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身上的傷疼醒的,可是一會就不疼了,只感覺背上面有人爲我擦拭著什麼。
“你明明知道可是你爲什麼要裝糊塗呢。”這個聲音裡透出一種關(guān)切,像是汝妃。
我回答說:“性子有時候就是這樣,任我怎麼改都無濟於事。
汝妃爲我擦著藥,嘴裡還不忘說:“你這性子還真是不討喜,身上捱了這麼多的板子你也不叫疼,也不知你是長的什麼肉。”
我掙扎著緩緩起了身,看著赫連汝淳,她的五官很精緻,尤其是皮膚,好像嫩的可以掐出來水一樣,可是她已經(jīng)二十三了,在宮裡也算是老人了。我只想記住她的樣子,今後纔可以還她今日的恩。
赫連汝淳像是命令般:“你起來做什麼!趕緊趴著,我爲你上藥。”
我乖乖的聽了她的話,繼續(xù)趴著了。入夜,我竟然是這樣過的,我還以爲我要死在這了呢,原來只是我的一種遐想。
梅府今日冷冷清清,不再像前幾日那樣熱鬧,到底是出了怎樣的事,才讓他們放棄了籠絡(luò)人脈的最好機會。
梅清溪好像隨時要茶杯捏碎一樣,憤怒的問:“怎麼回事?!”
一名探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回答:“安大人的兵令前日就被收回了。”
“是誰倒的鬼!!”
探子?xùn)|拉西拉搬出葉夕回答梅清溪:“估計是葉夕吧,上次的事情她可能還耿耿於懷,有可能是她啓奏了皇上吧。”
梅清溪捏碎了茶杯,冷冷的說:“給我殺了她!!”
“是,馬上去辦。”探子像逃荒一樣,趕緊離開了梅府。
洛宗汕早就在帷幕背後了,只是久久未做聲,只見他緩慢而平靜的走了出來,戲謔的說:“怎麼樣,自己煞費苦心得來的結(jié)果,就這功虧一簣,是不是覺得很生氣?”
梅清溪的臉幾乎都成了煞白,質(zhì)問著:“你是誰?”
洛宗汕盯著梅清溪看了會,才淡淡說:“哦,看來梅公子的記性是不大好啊,前段時間我們好像才從相英大人的府邸上見過面呢。”
梅清溪冷笑著說:“原來是你,你來做什麼,看來我們梅府的侍衛(wèi)要換換了。”
洛宗汕搖著那把隨身攜帶的杭扇,玩味的回答梅清溪:“你還不知道吧,相英大人昨晚就死了,死不瞑目啊。”
梅清溪沒有一點膽怯,渾身散發(fā)出冷意,他冷靜的說:“你這是來警告我嗎?”
洛宗汕恢復(fù)了以往的談吐:“不是警告,是告誡。很多時候一但走入慾望的深淵任何一切都挽回不了。”
梅清溪
忽然一眼看見了洛宗汕杭扇上面的字句,便開口問:“這詩是什麼?”
洛宗汕的眉頭忽然一緊,全身像是打了冷顫一樣,可是他還是故作鎮(zhèn)定的回答梅清溪:“庭前芍藥豔芬芳,彼岸樓閣漸深沉。”
梅清溪的眼神中好像沒有剛纔那樣冷漠,低垂下了頭,晌久,他才說:“芍藥宮花很喜歡。”
洛宗汕聽見梅清溪的答覆有些好笑的說:“哈哈,你竟然知道宮花喜歡芍藥,真是難得。”
梅清溪的眼眶霎時間竟然泛紅,有些新愧的對洛宗汕說:“或許,是我自己的問題,並不是宮花。我已是回不了頭,我對待任何事物都像是麻木的行屍走肉般,除了慾望,除了目的,我任何都不放在眼裡,記在心上。”
洛宗汕憂心的問:“那你做這些又是爲了什麼?”
“爲了梅家。”
洛宗汕不敢相信的問:“就這一層關(guān)係你至於?”
“至不至於都已經(jīng)是這樣了。”梅清溪話裡有話,只是說者無心,聽者卻有意。
洛宗汕凝視著梅清溪,將摺扇合上,冷冷的說:“如若你敢傷宮花分毫,我要你灰飛煙滅。”
“我答應(yīng)你。” 梅清溪這次卻是答應(yīng)的誠懇。
“晚上風大,最好提起點精神,不要被吹了。”洛宗汕以別樣的方式提醒著梅清溪,今晚要格外注意。
洛宗汕走後,梅清溪拿出那塊玉佩,仔細端詳著。梅清溪微微嘆了嘆氣,越將玉佩捏的緊了,“初次見面時你曾贈我這個玉佩,那段時刻是最單純吧,你說,你的人生只有這一次婚事,還望我不要讓你失望,也不要讓你的家人涼心,即便你不愛我,但請我定要讓你風光出嫁,不留下任何遺憾。”
梅清溪的眼角有些溼潤,他漸漸回味著,自語說:“那日是第一次牽你的手,感覺你的手好小,我才明白你的身軀是多麼弱小。而且我懷疑你,懷疑你是被那邊派來的奸細,我本想那晚去陪你,即便不行周公之禮。可是探子告訴我你可能有嫌疑,我便生氣留你一人,現(xiàn)今,都已經(jīng)清楚了,可是我們的隔閡卻是怎樣都解不開了。”
當有些事情被時間掩蓋住,無論你將那層灰塵擦的痕跡不漏,可是終究還是會留下被劃過的傷痕。
現(xiàn)在已是寅時,夜裡似乎明亮似乎深沉。
“吱呀。”
門漸漸的開了,屋內(nèi)一片一黑,只聽見梅清溪的聲音:“你是來殺我?”
還是那個聲音清潤:“自然是,你果然要比相英頭腦聰明。”
“比起相英,我更加懂得怎樣做
人。”梅清溪接著說:“請把燈點亮。”
頓時間,屋內(nèi)的燈全部就亮了起來,燈光射影出這個男子,跟那日殺相英的人一模一樣,只不過這次他並沒有穿著夜行服,也沒有將臉矇住,他看著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的梅清溪如此平靜,慢慢才說:“我們來做一筆交易。”
梅清溪愣了愣,回覆:“你不是來殺我嗎?怎麼現(xiàn)在改主意要跟我做交易了?”
男子冷笑著說:“有何不可,我本著就是跟你做交易來的。”
梅清溪做了請的姿勢:“說吧。”
男子收起了剛纔的冷笑,著實這次是真的笑著說:“你替我將宮花手裡的那隻貓借來,我照顧幾天。”
梅清溪聽了男子的話有些詫異:“貓?”
“是啊,我還是前段時間才見過它呢,平日裡閒著沒事就喜歡養(yǎng)些小動物,只是對這隻貓愛屋及烏罷了。”
“你的癖好著實不符你的人。”
男子回答的很堂正:“自然,愛好各有不同。”
梅清溪委婉的拒絕說:“這件事情你還是七日後找宮花來問吧,我做不了主。”
男子忽然眨巴眨巴著眼,直直的看著梅清溪說:“好吧,七日之後我親自來找宮花借。”
男子似乎有些不太甘心,走著走著還不忘回頭看看。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在梅清溪身上,著實是讓梅清溪一頭霧水,有點恍惚。
“竟然是來借貓,此人也真是怪異。”
梅清溪想必經(jīng)過今晚一事可以睡個安穩(wěn)覺了吧,只見他走到牀榻邊,摸著那冰冷的牀沿,才感覺到一個人的心涼是怎樣的了吧。
夜已深,人已安。
可是在皇宮裡頭,有的人還是在點燈批閱奏章。
傅恆一直守著錦扶,緩緩開口說:“皇上,您該歇息了。”
錦扶淡然的說:“爲時尚早。”
在一旁的傅恆納了悶了,皇上最遲也不超過子時,怎麼今晚都已經(jīng)寅時了,皇上還不安寢。
“傅恆,你先下去安歇吧。”
傅恆擔心著說:“可是皇上您這個時候一定要安寢啊,不然身體會吃不消的。”
“朕乏了,自然會去休息。”
傅恆知道錦扶一但說出這話,他就要聽了。
“奴才告退。”
傅恆走後半天,錦扶突然停住了批閱奏章,那眼神中像是在想著什麼,愣愣的,充滿了故事與回憶,晌久,他被自己驚了一下,緩緩平復(fù)下去,錦扶好像是在揮去什麼,可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怎樣都無濟於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