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對父子,莫慶的了解顯然沒有夏建中的多,他畢竟是個警察局長,平日里公務(wù)繁忙,哪兒有時間來整理研究這些。
夏建中目光平靜地道:“張爐馬上就過來,你聽著就是?!?
莫慶只有點頭。
說實在的,他作為一個警察局長,但跟夏建中坐在一起,也由衷地感覺到一種壓力。
甚至他都有些羨慕張懷仁了。
他雖然被夏建中略帶威脅了一把,但至少已經(jīng)走人,也不必再承受這股壓力,自己卻還要一直陪著,忍著。
張爐果然說來就來,在張懷仁走后不久,他就來了。
要說在茶館里等人,還是有些好處的。
你至少還能喝茶,而喝茶對于等待來說,也許是最好的調(diào)節(jié)劑。
不然讓夏建中和莫慶兩個這么大的人物在這里等著,他們不發(fā)脾氣,還真是有點不太可能。
張爐顯然比張懷仁自然多了,也許他此時此刻,就跟剛開始和夏建中還有莫慶打交道的張懷仁一樣,充滿信心,充滿期待。
他還沒有嘗過太多失敗的滋味。
他還樂于沉浸于這種打交道的斡旋之中。
他很高興的跟夏建中和莫慶打招呼。
而顯然,兩人對張爐也格外的另眼相看,各自應(yīng)了聲,稱呼了聲張少。
張爐一坐下,就對夏建中道:“夏先生,那晚上葉帥逃走以后,我一直就沒當面對你表示歉意,想想當晚的失誤,真是后悔不已,還請您能夠多多見諒,再給一次機會?!?
夏建中微笑看著他:“很多失敗都是不可避免的,況且這次也不是全無收獲,你至少知道,下面有人叛了變,當了內(nèi)奸?!?
張爐連連點頭:“夏先生說的事兒,這人總算給揪出來了,下次我絕不會允許自己再犯這種低級錯誤?!?
夏建中嗯道:“張少啊,我這次來,已經(jīng)不是討論上次事兒了,我是要給你提個醒,對付葉帥,不是件簡單的事兒,這一招過了,就該思考下一招,我希望你能夠每一招都別出心裁,也能夠致葉帥于死地?!?
張爐立即道:“夏先生放心,我一定會盡心竭力,絕對達到你的滿意?!?
夏建中很欣慰:“我相信你的能力,不過我還是得坦白告訴你,就再剛剛,你這個位置上做的還是你老爸,我也跟他說了同樣的話?!?
張爐聽的一愣,盡是不解:“夏先生,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這事兒不是交給我處理了嗎?怎么也讓我老爸來了?!?
夏建中笑笑:“張少,我跟你的合作,其實是很滿意的,也理解你這次的失敗,不是源于你的智慧和你的失誤,而是手下人的叛變,但有些事兒,總得有個策略,才能夠做的更圓滿一些。”
張爐沉默著,不說話。
夏建中則繼續(xù)道:“我倒不是不相信你,只是給你點鞭策,只要你能夠在你老爸之前完成這件事兒,尚水堂還是你的,我相信你老爸也會主動把權(quán)力交給你,畢竟這足夠證明你的能力,比他強!”
張爐不是傻子。
上次跟葉帥
的交鋒中,雖然讓葉帥給逃了,而且現(xiàn)在他還沒搞明白王廣杰的布局,但不可否認,他不是沒有王廣杰聰明,只是太相信這個人,所以才不去懷疑他。
他其實聰明的很。
夏建中一這么說,他就懂了他的心思。
無非是讓自己的老爸跟自己爭。
老爸要保證權(quán)力在手,就只有跟自己爭,而自己要保證取代老爸,也必須爭。
不管怎么爭,不管到最后誰爭過了誰。
毫無疑問,都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很顯然,夏建中就是漁翁。
這世上沒幾個人愿意被別人玩弄于鼓掌之間,也沒有幾個人愿意讓人漁翁得利。
張爐這種人,自然更不樂意。
但他顯然也不比他老爹蠢,在夏建中面前,自然不會表現(xiàn)出這種不悅,所以心里縱然很不爽,他還是忍住,笑笑道:“夏先生說的是,我懂,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夏建中點點頭,滿意地道:“你的具體計劃,我不太會過問,你怎么準備都行,但在執(zhí)行前,還是要跟我打個招呼。”
張爐應(yīng)道:“放心,不會瞞著夏先生你的。”
夏建中又道:“還有,這位莫局長,到時候也能幫你的忙,有需要,你直接找他就是?!?
張爐忙看向莫慶,微微笑道:“那就有勞莫局長了。”
莫慶笑道:“張少不必客氣,都是自己人?!?
他顯然也知道自己已經(jīng)攪入這個局里,過分的保持自己的原則,只會在這個局里也混不下去,因此只能夠放低姿態(tài),結(jié)交他人了。
張爐嗯了聲,然后道:“夏先生,之前你說過,沒有你的允許,不讓我們私自行動,今晚你專門來見我,這么說,也是同意,我之后能夠自由行動了?”
夏建中點頭:“不錯,此刻你再做什么,就不必忌諱了,但還是要注意分寸,記住,這里是z市,而這也是個法治社會?!?
他說話很含蓄。
但張爐都懂。
z市雖然是夏建中的地盤,但畢竟不能鬧大太大,影響夏建中的聲譽,也影響他的政績。
法治社會,無疑也是說,鬧得太過,他也不能夠袖手旁觀。
“夏先生不必擔心,這一點我會特別注意的?!?
夏建中微微一笑:“行,那你就去忙吧?!?
張爐也沒廢話,起身去請辭。
他走后,這下只怕是再沒來人了,但夏建中卻似在悠悠飲茶,完全沒走的意思,莫慶也摸不透這家伙的心思,只覺得這個空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還不知道等著做什么,令他壓力甚大。
他只能找些話題來緩解這種壓力,于是問道:“夏先生,有兩件事兒,我不是很清楚,你能夠幫忙解惑一下嗎?”
夏建中淡淡道:“問吧?!?
莫慶立即道:“首先,為何當時葉帥受傷的時候,你不讓趁勝追擊呢?就算你怕把事情鬧大,但之前葉帥重傷在身,無論怎么計劃,葉帥都窮于應(yīng)付,你為何偏偏拖延了這幾天,才讓張家父子倆行動呢
?”
夏建中眼中一亮,帶著一絲諱莫如深的笑意道:“你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葉帥是身受重傷不錯,但沒牙的老虎,也不是羊可以隨便欺負的,此外,我必須要先解決媒體這邊,陽光花墅的事兒已經(jīng)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了,也有人知道我當時也在,我可不想我的聲譽受到波及,只有先解決了當時的所有負面欣慰,才能夠讓張家父子再放開拳腳的去做。”
莫慶聞言恍然,心道竟是這樣。
看來這夏建中的自我保護意識很強,要想算計他,只怕難如登天。
也萬幸,當初選擇了站在他這一邊,否則他跟張家父子聯(lián)手,自己稍有忤逆,也許就要被暗算了。
遲疑了片刻,他又問道:“那么夏先生,你既然要讓張爐跟他老爸爭,為何把事情都和盤托出呢?難道就不怕張爐心有別念,對你不夠忠心?”
夏建中聞言只是冷笑了兩聲,啥也不說。
莫慶有點摸不著頭腦:“夏先生,你這是何意?”
夏建中淡淡道:“莫局長,難道你看不出來,張爐那小子只能是顆用過就該丟棄的棋子嗎?”
莫慶搖搖頭:“我還是不太懂?!?
夏建中漠然道:“我就算不告訴他,并且全心全意的栽培張爐,他也不會感念于我,相反,此人很有野心,一直在結(jié)交政商人物,所圖謀者大,我此刻不過是利用他,等利用完了,你覺得我會讓他繼續(xù)發(fā)展下去嗎?”
莫慶心里陡然一寒,似么想到,夏建中竟然這么狠。
夏建中這時突然看向他。
莫慶的心里更是沒有著落,一時間,他竟萌生了一個奇怪也很合理的念頭。
這念頭他竟沒有早些想起。
原來夏建中讓他陪著來見張懷仁,見完張懷仁他還沒有察覺,但見完張爐,到此刻,他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了。
他之前以為夏建中的目的,就是為了見張家父子,而且讓他們互相爭斗。
但現(xiàn)在夏建中事情處理完了也不走,還在這里跟自己解釋疑問,看來,多半也是有些話想跟自己說,或者是交代,囑托!
果然,夏建中驀地道:“莫局長,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厚土集團這個組織?”
莫慶臉色微微一變:“可是哪個參與各種盜搶古墓的集團?”
夏建中平淡地道:“在神州大地,厚土集團,貌似也只有這么一個吧,不過他們畢竟是洗白的組織,在目前而已,除了仲裁局有專門小組在清底這個組織,其他部門,并沒有人去專門對付這個組織?!?
莫慶點點頭:“的確是這樣,但就算是仲裁局也很費力,這個組織沒有固定根基,隨時挪動,所以說,現(xiàn)在他們還是狡兔三窟,沒人能夠收拾?!?
夏建中斜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可他在z市,已經(jīng)多次出現(xiàn)了?!?
莫慶大概感覺到了夏建中的一點意思,有點慌亂的道:“夏先生,我也知道這個組織在z市有活動,也曾派人暗訪,可惜不等有所結(jié)果,這幫人就跟憑空蒸發(fā)了一般,所以到現(xiàn)在,我也沒能夠掌握有效線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