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媽家里的院子實在難走。
窄窄的一條小路出現在我和小峰兩個人的面前。大媽在前面帶路。我們就尾隨與她。她行動自如的樣子令我們好生羨慕。
我也不止是這第一次來過了吧?
好像幾年前,和你們一起去過他們家里找那位大哥哥玩。只等到大哥哥結了婚之后。我們就再也沒有去過那邊了。可是,大媽會每一天都過來走一走。來詢問我們的生活。
在這里,也不見得有多少蔬菜了。那些在夏天里擺放,插好的架子也都被大媽他們在一夜之間拆了下來。放在一旁的破舊座架上面。
大媽把我們兩個帶進一間屋子里面。她說屋子里面有水。我們于是跟著她一起走了進去。小峰他老是跟在我的后面。像小時候一樣。習慣的待在我身后。
我說:“來,就在那里了。”等著水龍頭被大媽她擰開,我們兩個一齊伸出雙手去接水。
水流呈波浪形滑落到我們的手掌心。小峰使用大媽帶給他的一張毛巾擦了擦臉。隨后,他和我都一起對著大媽說了句感謝的話兒來。
我們后來也跟著大媽坐在一處聊天。
大媽談起了他們的兩個孩子,她說起了他們的家庭狀況。在我們聊天的那些時候。他們家里的男主人走了出來,跟著我們仨一塊聊著。彼此的關系倒是像從前一樣親切。
男主人他出來以后,看到我們都圍在一張桌子前。他也毫不吝嗇的從口袋里頭抓出了一大把糖果。紛紛揚揚的散落在上。
我和小峰兩個人見到此情況,也都各自張大了嘴巴。
他好像從小就會變魔術來著。給我們兩家帶來不少的樂趣。這個男人出現在小峰的面前。讓小峰對他有些刮目相看。
男主人指著那些,對著我們兩個人說:“吃啊,別客氣!”他大氣的態度更是叫我們有些不好意思。我只好將其中的一顆拿過來,私底下交給了小峰。
峰偷偷看我。小聲皺著眉頭說:“姐...我,我不能。不能要...”
我輕聲說:“給你你就拿著。”
男主人見此情景,忽而開懷大笑地說:“哈哈,你還跟從前一樣,膽小的十分可愛!”
我聽著他說的話。臉色有些煞紅。我感覺到我的周圍再次升起了一團一團的火焰。它們還是在燃燒著。甚至比過去的還要熱烈。
他走了過去。再也沒有出現。我們看著大媽。
大媽說:“每一個中午來臨的時候,這個家伙就只顧著自己個兒單睡去了。可從來都沒有照顧到我的心情啊。”
大媽她好像在對著我們兩個發牢騷。我們繼續聽著她講話。她可能是因為我們兩個在這里于是就不覺得會孤單了吧?也許還會和我們兩個一起聊下去。
在大媽家后院的地方。實在和我們家里的情況及其相似。
農村嗎?可能哪里都一樣。又或許是在我一個人的世界里。小峰和我站在圍墻邊,大媽遠遠眺望著那邊的風景。
她告訴我們,在那邊。曾經,還有一處花園。“后來啊,幾個施工隊工作。他們施工。把這好好的一小片花園改建成了一條道路。雖說是道路,可是卻也不曾完整過。”大媽嘆口氣,接著說:“你們看,連塊水泥磚都沒有得。”
我在一旁偷偷笑著。心里面直說:“大媽,有路就好了。能走就很好了。何必在乎腳下,有沒有泥磚?”
我和他們兩個并排站立在一處。天空上面的云影依依環繞在我們的眼前。它們各自搖晃著,蕩漾著,一片接著一片的游移。
假如時光倒流。
那究竟該有多好啊。那么這樣的話,現在站在我身邊的人,很可能就不會再是他們兩位了。而是我們兩大家子的人。大媽家里的院落飄逸著淡淡的冬日之香。所有還未曾飛離的動物們都會過來探望這片故地。我想在這兒多呆一會。
大媽。她。我想,她是不會不同意我這么做的。
漸漸的看著一群飛舞的生靈離我而去。雙手早已觸摸不到任何的東西,我停留在一個無人的世界當中,沉默的看著,冷靜地聽著。將時間都匆匆的浪費掉。
這些時間的我應該要做些什么呢?眼前。小峰看著面前的腳下,他發起了呆似的動也不動。神情深邃的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我走過他的旁邊。與他輕聲的問候了句:“在想什么呢?”
小峰冷不丁的一顫。
“哦,沒,沒什么。”他有些敷衍地告訴我。然后,繼續回眸于地面上的一切。我走近他去。他與我慢慢拉開距離。我們之間,應該沒有隔閡才對。我微笑著。習慣性的和他呆在一起看著。小峰看向面前的風景,說:“姐,我,有些想念家里了。”
男子漢的剛強性格,絲毫未曾在我面前出現。倒是這一幕,出現在我的面前。小峰。他有些懦弱的低下頭,站立在原地。偷偷地抽泣著。
想念家的孩子。總會哭。他的哭聲仿佛一串音符。又像淙淙的流水一般,滋潤我的心田。大媽她轉身看著我們兩個。她說:“這有什么好哭的。你看看你哥。他那回兒離家的時候才五六歲嘞,都沒哭!你一個快要二十歲的男娃娃了,還要哭。哭什么嗎?”
“來,跟我走。去洗把臉去。”
我眼見著小峰他被大媽帶走。沒有跟著過去。那條路,清晰地如同水平面,安靜的有些平常。往日的冬季里,也會是這樣子的嗎?若是下雪了,那兒也一定好看。我沿著大媽家的那條路直走過去,一路走出了他們的家。站立在門口外圍。
這里。再也不可能會見到她了吧?
我看著。仔細地看著。或許下一秒,我伸直了脖子去張望。都不會再有她的身影出現。
我的耳邊傳來門內的流水聲。眼睛向后面看去。直叫那內心里的思念幻化成一幅景象迷惑了我的雙眼。我把這里看成了是,當時的那一邊。
只當作是那院落里面的大水池噴泉。涓涓的水流會從每一個泉眼之中流淌而出。而我亦是沿著那個部位一直轉著,看著。耳畔,穿出一陣歡笑聲。
勛兒說話。我聽到她在叫我。一聲聲。一句句,那樣親切,那么溫暖。在冬天的一個暖暖的午后。她和我站在這個大水池子的旁邊一起看著。一起聽著。聲音會從左耳進入,從右耳冒出。她每一次都會溫柔的和我對話。
長大以后的每一句話都不再那么的調皮。冷靜。是她對待生活的唯一標準。對于工作。她就不一樣了,好像是個工作狂。小勛兒那一天的畫面還在我的腦海里蕩漾著。她翻開書本準備考試的那一個夜晚,我和她真的誰都沒有好好睡過。
兩個人掛著熊貓眼下樓吃早餐。
女人當天一見到我們還被嚇了一跳。說什么“我們家的小寶貝這是怎么了?”靦腆的勛兒一聽見這一句話她趕忙的跑到她媽媽的懷抱里面和她相擁。
母子兩個抱在一起。真叫我這一個外人有些羨煞不已。她拖出椅子叫我們兩個人都坐下來陪著她一塊吃早餐。老人家和我們一起吃早餐。這幅樣子想想看都會覺得特別的幸福。
日子一旦恢復到從前了,就不會有太多的感慨。可是我,這是怎么了?想得太多。還是讓自己再也放不下。我知道你在聽。他也在聽。好像全世界也都在聽我說出這段故事來。讓我自己和你們大伙一起回憶一次昨天的故事。
不過很抱歉,不知道為什么。臉上的溫度還是很不聽話的流露出來。我想我又失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