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這個時候,仐兒及時出來阻止,她狠狠的拉著那些士兵的衣角,大喊著:“不要把姐姐抓去天牢!!不要!!”
紅薇有些慌了,因爲仐兒是最小的一個,她是在宮裡生活的算不錯的了,怎麼今日也來趟這渾水,紅薇立即阻止:“仐兒!!你回去!!”
可是仐兒怎樣都不聽勸,死死的拽住士兵,憤恨的說:“你怎麼可以這樣!姐姐從未做錯過任何事情,難道你麼善惡都不分嗎?!就因爲我和姐姐是被附屬過來的?!還是因爲我們的母親是禍害呢?!”
仐兒的咄咄逼問,惹怒了聖元皇后,她嚴聲厲色的說:“你也是卑賤的!你以爲你自己有資格有權力跟我說話嗎?!把這個賤人給我帶下去!!”
仐兒雖然小紅薇兩歲,但卻很明事理,她反駁著聖元皇后:“不!姐姐就算是做錯了什麼,也是交給葉城來裁決!而不是你!!”
“呵呵,交給葉城來裁決?你是在做夢嗎?我現在就殺了她!!”聖元皇后立即拔出旁邊侍衛的劍,搭在了紅薇的肩上。
仐兒看見立馬急了,顧不得那些士兵,直衝過來:“不可以!!你不可以!!”
“滾!!”
士兵將仐兒一腳踢倒在地,聖元皇后的劍冰冷到底,一絲絲鑽進紅薇的皮膚裡,突然,紅薇怎麼感覺身前有一個身子緊緊抱著自己,當紅薇再次睜開眼時,仐兒已經倒在血泊之中,紅薇就像瘋了一般!!
紅薇的眼睛裡充滿著恨意,她恨不得將現場的所有人碎屍萬段,仐兒她才十五啊!!該是多麼美好的一個年紀啊!!紅薇自責啊,她恨,恨所有的人,尤其是自己的父皇將他們送到這個地方來。
“爲什麼?!爲什麼?!仐兒!!仐兒!!”紅薇緊緊抱住仐兒,仐兒是笑著的,她說:“姐姐,以後你還會做給我芙蓉糕嗎?”
“會,會!姐姐立馬做給你吃!!立馬就做給你吃!!”紅薇已經被嚇的語無倫次了,仐兒的笑怎麼那麼傷人。
“不了,姐姐,下輩子,仐兒一定會再一次吃到姐姐做的芙蓉糕的,姐姐,我走了,姐姐不要哭,不要哭,要讓仐兒快樂,再見,姐姐。”
仐兒笑著說完,笑著閉上眼睛,這一切刺痛了紅薇的心,紅薇覺得自己一點用都沒有,如果早一點聽取林延大人的話,現在也不至於變成這幅樣子,也不至於讓仐兒死的這樣悽慘,而拂柔也著實是仐兒的死打擊了。
前些天,她還與仐兒一起在繡手帕呢,怎麼今日仐兒就成了這樣呢!
“呵呵,呵呵,”
紅薇突然冷笑了起來,漸漸從冷笑變成了仰天長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直到紅薇笑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她才放下仐兒的屍體。
看著仐兒一動不動,紅薇嘲諷,嘲諷自己,她冷冷的盯住仐兒的屍體,說:“我會讓你們一個一個變成死屍,我不會讓你們有過一天好過!嵐國,呵呵,註定變成殘垣斷壁,是廢墟一片!!”
嵐峰聽見紅薇這樣說的放肆,立馬氣急敗壞:“將紅薇流放邊境!永世不可召回!!”
而林延卻是打好了算盤,一月前,他去見了紅薇,對紅薇說:“你只需要讓皇帝將你流放邊境,我會將你救出,之後,會有葉城的遺留兵力等著你,重新振作起來,這樣才能將葉城變爲一個強國。”
而紅薇總是猶豫不決,如今,正好順了林延的意。
果然,林延說的沒錯,他將紅薇很順利的調換了出來。
紅薇笑著將仐兒埋葬,她是那樣的沒有依靠,是那樣的無助。
而葉城當時也只是一個附屬之國,因爲紅薇的父皇懦弱無能。一直被掠奪著一切,朝堂內的反賊數不勝數。
紅薇確實是被林延大人救下,將紅薇帶去了引州,而引州是一個山清水秀的山城,水都,景色靚麗,民衆安樂,不知這樣的時候能夠維持到多久。
“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幾百個人堅毅的聲音響徹雲霄。
紅薇生來第一次高傲的擡起頭,俯視著一切,紅薇生的和她的母后一樣,如花中之王牡丹一樣豔麗,妖嬈,無比堅毅。“今日,我紅薇!一直被嵐國視爲禍害!折磨我!打擊我!而葉城民不聊生!被謀逆的反賊擊垮!是什麼鑄就了今天的慘敗,是無能,是脆弱!是失敗!!誰奪走的!就要讓他們一一還回來,而且要加倍償還!!”
“加倍償還!加倍償還!!”所有人都符合著紅薇。
拂柔已經是第二百七十六天來到粹莘院,人不在,卻一直以爲她還在,似乎還能聽見往日裡紅薇不常見的盈盈笑聲。
不帶一絲塵染的步伐,緩緩靠近,拂柔道:“你來了。”
“是我來了,你可還好?”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潤。
“在不好現今也好了。”
“冬日裡路滑,出來要格外小心。”仧雲汜輕鬆的撇開了話題,格外關切的問道。
拂柔靠在仧雲汜懷裡,疲憊的說:“雲汜!我好累。”
“累就歇息會。”只是神情不似剛纔那樣溫情。
在這二百七十六天裡,他們從粹莘院的那天相見,就成了一生的依託。可是,仧雲汜完全是爲了打入嵐國,而吞噬掉嵐國的一切。
政事殿內,湚肅氣勢洶洶,逼問著嵐峰:“表兄,你爲何要將紅薇流放邊境,在那裡不死也是半死不活的廢人啊!爲什麼?!”嵐峰並不答話,只是批閱奏章。
“算了,既然表兄不想答,我也不再過問。”湚肅微微嘆息,徑直走出了肅清殿。
朝廷就此開始有了新的崇舉人。
紅薇闖進了葉城,殺了自己的父皇,坐上了葉城的王位,可是,她付出了代價,付出了仐兒,付出了自己三年的命,而這三年的命都是在替林延大人活著。
而白薇,過得比任何人都要好,白薇因爲一出生,整個葉城的白薇在一時之間全部都開散,而白薇則是被末城帶去,因爲白薇是末城的繼任皇后,而不是紅薇嗎?
從紅薇爲葉城的王以來,與白薇的接觸也就頻繁了許多,紅薇好像看見了仐兒的身影,與白薇的關係自然是極好,可是,當紅薇發現這一切都是陰謀之時,紅薇就已經死了這條心,她發誓,要讓所有的人陪葬!!
而漸漸地,拂柔也知道了原來仧雲汜是爲了權勢,是爲了復國才故意接近自己的。仧雲汜很早之前就已經有婚約了,而拂柔慢慢心狠,慢慢墜入谷底,再也不是那個拂柔了。
事情的打擊對所有的人都很沉重,很無措。
時間變遷,葉城隨時繁榮,強勢,可也抵不過內部的侵蝕,就這樣,葉城又恢復到了以往的那個樣子,若非拂柔傾盡嵐國的兵力來救葉城,恐怕葉城早就是桐央之物了。
而現在,嵐國也毀了,葉城,一直在。
那麼這是不是紅薇所預言的那樣呢?
仐兒的死,讓紅薇一直滿懷著仇恨,而現在,紅薇又一次輸了,她只能選擇以這樣的方式來終結。
宿疆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但是朝廷裡的動向可是大得很。
一天天的日子都在過去,將士們也漸漸放下心來,可是我完全不能夠視爲一種平靜,而是暴動與危機浮現的躁動。
我冷冷的注視著那搖擺的錦旗,果真是錦旗啊,那耀眼的錦字熠熠生輝,有時候,總覺得是不是自己模糊了眼,爲何會感到一種榮耀。
在軍營駐紮的後面,就是山,那些茂密生長的樹,也是變成光禿禿的一片了,而即將覆蓋的就應該是那皚皚白雪了吧,將士們的衣衫還是很單薄,也不知容修收到沒有,只能盼著儘快些,讓將士們不要在受著冷凍了。
身後傳來稀鬆的聲音,原來是茹芳替我披了件外衣,茹芳說:“天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冷的無法做任何事情,不知道今年的天怎麼會如此徹冷呢。”
我有些感嘆,緊了緊衣服,說:“怕是這天下要臨頭了,各國都都已經在蠢蠢欲動了,遭殃的只有百姓,而我們卻都無法收手。也只有盡力一搏,保護好自己城池的百姓了,說起私心,人都不可避免。”
“我們都不是救世主,只有這樣如此了。”
茹芳的話語裡顯示著成熟,來到這裡,茹芳一點小性子都沒有使過,可見茹芳也體會到了在戰場上是有多麼的艱辛,不以爲然的就要融入這裡,因爲隨時隨刻,都要接受那血的代價,而將士們更加無奈苦澀。
誰何嘗不是想家呢?我何嘗不想姐姐他們啊,不知道他們過得可好。
茹芳提醒著說:“將軍,是時候該用晚膳了。”
“走吧。”
我們的晚膳並非是大魚大肉,也不是從百姓那裡搶奪來的,是朝廷上的糧草,晚膳只不過就是饅頭,粥,野菜,這也算是挺好的了,起碼可以吃上飯,不讓將士們餓著。
茹芳替我乘了粥,我與將士們並齊而坐,談談家常,拉拉話短,也是爲著枯燥的宿疆日子裡,添上一筆風采吧。
宮祭與容修他們正好在這個時候趕到,看見這幅令人憐惜的畫面,實則是有些不忍於心,尤其是宮祭,她隨即眼眶就溼潤了,:“慎兒。”
我似乎聽見誰在叫著我,可是一恍然又覺得是自己幻聽了吧,繼續和將士們說這話,可是後一聲卻是更加清晰了。
“慎兒!”
“大姐!!”
我真的有些錯覺,我這是不是感覺的是這樣?我再次認清了眼前站著的人,卻是是姐姐!
“大姐?!”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那就是姐姐。
“你消瘦了許多,茹芳也是。”
大姐還是一如既往的關心著我與茹芳。
我有些擔心,立即拉住姐姐的手問道:“宿疆這裡路途困難,你是怎麼來的,路上有沒有受傷?!”
姐姐撫著我的手背,笑著說:“我是同容修一起來的,容修此次前來是給你們送來了過冬的棉衣還有炭火。”
“我剛纔還在同茹芳說呢,想不到你們這麼快就來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呢。”聽到姐姐這樣講,我頓時就心安
了下來,將士們總算是可以安好的過冬了,不會冷了。
我趕緊問起姐姐:“對了,容修呢?”
“他去卸糧草還有棉衣了,過會就會過來。”
可是此刻,我卻注意到了兩個人,一個是竹青,我倒也沒有什麼驚訝,還有一個居然是竹瀾!她來這裡做什麼?他不是在梅家的嗎?
我剛想著,姐姐似乎就明白我一樣,將竹瀾拉著走到我跟前,說:“我這裡有一個好軍師,不知道宮將軍願不願意收?”
聽到姐姐這樣打趣著我,我不免笑了起來,說:“姐姐推薦的人,我自然是要收的。”
竹瀾的眼神裡似乎閃過幾絲絲愧疚感,我知道定是那日他沒有爲我作證,纔會如此吧,其實我根本就沒有當回事,想怵蘊那樣的人心機深重,如果竹瀾當時幫助了我,那麼我想竹瀾的日子不會好過。
竹瀾其實做的很對。
我無法左右任何人的思想,也無法指使任何人的權利。
我擔心姐姐他們會得風寒,趕緊說:“姐姐,外面冷,去帳篷裡吧。”
“好。”
在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只有最親的至親,對你的心纔是毫無疑問的,就如姐姐一般,我知道姐姐擔心著我的身體,更加擔心著我的存在。
進了帳篷卻是要比外面暖和些,我示意姐姐他們趕緊坐下。
“朝堂之上已經在蠢蠢欲動了,我擔心你,慎兒。”
姐姐說的是那樣苦楚,可是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我只有這樣順其自然。
我爲了不讓姐姐擔心,便撇開這個話題,說:“姐姐,我沒事的,你不要擔心,家裡一切可安好?”
姐姐微微頷首,平緩的說:“家裡一切都好,有容修在,還有我,家裡就不會出什麼事。”
聽見姐姐這樣講,我的心裡就踏實了,我笑著回答:“那就好,我在這裡也大可放心了。”
“對了,上次你走時,來的那兩個人是什麼人,我看見你的神色很緊張,尤其是他交給你東西時,你就越發的緊張了,是不是什麼威脅你的人呢?”
姐姐還真是,我撇開話題,她立即就又問道我的難言之處了。
我正在糾結自己到底該不該把真相告訴姐姐,畢竟竹青與竹瀾都在這裡,我也並不是在提防著她們呢,而是如果我說出這件事情的話,恐怕他們都會相信我真的是叛國了,其實,在我找寧致息的時候,我就已經犯了大錯。
說出來吧,這樣也好。
我凝視著姐姐說:“那次來的兩個人是寧國的人,那名男子就是寧國的皇帝,寧致息,而在他身邊的女子是紅袖,是血令女官。寧致息交給我的東西是寧國的立令,就是寧致息的御令。”
“寧國的御令?!”竹青與竹瀾幾乎是同一時間問道
“寧致息?寧國?慎兒,你怎麼會認識他呢?他又怎麼會把寧國的御令給你呢?”
姐姐果然又問我了,我只好如實回答。
“當時是爲了姑姑,他們說姑姑叛國,我就去寧國找了寧致息,去問清楚,到底姑姑是不是真的叛國了,而後的一切你們都知道了吧。”
“那麼寧致息爲何又要將立令交給你呢?”
我知道,姐姐一旦問起來,就會追根究底。
這個答案,恐怕只有身後的那朵朵牡丹可以回答的了了吧。
“姐姐,等一下。”
“茹芳,你幫我一下。”
因爲是穿了盔甲,所以我根本脫不下來,只有讓茹芳幫我一起了。
他們都有些不解,就這樣直愣愣的看著我,看著我的下一步。
漸漸的,我感覺衣衫有些輕鬆了,也感覺到了絲絲冷意,因爲我知道,我的恥辱即將要展現在了他們面前。
一層層,一點點,直到暴露在她們面前。
我久久不敢轉過頭去,因爲我害怕,我恐懼,姐姐會說我,我真的不想以這樣的方式來告訴姐姐,我是這樣換來了御令。
“這個,就是我換來的代價。”
幾乎都可以聽到我語氣裡的顫抖,不過這次要比對錦扶說的那次好多了。
那次幾乎就是嘶吼,而這次,多了平靜。
“宮花!!你爲什麼事前不說呢?!爲什麼要這樣!!爲什麼要這樣去作踐自己呢?!!”
這個聲音是容修的,我在熟悉不過了,我趕緊拉起內衫,轉過頭,對容修說:“我這樣做,是全然是自己的想法,也是自己當時一意孤行,纔會變成這樣。”
“慎兒,你受苦了,姐姐不知道,姐姐不知道。”我原以爲姐姐會罵我,可是姐姐竟然啜泣了起來,滿是自責與愧疚。
我趕緊抱住姐姐,安慰道:“姐姐,我沒事的,我現在很喜歡我身後的牡丹,寧致息他也很好,他並沒有什麼壞心思的,姐姐,沒有關係的,沒有關係的。”
容修在一旁的微微嘆息聲,我都聽得一清二楚。
而竹瀾這次真的是對宮花的觀念,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