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君美人過關斬將·上
一路晃晃悠悠,馬車終于停到了鎮(zhèn)國大將軍府的大門口。趕車的侍衛(wèi)跳下車,站在一邊垂手侍立,并不敢上前請示。馬車里面的動靜他不是不知道,所以很知趣地不去打擾。
過了好一會兒,才見一只手從馬車里面探出來,那只手纖細柔滑,完美無瑕,緊接著便有一道紫色人影從里面鉆出來,跳下馬車,一系列的動作瀟灑恣意,可謂是一氣呵成。
君憐卿緊跟著出來,對于鳳傾的男人婆表示無語。剛剛在馬車里兩人鬧得兇,這會兒還不愿意搭理他呢。唉,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針,這女孩子的心思可真是難猜極了。
之前兩個人一番嬉鬧之后,又就絕情蠱之事進行了一番爭執(zhí)。如果他們分析的沒錯的話,他大婚前一日無憂之毒之所以會提前發(fā)作,極有可能是無邪暗中操縱了絕情蠱的蠱蟲,擾亂了他體內(nèi)的平衡。
看來,得盡快想辦法驅(qū)除體內(nèi)的蠱毒了,不然哪里還能真的抱得美人歸。雖然他沒有親身體驗過,可也知道,身中絕情蠱的男子,若和擁有母蠱之外的女子交合,必會深受萬箭穿心之苦。
只可惜,不能直接殺了巫靈,否則只會受到絕情蠱的反噬,性命不保。
想起蓮妃和師父、父皇之間的恩怨糾葛,想必師父也是極不喜歡自己的吧。否則,也就不會在教養(yǎng)自己的同時,給自己中下絕情蠱了。想到這,君憐卿的心底隱隱生起一股忌憚和擔憂,他總覺得,師父這些年來所為自己安排下的每一步,都不簡單。
從四歲那年救下自己,并把他帶到了鎮(zhèn)國大將軍父親眼見證了鳳傾的降生,后來又在自己的體內(nèi)種下了絕情蠱……
腦海中有什么東西快速閃過,快得讓他抓不住。君憐卿神色一冷,眼底閃過犀利的流光,看來自己的計劃也需要提前了。以前孤家寡人,無所牽掛,爭權奪勢也不過是為了自己的母妃。可是,現(xiàn)在卻知道造成自己這一切不幸的根源,居然就是母妃……
曾經(jīng),在得知一切真相的那一剎那,君憐卿覺得自己的人生變得再無任何意義,他不知道自己活著到底是為了什么。但是,他現(xiàn)在有了鳳傾,就好像又一次擁有了整個世界。他萬分珍惜這得來不易的緣分,他只想能好好地握住手中的幸福。
君憐卿覺得,身為一個男人,就應該為自己心愛之人打下一片天下,為她遮風擋雨,為她營造一方樂土,讓她在自己的羽翼下,可以過得無憂無慮自由自在,可以在這天下間任何一個角落都能夠橫著走。
如果鳳傾知道了此時君憐卿的心聲,一定會忍不住吐槽:“靠之,你以為老子是螃蟹啊!還橫著走!”
兩人一進將軍府,便被府里的小廝給分別叫去了不同的地方。鳳傾心中有疑,卻也不多問,只是對著君憐卿露出一個你自求多福的笑容,施施然走了。
君憐卿跟著領路的小廝先是去了客廳。客廳里,云晴端坐高位,風韻猶存的臉上畫著淡而精致的妝容,看起來頂多三十歲的樣子。她一身端莊典雅,雍容華貴,只是坐在那里,就讓人心生淡淡的畏懼。
見君憐卿進來,云晴并沒有起身,只是微微點了點頭,面色淡淡的。心里卻忍不住吐槽,那父子三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非得讓她第一個扮壞人!還再三叮嚀,不準她笑!心知他們這是知道自己容易心軟,所以才叫她來打頭陣呢!
這一次,傾兒出嫁,雖然形式不著調(diào)了些,“男男”大婚更是驚世駭俗了些,可到底也是明媒正娶。卻沒想到,大婚當日新郎莫名缺席,洞房之夜更是讓傾兒獨守空房--
想到這些,云晴看向君憐卿的臉色,也不由得有些淡淡的不滿。只是她素來修養(yǎng)良好,并不會將自己的情緒隨意表現(xiàn)出來。
君憐卿自從第一眼見到云晴,便忽然有了種丑女婿終見丈母娘的感覺。按理說,他是王爺,云晴應該對自己行禮才是。但是,那可是鳳傾的娘,他可不敢承受她的一拜。
緩步優(yōu)雅地走到云晴面前幾步遠,君憐卿二話不說,撩起衣袍便跪了下去?!皯z卿見過母親?!?
云晴被君憐卿這驚世駭俗的舉動給嚇了一大跳,忙不迭站起身,上前想要扶起他來?!靶鯛斶@是做什么?臣婦可受不起這么大的禮!玄王爺還是趕緊起來吧,若是被有心人見了,只怕不太好。”
云晴嘴里這么說著,心里面卻暗暗地給君憐卿打了一個勾。嗯,人長得風度翩翩,俊逸無雙,且謙遜有禮,沒有王爺?shù)募茏樱绕涫悄且痪洹澳赣H”更是讓她心底一軟。本來她硬擺著一副長輩的架子不給他這個王爺行禮就已經(jīng)很失禮了,結果他不但不怪罪,反而如此……乖巧,也許傾兒嫁給他,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啊!
不過,想到他身體有隱疾一事,云晴又有些猶豫,神色也暗淡了許多,只是帶著探究的目光打量著他。
君憐卿不為所動,仰起頭來迎視著云晴帶著探究的目光,微微一笑,瀲滟風流。饒是云晴身為一個長輩,都難免被他這傾城一笑給晃了下眼,有那么一瞬間的心神恍惚。
“謝母親。”君憐卿禮貌地道謝,這才優(yōu)雅地站起身。看著云晴臉上的神情由淡漠漸漸變得慈愛,心底一陣竊喜。他雖有母妃,卻跟沒有娘的孩子沒什么差別,甚至還不如沒有母親……如今見了鳳傾的娘,本能地就產(chǎn)生了一種親切感。所以,這聲“母親”完全是心之所動脫口而出。
“哎,好,好,好孩子,好孩子?。 痹魄缧Σ[瞇地看著君憐卿,完全一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的樣子。
鳳無雙躲在暗處,看著這一幕,無語淚先流。果然,娘親大人這第一戰(zhàn)……完敗!就知道她最容易心軟,可要不要這么快就投誠?。∧愫么跻蚕葤暝幌掳∠龋?
唉,長嘆一聲,鳳無雙扶額無奈,悄無聲息地離去,看來接下來得全靠他和大哥兩個人了。想到君憐卿那樣欺負傾兒,雖然,這其中明顯存在著一些誤會,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哼,一會兒定不能輕易放過他!
想起君憐卿那單薄瘦弱的身子,再想起接下來的考驗,風無雙不由得淺淺一笑,從來都是溫潤如玉的面容上竟多了幾份邪惡。
君憐卿,我們走著瞧。想得到他們家的寶貝,不過五關斬六將,怎么成!
君憐卿眸光微閃,不著痕跡地看向鳳無雙消失的地方,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其實,在他剛進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察覺到那一抹若有若無的氣息了。雖然那抹氣息被掩藏得很好,可是他內(nèi)力深厚,想要發(fā)現(xiàn)也不難。
轉(zhuǎn)而對著云晴得體一笑,“母親,大婚之日,憐卿……舊時曾誤中一種慢性毒藥,不巧剛好在成婚前一日發(fā)作,時至前兩日才轉(zhuǎn)好,沒能及時與阿傾拜堂,憐卿遺憾萬分。憐卿希望,能得母親的應允,他日必定十里紅妝,重新迎娶阿傾為妻?!?
“你……難道……”云晴心底一驚,險些把要問的話脫口而出。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她急忙不太自然地笑了笑,“可是,你們到底是兩個男子,當真要在一起?是不是太過驚世駭俗了一些?”
君憐卿認真道:“母親,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云晴下意識地反問,心底卻有種不好的預感,心跳快的簡直就要跳出來。應該……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君憐卿俊逸臉微偏,確定客廳周圍再沒有第三個人以后,這才看向云晴,定定地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知道,阿傾其實是……女子,況且,即便她是男子,又如何?我不在乎?!?
“呵呵?!痹魄缧Φ糜行┎蛔匀唬澳阍谡f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君憐卿莞爾,知道云晴這是擔心自己的女兒身份一旦暴露,必然麻煩重重,心底到底還是對自己一個外人存有芥蒂。不過,他不在意,他會用自己的誠意打消她對自己的懷疑和不確定。
“我相信,我說的話,您一定是明白的?!本龖z卿微微一笑,聲音壓低了一些,“不過,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我一直都還沒有來得及對阿傾坦白。所以,憐卿有個不情之請,望母親暫時不要將這事告訴阿傾。找個合適的時機,我會親自向她解釋一切的。”
“呵呵。那玄王可否值得臣婦信任?”云晴的臉色瞬間冷凝下來??淳龖z卿那篤定的神情,想來是真的知道傾兒的女兒身了。也是,這孩子一看就是個聰明絕頂?shù)娜?,又每日跟傾兒呆在一起,想要發(fā)現(xiàn)傾兒的女兒身,也有可能。只是,若是他的存在會威脅到傾兒的安危,那么,她不介意--
想到這里,云晴看向君憐卿的目光不由得變得有些陰鶩,眼底的殺意一閃而逝。
君憐卿敏銳地捕捉到了那一閃而逝的殺意,嘴角緩緩地勾起一抹淺淺的微笑,好似雪蓮花一般圣潔無暇??磥恚A有個好母親啊,想到母親二字,心里又難免有些黯然。想到蓮妃對自己所做的一切,眼神迅速暗淡下來。
迅速斂去眼底的失落和黯然,君憐卿真誠地看著云晴,一臉鄭重,目光灼灼?!澳赣H自然是可以信任憐卿的。”
云晴垂眸,不語。她不是那些單純年華的少女,單憑男人的一句話就會不惜一切。尤其這件事情還牽扯到女兒的安危,她更是不敢有絲毫疏漏。
君憐卿又道:“憐卿在此可以向您起誓,今生今世絕不會休妻納妾,一心一意只愛阿傾一個人。即便他日登上帝位,亦不會有任何改變。若有違背,愿遭眾叛親離,孤苦一生!”
不得不說,古人對于誓言的執(zhí)著是可怕的,他們對于神明、對于誓言這些看不見的東西有著本能的崇拜和畏懼。所以,當君憐卿發(fā)下重誓的時候,云晴心中對他的防備便減弱了好多。
尤其是,聽到君憐卿如此毫不猶豫地說今生今世永不納妾,心里的一角更是驀地軟了下來。這讓她想起了自己的丈夫鳳元秋。曾幾何時,那個意氣風發(fā)的少年將軍,也是這般,當著萬千將士的面,許下擲地有聲的誓言,一生一世一雙人,絕不納妾!
“好。我信你便是?!痹魄珙h首,意味深長地看著君憐卿,“我相信你一次便是。但愿,你不會讓我失望?!?
“憐卿定不叫母親失望。”至于那個鳳翩翩,君憐卿想,那個女人也蹦跶不了幾天了。這一次被打得出氣多進氣少,沒死還真是個奇跡!
“可是--”云晴欲言又止,目光似有似無地看了眼君憐卿,仔細斟酌了一番用詞,“聽說你的身體--”
君憐卿眼底閃過一絲不自然,輕輕一笑,剎那間如百花盛開。“母親莫非也與世人一般,相信那等傳言?”
云晴一怔,繼而了然,嘴角的笑容越發(fā)歡喜。也許,傾兒真的是跟對了人,那她也就可以安心了。
“看來是我愚昧了?!痹魄缛滩蛔≥p嘆,“如此,我便安心了。希望你能好好待傾兒,千萬不要辜負了她。”
“憐卿謹遵母親教誨?!?
第一戰(zhàn),守關人云晴,完敗!
離開客廳,君憐卿又被人帶到了將軍府的練武場,果然就看到鳳無殤和鳳無雙并肩站在那里。
君憐卿淡淡一笑,主動迎了上去。心道,不管他們有什么招數(shù),會如何為難自己,為了阿傾,他都不會輕易放棄。
“玄王殿下?!兵P無殤和鳳無雙相視一眼,對著君憐卿抱拳行禮。君憐卿到底是一國王爺,身份地位比他們要高。不管他們對他有何不滿,在事情尚未明了之前,該有的禮數(shù)還是必不可少的。如今鳳家正是多事之際,萬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再給家里招來無妄之災。
“鳳兄。”君憐卿禮貌地回禮,態(tài)度既不高高在上,也不刻意討好,“不知,阿傾此時何在?”
鳳無殤是個急性子,大嗓門震天響?!皟A兒在哪,你就先別管了!先通過我們的考驗再說!不要以為你長得好看,把我娘迷得團團轉(zhuǎn)就可以萬事大吉,告訴你,我們兄弟兩個,可不會被你的美色給輕易迷惑住的!”
鳳無殤嘴里嚷嚷著,心里卻忍不住腹誹,瞧那小白臉瘦瘦弱弱風一吹就倒的小身板,傾兒嫁給他,到底行不行!
鳳家的人除了追云追月,并沒有人知道鳳傾是羅剎宮宮主的事情。所以,鳳無殤想的是,自己的妹妹理應該嫁給一個實力強大的男子,這樣才能安然無憂地生活下去。雖然之前迫于圣旨,不得不嫁給這個病怏怏的王爺,可是若是他表現(xiàn)不好,傾兒照樣可以離他而去!
想到自家老爹鳳元秋這次在邊關大獲全勝,明明正是勢如破竹之時,卻被尚武帝連發(fā)十二道圣旨急召回京,說白了還不是因為他擔心鳳家功高蓋主,想要極力壓制迫害。鳳無殤咬咬牙,心里對尚武帝的怨更多了些。而爹爹回來后,聽說傾兒大婚之日獨守空房,一怒之下便決定告老還鄉(xiāng)。只是,提了兩次,尚武帝卻一直都不肯松口。
聽說今天君憐卿要跟著傾兒一起回來,老爹便決定全家齊上陣,誓要將這個尚武帝的兒子打走!其實他知道,這是自家老爹對君憐卿的考驗。
君憐卿雖然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又無權無勢,飽受世人冷嘲熱諷。但是自家老爹是誰?那一雙一眼就能看穿敵人詭計的眼睛是何其毒辣,早就察覺到這個傳說中一無是處的病皇子只怕不簡單!
所以,老爹說了,要給君憐卿一次機會。但是,機會也不能白給,得先通過他們的層層考驗才對。
想了一堆亂七八糟的,鳳無殤沖著君憐卿勾唇冷笑:“怎樣,不知道玄王殿下有沒有那個膽量,與我打上一場?”
鳳無殤的想法很簡單,想要贏得他的寶貝妹子,就得有能夠保護她的資本,會武功是必要的。不過--他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下君憐卿,這個看起來弱柳扶風的家伙,到底行不行?話說,以前可沒聽說他還會武功?。∴?,待會干脆就一拳頭打倒他好了。
比武?君憐卿怔了怔,微微一笑,俊逸的臉上雖然蒼白,卻因為那笑容而多了幾分風采。他點點頭,云淡風輕道:“比就比,有何不敢?”
“請!”
“請?!?
偌大的練武場上空蕩蕩的,除了君憐卿和鳳家兩兄弟,再無其他人,那個領路的小廝早已經(jīng)悄然退下。
練武場的正中央,君憐卿與鳳無殤相對而立。一個雪衣飄飄,好似飄然于紅塵之外的天外飛仙;一個黑衣凜冽,堪比矗立于天地之間的冷面戰(zhàn)神。一白一黑兩個人,相互看著對方,一個眸色淡淡,一個目光灼灼。
鳳無雙遠遠地站在練武場的邊緣,負手而立,白衣颯颯,向來溫潤的臉上染上一絲絲凝重。他靜靜地看著場地中兩人的一舉一動,看著君憐卿風一吹就倒的樣子,心里難免有些為他擔憂,生怕鳳無殤一個不小心,把他打壞了。雖然他只是一個不受寵的王爺,可到底也是尚武帝的兒子,萬一他傷了,尚武帝拿這件事來找鳳家的麻煩也不是不可能。
正想出口提醒一下鳳無殤,卻發(fā)現(xiàn)他忽然間動了,瞬間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向君憐卿。鳳無雙嘴角微抽,心里忍不住吐槽,大哥這火急火燎的性子什么時候可以改一改!面對著對方這么柔柔弱弱的人,居然也不知道先謙讓人家一招半式!這若是傳出去了,還指不定要人家怎么笑話呢!
無奈輕嘆一聲,鳳無雙只得閉口作罷,只在心里暗暗決定,一旦看出君憐卿不敵,他就立即出口制止自家大哥。
要說鳳無殤的武功,絕對是很強悍的。有鳳元秋那么一個強橫的老子,兒子又能差到哪里去?可是,接下來的一幕,簡直是讓人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鳳無雙從來淡定溫潤的臉瞬間龜裂,看著被君憐卿一招打敗的自家老哥,再一次無語淚先流。再看鳳無殤以一招平沙落雁--屁股朝天式慘敗,心里那叫一個糾結,那場面,簡直是慘不忍睹!他不由撫額長嘆,大哥啊……你好歹也別輸?shù)眠@么丟人?。≡跻粋€凄慘了得??!
為鳳無殤哀嘆的同時鳳無雙也在為君憐卿深深震撼。他原以為,以君憐卿那副樣子,能會一點三腳貓的功夫就不錯了,誰能想到,他居然在一招之內(nèi)便將大哥完??!要知道,大哥的武功可是江湖前十啊,他要不要那么變態(tài)!
不過,這樣更好不是么?君憐卿武功如此高深莫測,傾兒的安全才更有保障對不對?想到這一點,鳳無雙便不再糾結太多,真心為鳳傾高興起來。
“玄王殿下可真是深藏不露啊。”鳳無雙沉吟道,眼底別有深意。
君憐卿有些尷尬地看著扶著腰從地上爬起來的大舅哥,眼底閃過一抹不自然。他原本想的就是稍微贏了過去就行了,怎么也得給自己的大舅哥留點面子不是?可是,誰知道,當鳳無殤沖上來的那一刻,他體內(nèi)的攻擊系統(tǒng)便自動啟動,內(nèi)力爭先恐后地往外奔涌,他想控制住都不行,然后,結果嘛,咳!就是如此不忍直視!
不自在地一笑,君憐卿沖著鳳無殤微微頷首?!傍P兄,承讓了?!?
鳳無殤扶著自個兒的老腰,疼得呲牙咧嘴,一臉看怪物似的看著君憐卿,也不說話,滿臉的神情莫測。
君憐卿暗道不好,怕是自家大舅哥覺得顏面無存,生氣了!心里忍不住為自己的追妻之路默哀,這才剛開始沒多久,就把大舅哥給得罪了,明顯不是什么好的兆頭啊!可是,他自從創(chuàng)立流仙閣,便一直高高在上,何時學會過對著別人低聲下氣,所以說,即便是道歉或者寬慰的話都已經(jīng)到了嘴邊,他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唉!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鳳無雙左看看右看看,決定得先說點什么才好。剛想開口,鳳無殤卻是忽然間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鳳無殤一手扶著腰,兩眼冒光,直勾勾地瞪著君憐卿,只把君憐卿瞪得毛骨悚然。
呃……這是什么情況?鳳無雙看向自家大哥,眨眨眼,意思是大哥你沒受什么刺激吧?可別嚇他啊!
鳳無殤鼻孔朝天,鼻子里哼了哼。然后大步流星地本上前,掄起巴掌便重重地拍在君憐卿的肩上。“好!不錯!不錯!哈哈哈哈!”
鳳無殤是真心覺得君憐卿很好,在他的眼里,強者為尊。他用盡全力打出去的一擊,居然被人家給輕飄飄就給化解了,甚至,直到比試結束,君憐卿的腳步都壓根就沒有挪動過。這讓他驚嘆佩服的同時,又深深地為自家妹子感到高興。以前一直擔心君憐卿太弱,不能保護她,現(xiàn)在看他這么厲害,他的一顆心也就幾本可以放下了。
君憐卿在鳳無殤那一巴掌拍過來的第一時間,本能地想躲開,可是想起鳳傾,便不動聲色地承受下了。感受著肩膀上那如泰山壓頂般的重量,他云淡風輕地笑了笑,面不改色道:“多謝鳳兄夸獎。”
“哎哎?什么鳳兄,叫這個多生分?。〗写蟾?,跟傾兒一樣,以后咱們就都是一家人了!哎?不過,我是該叫你弟妹啊還是弟媳婦???”鳳無殤忽然有些小糾結,糾結的同時又有那么一點心虛。看君憐卿這個樣子,顯然是還不知道自家“弟弟”是個軟妹子??!
弟妹……君憐卿面色無波,眼底閃過狐貍樣的狡黠?!半S便大哥叫什么都好,大哥喜歡怎么叫就怎么叫,憐卿都沒有意見就是了?!?
“嗯,好,那我以后就叫你弟妹吧!”鳳無殤拍手叫好,“對了,那個,咳!弟妹啊,以后你可得對我家傾兒好一點??!以前的一切我可以不計較,但是那些個亂七八糟的女人,可不能再往身邊帶了。大家都是男人,你的心思我也理解。但是,你到底身子骨,嗯,弱了些,跟尋常男子不太一樣,弄了那些女人在身邊也沒用不是?大哥這可全都是為了你好啊,不然那些個女人你只能看不能用,最后憋屈的不還是你么!”
能看不能用……君憐卿眨眨眼,心底再一次為自己默哀三秒鐘,臉上的笑容卻是更加明媚。“好。弟妹受教了?!?
噗--
風無雙直接噴了??垂治锼频目粗媲暗膬蓚€人,一個“弟妹弟妹”的叫個不停,一個“弟妹弟妹”的答應著……果然是這世界太玄幻了么,原諒他吧,他真的有些接受無能!
“咳!”風無雙不得不出聲打斷,“弟……君兄,”那個弟妹倆字他是在是叫不出口,“我心里一直有一個疑問,不吐不快,不知道君兄是否可以為我解惑呢?”
君憐卿點點頭:“二哥請說,憐卿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兵P家兩兄弟比自己大一歲,所以叫聲大哥二哥也不會覺得別扭。他雖然也有幾個親兄弟,可卻彼此之間沒有什么感情,反而每日里勾心斗角爾虞我詐。如今,多了兩個哥哥……也還不錯。
風無雙被君憐卿的一聲“二哥”給驚得呆了呆,心道這個小子還真是有夠自覺的,大哥才剛接受他,就立馬自動將自己也歸為己方了。他眼神微閃,輕笑出聲,笑容卻有些冷:“君兄,這一聲‘二哥’,無雙怕是擔不起。”
那天的事情在沒有徹底弄清楚之前,不管他對君憐卿有多滿意,都是不會輕易接受他的。
君憐卿心底了然,不過卻不準備改口?!岸缦胍獑柕模墒谴蠡楫斎瘴覠o故缺席的事?”
“正是?!憋L無雙溫潤的臉上帶著幾分嚴肅,“我要問的的確是這件事。不知道君兄打算如何與我兄弟二人解釋呢?大婚之日無故不見,不僅拿一只公雞頂替,甚至于洞房花燭之夜讓傾兒獨自一人呆在新房里。這件事,如今已是鬧得人盡皆知。雖然,傾兒的名聲向來不太好,但這件事還是對她造成了很多不好的影響。所以,我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君憐卿看出來風無雙眼底的冷意,也不在乎,只是將那天的前因后果娓娓道來。末了,他加了一句:“事情就是這樣子。不知道二哥對我的回答可還滿意?”他沒有說出體內(nèi)的毒其實是傳說中的無憂之毒,只說是一種比較霸道的毒。無憂之毒幾乎已經(jīng)絕跡,他不想給他們再多增煩惱。況且,萬一他們知道自己中了極其難解的無憂之毒之后,再拒絕把鳳傾交給自己,那他豈不是得哭死?
所以說,君美人這個時候,還是略微使了點小心眼的。
“你是說,你體內(nèi)的毒提前發(fā)作,導致無法拜堂。而那個叫阿藍的女人,實際上是個男人,這些年女扮男裝一直跟著你,為你祛毒?”風無雙很輕易地就捕捉到了君憐卿的話里面的重點,并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但是,就算不能拜堂,你也不應該用一只公雞來羞辱傾兒吧?況且,就算你毒發(fā),身子很差,但是新婚之夜出現(xiàn)在新房里……也總該是沒有問題的,不是么?若是你新婚之夜出現(xiàn)在新房里,也就不會傳出那么多流言蜚語了。”
說起流言蜚語,風無雙不由得又有些頭痛,真不知道那個妖孽般的紫衣男子是從哪里蹦出來,貌似還跟傾兒很熟的樣子。哼,這些日子里瘋傳的流言蜚語里,可也有他的份兒!
“實不相瞞,關于公雞拜堂一事,我也是醒來之后才知道的,玄王府的管家竟然自作主張,這才鬧了那么一出誤會?!本龖z卿沉吟,心道管家啊以后你就自求多福吧,又說起中毒之事,臉色有了幾分慎重,“我所中的毒比較霸道,每次毒發(fā),都要持續(xù)三天三夜,在這段時間里,我是沒法挪動的。”實際上,是根本就沒有意識!當然,這一點,被他給自動忽略過去了。
“沒法挪動?”風無雙眉心緊蹙,三天三夜沒法挪動的毒,那到底得有多厲害?。 澳悄憧芍阒械氖鞘裁炊??”
“不過是一般的毒罷了,只是清除起來比較困難,需要多花一些日子。”君憐卿避重就輕地回答。
“你確定?”風無雙眼底閃過狐疑。
君憐卿微微偏頭,姿容無雙的臉上絲毫不見心虛?!班??!睙o憂之毒雖然難解,但是五種藥引如今已經(jīng)知道了四種,無憂草更是即將得手,也許用不了多久,那無憂水也能知道何在。所以說,他也不算說謊是不是?
看到君憐卿的篤定,風無雙心底的疑慮多少打消了一些。畢竟,沒有誰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昂?,這件事情,我相信你自有分寸。不過,你到底是個王爺,將來身邊斷不可能只有傾兒一個人,何況現(xiàn)在你的王府里就還有一個側妃!”
說到側妃,風無雙心里便有些厭惡鳳翩翩了。那個虛榮虛偽的女人,居然也被賜婚給了君憐卿,還真是讓人高興不起來!
“你可能保證,不管你將來納多少側妃小妾,都能對傾兒始終如一?”風無雙這么問的時候,看向君憐卿的目光便多了幾份冷冽。
君憐卿毫不猶豫道:“剛剛我已經(jīng)于母親面前發(fā)下誓言,今生今世只愛阿傾一人,斷不會再有別的女人。至于那個側妃,娶她本非我之所愿,況且用不了幾天,便可以徹底打發(fā)了。這一點,請二哥放心便是?!?
“放心放心!怎么不放心!”鳳無殤哈哈一笑,虎虎生風的巴掌不停地拍著君憐卿的肩膀。力道之大,饒是君憐卿武功高深莫測,都覺得好疼!
風無雙扯扯嘴角,對自家大哥表示無語。但是,武力這一關……君憐卿顯然是已經(jīng)通過了,他再攔著也不太好。但他還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大哥,你矜持點?!?
鳳無殤嘴角一抽,立即一眼瞪過去。“矜持什么矜持?。〉苊眠@么優(yōu)秀,老子高興還來不及呢,去他娘的矜持!”
風無雙:“……”
君憐卿:“……”
第二戰(zhàn),守關人鳳家雙子星,完??!
“不知現(xiàn)在兩位兄長可否將傾兒的所在告知與我?”君憐卿問。
“當然。”風無雙笑容無害,轉(zhuǎn)而吩咐候在遠處的小廝,“來人,帶君兄去見傾兒!”
君憐卿狐疑地看了眼風無雙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覺得滲得慌。不過,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鳳傾了,心里也不由得有些雀躍。
辭別鳳家兩兄弟,君憐卿被人帶到了將軍府后院的一間屋子門外。
“玄王爺,人就在里面候著呢,您請便?!毙P說完,行了個禮,徑直退下了。
君憐卿看也不看小廝走遠的身影,唇角一勾,伸手推開房門,就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