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書鴻聽得疑惑不已,皺眉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王廣杰明顯跟張爐是一伙的,而韓一刀是王廣杰的人,他就算腦袋被驢踢了,也不可能授意韓一刀放了你呀。”
葉帥似乎被他的話逗笑了,也似乎真的感到好笑:“王廣杰的腦袋若是被驢踢了,這z市只怕還沒有一個正常人。”
對于葉帥的話,余書鴻有些不能理解。
這是在夸贊王廣杰嗎?
可王廣杰不過是尚水堂老大張懷仁的一個手下而已,這個時候,葉帥不去考慮怎么收拾張懷仁,怎么對付張爐,居然這么在乎一個王廣杰,這人真的有那么厲害?
葉帥沒有繼續(xù)賣關(guān)子,當(dāng)即繼續(xù)道:“其實王廣杰不過是明面上跟張爐合作,實際上他的野心也很大,要取代張爐,因此,才會暗中授意韓一刀放了我,畢竟我可是對抗尚水堂的有力幫手,我活著,就能夠助他取代尚水堂的大權(quán)。”
余書鴻恍然:“竟是這樣,這王廣杰的胃口可真大,尚水堂在z市樹大根深,他吞得下嗎?”
葉帥摸摸自己的鼻子,似乎有些無奈地道:“之前我也以為他不可能,但現(xiàn)在看來,除了他,別人還真沒這個本事。”
“那韓一刀呢?”
“韓一刀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我們這邊的人,王廣杰故意賣了他,讓張爐懷疑韓一刀早已跟我合作,這樣,有了韓一刀這個存在,我們可以跟王廣杰互通消息,也可以正常合作,到時候擊倒尚水堂,自然不費吹灰之力。”
余書鴻聞言,不禁也驚嘆這王廣杰的計劃之精奇。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似的,驀地道:“帥哥,你有沒有想過,這王廣杰那么陰險,安插韓一刀來到我們這邊,是否也有調(diào)查我們底細(xì)的意思。”
葉帥暗自敬佩余書鴻的精細(xì),他笑笑道:“這是肯定的,就算他無心,但韓一刀來到我們這邊,不可能對我們的事兒一無所知。”
余書鴻問道:“是否要做防范。”
葉帥沉吟了片刻,然后就道:“過分的防護(hù)倒沒有必要,非但讓他起疑心,而且也影響合作關(guān)系,只要留兩手不讓他知道即可,有時候,讓敵人錯判形勢,未必不是一個明智的做法。”
余書鴻自然理解葉帥的意思,點了點頭:“行的帥哥,這事兒我自會安排。”
葉帥欣慰一笑:“那行,你去忙吧,跟韓一刀談了那么久,也有點累了,我休息會兒。”
余書鴻叮囑他好好休息,隨即離去。
葉帥當(dāng)然不是真的累了,他只是需要自己靜靜心,需要想一想,這王廣杰到底什么來路,為何能夠知道自己獵鷹的事兒,通過什么渠道來的消息。
自己又是否有需要見他一面,或者直接問問他。
但想到現(xiàn)在表面上自己跟他還是敵對狀態(tài),見面或者聯(lián)系都可能引起張爐的懷疑,所以也就打消了念頭。
于是他就想找來宮七,讓他幫忙自己調(diào)查這事兒,繼續(xù)深挖王廣杰的身世來路。
只可惜又想到宮七的能耐不凡,萬一真給
刨根問底出來了,那自己的身份無疑也要被宮七警覺,因此最終也不做他想,真的閉上眼睛,想讓自己清靜一下。
皇爵茶樓。
這是尚水堂老一張懷仁的地盤,也是他的產(chǎn)業(yè),這一次,卻不是他請人做客,而是別人請他來。
能請他的人,派頭自然不小。
這人就是夏建中。
夏建中也不是一個人,除了他的兩個守衛(wèi)在外面,還有一幫警察在外面。
作為z市政壇的掌權(quán)人,他有點派頭也正常。
但他就算帶人,也是自己人,絕不帶警察,這些警察,也不是他的人,而是另外一個人的,這個人,就是莫慶,z市的警察局長。
張懷仁一進(jìn)入房間,就看到了這兩個人。
一個老搭檔,一個老主人。
說也奇怪,最初見這二人的時候,他一向很愉快,很高興,但現(xiàn)在看到這兩個人的時候,卻總是一個腦袋兩個大,頭疼的要命。
原來他一開始還興趣十足,對付葉帥也十分有信心。
但后來,發(fā)現(xiàn)攪入這個渾水后,就沒有一天的安生日子。
那個葉帥,簡直就是不死小強,怎么都干不掉,而自己也差點被干掉。
所以他只期望自己能夠徹底脫離這件事兒,甚至連找葉帥報仇的心思都不想有了,他只想繼續(xù)當(dāng)自己的老大,繼續(xù)將尚水堂給繼承下去,不至于在自己的手里斷送。
偏偏夏建中在,他根本擺脫不了。
他只能硬著頭皮做下來,甚至掛著自己的招牌微笑,和氣生財?shù)氐溃骸跋南壬珠L,你們都過來了。”
夏建中的臉色已經(jīng)凝重平淡,常人是很難看出他的心思和想法的,閱人無數(shù)的張懷仁也看不透。
他一只手放在下面,一只手放在桌子上。
干燥的手指,修長而有力。
指甲也修整的十分潔凈和清爽,看起來有種很令人舒服,也能夠讓人感受到他權(quán)柄在我的自信與魄力。
對于張懷仁的見面語,他并沒有任何表示。
反倒是莫慶,淡笑著回應(yīng)了下。
夏建中凝視著張懷仁看了一陣,然后就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張老板,最近這些日子,過的可還愜意?”
張懷仁被他看的老大不自然,只能干笑道:“承蒙夏先生關(guān)照,過的還算可以。”
夏建中嗯了聲,也不知道對這回答是滿意還是不滿意,只是繼續(xù)道:“那接下來,張老板有什么打算?”
張懷仁一愣:“打算?什么打算?”
夏建中的目光突然一凝,有點鋒銳道:“張老板這是跟我打哈哈嘛,我說的自然是葉帥,你尚水堂在z市也算是一手遮天,消息暢通,葉帥被你兒子張爐暗算了一把,你也該清楚吧。”
張懷仁笑的有些苦澀:“這事兒我聽說了,可還是給葉帥逃了。”
夏建中漠然道:“張老板,可別怪我沒給你提醒,張少雖然事情失敗了,但至少也下手也努力了,干坐著不動,葉帥可不會
自己死,我希望你還記得咱們的一直目的,也希望你能夠把這件事兒放在心上,否則,我們隨時可以終止合作,我未必不能扶持張少坐上你現(xiàn)在坐的位置。”
張懷仁頓時怔住:“夏先生,你這是什么話,我這些日雖說沒什么舉動,但也并非就完全閑著,我還是一直派人盯著葉帥動向的,而且也一直在尋找機會,只是沒有找到合適契機,小爐能動手我也很欣慰,可你難道是要讓我們父子倆爭斗嗎?”
夏建中冷冷道:“我并沒有這意思,可如果張老板一直無動于衷,也沒有效用的話,我未必不會那么做!”
張懷仁暗罵夏建中不是東西。
這玩意兒居然坑自己跟自己兒子。
他很清楚自己兒子的心思,也曾擔(dān)憂過自己的兒子覬覦自己的地位,來對付自己。
現(xiàn)在夏建中一插手,只怕稍許利益,自己的兒子就會蠢蠢欲動。
雖說他戀棧權(quán)位,也不想此刻就將權(quán)力交給自己的兒子,但并不代表他就沒有父子親情,他當(dāng)然也更不希望自己跟自己的兒子反目成仇。
所以聞言就道:“夏先生不必?fù)?dān)憂,這事兒我正在計劃當(dāng)中,到時候自當(dāng)給葉帥當(dāng)頭一棒,讓他命喪當(dāng)場!”
夏建中臉上這才有微微的欣悅之意。
他點點頭,嗯了聲:“有張老板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張懷仁對他又是一陣暗罵,臉上卻不動聲色,甚至笑逐顏開:“我等下回去,就會親自部署,就看夏先生的意思,要死要活,全憑你來決定。”
有時候事情不一定要做,但口號一定要響亮。
在夏建中面前,張懷仁很清楚有些口號要喊的,你不讓夏建中滿意,夏建中就不讓你好過。
誰讓他牛逼,他老子也牛逼呢!
不然自己又何必委曲求全!
夏建中聽他說完,竟沒有再挽留的意思,像是在下逐客令一般:“既然張老板這么說了,我也就不多留你,路上慢走。”
張懷仁真是一刻也不想在這里繼續(xù)待下去。
但想想這里怎么說都是自己的地盤,卻被人逐客,這實在有點郁悶。
偏偏他也只能忍著,還得笑著:“夏先生,莫局長,改天再見。”
莫慶又跟他打了個招聲,就目送他離去。
等他一走,夏建中的臉色又陰沉下來,默然道:“你覺得這老狐貍還有野心嗎?”
莫慶苦笑搖頭:“怕是被葉帥打擊到了,我看他對葉帥,肯定還完全沒有計劃,更別說準(zhǔn)備了。”
夏建中手指動了動,在敲打桌子。
敲了幾下,就冷然道:“不管他有沒有野心,有沒有想法,我都要讓他兒子跟他斗,誰能夠搞定葉帥,以后誰就是這尚水堂的主人。”
莫慶坐在夏建中旁邊,只覺得此人心思太重,而且用心也太狠太毒。
今日對付的是張懷仁跟張爐,他日說不定對付的是自己。
驀地,他問道:“那張爐呢?他可能會跟自己的老爹爭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