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夏暖晴的話讓穆海升十分滿意,他和藹地點頭,說道:“我就知道,你一向是個懂事得體的好孩子。”
夏暖晴笑了笑,無力而木然。
穆海升卻并沒有察覺出女兒情緒里的異樣,只是想著借此機會,讓這個家更和睦一些,便叫人把季雪苒和穆雪琪給叫了過來。
雖說剛才心里多少有些不高興,但季雪苒卻也不會傻到真的就在心情大好的穆海升面前找夏暖晴的茬,她假惺惺地關心著夏暖晴,繞著彎來問夏暖晴到這來的目的。
畢竟夏暖晴的訂婚宴,穆海升就下了血本,給了夠面子的紅包。
如今這楚家又把婚期給公開出去了,誰知道這小狐貍精是不是又回來要錢的。
想到這點,季雪苒心里就很不高興。
一個私生女,要那么大的排場做什么?
況且穆雪琪的訂婚宴也算是定下來了,之后需要用錢的地方多了去了,哪里還有余錢去資助一個野丫頭。
她這才試探了幾句,穆雪琪也過來了,這些日子她清瘦了不少,臉上雖然還是畫著妝,可人看上去卻是比之前要顯得老了許多,眼下殘余的烏青也不知道是熬了多少個夜晚才會這樣,就連厚重的粉底都遮不住。
看到女兒這般模樣,再看夏暖晴的精神頭,季雪苒就忍不住心疼。
拉起穆雪琪的手,她假笑著看向夏暖晴,說道:“晴晴,你看,你姐姐就要訂婚了,你就不該表示點什么?”
“姐姐,恭喜你。”夏暖晴語調平淡地說道。
季雪苒自然不會稀罕這種敷衍的口頭恭喜,眼里閃過嫌棄,她又瞟了眼穆海升,說道:“對了,晴晴啊,當初你訂婚宴那幾套禮服,都是找誰訂做的?我瞧著那些禮服設計的倒是很配你姐姐的氣質呢。”
夏暖晴聽了,微微一笑,說道:“阿姨,這事我也不知道,如果你好奇,可以去問楚皓。而且,姐姐的氣質這么好,隨便哪件禮服,都會讓她明艷動人的。”
“你這孩子,怎么就這么死心眼啊。”季雪苒不耐煩地皺了下眉頭,“再怎么我也是長輩,怎么好為了這種事去問楚皓?再說了,你好歹也跟人楚皓這么久了,該不會連一句話都問不到吧?”
“問不到。”夏暖晴果斷地回絕,神情平靜的讓人有點不敢置信。
“你!”季雪苒氣不過,眼瞧著就要發火,卻被穆海升喝止,“行了,不就是件禮服,找誰訂做不是做?”
“一般人哪里做得出那么符合琪琪氣質的禮服?”季雪苒不滿地說道,“難不成,你想看我們女兒穿的普普通通的去訂婚?這做妹妹的大肆風光,琪琪就不應該打扮得體面一點了?”
穆海升被季雪苒的話給噎住,連著橫了她幾眼,季雪苒都不知道服軟,反而是越說越起勁兒:“這手心手背可都是肉,晴晴訂婚,我們穆家出了多少錢?如今只是這點事,她就推脫不干了,說到底,還是沒把自己當這家的人。”
“夠了!”穆海升頗為惱怒地喊了一聲,努力壓著怒火,對夏暖晴說道,“晴晴,你阿姨可不是有意針對你,這樣,你先跟你姐姐出去聊聊,你們倆姐妹,也好好敘敘舊。”
“倆姐妹?她什么時候把我們琪琪當成姐姐了?平日里就沒大沒小,還不是被人給慣出來的脾性……”見夏暖晴已經推開了書房門,她提高聲調,“所以才目無家規,無法無天!”
書房門合上,把季雪苒囂張的氣焰也隔絕在了里面。
夏暖晴自顧自走下樓,只等穆海升跟季雪苒聊完,就可以起身告辭。
現在,她對父親是什么態度,也算是摸清楚了五分。
穆海升時而算計,時而維護,那種搖擺不定,也讓夏暖晴多了猶豫和顧慮。
心里有事,她也就沒注意到身后的穆雪琪陰晴不定地盯著她看了半天。
最后,穆雪琪動了,她也下了樓,叫住了夏暖晴:“晴晴,我想跟你聊聊。”
“好。”夏暖晴應了一聲,但是卻并沒有按穆雪琪想得,去她的臥室里談話,而是大喇喇地坐在了客廳沙發上。
雖說客廳里只有兩個外人在,其中一個還是自家的女傭,可穆雪琪還是十分在意夏暖晴的那個保鏢。她打量了幾眼,跟夏暖晴提了建議:“晴晴,在自家就用不著保鏢了吧。”
夏暖晴點點頭。
穆雪琪又說道:“那你讓你的保鏢先出去等著吧。”
夏暖晴疑惑地看她一眼:“我沒有帶保鏢啊。”
瞧夏暖晴裝傻充愣,穆雪琪心里一下就騰起火來:“我再怎么眼瞎,也能看到那站著一個大活人,難道妹妹你就看不見么?”
“誰告訴你穿西裝的活人就得是保鏢了?”夏暖晴反問一句,把穆雪琪給哽的難受的不行。
忍了又忍,她朝夏暖晴坐近幾分。
瞧她靠近,夏暖晴站起身,對女傭說道:“暖氣是不是開太高了,有點熱。”
女傭畢竟是這別墅的人,她小心翼翼地看著穆雪琪,詢問道:“大小姐,要把暖氣開小一點么?”
“不用。”穆雪琪來了脾氣,露出了尖銳的爪牙,“夏暖晴,你別給臉不要臉,我已經查清楚了,傅哥哥之所以不見我,全都是因為你這個賤人在背后潑我的污水!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面前恭喜我,背后卻毀了我的幸福!”
“穆雪琪。”夏暖晴也不客氣地喊了她的名字,“說話也要講證據,究竟是誰背后黑人,還需要我明說么?”逼上前一步,她冷言冷語地說道,“我對你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我不管你是真可憐還是裝可憐,那都是你自食苦果。事到如今,你不知道反省自己的過錯,還來挑別人的毛病,你可真是死性不改!今天我就坦白了告訴你,你若是再找我麻煩,我絕不會讓你再像現在這么輕松,記住了么?”
穆雪琪氣得渾身發抖:“好你個狐貍精,你除了能靠男人,你還能有什么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