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回宮,刺殺
百花宮外最近的小鎮--云來鎮。客棧里,驚雷四人眼巴巴地望著面前負手而立于窗前的花桃夭,欲言又止。
終于,驚雷按捺不住其他三人的慫恿,上前一步,問道:“殿下,我們當真不用殺進百花宮么?三少她--”
花桃夭并未回頭,只揚了揚右手,示意驚雷不必多說。“先等等再說吧。本殿相信阿傾可以處理好這件事情。”
“可是,傳聞那個百花宮宮主為人乖張,動輒用活人做花肥。三少一個人去了,會不會有危險?”
驚雷不死心,雖然他相信鳳傾的能力,但是因為事關自己主子后半生的幸福,他作為一個合格的下屬,不得不多多留心啊。
花桃夭沉默不語,那個男人陰晴不定,性情乖張,的確不好對付。但是,他卻不能輕舉妄動,因為他知道無憂花之于鳳傾的重要性。
沒有得到回答,驚雷等人不由得有些焦急,但是他們著急也沒用,所以只好選擇了保持沉默。
而百花宮山門附近的山間小路上,煞和星躲在隱秘處,深思熟慮之后,還是對著金夏國皇宮發出了飛鴿傳書。
*
百花宮內,鳳傾一夜好眠,早起爬起來,便開始四處勘察地形。離妄言自然明白她的心思,只是懶得揭穿。反正,百花宮易進難出,除非有他的許可,尋常人很難找到出口。
鳳傾已經換回男裝,紫衣瀲滟,邪魅風流。沒辦法,穿女裝實在是感覺太別扭了,手手腳腳地總覺得伸展不開。
離妄言雖然也很想讓鳳傾一直都穿女裝,但是又私心地不想那樣子的她被別人看了去,所以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由她去了。
鳳傾一邊走著,一邊時不時地調戲一下路過的百花宮女弟子,惹得一眾小姑娘各個臉紅心跳粉面含春。
離妄言見了,嘴角忍不住狂抽。最后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便下令,凡是百花宮弟子,不得出現在鳳傾十丈之內!
“喂,你這人腦子有病吧!你把人全都攆走了,這算什么意思?堂堂百花宮宮主,這么小氣,連個說話的人都不給我?”鳳傾邪氣地瞪著某個男人,嘴里忍不住地抱怨。
離妄言冷邪的臉上勾著邪氣的笑,“小家伙若是寂寞了,盡管找我就好,何必去禍害那些情竇初開的小姑娘。”
“哎?老實交代,你一個人守著這么多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唔,假如說一人陪睡一晚上,那你挨個睡得睡多久啊?一年?兩年?還是三年五年?”鳳傾忽然滿臉八卦猥瑣,“話說你身體真不錯,都不會精盡而亡。”
“……小家伙,慎言。”離妄言臉色黑黑的,對于鳳傾的問話很無語。
鳳傾卻緊追不放,“人家好奇嘛,快點告訴我。”
離妄言眼底有著幾分不自然,卻依然從牙縫里擠出來一句:“兔子不吃窩邊草。”
“什么!”鳳傾忽然驚呼出聲,“你果然神經不正常啊!守著這么多年輕漂亮的小美人,居然都不心動?你--”
上上下下打量著臉色明顯更黑的人,鳳傾眨眨眼,笑得邪惡。“我說,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離妄言郁卒,尤其是看到鳳傾那戲謔的眼神就跟加郁悶了。難道說,他活了這么多年,還沒有娶妻納妾很丟人么?
“小家伙,”離妄言深呼一口氣,面容瞬間恢復到往日的邪佞,“我是不是男人,你要不要試試看。”
呃,一不小心又觸到男人的禁忌了。鳳傾心底忍不住哀嚎,怪自己嘴賤,面子上卻是云淡風輕,對于離妄言的挑釁敬謝不敏。
“不用,我有男人了。”
“君憐卿那個小白臉有什么好的?除了長得好看點--”離妄言嘴角輕扯,話語間透著那么一絲酸氣,“一點男人氣概都沒有。”
“嗯,他有沒有男人氣概,我自己一個人知道就好了,就不勞宮主大人您操心了!”鳳傾面色淡淡,繼續往前走。看到不遠處有一座八角涼亭,便直接走過去。
隨意地斜靠在涼亭的欄桿上,鳳傾望著遠處漫山遍野的薔薇花,漫不經心地開口。“你當真不用去找你家琉璃小妹妹?”
離妄言在鳳傾身邊站定,目光同樣落在遠處。“她在山谷里有一處小竹屋,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跑去哪里,一呆好幾天。等到想明白了,自然就會自己出現了。”
對于離妄言的話,鳳傾不置可否,說到底,別人的家事,與她無關。“為什么不回去認祖歸宗?琉璃……是皓月國的小公主?”
說起皇宮,離妄言的臉色明顯陰沉了幾分,眼底的陰霾好像暴風雨來臨前密布的烏云。
“六歲那年,母妃正身懷六甲,卻遭到其他妃子陷害,被誣陷與侍衛通奸。也因此,連我的身份也遭到了質疑。皇室無論如何都不會允許血脈被混淆,所以老皇帝不分青紅皂白,下旨待母妃生產后,將我們母子三人統統處死。”
鳳傾眉眼微垂,心底了然。自古帝王最是無情,雖然皇帝一個蘿卜占了無數個坑,卻絕對不允許其中任何一個坑的背叛。
“母妃出身江湖,性子剛烈,被人誣陷,心生恨意,又不忍我和未出世的孩子枉死,于是就設計一把火燒了寢宮,那場大火來勢兇猛,大半個皇宮都受到了影響。母妃便趁亂偽裝成太監,帶著我逃了出去。只是幾個月后,她……卻在臨盆之時因為難產而死。”
“琉璃從小是我一個人帶大,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公主身份,甚至一直都以為我是姐姐,而非哥哥,性子單純得很。但是,她很善良。”
聽完離妄言的……算是傾訴吧,鳳傾只是努努嘴,什么也沒有說,有些事,她聽聽也就好了,卻沒有任何立場發表意見。
對此,離妄言多少有些懊惱。“小家伙,你難道都沒有什么話要對我說么?”他連如此私密的事情都告訴她了,她竟然都不知道說幾句好聽的,來安慰安慰他?
鳳傾攤攤手,“我覺得,你更需要的是一個聽眾。”
離妄言氣極反笑,心道小家伙還真是有夠沒良心的。正準備再說點什么,這時候,忽然有粉衣侍女匆匆跑來,臉上帶著惶恐。
“宮主,不好了!”
離妄言不悅地擰起眉頭,聲音帶著幾分冰冷。“何事如此慌張?”
那粉衣侍女戰戰兢兢地垂首回道:“回宮主,二小姐不見了!”
“不見了?什么意思?說清楚點!”離妄言心中忽然涌起不好的預感,黑眸冷冷地凝視著面前的侍女。
“奴婢今早去給二小姐送吃的,結果就發現她人不在屋子里。奴婢四處找了好幾圈,最終在后山找到了……找到了這個!”粉衣侍女說著,將一支珠花呈遞過來。
離妄言一把奪過那支珠花,的確是琉璃最喜歡戴的那一支。他下意識地捏緊拳頭,語氣冷冽如冰。“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粉衣侍女被嚇得趕緊跪地求饒,“奴婢不知,請宮主降罪!”
鳳傾一聲不吭地接過離妄言手中的珠花,舉在鼻端嗅了嗅。上面有股淡淡的味道,似曾相識。
離妄言卻忽然意味深長地看著鳳傾,眼底帶著幾分深沉。他驀地探出一只手去,鉗制住鳳傾的下巴。“是花桃夭對不對?”
靠之!
鳳傾一巴掌拍開下巴上的爪子,臉色鐵青。“花桃夭才沒你想得那么齷齪!”心里忽然有點悶悶的,前一刻,這個男人還在對自己講著他不為人知的故事,這一刻,她就已經成了擄走他的寶貝妹妹的罪魁禍首了。
還真是病得不輕!
被拍開的手還有些麻,離妄言下意識地握起拳頭,看著鳳傾的眼神犀利得就好像要看進她的心底最深處。
鳳傾絲毫不懼,昂首挺胸地與其對視。
最終,離妄言收回目光,薄唇緊緊地抿了抿,似乎想要說什么,卻終究什么也沒有說。只是豁然出手,攻向鳳傾。
鳳傾身體驟退,避開離妄言的攻擊。眼底閃過懊惱,這個男人要不要如此不分青紅皂白?這跟他那皇帝老爹有什么區別!
兩人在涼亭內外連續交戰了數十回合,到最后還是離妄言占了上風。他一只大手將鳳傾的兩手禁錮在她的背后,另一只手迅速地在她身上點了幾處大穴。
不過一瞬間,鳳傾就覺得自己體內的內力四散而去。她憤憤地瞪著冷著臉的離妄言,這個男人竟敢封住了她的內力!
被鳳傾憤怒的眼神看得心里一陣揪緊,離妄言臉色微白,但很快,就恢復了冷漠神色。他猛地轉身,大步離去。
遠遠地,有冰冷的聲音傳來:“來人,請羅剎宮宮主回房!沒有本宮允許,不得踏出房門半步!”
媽的,陰溝里翻船了!
鳳傾氣惱地瞪著漸漸走遠的身影,心中恨不能將那個可惡的瘋子給大卸八塊!果然跟神經病打交道,風險很大啊!
氣哼哼地回了住處,鳳傾開始琢磨著應對之策。離妄言體內中了她所下的毒,她倒是不怕他再出什么花招,但是,被人莫名其妙封了內力,還真是讓她火大。
連續兩日,鳳傾都呆在房里,哪里也沒去。每次只要一開門,就會看到門外站了至少十多個百花宮弟子。
終于到了第三日,消失了兩天的離妄言出現在了鳳傾面前。
無視眼前陰晴不定的男人,鳳傾依舊坐在桌前悠哉悠哉地喝著茶。經過了兩天的休整,被封的內力已經漸漸恢復,雖然還沒有到達巔峰狀態,但至少在這百花宮里,除了離妄言,已經沒什么好擔心的了。
離妄言一言不發地走到鳳傾身邊,從背后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琉璃匣子,里面赫然裝著剛剛綻放的無憂花。火紅色的花瓣好像是鮮血染就,就連花蕊都是如血般的顏色。
鳳傾舉著茶杯的手微頓,繼而放下茶杯,大大方方地將無憂花收起來,然后站起身,二話不說,就往門外走去。
離妄言面無表情,沉默著看著鳳傾走向房門。終于,在鳳傾的一只腳即將邁出門檻的時候,他開口了。
“小家伙這是準備連聲招呼都不打,就要離去么?”離妄言的聲音低沉清冷聽不出喜怒,平靜得就好似沒有波瀾的古潭。
鳳傾腳步不曾停頓分毫,繼續往前走,就好像根本就沒有聽到身后的聲音。
離妄言薄唇緊抿,眼底閃過一絲受傷。他大步走上前,大手從后面捉住鳳傾的手腕,用力一扯,將她扯回到自己面前。
“你就這么討厭我?”離妄言一字一句地沉聲說著,眼底暗潮涌動。
鳳傾微微凝眉,手腕扭了扭,掙脫開離妄言的鉗制,然后,一言不發地轉身,直奔百花宮山門而去。
眼底閃過一絲暗芒,這幾日的恥辱,總有一天,她會百倍奉還。
鳳傾的沉默無端端讓離妄言心中一慌,這種慌亂讓他惱怒無比。不過是一個玩具而已,居然敢影響到他的情緒!這怎么可以!
可是,望著鳳傾漸行漸遠的身影,離妄言心中的慌亂卻莫名更深了一些。腦海里總有一個聲音在提醒他,追上去,留下她,不然將來他一定會后悔的。
下意識地邁步追上去,離妄言再一次拉住了鳳傾的手腕,不顧她的掙扎,用力地握著。“別走!”
鳳傾好笑地看了眼臉上隱隱透著焦急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輕嘲的弧度。這人果然腦子有問題吧,她不走,留下來找虐嗎?這次能封她內力,說不好下次就可以直接斷她筋脈、廢她武功,她是傻子么,還會留下來!
只恨自己學藝不精,殺不了這個神經病男人!鳳傾長睫微垂,眼底的殺意一閃而過。等這次回去,她一定要閉關修煉,回頭將這個可惡的男人千刀萬剮!
似乎明白了鳳傾那抹輕嘲的意思,離妄言心中焦急,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眼前的人,不過是他曾經相中的玩具而已,他原本就是抱著玩弄的心態接近她。從未與人深交過的他,也許并不懂得如何與人相處,所以才會在憤怒之下懷疑她擄走了琉璃,并一怒之下封了她的內力。
對離妄言來說,琉璃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也是最重要的親人,她的一切都牽動著他。所以,當得知琉璃失蹤以后,他慌了,怒了。
但是,離妄言又覺得自己挺委屈的。如果按照以前的他,那一日那么憤怒的情況下,就不只是封住鳳傾內力那么簡單了,而是直接折了她的羽翼,將她徹底囚禁。許是潛意識里,他還是不想傷害這個難得合心意的玩具吧。
“放手!”掙扎不開,鳳傾沉聲低喝,眼底的厭惡是如此得明顯,連掩飾都懶得去做。
離妄言被鳳傾眼底的厭惡刺得心口一陣悶悶的,竟是下意識地松了手。但仍舊嘗試著解釋道:“我那日,是因為擔心琉璃,我以為,你--”
“夠了!你不必解釋!我沒興趣聽!”鳳傾輕叱,轉身又走。她臉上面無表情,其實心底里還是挺緊張的,生怕一個不慎又刺激到離妄言,那她可就真的要悲劇了。
這一次,離妄言沒有再阻止鳳傾,而是冷著臉跟在她身側一步之外,目光幽幽地看著她。琉璃還沒找回來,甚至連那個傀儡也跟著一起消失了。要不是因為如此,他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將她留下。
相安無事地走出了百花宮,嗅著外面的空氣,鳳傾瞬間覺得整個人都輕松了起來。不理會一直如同幽魂般跟著自己的人,她直接運起輕功,直奔云來鎮。
見鳳傾飛走了,離妄言一言不發地緊跟過去。
煞和星此刻正準備悄悄地潛入百花宮,結果就看到鳳傾和離妄言一前一后的出來,轉眼間就跑遠了。彼此對視一眼,趕緊施展輕功跟上。
直到見到了花桃夭,鳳傾一直懸著的心這才徹底放下。
“呼,累死我了。”鳳傾拍著胸口,內力本來就沒有恢復到巔峰狀態,如今又用輕功飛了一路,還要時刻警惕身后的人,還真是累啊!
“阿傾,你還好吧?”見到鳳傾,花桃夭喜形于色,急忙迎上她。瀲滟的桃花眸里,滿滿的都是歡喜。
鳳傾將無憂花拿出來,一臉的悠然。“你看我好不好?”反正都已經出來了,之前百花宮里的一切,還是不要告訴花桃夭好了。
花桃夭無奈地搖搖頭,目光落在房門外的紅色身影之上,意味不明。“無憂花已經拿到了,阿傾是準備立即返回金都么?”
鳳傾點點頭,“嗯,出來得久了,該回去了。”當時跟君憐卿定下一個月的時間,如今也過去得差不多了,再不回去,那貨估計就該殺來了。
“那阿傾準備什么時候去尋找無憂根?”無憂根生長在冰國雪山之上,怕是要好費一番心思。
“先等一等再說吧,去雪山太遠了。時間又很倉促。”
“也好,等我回去將冰國的局勢穩定下來,你再去不遲。”不愿意在乎的人陷入任何可能的危險當中,花桃夭說得極為認真。想到之前剛剛得到的消息,“對了,這兩天有人發現了花鈴的蹤跡,但可惜又被她給逃了。”
說起花鈴,花桃夭心底不由得有幾分懊惱。那個女人自從失蹤以后,就總是時不時地出現一下,唯恐人家會忘了她似的。可是每次追過去,又都給她事先逃了。好不容易消停了幾個月,結果又出現了。
聽到花桃夭提起花鈴,門外的離妄言忽然闖進來,抓住他的衣襟激動地問道:“你說你們見過花鈴了?她在哪里?”
花桃夭用內力震開離妄言,臉色很不好,冰冷的聲音沒有絲毫溫度。“無可奉告!”這男人發什么瘋?怎么一聽到花鈴,竟然這么激動?
離妄言也不惱,又急急地問道:“你快告訴我,你們是在什么時候在哪里發現她的?請你告訴我,這個對我來說很重要!”
“她是你情人?”花桃夭嘴角微抽,被離妄言眼底的激動給滲得。
離妄言臉色微僵,繼而黑了黑,但事關琉璃,他也懶得多做計較了。正了正神色,“你只需要告訴我,我想要知道的就好。”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你又憑什么讓我告訴你?”花桃夭老神在在地坐下,干脆對離妄言愛答不理。他可沒忘記,就是這個男人,不止一次對鳳傾動過歪心思。
鳳傾緊挨著花桃夭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臉上雖然沒什么特別的表示,可實際上心里也有些好奇,離妄言為什么會這么著急打聽花鈴的下落。難道說,花鈴曾經對他始亂終棄?
離妄言無奈,但是為了琉璃,也顧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了。他定了定心神,緩緩地丟出一顆重磅炸彈。“忘記告訴你們了,花鈴幾個月前被我一時貪玩給捉去百花宮制成了傀儡,但是如今她失蹤了,很有可能是被人給擄走了。”
“你說什么?”鳳傾嚇了一跳。百花宮居然可以煉制傀儡?
離妄言無奈地笑了笑,只是那笑比哭還難看。“但是,煉制的最后關頭出了點小問題,她極有可能還殘存著一部分自己的意識。”
“你這是……什么意思?”鳳傾慢慢地放下茶杯,問道。
離妄言如實回答:“意思就是,她極有可能還保存著心底最深的執念,就比如對某個人的愛戀,或者對某個人的怨恨。”
嗯……鳳傾哭喪著臉看向花桃夭,“不用說,她那股執念八成是我了。”
“為什么這么說?”離妄言有些不解。
鳳傾下巴擱在桌子上,無精打采地晃著腦袋。“難道你捉她回去的時候,就沒發現,她……嗯,長得挺有個性么?”
“……”離妄言嘴角微抽,“不要告訴我,花鈴的……胸是小家伙你給切去的。”
“很不幸,就是我干的。”鳳傾忽然直起身子,恨恨地一拍桌子,看著離妄言的眼光陰測測的,“所以,你也要小心了!”
離妄言身體下意識地一顫,頓感某處涼颼颼的。不過,心里卻是有點小小的雀躍,沒想到,因為一個花鈴,小家伙這會兒居然又開始搭理他了呢!
“快點告訴我,花鈴到底去哪里了。”離妄言忍不住又問。
花桃夭沒好氣道:“不知道。”那個女人來無影去無蹤,不過是出現了一瞬,就消失不見了。估計和被煉制成傀儡不無關系。
看花桃夭不似說謊,離妄言的眼神漸漸黯淡下來。他看向鳳傾,“小家伙,無憂花如今已經給你了,你是不是可以把解藥給我了。”
一個小時毒發一次,真不是人過的日子。離妄言心底無奈,他必須得到解藥,只有解了毒,才可以去繼續尋找琉璃。至于鳳傾,他目前只好放這個玩具暫時的自由了。
鳳傾丟給離妄言一個大大的白眼,“解藥?沒有!”
“你!”離妄言眼眸撐大,“小家伙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鳳傾無辜地眨眨眼,“我是真的沒有解藥。”
“我不信!”有花桃夭在,離妄言不敢輕舉妄動,沒有辦法,就只能用半威脅的眼神看著鳳傾。
鳳傾沉吟了一下,“其實,想要解毒的話,辦法也不是沒有。”
“什么辦法?”離妄言眼睛一亮。
鳳傾卻忽然笑得邪惡無比,“聽聞百花宮素來用活人做花肥,回頭你就從薔薇花的根部取一斤泥土,煮粥喝,保證藥到病除。”
“……小家伙,你耍我呢!”離妄言撇撇嘴,明顯不信鳳傾的鬼話。而且只要一想到鳳傾是要他去吃埋過無數活人的土,胃里就覺得好一陣惡心。
見離妄言不信,鳳傾也不著急,只是無奈地攤攤手。“你不信我,我也沒辦法了。那你就只能每隔一小時,體驗一次毒發的銷魂滋味兒了。直到我給你的藥吃沒了,然后你就可以去找閻王爺喝茶了。剛好,閻王爺是你兄弟。”
“……”離妄言臉色白了白,卻是什么也沒說。他瞇眼看了下身邊云淡風輕的花桃夭,想了想,最終還是揮袖離去。
等到鳳傾一個人的時候,他就不信他要不出解藥來!
在客棧休息了一晚,翌日清晨,鳳傾辭別了花桃夭,帶著煞和星踏上了返回金都城的路途。
花桃夭目送鳳傾離去,心中悵然若失。出來的這些日子,冰國內局勢發生了可謂是翻天覆地的變化。宇文烈被人發現遭到暗殺慘死家中,冰國上下群龍無首。也該到了他這個四皇子回去主持大局的時候了。
鳳傾帶著煞星兩人,一路疾奔,好不容易甩掉了身后陰魂不散的離妄言,十多天后,人已經到了金都城外。
此時的金都城里,一派緊張的景象。有大批的難民一夜之間涌入城里,引起了不少有心人的注意。
心中不由得有些擔心君憐卿的處境,鳳傾未做任何停留,當即變換成鳳三的形象,直入皇宮。卻在半道上,被一群蒙面人攔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