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以宸不由得喉結滾動,神情依舊清冷,望著面前的黃毛,冷道,“是誰將她的衣服撕扯成這樣?”眼神比起剛才,似乎多了一絲陰戾和狠絕。
忙于逃生的黃毛哪還顧得上這些,聞言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不是我,是我們老大干的。”
“呵”,季以宸輕笑一聲,冷笑,“你的老大?”
季以宸面上帶著笑,卻讓人感到寒意森森,冰冷的聲音伴著呼嘯而過的風聲,如從地府上傳了過來。
黃毛心底一顫,腳步緊了幾步,走到大眾車旁,一把奪下葉如陌手機,將她用力推向了季以宸。轉身,急速上車,車子一溜煙地向著山下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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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軟的觸感自胸膛處傳了過來,季以宸的身軀微微一顫,手緩緩撫上了葉流螢冰冷的背脊處。
“是不是很冷?”
葉流螢剛從巨大的驚駭中緩了過來,轉身被推入季以宸的胸膛,熟悉的體味傳了過來,心底涌上了一股莫名的不安。
嘴角喃喃,咬唇說道,“還好。”
半晌,似是緩了過來,抬起淚眼朦朧的雙眼望向季以宸,驚呼道,“你真的放了他們?一百萬哪!我什么時候才能還上。”
季以宸嘴角微勾,帶起一抹冷笑,斜睨向大眾車疾馳而去的方向,冷道,“葉小姐,你不會是要我現在去抓他們吧,如果不是你,我的一百萬怎會這么輕易地給了他們?”
葉流螢望了望扎成蜂窩狀的輪胎,聲音低了下去,怯怯地說道,“那你說,現在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走吧。”
說罷,望向葉流螢春光乍現的胸前,眉頭皺了皺,將身上的襯衣脫了下來,遞給了葉流螢。
昏暗的光線下,季以宸矯健的胸肌一覽無遺。
好一副穿衣有肉脫衣顯瘦的身材呀。
如果不是場景太過尷尬,葉流螢真想好好欣賞一下,這百年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瞧著葉流螢一臉花癡的模樣,季以宸嘴角劃過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記得,現在可是一千一百一十萬了,不,還得為我的愛車加上兩萬元的修理費。”
啊?
幾個破輪胎,也得花兩萬?這不是搶錢的節奏?
再且,什么時候成了他的愛車?
這么多的車,什么時候光愛上這輛車了?
葉流瑩頭暈,無語,咬牙,切齒就差沒上前拼命了。
就是不敢吭聲,一不小心,季以宸將身上這件襯衫搶了去,葉流螢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黑燈瞎火地,沒有手機,沒有車子,連裹身的衣服都沒有,這樣子下山,她敢嗎?
風在耳邊呼呼直響,葉流螢死命地抱著季以宸遞給他的襯衫,跑去了石壁后,強穩住冷得發抖的手指,換上了還帶著季以宸體溫的襯衫,身上立刻舒服多了。
出來時,季以宸已經從車里拿出了兩個抱枕,遞給了葉流螢一個,臉色極為難看。
“走吧,還愣著干什么。”
一米八五的身材,裸露著上身,胸前抱著個抱枕,樣子說不出的滑稽。好在英俊的臉蛋加了不少分,倒有種就著昏暗的光線拍攝寫真大片的意境美。
妖孽呀,真是個妖孽。
這么高的顏值,什么時候都狼狽不了。
低頭望向自己,黑色的襯衫長及膝蓋,頭發凌亂,到像是從難民營里出來的一樣。
只得仰天長嘆,世界真不公平呀。
人家不但顏值高,而且這么多的錢,就是心太黑了。
欠他的一千一百十萬元整,不,還得加上兩萬元,什么時候才能還上呀。
葉流螢步伐沉重,慢騰騰地走上前去。
腰身一緊,一把被季以宸攥入懷里,耳邊傳來他咬牙切齒的聲音,“還不走,是想冷死我?就不用還債了?記得,只要履行合約,就只要還一百一十二萬整。”
葉流螢咬牙,扭動身軀不得動彈半分,說道,“季總,我知道,是欠你的錢,不是賣身給你。用不著你時時刻刻提醒吧,你就這么差錢嗎?”
“呵”,季以宸輕笑了一聲,“剛才我救了你的命,居然連句謝謝都沒有,嘴還這么硬。”
葉流螢怒道,“誰要你救?”
季以宸嘴角倒吸了口涼氣,“葉流螢,借你的身子暖和下就這么排斥?要知道我傷口還沒好全,再被你這么折騰下去,又得回醫院躺上十天八天的了。”
葉流螢停止了掙扎,回頭望去,月色里,季以宸的臉色確實不似平常那么輕松,嘴角抽搐,眼底流露出一絲難受的神情,卻極力壓抑著。
內心掙扎了許久,緩緩開口說道,“要不,這襯衣還是還給你吧,我可不敢和一個病患搶衣服穿。”
說罷,手指伸上胸前,試圖解開上面的紐扣。
手指一把被季以宸攥住掌心里,低沉嘶啞的聲音傳了過來,“就這樣挺好,只要你不掙扎便是了。”
“好。”葉流螢低低地應著,身子不曾動彈了。
季以宸,多么高冷的天之驕子,本應該坐在裝修豪華的辦公室里,指點娛樂圈里的江山,卻因為她的緣故,一而再再而三地搞的這么狼狽,現在,居然大半夜的光著身子和她在琉璃山爬山。
說出去,有人相信嗎?連她也不敢相信。
氣氛莫名地沉靜了下來,空氣中流淌著一股濃濃地暖意。
葉流螢的手臂緩緩繞過季以宸光禿禿的后背,攬住了他的腰身,盡可能多給他一點溫暖,畢竟季以宸因她搞成這樣。
許久,季以宸開了口,“這么晚了了,怎么會一個人跑到琉璃山來?”
葉流螢嘴角喃喃,“我是約了朋友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到現在都沒有過來?是不是和我一樣,出了什么事?現在電話都沒有,也聯系不上,怎么辦?”
季以宸嘴角輕揚,帶起一抹冷笑,“你就這么肯定,人家是出了事,不是放你鴿子?”
葉流螢撓了撓頭,似是自言自語,“怎么會?我們是多年的閨蜜,她沒有理由放我鴿子呀,況且就算有什么事,她總得給我個電話吧。”
“好吧,你說是,就是。”
季以宸不再爭執,輕擁著葉流螢盈盈一握的腰身,手掌柔軟的觸感傳來,嘴角笑意更甚,這個傻白甜,怎么對她竟有了一絲絲異樣的感覺?
下山路程比上山要快上許多,近一個小時的路程,兩人花了半個小時,就到了山腳下。
又累又餓,找了處飯店坐了下來。
店家是位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瞧著兩人狼狽不堪的模樣,小心地提示著,“要不要報警呀。”
在季以宸無聲逼視下,默默地走開了,將手機留了下來。
季以宸快速地打了一通電話后,將手機遞給了葉流螢。
葉流螢拿著手機走上了一旁,撥通了徐曼的電話。
聽季以宸剛才的口氣,對徐曼似乎沒什么好感,只得走到一旁給她打電話,以免讓徐曼在電話里聽到季以宸冷嘲譏諷的聲音。
手機那頭響了幾聲后,終于通了。
聽筒里傳來一聲疲憊不堪的聲音,“喂。”
葉流螢趕緊接過話,“徐曼,是我。你現在在哪里,怎么不見你過來了?”
徐曼聲音里帶著一絲哭腔,“流螢,我太倒霉了,不小心撞了人家車子,人沒事,只不過現在人還扣押在派出所。你現在在哪里呀。”聲音急促,帶著一絲擔憂。
葉流螢緩了口氣,輕聲說道,“人沒事就好,只是這種小事不是交給保險公司就行了?怎么人會去了派出所?”
徐曼嘟著嘴,聲音里帶著一絲憤怒,“對方漫天要價,我氣不過就給了他幾個巴掌,結果”話至尾聲,聲音低了下去。
葉流螢嘆了口氣,這么多年過去了,徐曼的性子怎么還不改呢?
“好吧,那你待著,我這邊也出了點小事,還好,化險為夷了。等我將事情辦妥后,再來看你吧。”
以徐家在陽城的關系網,又怎么能得上她去幫忙?
徐曼語氣輕松,說道,“嗯,等我出去了,再打你的電話。”
放下電話,徐曼臉上的笑意凝固在嘴邊,眼底隱過一絲戾氣。葉流螢,你就這么好命?
陽城某處派出所里,燈光通明。
徐曼坐在長桌上,旁邊坐著一位年輕男子手捂著通紅的臉頰,嚷嚷著,“小姐,你倒是很悠閑呀,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情在這里電話聊天?說說看怎么賠償,爺今天心情好,就不追究了。”
民警坐在對面,目光爍爍,望著面前的徐曼,冷聲說道,“這位徐小姐,對方都已經說了,你就表個態吧。”
徐曼眼底結了冰,面沉如水,站起身,冷聲說說道,“一千塊錢一個耳光,怎樣?”
年輕男子眼底露出一絲驚喜,隨即復于正常,搖著二郎腿,說道,“看在你是為美女的份上,我就算了吧。”
“拍-拍-拍。”幾聲清脆地耳光聲,在偌大的派出所辦公場地內響了起來。
年輕男子未曾反應過來,已經被抽打得頭昏腦漲,兩眼發黑,身子直搖晃。
徐曼冷哼一聲,不急不慢地從包里拿出一沓嶄新的人民幣,“啪”地一聲扔在了年輕男子面前的臺面上,“行了,湊個整數,不用找了。”
說罷,在所有人驚魂未定的目光里,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