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才出口,他就知道糟了!
林滄海的眼神像是狼一般盯著他,靜靜地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黑子連忙跪地道:“老大我錯了……都是那個小子,那個小子在胡說八道!”
“回頭在跟你算賬。”林滄海說著,背向楊烈,道:“先把這個小子關起來。”
老猛和楊烈均是大喜,老猛身上帶了錄音筆,正是為了在黑子神思不屬時套出這樣一句話。
但他們沒想到,這時的九巍山警察局,也發生了一些變故。
蘇佑軍摘下耳機,拍桌而起,興奮道:“好!終于讓老子等到這一天了!”
辦公室內其余人聽到后也是面露喜色,紛紛起身歡呼。蘇佑軍不禁感嘆,功夫不負有心人,老猛和他的兒子能破獲這么大的一起案子也是值了!
他一個激動,拿著手槍就想往外沖。一個小警察看到了趕緊將他拉住,道:“蘇隊你要去哪!”
蘇佑軍端著手槍,正給它上膛,看那樣子是實在等不得了。他理所當然地道:“還用說,當然是帶人去黑豹幫了!楊烈身上的GPS還能用么?”
負責探聽的女警員之一立刻接話,道:“報告蘇隊,一切正常!”
蘇佑軍點點頭,大手一揮就要帶著人去申請搜查令。然而那個小警員卻死死拉著他不讓他走。蘇佑軍大怒,怒目而視,道:“長本事了,敢攔我!”
小警員趕忙松開手,陪笑道:“不不,只是蘇隊別激動。那地方是雙獅城么,以前雖然是縣,還能歸我們管,但現在別人已經作為市在規劃,早就不干我們的事啦!”
蘇佑軍一拍腦袋,“嘶”了一聲,道:“我怎么把這事給忘了!一激動還把自己弄糊涂了!”
雖然不情愿,但蘇佑軍還是只好坐下,指揮道:“立刻聯系雙獅城,將這里的情況告訴他!要不是他們的人蠢,那么重要的事竟然派了一個新人去接頭,結果被人直接拿下,這一次的證據可能不再出錯,我得親自看著!”蘇佑軍打定注意,現在深入虎穴的可是老猛和他唯一的兒子,無論如何都要保住他二人,不能叫人剛一見面就陰陽兩隔。
“是!”女警員接到任務立刻連線雙獅城警察局局長。
云層蔽空,金盤隱盡。蒼茫大地上人群涌動,按各自軌道勻速運行。一個男人端坐在高臺之上,右手大拇指上戴著個年代久遠的扳指。而在下面則跪著個看不清面貌的黑衣男子。聽完那人的報告后,高臺上的人轉著扳指的動作停了下來,食指敲擊著象牙制成的座椅,渾厚的聲音吩咐道:“聯系雙獅飛鷹,務必拖住那條死狗。”
跪著的黑衣人俯首離開,那人口中所說的飛鷹,正是他們插在雙獅城警察局內部的臥底。而這死狗,則是雙獅城警察局的局長。
“這幫蠢貨,被人安排的臥底利用不說,竟還對其信任有加,一群廢物!這將是我最后一次對他們施以援手。”高臺上的男子冷笑著緩緩說道。這些*能想到安排臥底,未料他們也會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他接過身邊一妖艷女子遞過來的電話,親自給通訊錄里的人打了一通電話。
雙獅城
“了解,我會拖住老狗。”
內部裝修精致莫辦公室內,一個容貌清麗、不施粉黛的女人掛下了電話。她從左側最底的抽屜里翻出一個紅色的蛇皮包,從里面拿出了口紅、眼線筆、以及一雙黑色絲襪。拉下窗簾后開始化妝打扮。
十分鐘之后,窗簾被拉開,辦公室再次明亮起來。桌上一面巴掌大的鏡子里,映著一張妖嬈但不艷俗的臉。此女名叫張英,正是那人插入雙獅城警察局的內鬼,平時不愛說話,無論做什么事都只在中等,從不惹人注意,因而雖有一張好臉但也很少能吸引人目光。如今正是用她的時候,不過稍微打扮一下,整個人便變得明艷起來,換上雙高跟鞋便足以引爆男人的眼球。
張英抿抿嘴唇,擦掉多余的口紅,對著鏡子擺上幾個勾人的表情,便風情萬種的走了出去。
此時正是午后,警察局內只剩下執勤的人還醒著,大部分人都在午睡,以致她毫不費力地順利拉下電閘,隨后她朝局長的辦公室內走去。空蕩的走廊內只剩下張英犀利的高跟鞋踢踏作響。
把工作暫時交給助理的局長此時也正在午睡,這是個正值壯年的男子,眉目里依稀還剩著年輕時的利落。
張英拉下窗簾,將電話線拔掉。瑩白的食指撫上中年男人的臉。很快,那人便醒了。男人本以為是助理在和自己開玩笑,一抬頭卻看到一個美艷無比、還穿著他們警察制服的女人。他只覺這人似乎有點面熟,但他們局里似乎并沒有這樣的絕色。
“你是誰,怎么進我的辦公室?”他喝道,但聲音里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怒意。
“局長真是的,我是張英啊!前幾日多謝局長送我回家呢。”她坐下來媚笑,一雙嫩白的手探入他衣服內,不著痕跡的將他的手機關機。
………
九嶷山派出所
蘇佑軍被現在的情況氣得是火冒三丈,差就要拉個人打一頓以泄怒火。他解開制服,沖負責接線的人吼道:“那邊怎么還沒好!黑豹幫那邊,老猛和他的孩子可在扛著!多一分鐘就多一分危險,要是他們兩個出了什么事,他雙獅城的人也不見得擔得起責任!”
公安局的電話二十四小時都有人負責接聽,怎么可能會出現現在的狀況!蘇佑軍心里隱隱有了大事不妙的預感。
幾個年輕、資歷也還尚淺的女警員紛紛抖了一下,早就聽說過這蘇佑軍脾氣暴躁,此刻心里都在悔恨著當初怎么就被分到了這里呢!
見蘇佑軍氣得發抖,而局里的幾個小姑娘又被他嚇到,一旁的九嶷山警察局的老局長安撫著道:“老蘇啊,我們都知道你和老猛嗯交情,但是你也別著急嘛!現在正是午后,一時間沒聽到也是有的。再說了,黑豹幫那邊也沒傳出什么不好的消息呢。”
蘇佑軍長嘆一口氣,無奈道:“我對不起老猛,才讓他走了這條不歸路。但他的孩子還那么年輕!唉……只能寄希望他們兩個不要被人發現了。”
正這個時候,接線人員放下耳機,焦急道:“蘇隊!我們已經分別打了雙獅城那邊的所有公用電話,但都是無法接通!”
“蠢!!打他娘的手機!”蘇佑軍已經是暴怒。
接線員快哭了,她們縮著脖子,道:“我們沒有他們的私人手機號碼。”
蘇佑軍猛吸了幾口氣才讓自己平靜下來,他快步走到接線員那里,一把奪過話筒直接給雙獅城警察局的局長打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耳朵邊電子女音的聲音清楚傳來。眾人斂聲屏氣地望著蘇佑軍,已經做好他再次發怒的準備。
果不其然,得到此回應的蘇佑軍直接將話筒連著座機摔到地上,并一腳踩得粉碎。眾人又落了一陣冷汗。
老局長搖搖頭,心疼又報廢了一臺座機,這都是第三十二臺了。
“他娘的到底怎么了!座機座機打不通,手機又他娘的關機,他們這雙獅城是在罷工不干了嗎!”蘇佑軍大怒,一腳將剩余的殘廢品踢開老遠。
老局長把礦泉水遞給頭上冒熱汗的蘇佑軍,搖頭道:“天氣大的很,你也歇歇。該來的總會來的,你也是做了這么多年的隊長,怎么現在都還沉不下心。”
蘇佑軍被堵得沒話說,只不甘心得道:“老局長你也太寬心了!風云變幻,可定人生死啊!”
老局長只背過身一陣咳嗽。蘇佑軍嘆了口氣,再次戴上耳機,仔細聽著黑豹幫那邊發生的事。
為避免李四他們再起殺心,林滄海一行人干脆到關押楊烈的房間來。并為防止楊烈耍花招,再次將他拷上。而這一次的騷動更是引發了黑豹幫成員的圍觀,眾人紛紛涌進房間,看熱鬧的同時還能在心理上給人造成壓力,可謂是一石二鳥。
“我再重復一次,對于你們我無可奉告,我就是來拿回被你們搶的現金的。什么臥底不臥底,我不知道!”楊烈冷道。李四聽了咬牙切齒,只恨不得再沖上去把這小王八蛋掐死。
林滄海揚了揚嘴角,不屑道:“上一個來接頭的人也和你一樣固執,然后他就再也說不了話了。我的時間也不是拿給你這樣替人賣命的狗浪費的,最后再問你一次,你要是還不知趣,那就下去和你的前輩作伴吧!”
“固執?你們要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來交代不是更固執?我不過是個助手,這次會闖進來也純粹是因為我一時腦熱,和什么接頭毫無關系。”楊烈按照計劃,一旦拿到確切的語音證據,便盡量拖延時間,直到大部隊趕到。
“嘴硬!不過現在的你也就只剩下那張嘴還可以硬氣了。”他見楊烈歸然不動,心中十分不爽快,正要下令讓人將他擊斃,自己的手機就突然響了起來。
林滄海大怒,心想在這關節眼上是哪個不想活的敢打電話給他?他罵罵咧咧地掏出電話,一看到來電顯示便噤了聲,冷汗不住地下流。老猛余光一掃后也是愣了,這林滄海一向狂妄自大,他可從未像這樣驚恐過!
給他打電話的人到底會是誰呢,會是誰讓他驚怕成這樣?老猛陷入了深深地思考。而林滄海也撂下這一大波人,獨自去外面接電話了。
黑子朝李四一使眼色,而后者也明白過來,這怕就是上面人的指示。他們二人對這通電話亦是無比在意,一時間這偌大的房間變得無比沉悶。
楊烈也感受到氣氛的變化, 他心中也有些疑惑,但這語音證據已經傳了過去,剩下的只需要等大部隊來匯合,并在此之前保住自己的命就可以了。這件事似乎就要結束了,但是,怎么他的心中卻涌出了一股強烈的不安呢?
“怎么回事!怎么就沒聲了?是不是被發現了!”蘇佑軍一見沒了聲,心里不好的預感更是猛烈起來。
“報告,設備正常!并未被敵人發現!”
蘇佑軍摸著下巴,心想怎么會這樣,一個電話就讓整個房間里的人都沒了聲,這該是怎樣的震懾力啊!他越來越等不及,牙一咬,道:“老局長,我要帶人親自去雙獅城一趟!那邊這會都還沒人接應,怕是出了事!”
“為這事你是拿不到批示的!而沒有批示你能帶幾個人?那邊就算出了事,憑你們幾個又能有多大的效果,別徒增損失!”老局長厲聲喝道,他對蘇佑軍這說風就是雨的暴脾氣早看不慣了,這樣下去遲早會壞事,“唉,佑軍啊,我還有一年就退休了,你別再讓我提心吊膽了成不?”
蘇佑軍攥緊拳頭,老局長對他有提拔和栽培之恩,他的話他自然要聽,但老猛那邊……他咬咬牙,對身后的幾個警員招手道:“跟我走!”
老局長搖搖頭,他就不明白,這老猛和楊烈到底哪點值得他冒險。眾人見老局長不好紛紛安慰,他嘆了一口氣,道:“我沒事,大家繼續吧。小張,電話拿來。”
足足過了有五分鐘,大門才再次打開。楊烈抬起頭,打量著林滄海的表情,雖然是很短暫的功夫,但眼尖的楊烈卻還是看見了,林滄海那雙向來自信的眼中迸射出的陰鷙!
不好!楊烈咬牙,他和老爹怕是被發現了!他下意識得去看老猛,只見他依舊穩如泰山,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但楊烈卻看得出,自己的老爹已經發現,他們的身份已經曝光的事實。
而林滄海接下來的動作更是坐實了這事,他沒有從李四他們那邊過去,而是刻意繞到老猛面前,拍著他的背、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帶著藏不住的冷意,道:“老猛,我覺得已經差不多了,這個人是問不出什么來了,不如,你就去了結了他吧。”
老猛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慢悠悠地道:“早就說把這小子留給我玩玩練練手,老大還不讓,現在還不是要給我來做?”他這樣說著,趁著放下茶杯時朝楊烈使了個眼神,示意他趕快掙脫束縛逃走。他替他點穴時積攢下的內力,足夠能讓他從這里逃出去!
楊烈攥緊拳頭,他知道這樣做是意味著什么,他如果走了,那自己的老爹一定會為保護他而留下來斷后,到時候雙拳難敵四手,萬一老爹……他低下頭,有些不敢想。
林滄海俯視著老猛,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而另一只卻已經扣住了槍。只要老猛一有反抗的意思,他就能一槍崩了他的腦袋!
虧他這么信任一個人,結果卻被人當白癡玩的團團轉!
林滄海冷下聲,按著他的肩膀的手再一次施力。這回就算換做毫不知情的人也能聽出不對了,因為那林滄海的聲音里已經透出了刺骨的殺意,他道:“那就快行動吧,老猛。”
老猛聞言,死死得看著楊烈,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然而楊烈卻是毫不打算領情的。他從村子里出來,不僅是為了逃避自己心上人的婚事,更重要的是要尋找和自己失散多年的老爹!現在他們父子兩終于相認了,他作為兒子,怎么可能會拋棄自己的老爹,卻只一個人逃走?!
他抬起低下的頭,冷笑道:“呵,你們是只有老猛一個大將么,什么事都靠著同一個人,這樣也配叫做黑豹幫?干脆叫老猛幫吧!要干掉老子,有種你自己來!!”楊烈四肢齊振,將手銬、腳銬震的嘩嘩作響。唬得眾人還以為他要逃出來了,一個個的紛紛拿起武器,用一種看猛獸的眼光看他。
作為昨天親眼看到老猛審問他的李四和黑子,就表現的鎮定多了。如今大局已定,從林滄海開門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知道老猛大勢已去,今日便將是他作為內鬼而死的祭日。
于是,在氣氛緊張的房間里,飄出了李四這一句輕飄飄地、且帶了不屑的話來,他道:“眾位兄弟都別擔心,他昨天就被咱們的大英雄審問過了,身上被一百零八根鋼針刺穿過,他現在也就是死撐,沒什么可怕的。”
他說著,又將余光瞥向還能面不改色的老猛,輕蔑并無不得意地道:“只不過,昨天的審訊是不是在做給我們看可就不知道了,畢竟我們都不是老猛,那么深思熟慮、那么大氣穩重。”
其他本是看熱鬧而來的兄弟聞言都覺出了不對,什么叫做給他們看?什么叫都不是老猛?難道,他們一直信任有加的老猛才是警察安插在他們這里的臥底?!
眾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想著自己以前對老猛的憧憬崇拜,想著自己曾經對他的敬畏,再想著自己只是被人當白癡一樣玩弄于鼓掌之間,甚至還對他透露了不少的機密,一時間都被悔
恨和羞辱沖昏了頭腦。一大半的人紛紛涌了過來,制成了一道人肉墻壁,如果真的像李四說的那樣,那么,無論老猛再如何厲害,都不能讓他活著走出這個房間!
但他們之中卻還是剩了一部分人,他們相信老猛不是臥底,認為這只是一直嫉妒老猛的李四黑子二人所設下的圈套。
“大家先別激動!無論什么都講究個證據,更何況事情都還沒有弄清楚,咱們可不能只因為李四的一面之詞就給人當槍使!我記得李四哥一直都不喜歡老猛吧!好像因為猛爺一直都壓在你的頭上?”人群中有人這樣說道。
眾人聽了也覺得有理,但自己也不能斷定誰真誰假,便一并將目光都望向了一直沉默的老猛以及一直待在老猛身邊的林滄海。而這個時候有人注意到了,林滄海雖然看著是和老猛搭著肩膀,關系親厚,但另一只手攥著手槍不說還扣上了扳機!這無疑就說明了……
老猛就是那個臥底!
先看到的人神色立變,且目光死死落在林滄海的左手上。其余人也一一看去,發現事實后皆倒抽了一口涼氣,而先前出聲為老猛辯解的人也落下了冷汗。
就在李四冷笑、眾人握緊武器準備出擊的時候,發生了一件讓人意想不到的事,那就是林滄海將手槍重新放回了兜里。
難道是他們多心了?李四驚訝的合不攏嘴,如果這個人不是林滄海而是別人,那他一定會沖過去一大耳刮子扇暈他!
目睹這一切的楊烈卻是十分清楚,不是因為他能預料這樣的結果,而是因為他了解林滄海這個人!
林滄海是什么樣的人?他剛愎自用,狂妄自大。他一直將老爹視作是他的心腹,結果對方卻是個臥底!這如果是在只有他們二人在場的情況下,他一定能毫不猶豫的扣下扳機,但是,他現在是當著眾位兄弟的面!他無法承認自己看錯了人,更無法相信自己會犯錯!
他能看穿林滄海,而個林滄海朝夕相處的老爹肯定更加清楚。因而他才能那么鎮定,也才能不為所動。楊烈嘆了口氣,如果不是他在的話那老爹就能更加無所顧忌。
他為自己現在的無能感到羞愧!
老猛嘆了口氣,緩緩道:“這么多年,我親眼看著黑豹幫成長,黑豹幫對我來說就像是一個家,我不認為會有人愿意毀掉自己的家。”
除了一開始就不是一條道上、且今后也不會是一條道上的人。
老猛的一番話惹得眾人紛紛附和,“是啊,老猛和我們一起打拼多少年了,咱們懷疑誰也不應該懷疑老猛啊!”
這下不僅是李四,就連一向都頗能沉得住氣的黑子也忍不下了,他拍桌而起,吼道:“你們夠了!你們的眼睛都是瞎了嘛!睜大你們的眼睛看清楚!看看楊烈、再看看老猛,難道你們就沒發現他們兩個長得很像么!”
“這也能算證據?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你說老猛是臥底。那麻煩黑子哥拿出證據來!”
“你們!你們就等著被別人玩死吧!看最后誰哭誰笑!”黑子被逼的破口大罵,他自己確實沒有實在的證據,但這就是事實!他恨得咬牙切齒,只能說是老猛在這些人的眼里太過神化,早成了他們的精神支柱。而往往要扳倒一個人容易,但要滅去別人對他的信任和崇拜卻是相當困難。
“我還以為你們黑豹幫的人都很敬佩老猛,沒想到也有窩里斗的時候。”楊烈瞅準時機火上澆油,成功將懷疑對象轉移由老猛轉移到黑子和李四二人身上。
畢竟對比一心一力為黑豹幫立下功勞的老猛,還是他們一直被老猛壓著的二人嫌疑更大,也更有理由做這種栽贓嫁禍的事。只要老猛一除,那他們黑豹幫也就差不多得散了。
“真是場好戲啊!”有人感慨道。
“夠了!鬧夠了沒有,白讓外人看了笑話!”一直沒吭聲地林滄海發了話,眾人立刻安靜下來,打算聽老大吩咐。林滄海冷笑,沒錯,他的確放不下自己的面子,的確不敢承認自己也會犯錯,但這也并不就意味著他拿楊烈他們沒有辦法。
“誰是臥底的事我們一會再談,現在讓我們先把這個來接頭的*殺了。”他重新拿出手槍,走到楊烈面前頂著他的脖子道。
楊烈面色一沉,想不到這個林滄海竟然想利用自己的生死來讓老爹動搖,如果不是目的太過陰險狡詐,他都忍不住要稱贊他思維敏捷了。
那么接下來,老爹又會做出什么樣的反應呢?
老猛眼也不抬地道:“老大別忙,沒有這小子我們要怎么知道混在咱們幫里的臥底呢?我看臥底這一職,還是適合不起眼的人來做,因為不起眼才很難惹人注意,這樣也就減低了被懷疑的可能性。咱們黑豹幫的兄弟這么多,要一一排除不大現實。依我看,問這小子還是最快的方法。”
這話一出,非但徹底解除了眾人對身居高位、十分惹眼的老猛的懷疑不說,還能保住了楊烈的性命。不可不謂是高人。
楊烈暗暗贊嘆老爹的語言能力,同時也配合地做出慫樣,哭喊道:“別拿槍指著我,會走火的!”他這話的力道不強不弱,正好能讓人看到盼頭,且又不會覺得太過虛假應付。
于是就有人求請了,讓林滄海趁熱打鐵,再次審問這小子。附和聲越來越多,甚至有了不滿林滄海急于要殺楊烈行為的人,這搞的,倒像他堂堂一個黑豹幫的頭子才是臥底一般了。
林滄海不同別人,他可是知道真正的臥底是誰的人。經過這一回的事,他才明白自己以前是有多愚蠢,竟然會放任老猛,任由他擴展自己的勢力,以致現在他這樣里外不是人的凄慘境地。
楊烈暗自勾唇一笑,這才是大局已定。
他面上作出終撞南墻的悔恨樣,求饒道:“滄海哥你行行好,收了這把槍吧!我保證不耍滑了,你問什么我就答什么!”
黑豹幫除去林滄海三人,其余都只當是塵埃落定。
楊烈深呼吸一口氣,他氣沉丹田,將內力引入五經八脈,一須臾間就將銬在自己四肢上的手銬、腳銬一并震落。不過眨眼間的功夫,楊烈這巨大的反差不僅讓毫無防備的眾人來不及反應,就連一早就知道楊烈和老猛真身的林滄海三人也是傻了眼。
而等他們都反應過來的時候,楊烈已經施展武功,將林滄海的手槍奪了不說,還封了他的啞穴,讓他反悔也反不成。性命關頭,林滄海再也不在意什么鳥面子問題了,張嘴就要嚎出臥底的身份,然而一張口才發現自己不知為何已經說不出話了。他又悔又恨,直怨自己當時太過蠢笨,但又不甘心就這樣被人壓著,便揮舞著四肢,滑稽而又狼狽得比劃著臥底身份。
眾人大驚,紛紛舉起武器對準楊烈,除了李四和黑子二人,一大堆人馬緩緩而來,將他包圍在中間。
“放開我們老大!不然頃刻間將你打成馬蜂窩!”有人威脅道。
李四冷冷得看著這群被人騙得找不著北的人,輕蔑的笑了,笑他們愚蠢的同時也在笑自己,竟然跟了這么個膿包老大,活該被人利用。他和黑子以為不去摻和便沒了事,卻忘了同樣沒有摻和、并且已在眾人視線之外的老猛。
老猛笑了笑,兩指在茶碗里蘸了下水朝他二人甩去,無聲無息地便點了他們二人的啞穴。
楊烈自鼻尖發出冷哼,他大喝道:“都給我站住!看清楚了!現在你們的老大在我的手里,掌握主動權的人是老子!”
正所謂擒賊先擒王,不管敵方的人數多出自己多少,不管對手有多強大,只要他擒到了王,就算是鬼神也得聽他的話!
眾人投鼠忌器,生怕楊烈一個不小心就把自家老大給崩了。以前可從未出現過這樣狼狽的狀況!他們紛紛回過頭看著老猛,希望他能替自己出主意。
對此,老猛面上一如既往地呈現出沉思之色,隨后不甘但逼不得已的點了點頭,示意他們照著楊烈的話去做。
眾人埋下頭,他們平日威脅別人慣了,陡然間對換了身份,成了被威脅的人,霎時間還有些不爽。但思及自家老大的性命,他們也只好照做了。
李四、黑子二人暗叫不好,趕緊擇路而逃。但就在他們即將打開門逃出生天之時,老猛不慌不忙地出手,將他們二人定在拋棄老大獨自逃跑的形象上。
老猛給楊烈使了個眼神,后者會意,便笑道:“我被關在這里可吃了不少苦頭,尤其是你們老猛的。剛才李四說的話確實不假,你們老猛確實在我身上釘了一百零八根鋼針,但你們知道為何我還這么生龍活虎,甚至還能震落手銬、腳銬么?”
他停頓了片刻,看著眾人疑惑的神色輕笑,不慌不忙地將目光轉移到了門外,那兩個奪路而逃的人的背影上。眾人隨之看去,驚訝的同時又充滿了憤怒。
“答案就是,那兩個棄主的東西,背著他們的主子想來討好我,把自己舍不得用的創傷藥一并給我用了,為的就是讓我指證老猛,讓我承認自己是老猛的兒子,而老猛就是臥底!”
眾人勃然大怒,因為看到實打實的、李四和黑子逃跑的身姿,他們對楊烈的話也就深信不疑。他們紛紛唾罵著李四、黑子的不忠不義,同時又搜出繩子將他們二人綁上,打算等救出林滄海再將他們處理。
林滄海紅了眼眶,不自落下淚來。不知是因為悔恨還是因為深感無力。
眾人將李四、黑子二人綁了后,將目標再次轉向楊烈。
“你開個條件吧!只要你肯放了咱們老大,你要啥兄弟們都給你!”
楊烈不作回應,只是將槍死死抵在林滄海的頭上。他面上看著是得意,但實際上卻是恰恰相反。他內心十分清楚,這樣耗著不是個辦法,時間拖的越久越容易再生枝節。
大部隊到底什么時候才會到!
九嶷山警察局內,老局長撫掌大笑,“這倆父子神了!”他沒想到在這短短的數十分鐘內,劇情就發生了這么多的逆轉。他算是知道蘇佑軍將他二人看得這么重的原因了。人才,確實是人才!
“通知防爆大隊,即刻趕往雙獅城!支援楊烈父子!”他大聲喝道。
“是!”
一排警用車輛風馳電掣般駛入雙獅城,一個男人靜靜地坐在后座上閉目養神,這男人有著一雙劍一般的眉毛,但卻時時皺著,仿佛上面壓著一座山。
“頭兒,雙獅城到了。”開車的人看了看后視鏡,對男人說道。
“嗯。”男人應了一聲,靜靜地道:“看來再過一個小時就到警局了。”
這個男人臉上頗有些憔悴的神色,正是聽說了警局的問題之后,風風火火帶著隊伍趕到雙獅城的蘇佑軍。
蘇佑軍在聽說了警局的事情之后,馬上聯系了已經退休在家養老的老局長,希望憑借老局長殘留的影響力,做一些什么。而他自己,則帶著隊伍,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雙獅城,想要看看這里的情況。
“頭兒,這回發生了這么大的事兒,連老局長都驚動了,咱們來這能起什么作用?”開車的警官問道。
蘇佑軍冷冷哼了一聲,道:“這還用說嗎?在雙獅城警局里的蠢貨不肯作為,我們就想辦法讓他們作為。如果警局里的混蛋們做不到某些事,那么我們就想辦法幫他們做到。他們中的某些人雖然是我的頂頭上司,但能做到的事情卻不一定比我多。”
這話已經頗有些狂妄了,但是那個警官卻絲毫不質疑,因為蘇佑軍是什么樣的人,沒人比他這個跟了蘇佑軍很久的屬下更清楚了。
蘇佑軍輕輕嘆了一口氣,道:“有時候啊,當我們拿命在一線拼搏的時候,真的很擔心有人在背后抽我們的后腿。那些混蛋就像是吸血鬼,明明幫不上忙,還故作專業地指指點點。”
那個警官這話可不敢接了,畢竟他的級別沒有蘇佑軍高,地位更沒有蘇佑軍高,蘇佑軍有資格說這種話,他可沒有。上司說話的時候,他只需要聽著就可以了,有時候甚至還得裝作沒聽見。
車隊很快下了高速,開進城區,但卻遇上了堵車。蘇佑軍看著前面排的滿滿的車隊,不滿地挑了挑眉,在不工作的時候,他的脾氣一向很暴躁。他對一個警官道:“小王,我去前面看看。”就下了車。
兩人下了車,走了將近兩百米才看到堵車的源頭——原來是有人撞車出車禍了,兩個車主不知在爭論著什么,雙方爭持不下,絲毫沒有給后面的車讓路的覺悟。
其中一個女車主,居然還穿著*!
看到這一幕,蘇佑軍的眉毛挑了起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火氣上來了。他的下屬都知道,這種時候絕對不能觸霉頭,不然就會不大好過了。
蘇佑軍向那兩人走了過去,高聲問道:“發生了什么事?”
其中一個車主是個留著短發的中年男人,這人長得低眉順眼,一看就是那種不擅長爭吵的人。這中年男人一看蘇佑軍穿著*,頓時一喜,對蘇佑軍道:“警察先生你好,這個女人不講理。明明是她在變燈的時候闖了紅燈,居然還說是我的錯,還要挾我說她是警察,在交通局也有朋友!先生你給我評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