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位旁邊有幾張剛剛從過來似的嶄新的報紙。大哥愛看報。所以他便從里面抽出了幾張。拿在手掌上面。久時,也會輕輕的托起。將其放在自己的手掌心。好像攤開一本書似的。看著。認認真真的樣子。二哥躺在那邊。他輕輕地閉上雙眼。不知道是在想著一些什么。
大哥的女朋友剛才出了一趟門。她去下面的水果攤子上買了幾顆水果。有香蕉,有梨子,還有幾顆又圓又紅又大的蘋果放在桌面上。她看著我的眼睛。也在對著我同時說著一句話,告訴我說:“來,你將它們拿去,到不遠處的洗手間去洗一洗。
我先行一步,拿著一袋子滿滿的水果走了出去。
在走廊里面還是聽到了他們三個人說話的聲音。我去了一趟洗手間,將水果一個一個用水沖洗了一遍,然后將它們重新裝袋拿了出來。從走廊漸漸的回到了這間病房里。
大哥的女朋友看著我走過來,替我趕快的接了過去。我輕松的走回到座位上。病床上的二哥看著那些水靈靈的水果。他眼巴巴的張望著。我們幾個人雖然在嘴邊說了他兩句,其實心里還是真的在為著他感到著急。大哥見到二哥的這副饞貓樣,他拿起了一顆蘋果,故意的走回到二哥的身邊,在他的面前搖來搖去。二哥看著自己頭頂上的蘋果,越發著急起來。
“你給不給我吃?”他皺眉說到。
大哥將手心里面擺弄著的蘋果安全降落下來。拿在手掌心里。他既不給二哥吃,也一直都是在盯著他看了很長一段時間。大哥還是把蘋果交給了二哥。二哥接過蘋果。對著大哥輕輕的哼了哼,隨即便開始吃了起來。大哥在一旁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期待似的問著二哥說:“到底,你想好了沒?二哥吃著蘋果,嘴里不清不楚的開始嘟囔著。說:“想好什么?”
大哥看著他的臉。忽然間一下子握住了他拿蘋果的右手。二哥嘴邊還殘留著一些蘋果瓤的碎渣渣。大哥對著他看了看,繼續說:“小子...時間,不多啦。”他總是像父親一樣的對他做出囑咐。二哥看著大哥。大哥也同時將自己手腕上面的嶄新的手表露出來給他看。二哥仿佛也是在忽然間明白了什么似的,對著大哥說:“哦...”
這一聲哦到底是表示明白,還是有一點清楚。二哥的回答讓大哥他松了一口氣。只見這時候的大哥回到座位上面。身邊的女朋友盯著他看去。不久的時間。她也似乎是依賴著摟住了他的一只胳膊。眼神游疑似的看著大哥。似乎是在問著大哥說:“你覺得,他能行嗎?”
時間一分一秒的從面前的白墻上劃過。二哥也已經躺在這里很長一段時間。我們大家都在這里等待著她可以在瞬間就出現在我們面前。
坐在位子上的女朋友看著大哥在房間里頭踱著步子。她也會焦急地問道:“你告訴她了嗎?”大哥回頭,眼神認真地看著面前的她。他對她點點頭,說:“我打電話了。只不過...”見大哥猶豫了一會沒有繼續往下說,她于是連忙問道:“只不過什么?”
大哥看著她,食指和拇指捏了捏自己的下巴。他回答說道:“只不過,電話...是咱家的一位老鄰居接的。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告訴她。”
“什么?”她瞪著雙眼看著大哥“老鄰居接的?”大哥的女朋友狐疑似的看著大哥。大哥也認真地看著她。他們兩個持續了很短暫的時間相互對望著。然后又在下一秒鐘內,兩個人的眼神雙雙的看向了二哥他自己。二哥膽怯的縮了縮身體。他像個膽小鬼一樣的看著他們兩個人。
問著說:“你們兩個干嘛老是盯著我看?”
大哥只好再一次又一次的走到二哥的身邊。對著他認真地說了句話。二哥的耳朵里占據著大哥的所有話語,我們兩個人女孩子坐在一邊。感覺他們兩個很要好似的。所以也就替他們笑了又笑。大哥他在這之后,在走廊的樓梯那兒對我們說:“我告訴他的是,你的時間只剩下幾個小時。如果把握不住,你只能失去她......”
怪不得。怪不得二哥聽完這句話后,表情十分嚴肅。他看著大哥的樣子,也一時間由著頑劣不堪變成了堅定不移。我們幾個呆在門口邊。想留給他一段自己仔細思考的時間。時間。真的不多了。手腕上的表針正在不停的轉動而過。一圈又一圈......
走廊里面是幾個護士端著一副醫用工具在病房之間穿梭而過。久而久之,也增加了很多的人流量,他們是來查房的。可是我忽然覺得很奇怪。當那幾個醫生快要到達這里的時候他們卻也忽然的轉身,回往原來的方向去了。難道。他們知道這是一間暫時的?
我和大哥還有他的女朋友站在門口看了又看。樓梯那變嘈雜的腳步聲也即將混為一團嘈雜的聲音斷斷續續,接連著出現在我們的視線當中。這跟當年的回憶無差別。他們都穿著病號服裝。被家里人或者護工在攙扶著走上來。
就在這時候,有那么一道亮麗的風景線穿進了我們的視線當中。她來了。她還是來了。在那個最底層的樓梯上急切的跑著。不顧形象,不顧任何風險。跑著。向我們這邊趕來。在二樓,在三樓,最后,氣喘吁吁的她站立在五樓的那一處寬寬的走廊中間。她大口呼著氣。一只手搓了搓鼻子,眼神里閃爍著渺茫的光芒。
我們看到她正在那里四下張望。于是趕快回頭,叫著二哥他做好準備。這是他最后的機會。二哥他還是聽話的閉上了雙眼。不過,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的兩側臉頰忽然間有些微微的泛紅。我們總以為他是在那里害羞著......
大哥和我們兩個各站一邊。然后也是各自尋找到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大哥在那里看報,我們兩個將目光和對方相對視。最后,耳邊傳來的,是她焦急詢問的聲音。
“請問,四零八號病房在哪邊?她的聲音被我們所有人都聽見了。
腳步聲似乎很沉重的快速的奔跑著。在我們大家伙的耳朵邊是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大哥在二哥的身邊。他將報紙的一邊故意的散落下來。露出一個大大的空間。細密起眼睛對著病床上的二哥說道:“小子,就看你的了...!”
二哥他細瞇著眼睛,只聽到一點點模糊的聲音。他點了點頭,微微一笑。那臉頰雙側的紅暈頓時變的更深了一點。大哥回頭,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依舊和身邊的她小心翼翼地說這話。然后繼續假裝看著報紙。
等候多時。
她還是來了。自己一個人站立在門口,我們聽到聲音就在門口邊。一時興起,叫了幾聲二哥的名字。二哥沒有回答。
她輕輕的打開這扇門。門里面的我們也都看向她。大哥依然假裝著。他放下報紙,看到她的身影在他的面前。于是就對著她說:“呵呵,來啦?”她點了點頭。然后直接將目光對準了那張病床看了看。不可思議。不敢相信。那個昔日的愛開玩笑,愛逗著她,可以把她逗弄到哭泣的那個他現在居然是躺在這里面。她也開始環顧四周,白花花的墻壁,還有身邊的幾個人。
她依舊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情急之下。她對著我們幾個人看了又看。然后,指著病床上的二哥,聲音極其顫抖著,說:“他,怎么了?”
大哥輕咳嗽一聲。他想示意二哥她來了,要叫他做好準備。二哥沒有任何表示。依然沉睡如初。看到這個傻小子沒有任何的表示,坐在一旁和我相對視的她開口說話了。她對著她說:“來,你先坐下來。我們再跟著你聊。”
她找了個凳子,趕緊坐了下來。位置僅僅是在二哥的右手邊那一處靠門口的方向。
“趕快告訴我,他發生了什么事情?!”
大哥的女朋友看著座位上的我們。她開了口。告訴她說:“他回到家之后,一直都躺在床上。我在昨天下午就已經發現他有了些不對勁了。于是,就跟著他大哥說了一下。”與此同時,她的目光也跟著看向大哥的臉龐,眼神細瞇著,好像在跟著她說著一段謊言似的,一直盯著大哥看。可是不久,目光便再次收了回去。
她看著她接著說:“你大哥從門口走了進來,看到躺在床上的他臉色有些漲紅。他摸了摸他的腦門,與自己的額頭溫度對比了一下。結果還是認為他發燒了......”
她看著她的眼睛,將這句話在心底重復了一遍:他發燒了?”
“我們于是把他再一次的帶回到醫院里面。只是恰好在那個時候,你不在家,所以。我們就先離開家,叫來救護車將他和我們一起送來了這里。”
說到這兒,總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她看著他那張泛紅的面孔。輕輕的輕輕的用自己的手掌心去觸摸著他的臉龐。一邊摸著一邊說著:“他的臉,怎么,還這么燙啊?”回過頭來,她望著大家,臉色十分焦急。一點也不會輸給剛才的自己。
坐在那邊。假裝繼續看報的哥哥聽聞此話。他放下報紙,立刻走到他的身邊。看著她的那雙眼睛尋問著說:“什么?還在發燒?”感到不可思議的大哥于是只好親自的將自己的手掌貼在了他的腦門上,臉龐上,脖子上。還有,他在這時,也忽然間明白了似的,站在我們大家的面前,心想著:怪不得,怪不得這小子剛才,怎么沒有說話?原來。原來。他發燒了,真的發燒了。 ?т tκa n?¢ ○
本來還想將原來準備好的那段戲繼續在她的面前演下去。可是真的想不到,二哥竟然也會將虛擬的故事弄假成真。他真的發燒了。而且還在原來的那張本不愿意躺下的病房里面掛上了吊針。他只能先退燒了。然后才可以和她在一起。我們幾個人捂腦袋的捂腦袋,嘆氣的則是不停的在房間里面走來走去。
大哥他呢?只好再替著他掏一筆治療費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