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悲催的桃夭,薔薇花香
“好看的哥哥,我們又見面了!”琉璃滿心歡喜地望著眼前一身紫衣風華萬千的人,水眸裡盡是愛慕。
呃,鳳傾眉角忍不住跳了跳,暗歎自己的桃花運果然一直都不錯?!班?,小妹妹好!”忍著不去調(diào)戲?qū)Ψ?,還真是有點不自在呢。
琉璃顯然不滿意於鳳傾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兩手攪弄著胸前的小辮子,嗔道:“哥哥,琉璃不小,都已經(jīng)十五了,可以做哥哥的妻子了。哥哥,你什麼時候娶我?。堪?,對了,我家住在百花宮,哥哥什麼時候去下聘???”
百花宮?鳳傾心底暗暗將這三個字咀嚼了一番,無憂花就生長在百花宮,聽聞近幾日就會開花--
想到此,鳳傾瞬間勾起迷人的微笑來,那笑容明媚如百花盛開,直叫天地都失了顏色?!案绺缬袝r間就去?!?
“真的嗎?”琉璃一臉的天真無邪,大大的眼睛裡盈滿了喜悅。
鳳傾點點頭,厚臉皮地想著,怎麼有種大灰狼誘拐小紅帽的感覺?不過,她目光不著痕跡地落到那架馬車上,裡面的人應該是百里無豔吧?只是那味道?罷了,也許只是巧合罷了。
“那大哥哥,我們一言爲定喲?!绷鹆Р环判牡赜执_認了一遍,伸出小手指,“我們拉鉤。”
“好,拉鉤?!兵P傾從善如流,當真伸出手指,跟琉璃拉鉤宣誓。
拉完勾,琉璃暈陶陶地雙手捧心,看著鳳傾一個勁兒地傻樂,“嘻嘻,哥哥真好?!北冉憬愫枚嗔?,姐姐每次都說她很幼稚的,纔不會跟她做這種拉鉤的事情。
“呵呵?!兵P傾乾笑兩聲,嚴重懷疑眼前這小姑娘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百花宮的人居然會這麼得單純?
正準備返身回帳篷,這個時候,馬車裡卻忽然傳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輕笑來。輕輕地,好似拂過柳葉的輕風,轉(zhuǎn)瞬即散。
鳳傾頓足,微挑眉,暗地裡與花桃夭交換了一個眼神?;ㄌ邑矊χ⑽u頭,示意現(xiàn)在最好不要與百里無豔對上。
江湖上人人皆知,百里無豔很不好相處,動輒拿活人做化肥。所以,百花宮的薔薇花,總是比別處的開得更加嬌豔。
鳳傾瞭然,沒有把握之前,她不會招惹百里無豔。
“琉璃,回來。”馬車裡,百里無豔懶懶地靠在鋪著白狐裘的軟榻上,單手支著下巴,嘴角勾著若有若無的笑。明豔的紅衣鋪陳在雪白之上,紅白相襯,美得驚心。
聽到琉璃在外面所說的話,百里無豔有些無奈。都怪她平日裡把那丫頭保護得太好了,都這麼大了,仍舊天真得很,不知江湖險惡,不懂人心難測。
聽得姐姐的召喚,琉璃縱然千般不捨,卻也不得不一步三回頭地跑回了馬車。身影即將消失以前,她忍不住回頭,再次確認了一次?!案绺纾f話要算話喲?!?
鳳傾擺擺手,笑得燦爛,示意自己一定會去的。得到了鳳傾的保證,琉璃這才心滿意足地鑽進了馬車。
回到帳篷內(nèi),花桃夭開門見山地問道:“你準備去百花宮,爲了無憂花?”
鳳傾也不隱瞞,“無憂花我必須得到?!?
“好,我陪你一起去?!毕胍膊幌氲模ㄌ邑裁摽诙?。
“一起可以,但是!花桃夭,這一次你要是再敢對我下藥,我一定恨你一輩子!”鳳傾的語氣忽然變得凌厲無比,顯然是想起了上一次在忘憂谷採摘無憂果一事了。
本想拒絕花桃夭的,但是不用想也知道,即便自己拒絕了,他到時候依然還是會去的,所以乾脆提前把一切都說好了。
花桃夭臉色有幾分不自然,“這次不會了?!闭嫘南矚g一個人,就不該讓對方因爲自己而傷心難過,上一次的事,他雖然從不曾後悔,可到底還是害得她害怕了。
不知不覺,夜色已經(jīng)深了。花桃夭鋪好了被褥,迴轉(zhuǎn)身看向鳳傾。“阿傾,都收拾好了,你先睡吧。出門在外,條件有限,你且將就幾晚?!?
鳳傾也不客氣,倒頭踢掉鞋子就栽倒了軟綿綿的被子裡,身子順勢一滾,滾到裡面去??粗ㄌ邑菜坪鯖]有要睡的意思,疑惑不解?!澳悴凰??”
“我?哦,我現(xiàn)在還不困,我先看會兒書。你先睡?!被ㄌ邑搽p手背在身後,相互攪著,強壓下心底的緊張和不自在。
“唔,那好吧,隨你。我先睡了,晚安?!兵P傾說完,打個呵欠,當即睡了過去。
花桃夭站在原地,望著鳳傾熟睡的容顏,嘴角緩緩地勾起一絲苦笑。他到底是該慶幸,她是如此信任他呢?還是應該難過,她的心裡的確是沒有他?
輕嘆一聲,花桃夭轉(zhuǎn)身走至一旁的矮桌邊,就著昏黃的燭光,時不時地翻看著手中的書。只是書裡面的內(nèi)容,卻是一個字也沒有看進心裡去。
外面的嘈雜聲漸漸平息,夜開始變得靜悄悄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花桃夭緩緩地站起身,長時間地坐著,使得他的身體多少有些僵硬。隨意地舒展了幾下四肢,他回頭看一眼睡得正香的鳳傾,眼底涌起幾許波動。
猶豫了一下,花桃夭終究還是邁步,輕緩地走了過去,和衣躺下,隔著鳳傾三尺有餘。耳邊是熟悉的氣息,鼻端是熟悉的馨香,明明知道心愛之人就睡在身側(cè),他卻什麼都不能做。
閉上眼,深呼吸,花桃夭緩緩地睜開雙眼,歪頭靜悄悄地打量著鳳傾的睡顏。
睡著了的鳳傾,安安靜靜的,乖巧地如同一隻慵懶的貓咪,全然不見白日裡或狡猾如狐或兇狠如狼的百變模樣。
花桃夭看著看著,不由得開始嫉妒起君憐卿來。那個男人,是不是每夜都可以有幸目睹這樣子的她,每夜都可以擁她入眠?
而他呢?已經(jīng)記不清有多少個孤獨的夜晚,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牀上,獨享寂寞,孤枕難眠。想象著心愛之人躺在別的男人的懷中,輾轉(zhuǎn)承歡,如花綻放,他的心便如同被世間最鈍的匕首一刀一刀地凌遲,直到鮮血淋漓,痛到麻木,痛到不能呼吸。
無聲輕嘆,花桃夭強迫自己不要再去胡思亂想,閉上眼睛,試著睡去。奇蹟般地,平時習慣了失眠的他,今夜竟是很快便睡了過去。
然而,好夢正酣,花桃夭卻忽然慘叫一聲,妖孽的臉上瞬間冷汗直流。他緊咬薄脣,雙眸緊閉,身體因爲疼痛而蜷縮起來。
被這一聲慘叫嚇醒,鳳傾豁然睜眼,就看到花桃夭身子瑟縮著,如同一隻蝦米,雙手還捂著兩腿間的某處。
呃,這是什麼情況?鳳傾揉揉眼睛,不情不願地爬起來,爬到花桃夭身邊,凝眉不解,問道:“花桃夭你鬼叫什麼呢?被鬼掐了?”
花桃夭臉色慘白,緩緩地睜開雙目,本就瀲灩的桃花眸裡此刻更是氤氳一片。他大口地呼吸了幾下,咬牙切齒道:“阿傾,你……想謀殺……你就直說!”
可惡,本來睡得正好,誰料想之前還乖巧地跟只貓咪似的人居然直接就一腳踢了過來,還好巧不巧地踢到他那裡。男人的那個地方,是能隨便碰的麼?而且還用了那麼大的力氣!
花桃夭忍不住爲自己默哀三分鐘,早知道要遭受如此摧殘,他之前就不該那麼君子,就應該做點什麼纔是。
“哈?”鳳傾聽得有些茫然,可是再仔細一看花桃夭幾乎猙獰的臉,還有那兩隻手放的地方,嗯,心裡已經(jīng)大概明白了什麼。乾咳一聲,掩飾掉自己的心虛?!袄蠈嵔淮?,你是不是趁著本少爺睡著了,幹什麼壞事了?”
花桃夭無語凝噎,“我要是真幹壞事了,就好了?!蹦菢颖惶吡?,也不算冤!可事實上,他比竇娥還冤好不好?欲哭無淚。
“哎嘿嘿,失誤,失誤。”鳳傾訕訕地笑著,身體一點一點地縮回到自己的位置,躡手躡腳地拉開被子,再一點一點地將自己埋起來,“這不是第一次嘛,估計是睡著睡著,還以爲有采花賊呢。嗯,我保證,習慣了就好了。哈哈,哈哈哈。我睡了,晚安,好夢!”
結(jié)結(jié)巴巴說完,鳳傾已經(jīng)將自己完全縮進被子裡了,這種情況,孤男寡女的,她還是做鴕鳥好了。
花桃夭無奈,好在過了這半日,身體的疼痛已經(jīng)紓解了不少。哀怨地看一眼某隻鴕鳥,這一次,自覺地選擇了背對著鳳傾而睡。他可不想因爲那裡被踹而死,傳出去,不知道還以爲他有多飢渴呢。
好不容易又睡著了,本以爲今夜可以相安無事了??墒牵l知道沒過一會兒,花桃夭忽然又悶哼一聲,屁股被人從後面踹了一腳,整個人頓時五體投地趴在了地上。好在被褥足夠大,不然就該跟大地來一次親密接觸了。
花桃夭那叫一個捶胸頓足,恨不能以頭搶地。右手不停地捶著身下的被子,他再一次欲哭無淚。這都是什麼事??!他怎麼就這麼倒黴!
伸手揉揉可憐的屁股,花桃夭呲牙咧嘴垮著臉,小心翼翼地躺好,卻是再也難以睡去。深更半夜睡不著,旁邊還躺著自己此生最愛之人,心裡難免會有些煩躁。
深呼吸,再深呼吸,心底的煩躁卻怎麼也無法平復。乾脆狠狠地一撩遮在臉上的髮絲,花桃夭咬牙切齒地爬起來,直接來到鳳傾身邊,對著她輕抿的薄脣義無反顧地吻了下去。
動作是兇殘的,實際上卻是溫柔的。滿載著怒氣的薄脣最終在半途硬生生改了道,輕如蝶翼地落在了鳳傾光潔的額頭上。
蜻蜓點水一般,轉(zhuǎn)瞬即離。
心中的煩躁和怒氣奇蹟般地消散得一乾二淨,花桃夭輕嘆一聲,身體退回到三尺之外,再次背對著鳳傾躺下。這丫頭就是他的剋星啊!
而此時背對著鳳傾的花桃夭並沒有發(fā)現(xiàn),就在他轉(zhuǎn)過身的一剎那,身後那人卻是緩緩地睜開了雙目,眼底一片清明,璀璨如星辰。
然後下一瞬,那雙璀璨的鳳目又緩緩合上,就好似從不曾睜開過。一切,都悄無聲息,無有痕跡。
第二天,當花桃夭頂著兩隻烏青的熊貓眼出現(xiàn)在衆(zhòng)人面前的時候,頓時引來遐想無限。
驚雷幾人再一次鬼鬼祟祟地湊在一起,完美地像世人證明了愛好八卦絕對不只是女人的專利,男人也是很愛八卦的。
“你們說,主子看起來那麼憔悴,到底是縱慾過度啊還是慾求不滿?”這是驚雷。
“我倒是覺得,主子那更像是被人給揍了?!边@是赤焰。
“被人給揍了?難道說,是主子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一時間獸性大發(fā)色心大起,想要霸王硬上弓,結(jié)果被三少給識破了陰謀詭計,狠狠地揍了一頓?”這是紫電。
“哼!敢這麼說主子,回頭有你們好受的!”這是烈風。
“你閉嘴!”這是驚雷、赤焰和紫電三個人異口同聲。
被人嫌棄了的烈風輕嗤一聲,不雅地翻個白眼,“幼稚!”然後提著剛從樹林裡打來的野味,準備早餐去了。
四缺一,另外三人頓時也沒了興致,趕緊作鳥獸散,該幹嘛幹嘛去。
這邊四人各自散去,那邊蹲在大樹上的煞和星又開始糾結(jié)起來。
煞啃著手指頭,望著遠處圍著驚雷四人團團轉(zhuǎn)的鳳傾,再看看一邊黑著臉的花桃夭,充分發(fā)揮了古代版狗仔隊的八卦精神:“你說,那個男人昨夜到底對咱們皇后娘娘都做了什麼啊,怎麼看起來一副腳下虛浮、縱慾過度的模樣??!?。√炷?,咱們皇后娘娘不會真的給吃拆入腹了吧?”
“閉嘴!咱們皇后娘娘是那種容易被人給吃掉的人麼!”星不滿地輕叱,卻忽然話鋒一轉(zhuǎn),“我倒覺得,是咱們皇后娘娘把那個男人給強上了。沒看皇后娘娘神清氣爽,而那個男人卻一副懨懨的樣子?”
“嗯,可是哪有差別麼?”
“沒有。不管如何,我們倆都死定了?!?
“所以說--”
“這件事情--”
“必須得--”
“保密!”
“你不說!”
“你也不說!”
“天知地知!”
“你知我知!”
“誰若是說出去?”
“爛雞雞!”
“成交!”
於是,某年某月某日,某棵大樹上,某兩隻古代版狗仔便這般很不負責任地狼狽爲奸相互勾搭,將這件事給自動過濾了。
鳳傾眼角的餘光看向某棵大樹,眼底閃過一絲狡黠,轉(zhuǎn)瞬即逝。
隨意地吃了一些東西,鳳傾和花桃夭便帶上驚雷和赤焰以及暗處的某兩條小尾巴直奔南陵王墓而去。紫電和烈風駐守營地。
幾個人在彎月山上轉(zhuǎn)了大半天,發(fā)現(xiàn)要想進入南陵王墓,只有一個入口。看來除了等著兩天後陵墓開啓,別無他法了。
回到營地,經(jīng)過百花宮那輛奢華至極的馬車的時候,聞著那股若有若無的薔薇花香,鳳傾腳下的步子微頓,繼而若無其事地繼續(xù)邁步,直接回了帳篷。一走進帳篷,便側(cè)目低聲問花桃夭:“百花宮裡可有男人?”
花桃夭微怔,搖搖頭?!皳?jù)我所知,百花宮裡清一色都是女人。”
“那就奇怪了?!边@味道,爲什麼那麼像汪言的?
“怎麼了,阿傾?”花桃夭有些擔憂。
鳳傾盤腿坐在被褥上,雙手支著下巴,歪頭道:“還記得當時在皇宮假扮君憐卿的那個男人麼?那人身上的香氣跟百里無豔的幾乎一模一樣?!?
“你是懷疑百里無豔?”花桃夭走到鳳傾身側(cè),坐下,右手習慣性地敲擊著膝蓋,“可是,百里無豔是女人,而那個假扮君憐卿的,可是貨真價實的男人?!?
“不,不,不,這個可未必。有誰能確定,百里無豔一定是女人呢?難道說,你親眼見到過?”鳳傾忽然不懷好意地湊到花桃夭面前,眼底盡是促狹。
花桃夭眼皮一跳,繼而妖妖嬈嬈地歪頭一笑,他單手支著下巴,另一隻手撩起鳳傾肩上的髮絲輕輕地把玩著,薄脣微嘟,性感又撩人。
“阿傾,人家對別的女人沒有興趣,男人就更沒有興趣了。不過,要是你願意的話,人家倒是很樂意好好鑑定一下阿傾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切,敬謝不敏?!兵P傾抽回自己的頭髮,“要是能見一見那個百里無豔就好了。不過,用不了多久,就會見到的?!?
反正總要去百花宮一趟的,到底百里無豔和汪言有沒有關係,到時候也許就知道了。
大大剌剌地身體後仰,躺下去,看著帳頂,鳳傾百無聊賴道:“還要再等兩天啊,早知道就再晚點來了?!?
花桃夭薄脣輕抿,想了想,乾脆也躺下去,歪頭看著身邊的人。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他對你……可好?”
鳳傾一愣,“嗯。”
“呵,那就好。”花桃夭輕笑,笑容久久不散。
“花桃夭?”
“嗯?”
“……沒事。”
“哦?!?
兩人一時間都沉默不語,靜默的空間裡只有彼此的呼吸和心跳。身體靠得很近,兩顆心卻漸行漸遠。
帳篷外忽然響起一陣吵鬧聲。“你們讓我進去,我要見好看的哥哥。”
“這位姑娘,請留步!我家主子正在休息,不方便見客!”很顯然,驚雷絲毫不懂得憐香惜玉,很是不客氣地將琉璃給拒之門外了。
“你們!哼!”琉璃撅著嘴巴,被氣得面紅耳赤。想要硬闖,可是一看驚雷和赤焰兩人就跟兩座大山似的堵在面前,又覺得無可奈何,最終只得氣哼哼地爬回自己的馬車裡去了。
鑽回馬車,琉璃對著百里無豔大吐苦水?!敖憬?,那兩個人真是太過分了,都不要我去見好看的哥哥!哼,他們欺負我,姐姐你幫我教訓他們好不好?”
百里無豔老神在在地看一眼琉璃,無奈地搖搖頭,這丫頭怎麼永遠都長不大,還是這麼得任性妄爲。
對著伺候在一邊的綠荷點了點下巴,綠荷會意,立即恭敬地拈起矮桌上的葡萄,仔細地剝?nèi)テ?,然後將剝好的葡萄遞到百里無豔嘴邊。
粉色的小舌那麼一卷,便將晶瑩剔透的葡萄捲進了口中。百里無豔一臉享受地微微瞇起雙眸,仔細品味著葡萄的味道。酸酸甜甜的,一如人生。
見百里無豔並沒有要爲自己出頭的意思,琉璃不由得有些不滿,嘴巴不自覺地撅著,一個人坐在角落裡生悶氣。雙手攪著裙襬,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百里無豔無奈,終究還是不忍心看琉璃這樣不開心。輕嘆一聲,旖旎卻沙啞的聲音緩緩說道:“彆氣了,等晚點,我?guī)湍闳ソ逃柦逃査麄兙褪??!?
“真的嗎?”琉璃立馬原地滿血復活,直接跳起來跳到百里無豔身邊,半邊身子都壓在了她的身上,撒嬌道,“果然姐姐最疼琉璃了,姐姐最好了!”
“油嘴滑舌?!卑倮餆o豔以一指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人,眼底有著淡淡的無奈和寵溺,“你也不小了,你以後也該學著懂事一點了,不然,遲早得吃虧?!?
“有姐姐保護我,我能吃什麼虧?。 绷鹆д0椭蟠蟮难劬Γ硎静唤?。
百里無豔望著琉璃如此天真無邪的模樣,到了嘴邊的話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她該如何告訴她,這世間最多的就是陰暗、醜陋和不堪?自己的人生已經(jīng)足夠黑暗了,是不是應該將這份陽光、這份無憂永遠地留給這個唯一的妹妹?
“罷了,你想如何便如何把?!卑倮餆o豔擡手摸了摸琉璃的發(fā)頂,“不過,姐姐不在身邊的時候,可不許這樣任性妄爲,知道麼?”
“嗯,知道啦。”琉璃信誓旦旦地保證,轉(zhuǎn)而便笑嘻嘻地去吃矮桌上的葡萄去了。
百里無豔見了,只是無奈地搖搖頭,心底無聲輕嘆。
轉(zhuǎn)眼又到了傍晚,鳳傾藉口小解,一個人溜了出去?;ㄌ邑膊缓酶簿腿斡伤チ?,只是再三叮囑她萬事小心。
只是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鳳傾回來,花桃夭不由得有些擔心。畢竟這荒山野嶺的,又是魚蛇混雜。想了想,他還是找了出去。
話說鳳傾離開帳篷以後,便四處閒逛,找了大半天,也沒能找到個可以安心解決個人問題的地方,不由得很是鬱悶。
其實原本帳篷裡是有夜壺的,但是鳳傾總覺得怪難爲情的,所以,除非必要,她是不會在裡面解決的。
因爲漫山遍野到處都是人,所以鳳傾不得不一個勁兒地朝著遠處的山林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等到她忽然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她悲催地發(fā)現(xiàn),她好像有些迷路了。
望著林間已經(jīng)明顯暗下來的天色,鳳傾駐足四處張望。動了動耳朵,確定附近不會有人突然出現(xiàn)以後,她咧著嘴,嗖的一下就竄到了不遠處的一堆灌木叢後面去。
淅淅瀝瀝的流水聲在這靜寂的山林裡顯得格外清晰,鳳傾一邊解決個人問題,一邊眼珠子咕嚕嚕四處亂轉(zhuǎn),唯恐一不注意就會有人突然跳出來。
等到好不容易解決完了,鳳傾第一時間站起來,整理好衣服。卻在這時,一股似曾相識的香氣竄入鼻端,緊接著頭頂就響起一聲微不可聞的輕笑聲,“呵--”
轟!
鳳傾立即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嗷的一下就跳出去幾米遠,一張臉瞬間憋得通紅。本能地想要擡頭去看到底是哪個王八蛋竟敢偷窺,可又轉(zhuǎn)念一想,那不是自取其辱麼?這種尷尬的時候,還是裝鴕鳥假裝不知道比較好!
而且,那股香氣,不是百里無豔就是汪言!而不管是哪一個,她現(xiàn)在都絕!對!不!想!見!心中打定了主意,鳳傾忽然收起臉上的不自然,擡頭挺胸,若無其事地擡腳就要離開。那驕傲的樣子,活脫脫一隻驕傲的孔雀。
身後卻有幽幽的男聲傳來:“小傢伙,這就走了麼?”
汪言!
鳳傾忽然回頭,磨牙霍霍,一臉的兇神惡煞。他媽的,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現(xiàn)在這裡的?。≈懊髅鞲杏X到附近沒人的!
想到自己之前的行爲,很有可能都被這個笑得一臉欠扁的男人給看了去,鳳傾眼底頓時迸發(fā)出強烈的殺意。
汪言穩(wěn)穩(wěn)地站在枝椏上,一手扶著樹幹,一手輕撫胸前的髮絲。他高大挺拔的身軀包裹在一件白色錦衣裡,只在外面罩了件透明的暗紅色紗衣,整個人顯得風流又邪氣,對著鳳傾笑得意味深長。
不過,小傢伙?鳳傾摸摸自己的臉,看向汪言的目光更是複雜起來。這個男人,看來一早就知道鳳三其實就是她了啊!
“你怎麼會在這裡?”這幾個字,絕對是從鳳傾牙縫裡擠出來的。
汪言縱身一躍,瞬間來到了鳳傾面前。他後背著雙手,微微彎腰往前探著身子,與鳳傾靜靜地對視。許久,就在鳳傾快要忍不住爆發(fā)的時候,雲(yún)淡風輕地說道:“嗯,在你之前就到了?!?
“不可能!”鳳傾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如果早就到了的話,她不可能聞不到他身上的味道。
汪言站直了身子,攤攤手,表示無可奈何?!澳悴恍牛乙矝]辦法?!笔聦嵣?,他是事先服用了遮蓋體香的藥丸,然後又在剛剛服用瞭解藥而已。
“汪!言!”鳳傾氣得渾身發(fā)顫,顯然是已經(jīng)想到了這種可能。
汪言絲毫不把鳳傾的怒氣看在眼裡,嘴角仍舊勾著邪氣的笑?!白晕医榻B一下,我叫妄言,狂妄的妄,語言的言?!?
“哼,小心老子把你揍成閻王!”
“呵,那多求之不得?!?
“說!你剛纔到底看到多少!”鳳傾黑著臉,心底開始估算怎樣才能將眼前這個礙眼的傢伙給一擊必殺。
汪言,也就是妄言眨眨眼,無辜道:“都看到了。”實際上,一點也沒看到,那個時候,他把臉給轉(zhuǎn)開了。只是耳朵就無惡避免地遭受了一場荼毒。
妄言說得很是輕鬆,只是無人知道,他的耳根處其實早已經(jīng)染上了幾許豔紅。好在天色已黑,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罷了。
不過,雖然說林間的天色已經(jīng)黑了下來,但是習武之人大多擁有夜視的能力,所以鳳傾很容易地就看到了妄言臉上欠扁的神情,不由得鬱卒得想殺人。
心動不如行動,鳳傾的身體豁然拔起,往後疾退,與此同時,雲(yún)袖內(nèi)的手掌心翻飛,數(shù)枚銀針迅如閃電般迸射而出,直直地射向妄言的眼睛。細如牛毛的銀針,在夜色裡閃爍著幽藍的光。
妄言眸光一凝,邪氣風流的臉迅速偏到一邊,輕鬆地避開了鳳傾的銀針。然後下一瞬,高大的身影就已經(jīng)到了她的跟前,一隻手臂探出去,想要將她制住。
鳳傾閃身退到一邊,更多的銀針從指間射出,空氣裡響起細微的破空之聲,若不是內(nèi)力深厚之人,根本就不可能發(fā)覺。
不過,妄言的武功顯然是屬於深不可測型的,所以,想要躲開鳳傾的銀針,還是遊刃有餘的。不過,要輕鬆抓住她,卻是沒那麼容易了。
但是,抓不到人,妄言一點也不惱,反而很享受這種你追我趕的遊戲,就好像調(diào)皮的貓咪在戲弄一隻四處逃竄的小老鼠。
“小傢伙,你逃不掉的!”妄言邪佞的聲音幽幽地響起,看著鳳傾的眼神儼然是在看即將到手的獵物。
一番追逐之後,鳳傾悲催地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半點好處都沒撈到,反而內(nèi)力消耗了不少。反觀妄言,依舊氣定神閒,如閒庭信步一般緊跟著自己陰魂不散。
仔細觀察了一下週圍的環(huán)境,想要返回營地找花桃夭,卻又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唉,早知道她之前羞澀個p啊,在帳篷裡解決了不就好了,反正花桃夭會出去避嫌的不是麼?
這簡直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有句話說的好,人倒黴了,喝涼水都塞牙。
還有一句話,屋漏偏逢連夜雨,破船又遇打頭風。
嗯,還有還有,叫做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就在鳳傾思考著如何擺脫身後那個陰魂不散的男人的時候,一時不察,腳下被突出的樹根絆了一下,身體頓時失去平衡,直直地往前趴去,眼看著,就要和大地來一次親密接觸。就在這時,一道黑影風一般疾馳而來。
------題外話------
猜猜看,最後是誰英雄救美?(a,桃夭b,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