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裡已經好久都沒有這麼熱鬧過了,沖天的議論聲,幾乎能夠將天給掀破。
毫無疑問此時此刻的柳靖,便是當之無愧的主角,所有的歡呼雀躍聲,統統因他而響起。
每一代特種兵王的誕生,都是一段傳奇故事的開始,鋪天蓋地的褒獎聲,如同雨點一般落下。
柳靖對此沒有絲毫的開心,他總感覺心中有些不安,背後的冷汗搖搖欲墜,似乎糟糕的事情正在發生的。
他拒絕了演講發言,更沒有理會那些拋出的橄欖枝和討好,一瘸一拐的回到了更衣室。
這場艱苦卓絕的大戰,耗費了他所有的精力和體力,現在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的放鬆一下神經。
更衣室的長廊裡空蕩蕩的,過堂的冷風來回吹著,他沒想那麼多,扶著牆壁晃晃悠悠的走了進去。
體力雖已經到了極限,可他的五感依然非常的敏銳,耳邊斷斷續續的傳來了低聲的啜泣。
他心中略微愣神,徘徊了不知道多久的不安,終於化作了冰冷的現實,襲上了他的心頭。
他顧不上身體上的疲累和痛苦,加快了速度衝向了聲音的來源,在更衣室的門口,他瞳孔猛的一縮,滔天的怒火一下就衝上了腦門。
“厲昊!你這個畜生!大老爺們的有什麼事不能衝我來嗎?躲在這裡打一個女孩子,你算什麼男人?”
正在拳打腳踢唐果的厲昊,突然聽到了柳靖暴怒的聲音,心中先是一寒,不過當他擡起頭的時候,馬上囂張的笑了起來。
“哈哈,柳靖啊柳靖,你真是太大意了,不看看你現在什麼狀態,也敢在這裡喝住我,真是天堂有路不去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他一把擼起了袖子,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怨毒無比的說道:“反正現在我也毀了,就破罐子破摔,把你給做掉了,也算是給自己出口惡氣!”
柳靖眉頭一皺,剛剛經歷過人生最激烈的一場慘戰,他現在渾身的肌肉都在哆嗦著,半分力氣都用不上了,徒手的戰鬥力還不如個女人,對方要真是有歹心,他還真沒什麼辦法。
厲昊腦子很清楚,這裡隨時有可能有人來,所以沒有半點的遲疑,邁開腿走了過去。
“不……不要!”
遍體鱗傷的唐果,竟然在這關鍵時刻,迴光返照般的生出了一股力量,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轉身衝柳靖竭盡全身力氣的喊道:“你快跑,別讓他得逞了?!?
厲昊氣得鼻子都歪了,擡起腳狠狠的揣在了唐果的額頭上,破口大罵道:“你這個賤到骨子裡的女人,現在還幫著他?老子就先做了你,讓你們當一對亡命鴛鴦!”
他越說心中越生氣,飛起一腳,又在頭上補了一下。
要害腦袋連續遭了兩句重創,唐果神智已經模糊了,瞳孔內的光芒全部渙散,但即使在這種情況下,嘴巴里依舊還喃喃自語道。
“快……快跑,冷酷哥!你一定要活下去?!?
柳靖從未像現在這般憤怒,兩縷鮮血順著他的眼眶滑了下來,瞳孔和眼白已經全部被血給覆蓋了,腦袋上的頭髮根根豎起,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向外噴勃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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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昊心中猛的一寒,但緊接著就放鬆了下來,他一眼就看得出來,柳靖早已經是強弩之末,現在不過是狐假虎威而已。
他彎腰揪住了唐果的頭髮,把她給提了起來,細密的血絲順著黑色的長髮,不斷的向外滲出,疼的她身體縮成了一團,像是受驚虐待的流浪動物。
“嘿嘿,你知道我來的時候這個賤女人在幹嘛嗎?她拿著你的衣服像狗一樣在聞,你知道她有多愛你嗎?現在我就讓你眼睜睜的看著,她是如何死在你面前的?!?
“夠了!夠了!”
柳靖血紅的雙眼圓睜著,嘴中喃喃自語的說道。
“夠了?現在纔剛剛開始!”
厲昊獰笑了一聲,揚起的拳頭狠狠的打在了唐果的小腹上。
受盡虐待的嬌小女人,五臟六腑中如同翻江倒海,再也忍耐不住了,哇的吐出了一大口鮮血,已然是氣若游絲。
她努力的提起全身最後一絲力量,擡頭望著柳靖,艱難無比的說道:“快……快跑!”
厲昊沒想到她竟然還護著柳靖,氣的簡直肺都炸了,雙手攥住她的脖子,滿臉扭曲之色的罵道。
“不要臉的賤女人,去死吧!”
“夠了……真的夠了?!?
柳靖呆呆的站在門口,嘴裡依舊無意識的重複著那句話。
“哈哈,這還差的遠呢!等她死了以後,馬上就輪到你了,我要讓你嚐盡世間的痛苦!”
厲昊已經完全陷入了癲狂之中,神情扭曲而猙獰,如同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
叮叮叮!
“姐,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漠獄突然停住了腳步,皺著眉頭問道。
漠靈撇了撇嘴巴,沒好氣的說道:“你該不屬於最近沒睡好,出現幻聽了吧?”
她揚了揚手裡的鑰匙,笑著說道:“不過沒關係啦,這件事總算到頭了。咱們把柳靖的劍拿回去,就當是送給他個驚喜,然後好好的慶祝一番?!?
“好,我來開門吧。”
漠獄主動接過了鑰匙,插在倉庫的鎖眼裡,輕輕的轉了半圈,咔嚓一聲,鎖簧打開了,他手臂用力,推開了倉庫的門。
嗖!
撲面而來一陣灼熱的狂風,吹得漠獄眼睛都睜不開,極度危險的感覺襲上了他的心頭,千鈞一髮之際,平日裡刻苦訓練的成果體現了出來,他以一個非常極限的鐵板橋,堪堪的撿回了一條命。
不過作爲代價,他免費剃了個頭發,腦門最上方是光禿禿的,只有兩側有頭髮,就像是禿頂脫掉了一半,別提有多滑稽了。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太嚇人了吧?”
他驚魂未定的抹了一把冷汗,心悸不已的說道,如果剛纔他要是慢了一丁點,現在就已經到另外一個世界了。
漠靈滿臉鐵青,咕咚嚥了口唾沫,訥訥的說道:“飛出去的,是我們要找的長劍。”
“啊?”
生死擂臺上的戰鬥已經結束了,但是帶來的影響還遠未消除,人們交頭接耳的議論著剛剛的那場戰鬥,激動的訴說著心得體會。
虎嘯拍了拍躺在擔架上的林牙,安慰的說道:“一次小小的失敗,不要放在心上,只要以後勤加努力,一定能夠贏回來的?!?
“哈哈,我可不需要你的安慰,這次的戰鬥我收穫良多,等到下次可以熟練掌握了那一招,我一定能夠擊敗柳靖的!”
林牙非但沒有半點失敗的沮喪,反倒滿是蓬勃的生機,磨難對於弱者來說,是無底的深淵,可對於強者,卻是完美的墊腳石。
虎嘯張嘴剛想要說話,突然眉頭一皺,飛身擋在了林牙的身前。
衆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大跳,還沒明白怎麼回事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的巨響。
一道從天而降的光芒,砸在擂臺邊緣的更衣室中,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飛濺而起的石塊,讓附近的人吃盡了苦頭,個個跟得道高僧差不多,滿頭全是包。
“到底怎麼回事兒?是有人偷襲我們嗎?奶奶的,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敢惹到虎牢的頭上!所有人準備戰鬥,不管是哪個王八蛋,今天都叫他有來無回!”
教官們氣得直跳腳,扯開嗓門大喊了起來,平日裡嚴格的訓練發揮了出來,所有人立刻做好了戰鬥準備,各司其職,隨時準備將敵人給碾成碎末。
“所有人聽我的命令,由教官帶領,各自回去待命?!?
虎嘯面沉似水,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雖然平時沒少嚷嚷著吵架,可一旦進入戰時狀態。他的話就是最高的命令,所有的教官沒有任何的遲疑,立刻展開了執行。
原本擠得水泄不通的四周,短短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就已經徹底的清空了。
虎嘯把眼神瞟向了爆炸的廢墟,帶著些許複雜,大步走了過去。
生死擂臺的觀衆席,和足球場上的差不多,屬於層層拔高的那種,更衣室就建在座位的下面,幸好爆炸發生的地方,是場館的後門處,周圍倒是沒坐什麼人,否則必定死傷慘重。
在瓦礫的廢墟中,虎嘯找到了兩個半人。
“哎,真是作孽呀,現在的孩子戾氣都這麼重了?”
兩個人自然是柳靖和唐果,前者七竅流血,身體上蹦裂出了無數的小傷口,幾乎已經成爲了個血人,刺鼻難聞的血腥味,令久經沙場的虎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而後者同樣悽慘,小小的身體完全被打的不成樣子,各處全部都是浮腫,尤其是臉頰兩側碩大的鞋印,更是看著令人心疼,雖然已經完全陷入到了昏迷,可身體還在慣性的瑟瑟發抖,受到的恐怖折磨,足可見一斑。
至於那隻剩下了半截的屍體,虎嘯呸的一口唾沫吐在了上面,身爲虎牢的老大,他爲有這樣的人而感到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