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半刻了,我與寧玉之也抵達了千草閣,這無疑對我來說是即將新的忐忑,畢竟唐夫人的性子也不是很好猜測,再加上這千草閣的一股濃藥味,倒是不像初九身上的味道那麼好聞,多了一些令人費解的狀態。
我有些納悶,寧玉之停在了千草閣的門口,一直未動,我問道:“你爲何不進去?”
寧玉之這才反應了過來,擺了擺手,言道:“突然感覺有些微微怔然,沒事,我們進去吧。”
我微微點了點頭,同寧玉之一起進了千草閣。
千草閣內的景象映入眼簾的就是奇珍異草,各式各樣的珍貴藥物,對我而言,千草閣內的東西就像是毒藥一般,什麼都碰不得,什麼也都聞不得。我對這些東西避之不及,雖說我每日都要喝苦藥,但是我早就已經覺得咽不下去了,畢竟不是誰都可以承受得了那種苦悶的感覺,但是爲了自己的身子,也亦是必須要做的。
千草閣內無一人,就連一個下人都沒有,爲的就是縈繞出這種空蕩嚴肅的氛圍,而千草閣若非有熟悉的人帶領,必然是會葬身在千草閣這裡的,因爲這是嫣茹所做的陷阱,毒藥和解藥共同縈繞著的。
而千草閣這樣也是爲了要抵擋擅自闖入,對千草閣圖謀不軌的人專門量身定做的。
而有的人也是專門爲了千草閣的各種奇珍草藥而來的,而這種人自然也是抱有作爲門客的身份而來的。
我同寧玉之穿過幾個小徑纔來到了千草閣的主要地界,而這裡也就是隱秘的千草閣。
擡頭就看見了千草閣的門匾,陰森之中多了一些幽靜深沉,但我想進去就應該是另一種面貌了,隨即,我就聽見寧玉之言道:“好了,宮花,我們到了。”
而在此刻,我心中卻篤定了起來,未曾有過任何的一絲顧忌之心,畢竟,我的心思也全然不是誰都能夠猜測的,我很淡然的對寧玉之說道:“那就進去吧。”
寧玉之意味深長的留給我一個深重的笑容,款款道:“好。”
當寧玉之推開門的那一刻,我就已經知道了寧玉之的那抹笑容是怎麼樣的情況,是什麼樣的意思。
映入眼簾的就是那歌舞昇平,以及歡聲笑語,這種景象好似昔年裡同姑姑一起看見過,今日是自己一個人,少了一些好奇,少了一些人情味,倒是多了一些厭惡,因爲,我很討厭這種熱鬧,這種嘈雜。
雖然她們看起來每個人的臉上洋溢著的都是發自內心的歡愉,但是在我看來,就如同像是刻意僞裝的一般,任他們的言行舉止都是那樣的自然,但依舊在我的眼中看來都是那樣的不自然。
隨後,我就聽見了久違唐夫人的聲音:“玉之,慎兒,你們來了啊,快同我一起坐下來看著曼妙的舞姿,這昇平的歌聲,何嘗不是一種人間的愉悅呢,快來快來,坐在我身邊。”
唐夫人都這樣說了,那我也只能照做了。
我與寧玉之緩步走到了唐夫人身邊,唐夫人喜笑顏開,而就在唐夫人身邊的哪位曼妙女子應該就是嫣茹了吧,她只是看了看我,並沒有說什麼話,她的樣子很清麗,就好似一副不懂的美妙畫卷,而我同樣也只是默默不語。隨即,我就坐在唐夫人的身旁。
我有些壓抑的笑了笑,問候著唐夫人:“好久不見了,唐夫人,您還是一如既往的年輕。”
我的話里根本就沒有在誇讚著唐夫人什麼,而是說著實話,因爲唐夫人真的很年輕,雖然已是三十八了,但還是像三十歲一般,超凡脫俗。
我想如果姑姑現在還活著的話應該還是和唐夫人一般年輕的吧,只可惜,看不到了,姑姑的容顏永遠定格在了那個時刻,永駐美麗。
唐夫人只是莞爾一笑,沒有言語。
我想唐夫人應該是認爲我說的話是在阿諛奉承著她,但是我並沒有什麼必要去對她如此,畢竟,我的目的不在這裡,而唐夫人的目的也不在我這裡。
唐夫人還在與寧玉之談論著這歌舞昇平,看起來兩個人也亦是愛好相投,都是喜歡這世間繁華的人。
但同於我自然也不是這樣,我根本就不喜歡這喧囂的繁華,就連沉靜我也是全然不喜歡,我只是喜歡壓抑的黑暗,雖然討厭,但時時刻刻都在經歷著,也是因爲我咎由自取。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而歌舞昇平也漸然退場,只見唐夫人擺了擺手,哪些歌舞姬也都退了下去,還有那些坐著的門客。
霎時間,氣氛就安靜了下來,我知道接下來肯定是唐夫人會問我的事了。
我也沒有刻意去問唐夫人到底要問我什麼,而是靜靜等待著唐夫人來問我的話。
果不其然,唐夫人才慢悠悠的問著我:“晚膳進過了嗎?”
我搖了搖頭,回答著唐夫人:“時間緊迫,所以還並未用過晚膳
。”
唐夫人恐怕也是一貫如此了吧,我整個人到現在都還是有些迷茫,唐夫人問我的第一句話就是如此,我就知道接下來肯定又將會是唐夫人對我的質問。
唐夫人很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隨即吩咐道:“來人,佈菜吧。”
而我也沒有說什麼,因爲唐夫人她就是這樣,她真的就是這樣,所以說,我也只有不言不語,任由著唐夫人來,畢竟千草閣是唐夫人的地盤。
唐夫人一眼就看穿了我,她坦言道:“身子看起來未愈,又經過了什麼挫傷吧。現在,可否是覺得隨時都會暈厥,是否會覺得全身隱隱陣痛,看起來是舊病復發了,再加上新傷,恐怕你現在應該是隨時隨地覺得你的身子都快要窒息,覺得你無力去忍受這種痛楚,是不是要覺得你自己快要死了呢?這只是後發的癥狀而已,今後你的身子只會越來越差,如果不及時壓制你身體裡散蟲毒的毒藥,那麼,你的性命是岌岌可危的。”
唐夫人的模樣慢慢悠悠,對於我來言,唐夫人剛纔所說的話是我一直就知道的,可是我卻不以爲然,只有再給我多幾年的時間,我就會做到一切,達到我想要的目的,最終的結果只會是我贏。
但是無奈,眼前的這種隨時痛楚的病痛的確是令我無法前行,也只有以藥物來治療,吊著這一口命。
我莞爾一笑,回答著唐夫人:“的確如此,這種病痛使我寸步難行。我本心想著這幾日過了以後再來找您,卻不知今日您就已經派了寧玉之過來,勞煩唐夫人您了。”
唐夫人擺了擺手,從容言道:“你的身體情況怎樣就只有我最清楚,你身上的毒雖然無法全然解掉,但至少可以讓你減輕這些痛楚,人也會精神些。”
我的回答很淡然:“那就勞煩唐夫人您了。”
唐夫人似乎看出了我的什麼端倪,皺眉問道:“是出了何事讓你這樣憂心重重?你的面色亦是如此憔悴,你這是在用濃妝來掩蓋住你憔悴的樣子,你從來都不懂得去掩飾你自己,即便從前我對你百般告誡,你也是全然不聽,可是如今,你既然學會了僞裝,那麼你已經變了。”
我笑了一下,問道:“不知道唐夫人是如何覺得我變了的呢?我也從未說過自己在掩飾什麼,在僞裝什麼,只不過是對於一些事情,自然是要濃妝豔抹,不然這樣是不會達到我所想要的目的,也只有如此,我纔會達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