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了一聲,原來在車窗外,竟然有一個人形的東西趴在上面,這換成誰能受得了?
咚、咚、咚,那東西在外面敲著窗戶,給我聽得心頭直跳。
花生已經被嚇得丟了魂,嘴裡直哆嗦:“這,這是什麼東西?”
胖子呸了一口:“他孃的,這沙漠裡頭怎麼會有糉子?看老子崩了它。”
孫師傅見胖子伸手要摸槍,連忙把他攔住:“胖小子,等一下。”
“嗯?怎麼了?”胖子哼道。
“在這沙漠裡頭,死人沒兩天就被曬成幹了,哪裡會起屍?你們仔細看看,這人是不是有些面熟?”孫師傅說道。
我聽他一說,也覺得那個人影好像在哪看過,轉過頭,朝外面仔細一看,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這人穿的是研究所護衛兵的服裝,可他冒著風沙來我們這是爲了什麼?不要命了嗎。總不至於讓我們去看看外面的景色?他孃的,老子纔不去呢。
“怎麼辦?”我朝衆人問道。
“外面飛沙走石的,也很危險,他肯定有重要的事情。”孫師傅說道。
我點了點頭,讓胖子在一邊拿著槍以防萬一。
雖然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打開車門的時候,我還是差點被風吹個跟頭。
“快出來,快!”那個人在外面叫到。
我想要說話,可沒戴紡紗面具,連眼睛都睜不開,一張口沙子就往嘴裡灌。
我伸手把他拽了進來,趕忙關了車門:“出什麼事了?你說清楚。”
那個護衛一邊喘著氣一邊說道:“我們,我們開到流沙牀裡了,再不出來,這車就成你們的鐵棺材了。”
我聽得一驚,不由得埋怨起曹凌昕,能把車隊帶到流沙裡,也算是可以的了。
我們不敢怠慢,在兩界山下,我和胖子可是見識過流沙的厲害的,當時要是沒有李凌宇神兵天降,我們倆現在怕是已經爛的只剩白骨了。
我們收拾好裝備,頂著大風來到了外面,發現車輪已經陷下去了四分之三,要是那名護衛來的再晚一點,我們就真的要有麻煩了。
還好,外面的沙層還是能夠支撐起一個人,我們的車子在車隊的中間,情況緊急,我們兵分兩路去挨個通知其他車輛。
把人從車裡叫出來的同時,我的心裡也是一陣陣後怕,護衛兵們有的在車裡睡覺,有的在打著撲克,甚至還有幾個人玩起了電子遊戲。
我們怎麼也敲不開門,無奈之下,只好用槍打壞了車門,結果差點沒起了衝突。
風沙越來越大,我們不得不人扶著人,以防被大風吹倒。到了最後,我們只能顧得上自保了。
因爲是在沙漠外圍,免於被大量黃沙掩埋的同時,被風捲起的石塊卻非常巨大。胖子比較倒黴,腦袋被石子砸了好幾個血口子,熟悉的叫罵聲也在風中走了音,簡直和鬼叫一般。
我們不得不拿東西頂在頭上,以防被高速飛行的石塊擊傷。
“古有德同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胖爺要被刮成篩子了。”胖子大喊著說道。
“你問我,我問誰去?”胖子狼狽得很,我看著好笑,“要不胖爺您擡一輛車出來給我們躲一躲?”
“他奶奶的,你少拿胖爺開涮!”
果然,嘲笑別人往往會招來報應,胖子剛一說完,就見一塊饅頭大小的石頭猛地飛來。我躲閃不及下就聽“咣”的一聲,正好砸在了我的頭上。
我用來“防禦'的鐵水壺被砸得火星四濺!我大腦一陣眩暈,到嘴邊的話也給噎了過去,這要是沒有水壺的格擋,現在我已經是給開了瓢了。
我看了眼四周,發現在我們的左前方有一片黑影,好像是幾顆枯樹。
“這太危險了,我們到那裡躲一躲。”我對著邊上的人喊道。
我們弓著身子翻過土坡,由於風實在是越來越大,人不得不趴在地上匍匐前進。石子打在我的後背屁股上,疼得我一陣冷哼。
從我們剛纔的位置到那些枯樹大約只有不到一百米,可這一百米,大概是我這輩子走得最慢的的一百米了。
走進了我才發現,這是幾棵長在一起的胡楊,樹幹的直徑很粗,估計長了好些個年頭,正好可以用來躲避風沙。
我和胖子花生躲到了幾棵樹圍成的一個半封閉空間裡,雖然情況依然惡劣,但比起外面還是要好了很多,我喘了口氣,發現身上已經是傷痕累累。
胖子苦笑著:“這他娘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啊,才走出去幾十公里就成了這損樣,嘖嘖,看來胡大他老人家是不歡迎我們啊。”
我坐在地上,心中涌起了一絲無力感,大自然的力量實在是太過強大,即便人類文明發展到了現在,在大自然的怒火在,再牛的人都會變得和螻蟻一般渺小。
“哎我靠,不對啊。”胖子叫到。
“又怎麼了?”我問道。
“你看外面。”說著胖子打開了頭上的頭燈,“這場景真是難得一見。”
我一看,也被震撼得說不出換來,外面的能見度已經低到了一定程度,漫天的黃沙就像是一團黑霧一樣,胖子的大功率頭燈只能照出去幾米遠。
我不由得擔心起隊伍上的其他人,那個之前提醒我們的護衛兵是在緊跟在我們後面的那輛越野車裡,之後我們往前又找了五臺車。
那麼不出意外的話,大概有十三臺車裡的人被叫了出來。也就是說,還有一大半的人不知道我們陷在流沙牀裡的情況,希望他們能早早發現,不然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
我們躲在樹洞裡,等待著風暴過去。等著等著,我竟然睡著了。
睡夢裡,我夢到自己被流沙埋到了脖子,恍惚間,一個人影從遠處向我走來,我想看清他的臉,但我的眼睛竟卻無法聚焦。
然後那個人舉起了一把刀,一揮之下砍向了我的脖子……
“喂,喂,老古,你醒醒。”恍惚間,我感到有人捅我的腦袋,奇怪,我不是被砍頭了嗎?怎麼還有知覺?
“快點,有發現。”我一聽,是花生的聲音,慢慢睜開了眼睛,正好對上兩張胖臉。
我罵了一聲:“靠,你們倆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