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不敢回答梅未嬈的話,因爲一但回答了梅未嬈的話,自然是要挨罰捱罵的。
梅未嬈突然笑了起來,看著他們一個個都低落著頭,唯有童齡齡司空見慣了:“怎麼了,都不說話嗎?”
司執殿內還是死氣沉沉,梅未嬈終於隱忍不了了。
她將一厚沓的紙張灑在地上,質問道:“你們都看!看清楚!!”
童齡齡率先蹲下身來,拿起一張,看了一眼,臉上頓時就變了色,:“這!這怎麼可能 ?!”
梅未嬈冷笑著回答:“如今不可能,也變成可能了。”
聽到童齡齡這樣講,他們都一個個的撿起了梅未嬈灑在地上的紙張,歐陽蘭的臉色頓時大變,不敢相信:“宿疆被破,花都就要成爲衍治王朝的附屬之都了?”
梅未嬈呵斥著:“不然呢?你們以爲我會因爲什麼而發脾氣?這就是起令!就是帶血的起令?!!”
青漾立即搖著頭說:“宿疆一但被破,花都就一定是衍治王朝的附屬之地了,千萬不可以,千萬不要!!”
“第一、因爲宮花與我就同親人一般,宿疆不論是誰入侵,作爲親人般的我,都是一定要幫的。第二、現在起令下來說,宿疆一但被破,花都就成爲了衍治王朝的附屬之地,我們就要竭盡全力去幫宮花!從現在開始,一刻都不能夠鬆懈!鈴蘭,你馬上帶兵去宿疆,拿著這塊立令。”
梅未嬈話罷,就丟給鈴蘭立令。
“是!微臣馬上帶兵去辦!!”
鈴蘭剛想擡步,卻被一聲打斷:“等一下!”
梅未嬈看著眼前的來人,心底已是無限嘲諷,但是她還是以禮的問著:“皇帝這樣說是怎麼了?”
這個聲音就是韋末的,他注視了梅未嬈一會,又轉過頭看向鈴蘭說:“不可去宿疆,回去吧!”
鈴蘭聽了韋末的話覺得有些詫異,反駁著質問:“爲何?皇上您難道沒有看到那個起令嗎?!”
韋末今日的眼底如同深淵一般,彷彿藏著數多心機,與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一威嚴的口氣命令著:“起令,呵呵,跟我無關,那是你們司執殿得到的起令,而並不是朕得到過的起令。還有,司執殿從今日起,將會被封鎖,禁止一切人事稟告,以及司執殿的所有人全部都要被禁足一個月。”
歐陽蘭與焚葉的眉頭都緊皺著,卻硬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清漾似乎很擔心,她的神色是那樣的捉摸不定,好似緊張不已。
白瀾是第一個不能接受的,他一撇眉,好似全身都散發著凌厲之勁,質問著韋末:“什麼!禁足一個月?!不許任何人向司執殿稟告事宗?!!難道你是想讓花都變成衍治王朝的附屬之地嗎?!”
韋末連看都不看一眼白瀾,冷冷的回絕著:“哼,朕自有辦法,無須你來干涉。”
童齡齡心想這次完了,韋末只有一次機會可以命令司執殿,可是他居然將這次機會用在了禁足上面,這麼說韋末在打著其他算盤,童齡齡想試試還可不可以有機會去挽回,便隱忍著怒氣,說:“皇上,司執殿向來就很尊敬你,您也大可不必以這樣的方式來償還吧。”
韋末不給童齡齡任何一點臉色,繼續說:“這不是償還不償還的問題!朕說什麼就是什麼!!”
而梅未嬈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很沉靜,沉默難道真的就代表了她的默認嗎?去默認韋末所說的話嗎?
梅未嬈突然輕揚起嘴角笑了起來,慢慢緩緩的向韋末跟前走去,梅未嬈說著:“再過半月就是三皇子凌幻的復位之期了,想必皇上您應該很急切吧,所以你肯定我一定會去阻攔,順利的讓三皇子凌幻繼承花都帝王之位,是嗎?哦,你先別急著回答,還有那凌幻確實如同你所說的一屆文書怎能當的這帝王。而且那御令也並非就是任何人想得到就可以得到的,除非那御令本來就是給你的。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
韋末看著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的梅未嬈,有些隱隱的恐懼感,他不敢去直視梅未嬈,始終低垂著,他把自己所想說的話簡短簡短在簡短,說道:“好,什麼交易,你說。”
可是梅未嬈卻直直的盯著他,韋末感覺這種氣氛很詭異,梅未嬈笑著說:“司執殿幫你繼續統任下去,你,給司執殿劃來一支軍隊,然後,去宿疆。是與否我只需要你的肯定或者是否認,不用說那麼的話,這樣就好,請吧。”
韋末肯定也知道梅未嬈的心思很沉重,梅未嬈既然提了條件就一定是她精心想過的,所以韋末有些猶豫,可是韋末突然將頭擡了起來,凝視著梅未嬈,說:“我答應你,就做這個交易。我現在將蘭白旗劃入你司執殿,蘭白旗是花都最好的兵,我也是不會將其他在劃給你的,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有用武之地。”
梅未嬈就那樣直愣愣的一直盯著韋末,想不到韋末最終卻是是答應了
,還將蘭白旗劃入了司執殿裡頭,看來韋末是鐵了心一定要當花都的帝王,梅未嬈淡淡講:“這個皇上您自然不用操心,我所說的就一定會辦到。”
“好,待會我會派人去告訴蘭白司,想必不久就會來你這裡報道了,我走了。”
韋末臨走之際又去回頭看了看梅未嬈,不知是什麼意味。
而鈴蘭著實有些錯亂,新蘭白要來司執殿?爲何啊?
鈴蘭有些不相信的問梅未嬈:“執行司,新蘭白確實要來司執殿嗎?”
梅未嬈似乎知道鈴蘭的擔心,也是,這樣一個負心薄情之人,換做誰都不想見到他,梅未嬈不知是在安慰還是在擔心著血印與血靈圖,說:“鈴蘭,不用擔心,只是暫時的。新蘭白想入我司執殿,他的資格還不夠。等到血印迴歸,血靈圖解封,他自然也會回到他該去的地方。”
梅未嬈似乎很少提及血印,也是因爲莫肅清吧。
而此時,長清宮內莫肅清與離蘇靜靜坐著,誰都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
屋內因爲燒著炭火,感覺很暖和,莫肅清的臉色似乎也不是那麼的鐵青,彷彿很正常的樣子,其實莫肅清正常的樣子更令離蘇害怕。即便有炭火暖著,離蘇也是感覺冷冰冰的。
最終還是來者莫肅清先開口說:“我只想問你幾個問題,如果願意回答就回答了吧,如果不願意就算了吧。”
離蘇有些詫異,便也就那樣回答:“皇上你問吧。”
莫肅清摩挲了一陣子,好像醞釀了很久,才說:“我與你的初識,還有那些我們曾在一起過的往事,那個時候,離蘇你是認真的嗎?或者說你完全是爲了那個男人,而去找的慰藉之所呢?”
離蘇聽到莫肅清這樣講,不免有些慌亂,立馬不安分起來,手完全不知道要放哪裡,忽然一下打到了火爐上,疼的離蘇一聲叫喚,莫肅清立即顧不得自己是帝王之尊,立即將離蘇的手輕輕拉起,吹著那被火爐蹭傷的地方,其實離蘇並無大礙,是因爲緊張而導致的。
原因還是因爲莫肅清太在意離蘇了,趕緊著人叫了太醫來看,聽到太醫說離蘇的手沒事,莫肅清也就寬心了許多。
“你好生歇著吧。”莫肅清的眼神很憂鬱,整個人最近又瘦了,他無力的對離蘇講完這句話,便就邁著步子想走。
卻被離蘇叫住,莫肅清轉過身來,問道:“怎麼了,可是手又疼了?”
離蘇經過心裡反覆的掙扎,覺得自己心裡既然裝著另外一個男人,又有何臉面這樣去辱罵恨莫肅清,她有時候都在想莫肅清這樣做其實是對的,而自己是錯的,離蘇冷笑了一聲,說:“我,”可是話到嘴邊,離蘇卻組織不起語句了,於是氣氛又陷入了尷尬。
莫肅清雖然還是在意離蘇說接下來的話,但是莫肅清知道離蘇被逼急了,會很無措,莫肅清及時說:“既然你沒什麼事,那就好好休息吧,有什麼需要就告訴身邊的丫頭。”
就在莫肅清轉瞬之際,離蘇一口氣說:“那段日子裡,我是真的愛過你,愛過你,莫肅清。”
莫肅清聽到離蘇的回答,笑了起來,笑的是那樣開懷。
可是在當莫肅清轉過身時,他臉上的笑容被莫肅清強制壓了下去,莫肅清隱忍著說:“再過七日,你就可以回家了。在這之前,我可以有一個請求嗎?”
離蘇聽到莫肅清所說的話,又更加的茫然了,她只有短短回答:“恩。”
“我聽三姐說你是綾綢城內最會做衣服的人了,在這裡讓你的手藝都浪費掉了,我希望你回到綾綢城之後,可以親手做一件衣服給我,謝謝。”
莫肅清頷首抱歉說:“抱歉,我將你囚禁了這麼多年,但是,這些年來,我比你更苦過,不說了,不說了,歲月好像很快很磨人,你我之前就當從來沒有遇見過,但願你年紀尚輕之時遇到過的男子會給你一個美好安逸的棲息之地,離蘇,離蘇。”
莫肅清笑著,笑的那樣甜,莫肅清轉身出了長清宮,眼底看不見一絲絲笑意,而是苦澀與無奈。
舒恆有些不忍心看著莫肅清習慣與隱忍自己的情感,擔心憂慮的問道“皇上,您這樣的選擇你願意嗎?”
莫肅清回答的很誠懇:“這次我是心甘情願的,從今以後,我與她就是從未見過面的人了,這七日,讓她出來散散心吧,離蘇父親的病可好些了?”
舒恆邊走邊回莫肅清的話:“好多了,這幾年裡皇上一直吩咐人去給離蘇家帶藥,以及生活必需品,他們老兩口的日子也是算不上富有,但卻很充實。”
“恩,綾綢城是我出生的地方,也是我最喜歡的家鄉,可如今,我也有十多年沒有回去了,我想,我這輩子也不會回去了吧。”
說著,莫肅清的眼眶就溼潤了。這是一個大男人對於往事的記憶,對於父母的想念,以及對家鄉的思念。可是,莫肅清現在根本
就脫不開身,整日整日的都在關心著朝政大事,還有百姓們的生活,莫肅清他願意這樣做,因爲他身在這個位置,他就必須爲百姓著想,可是莫肅清並不認爲這只是麻木的,而是有意義的。看到百姓們過得好了,莫肅清自然是最開心不過的了。
舒恆看著莫肅清著實是有些想念家裡了,舒恆提議:“既然皇上想家了,那就趁這幾日空閒回去看看吧。”
莫肅清微微嘆息,看著舒恆說:“這幾日雖然是很空閒,但是宿疆被侵,弄得朕心慌慌的,總害怕大湚會是下一個被入侵的國都,這個時候我們必須要加強戒備,絕對不可以被侵入,不能看到血流成河的場面。”
舒恆點頭答應:“是,奴才馬上傳令下去。”
莫肅清似乎在憧憬著說:“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結束這無所謂的爭執戰亂,變成一個真正安穩祥和的國都。”
舒恆最懂莫肅清了,走過那長長的宮街,舒恆默默呢喃:“希望皇上您所憧憬的終究回變成現實。”
離蘇癡癡的,她一直就想離開,可到莫肅清說這話的時候,離蘇想離開的念頭再也不是那麼強烈了。
衍治王朝裡,青汜柔和的看著青漾的畫像,笑著,笑的那樣平和,可是過了這幾年了,青漾還是沒有找到,青汜一直就愧疚著。
浮謠溫柔緩慢的問著青汜:“又想漾兒了嗎?”
“這麼多年了,青漾她真的還活著嗎?爲什麼我怎麼找都找不到呢?!”青汜的情緒有些激動,失了以往的那種沉穩,這也只是會在浮謠面前展現。
浮謠輕輕抱著青汜安慰著說:“不會的,漾兒一定活著。”
青汜很急切,也是因爲宿疆被侵入吧,他有些惆悵:“我到底該怎麼辦?!該怎麼辦?!我只有漾兒一個妹妹,我不想失去她,我不想!!”
浮謠看著這樣的青汜不免心憐,她知道青汜所擔心著什麼,也清楚青汜這一段日子以來,已經快被朝堂之上的事情搞瘋了,浮謠繼續勸解著:“漾兒的事情我們等平靜一點再說好嗎?目前最關鍵的是衍錫讓你辦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他讓我去攻打花都,我怎麼可能,漾兒說她最喜歡的地方就是花都,不希望花都受到任何的傷害,我不能毀了漾兒的願望。”
浮謠知道這對於青汜來說是一個兩難的決定,但是青汜又和衍錫是親兄弟,可是和青漾的關係更加要緊密,這讓青汜頭疼不已。
浮謠一狠心對青汜說:“你只能從中選擇了,你無法去達成漾兒的願望了,畢竟這是你所生長的國都。”
青汜沉默不語,半晌後,青汜回答說:“我只能這樣做了,對啊,畢竟是我生長的國都,沒辦法,漾兒,哥哥對不起你。”
浮謠看到青汜這樣的回答,頓時就心安了,笑著說:“再過幾日你就要走了,我會爲你收拾好一切,你安心就是。”
青汜淡淡的嘆了口氣,是不容察覺的那種苦悶。
青汜又緊緊握住了浮謠了手,肯定的說:“等到一切都太平下來,我會讓你風風光光的嫁府內。”
浮謠笑著說:“恩,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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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心心念唸的想著,可是有的人卻置之於腦後。
也是離蘇一片癡心?
離蘇與青汜初次見面之時,就是一見鍾情,最後日久生情。可是因爲青汜被提了官,要返回衍治王朝,就這樣離蘇爲青汜畫了那副畫像,而青汜也就再也沒有來過離蘇這裡。日子漸漸的也長了,歲月一點點抹去了年紀尚輕之時的衝動,而青汜也就漸漸的淡忘了離蘇,可是離蘇卻一直記著青汜。
一人有情有意,一人淡忘與腦後。
離蘇,是不會忘記初心的離蘇,也是不會忘了青汜的。
青汜是離蘇一直愛著的人。
離蘇認識青汜也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愛過恨過,失措過,迷茫過。如今,有人過問青汜對於離蘇隻字不提,因爲他現在已經有了浮謠。
“娘娘是在擔心什麼嗎?”聽這聲音就知道是離蘇的貼身丫鬟黎字了,除了她還會有其他人過問離蘇嗎?當然沒有。
一直被囚禁的人可以接觸什麼嗎?
離蘇話語躲閃的對黎字說:“沒什麼,我就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黎字若有所思的沉默了好半天,才說:“哦,是這樣啊!”
離蘇很清楚黎字在想什麼,因爲她知道離蘇是在想著什麼,最好不過的是有這樣一個貼身丫鬟事事都照料著。
離蘇心底明白,過了這麼多年,他也清楚自己是不是會被青汜忘記,會不會青汜已娶她人作爲妻子了。
可越是這樣,離蘇越不想去這些事情,就越清晰。
還有六日了,離蘇就要出宮了,她的自由之日就要來到了,以後,她可以全心全意的去找青汜了,而莫肅清,就只有獨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