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烈只來得及看了一眼,張英就把東西又收了回去。楊烈癟癟嘴,直嘆這女人的小氣,又無奈自己手癢,便在地上隨意畫起圈來,同時悄悄將幾枚落在他身邊的子彈頭或是子彈殼悄悄撿起來。
“如你所見,只要我一按下這遙控器的按鈕,從這個排風口里就會流出氣態(tài)的致幻藥物,我們研究了許久、實驗過許多次才做出可以讓暫時讓人看不見走廊內(nèi)情形的藥劑。”張英摸著遙控器似乎有些感慨,這樣的東西市面上根本找不到,而這種致幻劑的原材料又十分昂貴,因而即便是他們在藍色警報系統(tǒng)啟動之下,也需要人工才敢啟動這層樓的機關(guān)。
而楊青為討張英的喜歡,竟直接把掌管這層樓的鑰匙交給了她來管理。足可見其對她的喜愛以及信任。
張英嘆了口氣,沒想到第一次使用竟然是幫助這毛小子逃脫!也算是造化弄人,如果她知道剛才過去的是他們的首領(lǐng),那她大可不必浪費這珍貴的氣體,直接將楊烈上繳然后邀功便好了。
楊烈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不過看張英這么寶貝這致幻劑的樣子,楊烈就有些舍不得告訴她,這種東西在他們那邊……十分的普遍,幾乎是只要你有錢就能買到的那種,而且也才二兩錢,還不如一本中階的武術(shù)秘籍貴。
一想到武術(shù)秘籍,楊烈就不禁想到了自己正在修煉的那本《六脈神功》。這本書是他在自家倉庫里發(fā)現(xiàn)的,因為單純的被它吸引就開始修煉,也不知道那本書到底是個什么階層,價值又是幾何。不過既然都是在倉庫里隨便翻到的,用腳趾想想也能知道不怎么滴吧。
楊烈自顧自地嘆了口氣,張英有些好奇,但又拉不下面子去問他發(fā)生了什么。只好冷著聲音擺著臉色,道:“我都解釋完了,也該你說你的了吧!”
“哦,我倒把這件事忘了。”楊烈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其實也沒什么多厲害的推理,只是從你把我拉進這里從別人手里救出來,但是卻沒有要放我走的意思,不僅如此,你還趕走了胖子,而我在胖子逃走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被打碎的那個黑乎乎地會轉(zhuǎn)頭的玩意。從只是想占有我一個人的這點來看,就能知道你是不愿意和別人分享我了。”
楊烈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他一開始也還奇怪著呢,這妮子怎么就能那么準確的找到自己的方位,后來才突然想起來,以前夏夢影有跟他提起過一種東西,似乎可以記錄監(jiān)控事況,不過叫什么他也忘了,之所以會認定那個黑乎乎的東西就是用來監(jiān)控的也是他聯(lián)系因果利益瞎猜的。
然而張英并沒有露出和方才的楊烈一樣恍然大悟的神情,而是紅了臉,仔細一瞧連眼圈都紅了。楊烈“哦”了一聲,知道這妮子其實是想殺人了。
然而楊烈發(fā)誓他剛才說的那一段話里的某些詞匯是無心的,然而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更何況楊烈這措辭又實在是讓人想入非非。就連張英這樣反應遲鈍的人聽了也是滿面通紅。
只見她張著鮮艷的紅唇,用一種想反駁卻不知道怎么反駁的表情看著楊烈,漂亮的唇在不停地張合后終于憋出了幾個字,張英攥著拳頭,一拳打在楊烈身上,道:“你、你瞎說什么呢!”
楊烈連忙擋住臉,沒想到這妮子卻沒有朝他帥氣逼人的臉下手,而是直接攻擊了他的腹部。
“嘶……”這也是個下手狠的。楊烈捂著腹部連聲嘆氣,爾后笑道,“好了,現(xiàn)在你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是不是也該把我綁上,拿去立功了?”
張英此時還未消完氣,她疑惑得看著楊烈,心想這毛小子既然知道她的目的,怎么還能這么淡定,這其中是否有詐?
她一開始本就有些忌憚這個楊烈,后面雖然因為他的處事方式而打消了一些防備之心,但后來,在知曉他是見過楊裕權(quán)廬山真面目的人后,又再次警惕起來。
這個男人絕對不是表面上的那么好對付。
而楊烈也為了讓張英以為他不不好對付,刻意裝出副輕松自在的模樣。短信中他已經(jīng)把這里的照片附帶大概的地理位置發(fā)給了大師兄,他相信如果是大師兄的話一定可以找到這里。
這棟樓里這么多的機關(guān)就不說了,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這一次的情況不同于上次在黑豹幫的時候,他可沒有天真到會去和這里的一眾牛鬼蛇神展開車輪戰(zhàn)的地步。
現(xiàn)在他似乎只能盡量多拖延一點時間,盡量多了解一些有關(guān)這棟樓的信息了。以便在大師兄他們趕來的時候,自己好替他們指引。
兩個人都不再對話了,氣氛一時間陷入尷尬,楊烈想著他如果一直裝輕松愜意,等到后面可能會裝不下去,索性躺在地上閉目養(yǎng)神。
這讓張英再一次拿不準了,心里想著楊烈這廝該不會是故意露出防備,其實暗藏玄機,就等她上鉤?遂按兵不動,盤著腿玩起了手機。同時注意著楊烈那邊的情況,就想看看他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局面就這樣僵持著。
再看大師兄那邊,在門鈴連續(xù)響了兩分鐘后,他才穿著拖鞋,睡眼惺忪地提著一個臭氣熏天的蛇皮口袋下樓。這廝早就看到了短信,奈何拖延癥發(fā)作,雖然知道這件事背后可能關(guān)系著楊裕權(quán),但還是足足過了有十分鐘才摸出手機,又花了兩分鐘找開機,再用了一分鐘找號碼,最終終于在兩分鐘后撥通了蘇佑軍的電話。
楊青的基地他是有所耳聞的,道上的人都再說那就是個魔鬼才能住的地方。
因為楊青平日里張狂的性格,曾經(jīng)的罪過不少人。而在這些人里面也不乏有不屬于楊裕權(quán)管轄范圍的一方老大,這些人也是頗有些手段,在找到楊青的基地后便帶人進去砍殺,然而結(jié)果卻是被別人又砍又殺,能逃出來的也成了瘋子。
爾后道上便傳開了,都說楊青住的那地方有鬼。大師兄雖然不信這些鬼神之力,但楊青那公司被人傳的這么神乎其神也一定是有其中的原因的。既然是這樣,那他就不能一個人單獨去了不是?
于是,便有了這通電話。而蘇佑軍在知道楊烈在沒有受到任何命令、也沒有任何后備的保障就直闖敵人大本營后,那叫一個生氣。大師兄把耳機拿的遠遠的都能聽到蘇佑軍在那邊龍卷風似的怒罵了,不過大師兄并不討厭,相反他高興的不得了,因為這樣他就又多了幾分鐘的補覺功夫。
蘇佑軍在那邊狂風暴雨似的發(fā)完火后,終于說了大師兄等待已久的話,“我派幾個得力人員去找你,協(xié)助你救出楊烈!”
隨后大師兄便心安理得又補起覺來,直到幾分鐘前響起來的門鈴。
早已在樓下一字排開、并等候多時的便衣民警們在看到一身仙氣十足的白衣、卻頂著一頭亂糟糟頭發(fā)的大師兄后,都不約而同的黑了臉。
這、這就是他們蘇隊口中那個高人?這就是他們百忙之中抽出空來要協(xié)助的人?
“哦,人還蠻多的。”大師兄手指作梳,隨意抓幾下頭發(fā)就算是梳理好了。他拍著自己的嘴巴,打著哈欠道,“那咱們上車吧,地址我知道。”
這幾個民警你看我我看你,十分團結(jié)地不給大師兄面子,徑直上車并準備走人,他們一定是看錯地址了。
然而大師兄顯然是不打算給他們離開的機會的,他單手按住這輛捷達,另一只一用力將蛇皮口袋里屯了四天的生活垃圾準確無誤的投進一百米開外的垃圾桶內(nèi)。
在這三個民警驚訝的目光之中,大師兄穿著拖鞋上車了。正當大師兄即將關(guān)上車門的那一刻,一雙明顯是來自女性的雙手拉住了車門,大師兄拍了拍腦袋,顯得十分無奈。
這個女子正是千紫,她嘟囔道:“趕快好快,我快餓死了。”隨后便不由分說的坐了上去。
這三個民警都已經(jīng)驚呆了,他們到底是干什么來著的?
在一片寂靜的等待中,首先沉不住氣的是歷練少、經(jīng)驗不足的楊烈。他首先是翻了個身子,爾后是伸了個懶腰,最后他更是干脆從地上坐起來,看著玩游戲玩的起勁的張英道:“你在磨嘰什么呢,我等著你把我?guī)チ⒐Φ鹊幕ǘ贾x了。”
張英這才緩緩抬起頭,她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楊烈,道:“我只是好奇你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么藥?你是等著我把你帶到楊青面前,好讓你用你手中的子彈頭殺了他么?”
楊烈“嘖嘖”兩聲,心想這姑娘可不得了,竟然把他那么小心的動作都看穿了,唉,這樣的妹子如果一開始不是奸細,就是堂堂正正的一名刑警的話,那得是多造福人類的事。
他嘆著氣,道:“沒想到竟然被你看穿了,好吧我服輸。”說著就要排出自己手心里的子彈。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卻是張英阻止了他的這個動作,正當楊烈困惑、并準備以這妹子一定是喜歡上他的理由來說服自己的時候,被張英一眼看破,并略帶嘲諷地笑道:“別做你的青天白日夢了,我只是想借你的手來試試他而已。從我被楊青要到他身邊開始,我就很有些不喜歡他。他這樣張狂的人和我對不上號,如果他連你都對付不了的話,我認為我也沒有再服侍他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