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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時間之神轉動起輪回的按鈕。一下子將生活變換成為一個人。一個人走,一個人聽,一個人歡笑。一個人站立在陽光之下,去聆聽,去觸摸。影子隨同身體一樣,蹲下去,站起來。重復著很多次。

學習他。模仿他。背起手兒,在院落里走來走去。他的背可能已經彎曲下來。路上也留下了不少的腳印。我是否會重復走過。和他的腳印重疊在一起?這往往都是不可知道的。人生。不可以再重頭來過了。錯過的人,錯過的每一件事,也都是如此。

因為心里太滿。所以即刻出發。我是走出了院子。但是,沒有想過要離開。我是沿著這段路上上下下的去走。感受一次世間的風土人情。天空依舊漆黑。但我的內心始終存在著無盡光明。腳下的路,慢慢的變得平坦了。

沿途間。也不會和大城市那樣。燈火璀璨。

過去。她和我一起上街,我們在深夜的時候經常走過車水馬龍。那幾個地方也只是在深夜時分開放。有無數盞路燈,也會有千千萬萬條顏色各異的線段投影過來。踩在腳下,卻不覺得會有些什么異樣。

想到那些年,她和我走在每一條道路上。她會跟我說很多的內心獨白。告訴我生活是怎樣被她自己一個人堅持下來的。現在。我正走在一條安靜的道路上。沒有人。沒有車輛的穿行,更不見多少霓虹,會從此處飛濺而過。帶給我的視覺一場極為隆重的盛宴。

反而平靜太多太多。殊不知,已經是一朝的清晨。陽光已從那一方的大海面緩緩升起。我沒有見到。那么美麗的顏色。金黃的?大概是吧。

即使伸出手,也已無法觸摸。我現在可是在這條寬闊的馬路上。馬路上面沒有人,只有一個我。在倒退,也依舊數著剩下的日子。還有多少。還有多少,可以被我浪費掉。曾經,不止一次的哈哈大聲地笑。現在,卻變成眼淚。凋落了。哭了。

心頭上的炙熱,成為了無邊無際的荒涼。

海岸邊的風浪吹拂在自我的腳下。它的那一種豪邁,那一種寬廣。我一直都學習不來。不能夠擁有如同大海一般的寬廣胸懷,始終是我今生的最大遺憾。我是個不開心的孩子啊。

一直都無法釋懷。內心里殘余的那一分重量。它到底是壓迫了我。令我難以呼吸。難以伸出手,將其他開心的放逐下去。然后,我才可以見到最美麗的一面。

因為有你,在這個世界。我看到了很多很多開心的東西。例如,那場煙火。例如,那段夜晚時,你為我們講過的那幾個小小的故事。其實我很明白。在那一次的你為什么抓緊了我的手再也不想放開。還是因為內心充滿著太多的舍不得。

我舍不得你離開我的背影。所以,就先一個人離開了。只是因為不想看到你們都離我而去。所以一直以來我都會在角落里留下當年的足跡。不管它們重復與否。繼續走,繼續向前。哪怕這條路它是錯誤的,我也會堅持不懈地走下去。

一陣夜色迷蒙終于消失而去。散開的烏云全都不見。黎明到來的時候。我依舊在走。累了的那一剎,我停靠在路邊的大樹旁。

今天。有一種放松。我并不想得到它們。今天。有一段回望的時刻。只可惜。你們已經與我越走越遠。越走越遠。

道路兩旁漸漸地出現幾輛車。司機們會按照自己的路線一直前往理想的地方。我開始回頭了。轉身行走。不知不覺。我已經下了一條坡道。現在的我。應該是轉過身,原路返回。回到那座院子里面,尋找我當時的記憶。

不由分說。現在,腦海又被自己隨意的清空了。什么都沒有留下。它一片空白的樣子,直叫我有些發瘋。我不該痛苦了對嗎?否則,又會有一片陰霾將原有的快樂遮擋。那些都是無辜的呀。

家門口。

老嫂子的身影重新出現在我的面前。溫暖如她。細心地照料著我。自從回到這里的第一天開始,她就沒斷過與我的來往。這不,又來為我準備早餐了。

我等她回眸,一個人悄悄立在門口。不知道,老嫂子她在看些什么。眼睛直直的,好像是在那里發呆。一直都沒轉過身來。

我只好悄悄的走過去。在她的身后輕輕的錯過。然后,趁她不注意。趕快的走回后院去。后面的院子。墻圍的那一邊可以見到朝陽升起的景色。雖說看不到大海吧,但是也可以。可以讓我面對金燦燦的天空。還有被光芒灑落的一切......

我聞到一股從海洋的那一邊傳播過來的味道了。淡淡的,很清涼。四周的微風,默默地吹過來,和我在這里相聚駐足。它們在盯著我看。我伸出手掌。閉上雙眼。和它們保持相同的動作。也依舊和它們相視著。風無影無蹤,我只好靜靜的佇立在這兒。

沒過多久。身邊傳來了一聲喊叫。清亮亮的嗓音仿佛帶有一股子穿透力。它瞬間鉆入了我的皮膚。將我一陣顫栗。等我回過頭去的時候,眼前。倒是出現了她的影子。

老嫂子手里提著飯盒子。對我輕輕的一聲笑。然后,她告訴我說:“好好吃飯。好好生活。”隨即,也就轉身離開了。

不知道。那兩句話是不是真的從她的嘴巴里脫口而出的。我只記得她原來的那種想說就說的樣子。可是現在怎么都變味兒了呢?

我重又回頭走到了前院。

然后。我尋找到了一處位置。繼而蹲下,用這雙手去觸摸地面上的痕跡。一些,可能還需要很長時間才會消失不見。

我于是就在想,她不會是看到我的這些字句了吧。可是,她居然也沒有像一個月之前那樣,積極的將它們都擦抹而去。反而,像是有種被感動,被那些,有所觸動的沮喪質感。老嫂子,她真的看明白了嗎?我尋著她的背影和她的影子一起將視線延長而去。

再回眸。走在這條不再漫長了的冬季的院落里。我還是穿著一件冬衣,抓住一處的墻圍。看著淡藍色的天空。仰望無窮盡的蒼穹。天邊的那些云朵,還搖晃在清一色的懷抱中。

眼睛前方,是那么單薄的淡白色的云煙。將我團團圍繞。我微笑著,伸出一雙手臂。向半空伸展開來。我幻想著現在。是我,包容了它。

簡單的微微一笑之后。我轉過身去。繼續向前方行走而去。這間院落有三座房子。一座是擺放沒有用處的殘余家具的。而剩余的那兩間則是讓我們一家人都溫暖過的巢穴。現在的我是自由的。我可以隨便在哪里居住都可以。

昨天夜里,是讓自己居住在了東邊的屋子。那里有松軟的床墊。有高高大大的書柜。書柜里都是爺爺生前的筆記記錄。今天夜里,我想換一個地方居住下來。我想在旁邊的這一間屋子里,看一看,也聽一聽當年的許多聲音。它們都是我很久都想要收納進心頭的一抹芬芳。

徘徊在那片海洋上的浪花調皮的打起了滾兒。夜晚悄悄地來臨。

我被老嫂子邀請到他們家里去做客。她還告訴我說,今天,是他們家的兩個兒子回來的好日子。因為是元旦三天半的假期,所以也就回家來了。一家人團聚。

只記得,去到那邊的時候。我的兩頰都是火辣辣的。像快要燃燒的火柴一樣。燥熱不安。心臟嘣嘣直跳。好些年不曾見到的那兩個人。他們還好嗎?

說是遲,那時快。我被她的熱情和她的腳步一樣。漸漸地加快了自己的速度。老嫂子叫我坐在位置上先等一等。一會兒就能看到這位久違謀面的“親人”了。

而且將我丟下之后,她自己個兒倒是先鉆進了屋子里面。我的眼睛隨時隨地的關注著她。我看著老嫂子她走進了廚房。緊接著是他們兩個人在一塊戚戚查查鍋碗瓢盆觸碰的聲音。

我還坐在位置上。眼巴巴的盯著空蕩蕩的鐵門口。從那兒走過的人很少很少。或許只是因著天氣寒冷的緣故使得路面變得極其冷清。

我將自己的位置漸漸的挪移到一個角落里。大致上不會有人把我再發現。這樣的自己也就不會感到緊張難安了。

老嫂子她炒過菜之后的一段時間里走了出來。她的第一眼當然也是沒有發現我。在她極力地尋找之后,看到我把自己藏到了一個角落里。她于是詢問著我,對我說:“你這是...在做些什么?”我瞧瞧自己所身處的這一個位置,自己毫無思緒的對她說了一句話。我說:“我有些冷了。”

緊接著。在接下來的時間段里。她將自己的那一雙手輕輕地蓋住在我的手背上。好像母親的溫暖,可以瞬間融化掉我所有的暖和緊張。當天空中的云朵漸漸的遺漏出一道殘破的罅隙之后,陽光便化作長長的絲線破云而出。

我見過最美麗的下午,不過是在幾年前的時光里。這一次,倒像是那天空之神扭轉了時光輪回。我似乎看到了兩個人,他們在對著我熱切地招搖起雙手。溫暖的笑臉可以把我的笑容漸漸的從內心拖了出來。我看到那一束光芒,漸漸地移動著。它們向前,落到兩個似曾相識的面孔之上。

后來。

我便聽到,身邊的她一聲熱切的問候。

他們兩個回來了。不。準確的。應該說是四個人。剩下的那兩位長得特別的耐看。眼睛里面透露出水嫩的光芒。微笑著看向對面的兩位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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