囑咐了夙沙幾句之後,秦覆昔和離洛寒就一同乘坐著馬車朝著寧王府而去。
馬車上,秦覆昔和離洛寒對面而坐,除了身下傳來的馬車跟青石磚摩擦的聲響之外,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只見秦覆昔緊緊的抿著脣,雖然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但是她卻遲遲不敢看離洛寒的眼睛。
空氣彷彿就在這一刻凝固了,讓秦覆昔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好像要窒息了一樣。
“以後再不要那麼莽撞了。”忽然,離洛寒的一句話打破了馬車裡的寂靜,也讓秦覆昔的心跟著狠狠的顫了一下,一時之間她居然沒有聽懂離洛寒的話。
“什麼?”秦覆昔猛然間擡頭,眼神有些急促和緊張的看著離洛寒。
此時離洛寒的目光宛如平靜的湖面一樣沉靜,淡淡的看著秦覆昔道:“我是說尹仲的事情,他畢竟是毒門的人,你將他收了做手下的話,未見得是什麼好事。”
他的話沒有一絲波瀾,好像真的只是單純的叮囑秦覆昔,或者是爲了打破馬車裡的尷尬氣氛才隨便找個話題聊聊的。
雖然秦覆昔暗暗地在心裡這樣想,可是很快卻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爲什麼要這麼在意離洛寒的想法呢?
見到秦覆昔半天不做聲,離洛寒的眸光終於落在了她的臉上,沉靜的看著她。
察覺到離洛寒的目光,秦覆昔只覺得臉頰一陣灼熱,點頭道:“知道了,但是我已經跟尹仲說好,他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能使用黑巫術,況且他……”
“你自己的人你自己管好就行了,不要惹事就好。”離洛寒還不等秦覆昔說完,就強行插話道。
被離洛寒這麼一打斷,秦覆昔的心底暗暗的流淌過一陣失落。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之間馬車不知道怎麼了,狠狠的顛簸了一下,秦覆昔一個沒坐穩就朝前摔過去,整個身子都離開了座位。
眼見就要倒在地上的時候,秦覆昔卻還是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啊……”正當秦覆昔已經做好準備要跟地面來個親密接觸的時候,忽然她的對面一個大掌一下子扶住了她的身子,隨即一個用力順勢將她撈起來,好像拎著一隻小寵物似的將她攬在了懷中。
馬車驟然停下,耳邊傳來離洛寒不悅的聲音道:“怎麼回事?怎麼趕的馬車?”
車簾子外面是馬車伕略微有些顫抖的聲音道:“王爺恕罪,是小的沒看見地上有個坑。”
一聽到這話,秦覆昔心底裡暗罵倒黴,但是臉頰已經是一片緋紅,整個人也都僵住了似的,一動不動的斜靠在離洛寒的懷中,她好像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快……
沒一會兒,馬車終於繼續行駛了,也變得平穩了許多,可是秦覆昔卻始終都大氣不敢喘一口。
平時的女強人如今也不知道哪去了,怎麼會變得這麼膽小唯唯諾諾的?這樣侷促,簡直不像是她秦覆昔的性格。
“怎麼?你很緊張嗎?”離洛寒忽然低頭看著秦覆昔的小臉,眼底流淌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被他這麼一問,秦覆昔當即心尖一顫,支支吾吾的道:“沒,沒有。”
離洛寒的臉毫無預警的逼近秦覆昔,目光灼灼的盯著秦覆昔,那眼神好像能噴出火光來似的,秦覆昔甚至可以越來越清晰的感覺到離洛寒的鼻息,心跳也變得更快了。
“該死的,秦覆昔,你這是怎麼了?沒出息,沒出息啊……”秦覆昔猛地閉上眼睛……
因爲她覺得自己要是這麼一直看著離洛寒的眼神,她的心就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了。
溫熱的鼻息不斷的拍打著秦覆昔的臉頰,即便是閉著眼睛,秦覆昔仍舊可以想象到離洛寒那炙熱的眼神。
半晌,他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她的耳畔響起:“你害羞了?又不是第一次了。”
猛然間,秦覆昔好像瞬間被離洛寒的這句話給驚醒了,一下子從離洛寒的懷中掙脫出來,裝作一副很冷漠的樣子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我纔沒有害羞。”
別過臉去,故意不看離洛寒那曖昧的眼神,怎麼會這樣呢?離洛寒心心念唸的不是焚凰嗎?難不成他還是懷疑自己的身份了?還是說,離洛寒對焚凰也不過是玩玩的,根本沒有認真?
不知爲何,想到此處,秦覆昔只覺得鼻尖一酸,淚水就沾溼了眼眶。
忽然之間,一個極強的力道從秦覆昔的後背襲來,再回過神來的時候,秦覆昔已經被離洛寒緊緊的壓在了身下。
“你,你……”秦覆昔驚慌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盯著離洛寒。
只是離洛寒的眼中沒有絲毫的,反倒是充斥著一種疑問和渴求似的,冷冷的看著秦覆昔道:“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焚凰?爲什麼本王總覺得這次從紫雲山回來之後你就怪怪的?”
他果然還是懷疑了,秦覆昔在心中暗叫不妙,但是臉上卻仍舊保持著鎮定。
雖然她的眼睛有些不敢直視離洛寒,但是她暫時還並不想告訴離洛寒自己的真實身份,畢竟焚凰的身份對她來說更安全。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會是焚凰?”秦覆昔冷冷的道。
“是嗎?我要你看著本王的眼睛,告訴本王,你不是焚凰,你能做到嗎?”離洛寒的雙眼冒著寒光,讓秦覆昔莫名的感覺到一陣不寒而慄,涼意順著她的脊樑骨瞬間遍佈全身,這個男人應該早就懷疑她了吧?
緊緊的咬著脣,秦覆昔鼓足勇氣正視著離洛寒,一字一頓的道:“我不是焚凰。”
即便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是如此的堅決,但是實際上她每說一個字都心頭一緊,感覺自己的心就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一樣備受折磨。
見到秦覆昔如此堅定的眼神,離洛寒只是定定的看著她的眼睛,似乎是在繼續審視著她,想要從她的眼睛裡看出點什麼。
半晌,他才微微起身道:“你最好不是,希望你不是在騙本王。”
說完,他落座在秦覆昔的對面,二人一路相對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