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帥等人此刻仿佛看到了死亡之神在朝自己襲來。
但在場幾人又有誰愿意束手待斃,他們還有唯一的希望,那就是矗立在兩道石階之中的高高祭臺。
也許那是他們最后的生路。
偏偏禍不單行,祭臺轟隆一聲,徹底坍塌,地面像是裂了一個大洞似的,瞬間墜了下去,無數的水流在此刻匯聚,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五人幾乎沒有反應的時間,就被那強勁的吸力給吸了進去,隨著水流一瀉而下。
死亡是什么感覺?
這一刻,五個人,都有了切身的體會,當他們的身體懸空,被水流無情卷入黑洞之中的時候,他們的心中都默認自己必死無疑了。
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做不到任何努力,只能夠聽天由命。
水流劇烈沖擊。
身體急速下降。
若在一些主題水世界樂園里玩過的朋友,應該有體會過那種從高空滑道一沖而下,或者旋轉滑下的快感。
更有一些膽大的,一定也嘗試過那種九十度垂直而下的玩兒命感覺。
這時候對于幾人,不管是死亡,還是折磨,就是這種感覺。
在水世界樂園里,最起碼那種滑道,是很舒服的,可這里,他們除了碰到無數的石壁,身上不知道劃傷了多少處之外,更不知道跟貼在石壁上的鐵索,有了多少次的親密接觸。
不過也幸虧他們身上各自有背包墊著,倒也不是很慘。
而且在水流中的沖擊和淹沒的時間并不長。
最多只有一分鐘。
一分鐘,還淹不死人。
然后眾人就突然感覺到身體沖出了水面,不過身子還是失重的感覺,葉帥在那一刻張開了眼,他居然看到了云朵。
風從耳畔呼呼刮過。
他忍不住想,自己是死了嗎?
然后他就聽到了雷鳴般的水聲,是瀑流。
他側目望去,就看到了一道飛泉,正跟自己擦身而過。
這時候他才恍然,自己是被水流沖到了下面的一道飛泉泄出口,然后沒有控制住身形,直接就被水流沖下來了。
毫無疑問,其他人也一定是一樣的命運。
這樣的念頭才一閃,葉帥就感覺到自己身體立即扎入了冰冷刺骨的水流中,一瞬間的沖擊感,令他的大腦陷入了空白當中,什么也不知道了。
幾十米的高空墜入水中,就算是專業運動員,也未必安全。
更別說這幾個非專業人員,在恐慌中,被水流淹沒了一分鐘的時間,然后在茫然不知的情況下掉下來,沒有直接摔死就已經很不錯了。
但也一個個跟下餃子一樣,墜入了水里。
湖邊的營地里,幾個發丘宮駐扎的弟子眼見這場面,一個個都嚇得不輕,當即奮不顧身的就穿著救生衣,跳入了水潭里,分散救人。
也虧得這些救援人員一個個都是訓練有素,五個人才沒有就這么悲屈的掛掉。
否則只怕是死不瞑目!
饒是如此,他們也一個個昏迷不醒,發丘宮的接應兄弟見此,就做了常識救援,后來見他們心跳正常,沒有大礙,也就沒有再
管那么多,只是把他們喝的水都擠出來,然后就讓他們自行休息。
葉帥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知道自己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是落日黃昏。
他當時是躺在帳篷里,簾子拉開著。
不遠處是幾個發丘宮的人在生火烤肉,烤的居然不是魚,而是不知道哪兒打來的野兔肉,烤的已經差不多了,香味兒惹得葉帥一陣肚子咕咕叫。
看到拓跋一個人坐在水潭邊上凝思,鐵柱跟任真在則一旁呆然不語,他就走出帳篷,問了一句:“你們早就醒了?”
鐵柱應了一句:“早你一會兒。”
看著這幾個伙伴都沒事兒,葉帥心里還是一陣愉快的,但是想到秦昊,心里就一慌,忙問:“秦公子呢?”
鐵柱瞅了一眼另外一個帳篷,淡淡地道:“他還在睡著。”
葉帥見他沒事兒,松了口氣,看著長河落日圓,不禁長長一嘆:“果然是死過才知道活著有多好,唉,這特么見鬼的經歷,我是再也不想經歷了。”
任真卻道:“可是鳳二小姐的素玄珠,是再也難以取到了。”
他的神色有些冷沉。
葉帥大概能夠理解他的心情,既然素玄珠找不到,那么他們發丘宮的祖物,發丘天印,自然也很難要到了。
他撓了撓頭,苦笑道:“任二爺,我知道你擔心什么,放心,等我回去,我會跟我家小姐多說好話,爭取讓她把發丘天印,還給你們發丘宮的。”
任真一怔:“你說真的?”
葉帥點點頭,仿佛還有點信心:“當然是真的。”
任真當即肅然道:“葉帥,若你能夠幫我們做到這件事兒,我們整個發丘宮,定當對你感激不盡,而我任真保證,以后若有驅使之處,必然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葉帥倒沒想到任真這么直性子,有些尷尬:“任二爺不必客氣,這都是舉手之勞罷了,再說也不定呢,嘿嘿。”
說著,他就立即走開,來到火堆前,毫不客氣的搭在一個人的肩膀上,完全不拿自己當外人道:“兄弟,差不多了吧,先來個腿讓我解解饞唄。”
那兄弟以為葉帥跟他們發丘宮的人是一道的,自然也不小氣,當即撕了一條腿:“你先吃著,等下還有一只呢,嘿嘿。”
葉帥拿著烤的香噴噴的兔腿,就啃了起來。
吃了一口,大贊美味。
然后又道:“你家公子想的還真是周到,嘿嘿,我們的東西全都丟入水里了,基本上已經濕透,若非你們準備的有兔肉,怕是我們要餓肚子了。”
兄弟們見葉帥隨和,倒也不客氣的跟他攀談了幾句。
突然,葉帥就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
那是自己的手機聲。
葉帥立即摸兜,但卻是空空如也,醒悟過來,才發現手機在火堆旁,一個兄弟當即道:“把你們撈上來的時候,身上的東西都掏出來的,以為你的手機鐵定廢了,沒想到,竟然還能夠通電話,看來這老人機的質量還不錯啊。”
葉帥狂汗,雖說這說話的兄弟,純粹是善意的調侃,但還是很尷尬,他立即走過去拿了電話,一看,竟是陳天打來的。
他心里嘀咕了一句,這小子怎么突然打電話了。
難道又惹事兒了?
想到尚水堂跟自己的恩怨,他不禁有一絲擔心,希望千萬別有事兒。
通了電話,陳天就毛躁躁地道:“帥哥,臥槽,你到底去哪兒了,打了你幾百個電話也不接,快急死我了。”
葉帥一腦門黑線,次奧,幾百個電話。
這丫的也太夸張了吧。
若是真的打了幾百個電話,怎么會沒人跟自己說呢!
當然,他現在是沒心思追究這個問題了,揪住了問題的核心,立即問道:“小天,啥事兒這么急?”
陳天卻沒說,猶豫了下,鄭重道:“帥哥,來不及跟你細說,我們都在小白的家里,你快點來,一定要快點。”
葉帥眉頭一皺,正要再問,陳天已掛了電話。
他臉色很是沉重。
任真察言觀色,問了一句:“葉帥,有事兒嗎?”
葉帥苦笑:“我恐怕得走?”
鐵柱問道:“什么事兒這么急?等你回到城里,天都黑了,何不明早再起程?”
葉帥搖搖頭:“怕是不行,我兄弟有很緊要的事兒。”
任真跟鐵柱沒有再阻攔。
葉帥看了一眼坐在湖畔的拓跋,他的背影孤寂,而落寞,距離這么近,他當然也聽到葉帥說要走的事兒了,但是他連頭都沒回。
這令葉帥多少有點失落。
也許只有在古墓中,他才會把自己當作伙伴吧。
微微一嘆,葉帥就喊道:“拓跋兄,我有事兒先走一步,將來有機會再見。”
這句話由心而發,不過后來想起,他覺得相見不如不見。
因為跟拓跋見面,除了出生入死,似乎已經沒有別的事兒了。
既然如此,為何不相忘于江湖。
拓跋還是沒有回答,葉帥看了一眼任真跟鐵柱,什么也沒再說,就一路小跑,沿著入林的道路,迅速折返。
多年的訓練,他對地形有著過人的記憶。
來時半個多小時的路程,他回去的時候,連二十分都沒有用到。
隨即就調轉車子的方向,一路狂飆,直奔z市。
這山道上的車輛極少,偶爾有,也絕不會有擁堵的狀況,他一路高速,兩個小時的車程,被他縮短到一個小時多一點。
本來他還以為自己去的晚了,陳天又會一遍一遍的催促自己。
但這一路上,都沒有再接到一個電話。
這令葉帥心中不免有一絲不祥的預感,仿佛預感到將有什么大事兒發生。
進入城中,他忽然想起一事兒,自己還不知道花家在哪兒呢!
于是就立即拿出電話,準備打給陳天,這時候才發現,手機竟然已經關機。
他暗罵一聲,怪不得沒有接到電話,原來手機不能用了。
也不知道陳天他們急成什么樣了。
葉帥也更著急。
他立即下了車,沖入一個商店,給了 錢,就打公用電話,一時間,鳳飛飛的號碼第一個涌入自己的腦海里,他毫不猶豫的撥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