前進。
特別提一點,當時我被翼龍襲擊,揹包掉到了梯子下面,本來我還有些擔心,因爲那隻血蔘娃娃就在裡面,曹凌歆說過,一旦血脈連接的某一方出了問題,另一方都會受到極強的反噬。
這樣,就等於把我的半條命給弄丟了,那還得了,我本來是心如死灰,誰知道那些黑衣人還很夠意思,竟然順道帶了上來,好在山頂?shù)牡孛鎭K不堅硬,要不然裡面的東西怕是得碎得七七八八了。
“那這手筆可有點大,三百六十度無死角,****也沒這麼用鏡子的。”胖子在一邊說道。
“也許這是做其他事情的。”我指了指那面牆壁,“這要是銅的怕早就上鏽了,你們看,這上面別說是鏽跡了,連一點顏色都沒有變,簡直和新的一樣。”
“別管這個了,跟著那傢伙,他走遠了。”徐挺提醒衆(zhòng)人,“大家留點意,這牆壁怕是有古怪。”
正說著,就見李凌宇的身影在前面的一個拐角消失了,我加緊腳步,之前的經(jīng)歷提醒我,這小子是個獨行俠,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甩下我們。
“靠!該死的!”我狠錘了一下牆面,金屬牆壁發(fā)出“咚”的一聲巨響,把耳膜震得幾乎破裂。
“他,他去哪了?”胖子猛揉眼睛,真是怕什麼來什麼,纔剛這麼一想就出了問題。我們的眼前除了一條筆直的通道,哪還有他的影子?
“莫非是有翻板機關(guān)?”曹凌歆的話提醒了我。
“快找找,這附近有沒有機括!”我大喊著,心裡非常緊張,要是沒了李凌宇,我們就成了無頭蒼蠅,在這個巨大的未知空間裡,沒有頭緒地亂竄是十分浪費時間且危險的。
然而,我們分頭找了好幾分鐘,幾乎摸遍了每一寸的牆壁,但還是沒有絲毫的發(fā)現(xiàn),難道這世上真的有人間蒸發(fā)這種事,或者說,是我們找的不仔細?
正想著這些的時候,我的大腦突然間感到一絲詫異,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可這種詫異卻十分微妙,我竟然一時間找不到哪裡不對。
我看著銅鏡牆壁裡自己的影子,一陣恍惚感傳入我的大腦,這張平日裡可以說是最熟悉的臉,在銅鏡的倒映下顯得有些詭異。
一個不好的念頭出現(xiàn)在了我的腦子裡,下意識的,我舉了舉右手,又舉了舉左手,鏡子裡的影子做著和我一樣的動作,我搖頭苦笑,看來是我多心了。
可下一刻,我的頭皮猛地炸立起來,我明明是在笑,可鏡子裡的影子卻還是保持著我剛纔的表情,而就在下一刻,那個“我”竟然詭異地笑了出來,那個笑容邪惡無比,真是不能用語言來形容。
如果是妖魔鬼怪,再恐怖,也是要有個限度的,任何人,只要不被嚇死,經(jīng)歷的多了,便也就麻木了,可如果那些妖魔鬼怪換成你本身呢?
我想,再有定力的人怕也是會奔潰的吧,說到底,人類的恐懼,來源於人類本身……
“啊!有鬼!”我也顧不上風度了,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邊大叫,一邊往後退去。
“怎麼回事?”這一叫可嚇壞了胖子他們,曹凌歆就站在我身邊,聽我一叫連忙過來扶我,“有德,冷靜一下,哪裡有鬼?”
“就在銅鏡裡面!我的影子,他,他在笑!”我有些語無倫次,說了好久才解釋清楚。
曹凌歆聽完也是一臉驚悚,連忙去看鏡子裡的影子,只是她連續(xù)試驗了幾次之後,卻並沒有出現(xiàn)我剛纔遇到的情況,“你再試試?”她有些疑惑地看向我。
我心裡急得很:“哎呦,我是個會開玩笑的人嘛?再說這種時候,我哪還有這心思?”可讓我抓狂的是,當我再去看鏡子裡的我時,那種奇怪的感覺竟然消失了,看著衆(zhòng)人投來的或疑惑,或你是神經(jīng)病一樣的目光,我心裡也吃不準了,難道是我出現(xiàn)了幻覺?
“古老弟啊,你聽沒聽說過,這世界上有一種病叫妄想癥?”胖子揶揄道。
“滾你孃的蛋,老子好得很。”
“哎,你這就不好了,二十一世的大好青年怎麼滿嘴髒話?要不得要不得,虛心求教是中華民族的良好美德,有病得治,不能放棄啊。”我看胖子話匣子又打開了,覺得很說無語,連忙說道:“胖哥,胖爺,我錯了,您安靜點好不?”
還有一句話我並沒有說,那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能開這種玩笑,不是心理素質(zhì)達到了極點,就腦子有病,依我看,該看病的反而是他。
“好了,在這裡呆著也不是辦法,咱們先往前走走,看能有什麼發(fā)現(xiàn)”徐挺打斷我們的話,他說的也有道理,總不能找不到機關(guān)就一直待在一個地方。
我們繼續(xù)沿著甬道往裡面走,這裡是一個筆直的走向,狼眼手電的照射下,視線所及足有七八十米,根本連一個岔道都沒有,就算李凌宇的跑步速度能超過博爾特一個檔次,他也不能在一轉(zhuǎn)眼間拉開我們這麼多啊。
我正想著這些,突然感覺身邊有人拉了我一下。
……
不對!我靠的是牆這面啊,哪裡會有人?我轉(zhuǎn)頭一看,眼前的情景讓我後脊背發(fā)涼,好像有一陣陣冷氣直往上衝。
鏡子裡同樣是那張熟悉的臉,“我”正一臉邪笑的看著我,那個嘴角咧開的弧度絕對不是人類能夠達到的!更加要命的是,他的一隻手已經(jīng)穿過了牆面抓住了我的肩膀!
我心知不妙,想要求救,可大概是極度緊張的緣故,一句話卡在喉嚨裡便再也吼不出來。
那隻手猛得一用力,我的身體便不由自主地往邊上移去,難道他是要把我拖到牆壁裡面去?
我心裡充滿了絕望,李凌宇該不會也是這樣失蹤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