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嗚咽,寒雨紛紛,忘川不甘心的通過倒車鏡中焦灼觀望,卻一直沒有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直到視線中的房屋漸漸的消失不見。
“走吧?!鄙瞎俾逦⑽?cè)頭看了一眼對著倒車鏡發(fā)呆的忘川,他知道這里承載了她太多太多的記憶。
“恩?!蓖▌e過頭,不再看倒車鏡,只是當她轉(zhuǎn)頭的剎那,上官洛依舊看到了那雙明眸中的憂傷和惆悵。
伴隨著汽車的行駛,漸漸的遠離了身后的村子,雨水依舊滂沱的下著,似乎在為忘川送別,身后的小鎮(zhèn)也漸漸的變的越來越小。
腳下的泥濘土路,因為雨幕的原因,一眼望不到邊,彷佛無限延伸到了盡頭,道路的兩旁都是調(diào)零的樹木,顯得分外的凌亂,荒野的路上除了下雨聲和引擎的轟鳴聲,安靜的沒有一絲雜音。
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出門,剛剛度過了盛夏的深秋,或許酒吧內(nèi)的人會比較多一些,一輛途觀獨自行駛在漫無邊際的土路上,雨簾不停的沖洗著泥濘的車身。
“嗡!”伴隨著一陣低沉的發(fā)動機轟響聲,途觀終于從泥濘的土路上沖了出來,只見上官洛輕輕打著方向盤,車子迅速駛向了公路,輪胎猶如畫筆般在公路上畫出了兩道泥漿的曲線,旋即又被雨水沖洗一空。
忘川目光透過擋風鏡,怔怔的看著前方的雨霧,忽然,她看到了天空中的雨彷佛不再是晶瑩剔透的,而是變成了淡紅色,緊接著,淡紅色逐漸的加深,變成了鮮紅,猶如鮮血一樣從天而降,她看到了大量的血跡掉落在途觀的擋風鏡上,引擎蓋上,然后飛濺而開,猶如風中盛開的紅色薔薇。
然而此刻,上官洛卻感覺不到危險,他依然平靜的開著車,并且將車窗打開了一道縫隙,飄渺的雨水順著狹小的縫隙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打濕了他的頭發(fā),令他平添了幾分**不羈。
“哥...”忘川別過頭,看著上官洛,她發(fā)現(xiàn)鮮血已經(jīng)落在了上官洛的肩膀之上,甚至還有臉上,她的心里升起了一陣恐慌,如果說這個世界上,奶奶是她相依為命的人,那么上官洛就是她最親愛的人。
“怎么了?忘川?”上官洛抬起手輕輕拂去忘川額前幾縷青絲,看著陷入不安的忘川,他以為忘川還沒有從離別之中走出來。
“我們回去吧?!蓖ㄑ肭蟮?,她不能將預測的兇險告訴上官洛,因為奶奶曾經(jīng)說過,她能夠預測到危險,但是她卻不能泄露天機,因果報應,輪回周轉(zhuǎn),每個人冥冥之中總有一條屬于自己的命運軌跡。
“等下個周末,我們來看阿婆,怎么樣?”上官洛輕笑著安慰道,他以為忘川有些反悔了,殊不知,忘川所擔心的,一場劫數(shù)正在悄然而來。
忘川沉默著,輕咬著唇角,她的臉色蒼白,她的心在掙扎著,前所未有的掙扎,此刻的她痛恨上天給了她一雙看破陰陽的眼睛,猶如一個局外人,在冷眼旁觀著身邊人的命運,讓她覺得自己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嗚!”一道低沉的黑色別克瞬間從途觀的左邊涌了上來,伴隨著一陣輪胎的摩擦聲,別克的車身一陣輕晃,穩(wěn)穩(wěn)的行駛在了途觀的前面,擋住了途觀的前進路線。
上官洛目光陡然一凝,旋即冷冷的看著前方那輛黑色別克,牌照被東西遮上了,并且車窗全部是都是漆黑色的貼紙,看不清里面的人數(shù),但是上官洛看向那輪胎的下沉程度,隱約可以辨別出里面坐著最少四個人。
“嗡!”又一道低沉的發(fā)動機聲音,一輛皇冠從后方緊跟了上來,勻速行駛在途觀的左側(cè),并肩而行。
一時間途觀被兩輛車夾在了中間,前方是別克,左側(cè)是皇冠,而右側(cè)卻是公路的護欄,護欄下方是落差兩米的農(nóng)田,三輛車急速的向著前方行駛著,輪胎卷起了公路上的水跡,向著四周飛濺。
上官洛的臉色漸漸的平靜了下來,他的腦海里不由的想起了昨天跟蹤自己的那輛黑色雅閣,應該是一伙的人,而他的腦海里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宮城。
目光掃向倒車鏡,上官洛看到了那輛雅閣不緊不慢的吊在自己的車后,一時間,所有的出路,彷佛都被他們堵住了,似乎窮途末路。
忘川同樣震驚的看著跟上來的幾輛車,而她原來所看到的一幕,終于成為了現(xiàn)實,她清楚的知道,下一刻,將會是血水飛濺的場景。
這時,上官洛看向了忘川,他終于明白了忘川剛才讓自己回去的原因,原來她預測到了兇險的到來,上官洛的眼神中浮現(xiàn)出濃濃的不可思議的神色,似乎在震驚忘川的預測。
可是命運是在天道的手中?還是在上官洛自己的手中?
“忘川,將后椅的兩個抱枕墊在你的腿上,把安全帶勒緊,你的手抓住安全帶,我要帶你體驗過山車?!鄙瞎俾逭f道,如果是他一個人的話,他可以瘋狂,但是他還帶著忘川,所以他不能冒險。
忘川乖巧的將后面的兩個抱枕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她的小手緊緊的抓著安全帶,蒼白的手背上青筋依稀可見,但是她的臉色卻依舊平靜,因為她依然相信上官洛。
上官洛目光冷靜的看著前方的黑色別克,他的眼睛中閃爍著野獸捕捉到獵物的光芒,同時心里也在想到,看來和宮城的恩怨已經(jīng)達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啊,因為他剛回國,目前得罪的人就宮城一個。
他的目光在四周掃動著,同時心里也開始精確的計算了起來,自己的途觀距離前方的別克有五米的空檔,而左邊的皇冠距離自己不足一米,后方的雅閣距離自己最遠,有將近十米。
終于,上官洛的唇角浮現(xiàn)出一抹招牌式的輕笑。
“忘川,抓緊了,我們要急停!”只見上官洛猛然間踩下了油門,怒吼中的途觀突然加速向著前方?jīng)_去,天空中的雨滴拼命的拍打著途觀的車窗和擋風鏡,瞬間,加速中的途觀和前方的別克距離拉近到了不足1米,可見上官洛的控制精確度。
而他旁邊的豐田皇冠陡然看到旁邊的途觀加速,旋即狠狠的踩下了油門,伴隨著一陣引擎的轟鳴聲,皇冠向著前方跟了上去,他要攔住途觀的缺口。
然而此刻后方吊著的雅閣似乎并沒有追去,其實這是上官洛故意的,因為途觀加速,旁邊的皇冠是以他的車身為參照物,當途觀加速前進的瞬間,皇冠也肯定會加速的,但是后方的雅閣因為雨天的原因,導致視線模糊,途觀的突然加速,令后方的雅閣看不清楚。
上官洛看著旁邊的皇冠加速,嘴角的笑意更濃,只見他狠狠的踩下了剎車,伴隨著一陣‘嗤..嗤..’輪胎摩擦路面的刺耳聲,途觀的車速陡然降低了下來,瞬間途觀落后了皇冠兩米的距離,后方勻速行駛的雅閣距離途觀不足七米。
下一秒,皇冠已經(jīng)超出了途觀一個身位,而途觀的速度也降低了下來,但是后輪卻在急速的空轉(zhuǎn),摩擦著地面,前輪被死死的剎住了,在公路上拖出了一道長長的痕跡,后方的雅閣距離前方的途觀不足3米。
“嗡!”伴隨著一陣輕微的切檔聲以及剎車的反彈聲,只見上官洛向左邊猛然間打起了方向盤。
“嗤..嗤..”途觀后輪急速的在公路上打滑,而途觀的整個車身陡然向著左邊拐了過去,伴隨著強大的離心力,上官洛和忘川的身體不由的向著右邊甩了過去,安全帶緊緊的勒在了他們的肩膀上。
“嗡!”就在途觀擺正位置的同時,后方的雅閣擦著途觀的后備箱迅速掠了出去,透過被雨水模糊的倒車鏡,依稀可以看到了一連串的火花從摩擦處迸射而出,旋即被雨水打滅。
短短的幾秒鐘,四輛車的位置顛倒了起來,最前方的黑色別克后方跟著是雅閣,而雅閣的左側(cè)是皇冠,皇冠的最后方是上官洛的途觀。
“刷!”四輛車以百公里的時速瞬間掠過了公路,積水被輪胎碾過,向著兩側(cè)飛濺。
“嗤..嗤..”一陣急促的剎車聲陡然從前方的雅閣身上響起,只見雅閣的前輪胎靜止著向著前方急速滑動,因為它是前輪驅(qū)動的原因,所以公路上的積水如同水毯,被車輪劈開。
一瞬間,雅閣車身再一次落在了途觀的后方,車身不停的左右輕晃著,猶如喝醉酒的醉漢,似乎雅閣車主的用意在阻攔途觀的突然剎車。
局勢似乎在這一刻僵持了下來,前方兩輛車堵住了上官洛的出口,后方的雅閣截住了退路,而對面的車道中間設(shè)置著高出公路數(shù)十公分的水泥分隔帶。
這時,上官洛的眉頭不由的輕輕皺了起來,因為從這里到市區(qū),都是筆直的公路,沒有絲毫的彎道,而他最擅長的是彎道,因為彎道往往是決勝的關(guān)鍵,并且是變數(shù)最多的地方。
但是現(xiàn)在的情景卻成為了直線競速的方式,比拼的是發(fā)動機的馬力和純粹的速度了。
雨越下越大,雨刷器不停的擺動著,一道道水簾順著擋風鏡落下,視線也漸漸的模糊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前方皇冠的左邊車窗緩緩的降了下來,一個帶著墨鏡的男子從車窗里探出身體,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上官洛。
上官洛瞳孔驟然一縮,他沒有想到這群人竟然帶著手槍,要知道中國對槍械的管理是何等的嚴格,他更沒有想到這群人是如此的瘋狂。
因為下雨天的原因,雨水不停的滴在墨鏡男子的鏡片上,導致他看起來眼前一片模糊,而身下的車子也在不停的晃動著,令他的槍口始終無法瞄準上官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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