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堡壘裡邊比想象的更加宏大,一條螺旋形的寬闊大路在山峰中盤旋而上。路兩側(cè)是繁茂的原始森林,一幢幢巨石鑿成的屋子矗立在林子裡。也不知道是住所還是防禦工事。
山峰被道路分成十幾層。每一層都有堅固的塔樓牢牢拱衛(wèi)。不過裡面防衛(wèi)顯然比外面鬆懈多了,塔樓上空無一人,大門邊上也沒有衛(wèi)兵。看來守望者們對自己的堡壘十分放心,覺得不可能從外部攻破。每一層都有一個寬敞的平臺,三三兩兩的守望者匆匆走上去,光芒一閃就消失不見,顯然是被傳送到峽谷對岸去了。不知道他們回來的時候是不是也靠傳送,還是也要從橋上過。
梅傑顧不上去吃飯,直接讓艾麗帶他去見守望堡壘的最高負(fù)責(zé)人。艾麗小嘴一撇,嘲笑說:“守望者聯(lián)盟的首席長老範(fàn)倫鐵恩日理萬機,哪裡是我們這些普通人隨便能見到的。”
梅傑說:“我有萬分緊急的事情,關(guān)係到守望堡壘的生死存亡。”
“應(yīng)該先告訴羅根,讓他向上反映。逐層遞交,不能亂了規(guī)矩。”卡卡插話道。
梅傑狠狠滴白了他一眼。“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你是守望者嘛你就隨便插嘴。”
卡卡挺起小胸膛:“我已經(jīng)通過了守望考驗,正式成爲(wèi)一名守望者。就像我的叔叔尤坦一樣。”
艾麗點點頭。“來守望堡壘後,他一定要加入守望聯(lián)盟,羅根就給了他一個任務(wù)。沒想到他很順利的完成了。你有啥事跟羅根說嘛,他肯定會向上反映的。”
“其實也沒啥大事,用不著跟羅根說了。”梅傑說。早知道羅根是內(nèi)奸了,但這件事可不能告訴艾麗。小妮子看起來聰明,但和羅根關(guān)係太好,誰知道會不會感情用事。
艾麗很不滿:“你剛纔還說萬分緊急。現(xiàn)在又說沒大事。你嘴裡怎麼沒一句準(zhǔn)話呢?”
“我跟你們開玩笑的。”梅傑隨便敷衍過去。“那什麼,首席長老就住在峰頂上的高塔裡吧?”他指著峰頂上最高的塔樓說,裝出一副隨便問問的樣子。
“應(yīng)該是,我們也沒去過。長老們都忙得很,輕易不願意見普通守望者。”
梅傑說:“我們上去看看吧,萬一運氣好,能見著一個,我把話說了也了了一樁心事。”
三人逐層而上,道路十分寬敞,都是用大小相似,形狀規(guī)格的鵝卵石鋪成。不多時到了最高一層,也是那幾座高塔的底部。從下仰望,塔身直刺天穹,更顯得雄偉非凡。
每座塔的門口,都有兩個裹在全身鎧甲裡,只露出兩隻眼睛的衛(wèi)兵拄著長矛守衛(wèi)。
梅傑走到最高的那座塔下。衛(wèi)兵雙矛交叉,甕聲甕氣地問:“所來何事?”
“有機密要事稟報。”
“姓名?”
“梅傑?喬治。”
一個衛(wèi)兵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轉(zhuǎn)身走回塔裡,過了一會出來了。
“你很幸運。安博特長老現(xiàn)在正有一點時間。但只能上去你一個。”
梅傑朝艾麗和卡卡點點頭,跟著守衛(wèi)走進(jìn)塔中。塔裡面的空間比想象中狹窄逼仄的多。一條螺旋石梯靠在牆壁上蜿蜒向上。梅傑正要吐槽這毫無人性的設(shè)計,衛(wèi)兵在牆上突出的一個白色水晶球上按了一下。牆壁轟隆一聲向兩邊退去,露出一個小閣子。
“安博特長老在最頂層。上去後有人專門接待你。注意你的言行,守望者梅傑。”衛(wèi)兵做了個讓梅傑進(jìn)去的手勢,冷冰冰的囑咐道。
還是一個電梯!謝天謝地,梅傑趕緊鑽進(jìn)去。爬樓梯是他生平最恨的兩件事之一。
他按下了最頂端的紅色小水晶球。電梯陡然啓動,速度飛快,轉(zhuǎn)眼間就來到了塔頂。
電梯外是一道走廊,金碧輝煌,淡黃色的琉璃牆上,每隔幾步就掛著一幅肖像畫。畫上的人年齡都不小了,個個神情威嚴(yán),面容高傲。梅傑踩在厚厚的地毯上,一點聲音也沒有。
一個滿面倦容,帶著兩個濃重黑眼圈的男人等著他。“你就是梅傑?我是安博特長老的住手卡洪。隨我來,兩分鐘後安博特長老會接見你。你只有五分鐘時間,一定要簡短精煉。安博特長老的時間很寶貴。你現(xiàn)在組織一下語言。”他一見面,打了個招呼掉頭就走,一路上巴巴的說了一大通。
不時有衣著華貴的人物與梅傑擦肩而過,略帶詫異地掃他一眼。
梅傑纔不在意,他昂首闊步地跟著卡洪。在走廊裡繞了半圈,來到兩扇厚重的紅色木門前。門上各畫著一頭紅龍和一頭黑龍,張嘴怒吼,噴出熊熊烈焰。
卡洪站在門邊,掏出懷錶看了看,等了幾秒鐘,輕輕推開門。
“安博特長老,梅傑來了。他說有機密要事稟報。”
“讓他進(jìn)來。”一個蒼老疲憊的聲音說。卡洪對梅傑點點頭。梅傑走進(jìn)去,卡洪也走進(jìn)來,默默走到一邊的小桌子上,翻開坐上的幾張紙,在上面寫了起來。
一個滿頭銀髮,面容好似古希臘雕像的老人坐在一張寬大的辦公桌前,低著頭在一大堆文件中奮筆疾書。他頜下一捧厚重的銀鬚,身穿一襲銀白色長袍,胸前綴滿小小的鑽石,在陽光下熠熠發(fā)光。
一根銀色法杖放在手邊,法杖頂上也是一顆極其明亮的銀色寶石,流光溢彩,彷彿可以流動一般。
“你說吧,小夥子。我低估了這些文件的數(shù)量。你可能只有兩分鐘的時間了。”他放下筆,疲憊靠在椅背上,捏了捏鼻子。
梅傑扭頭看了看卡洪。
安博特不耐煩地擺擺手:“說吧,卡洪跟了我?guī)资炅耍瑳]有什麼事不該讓他知道。”
事到如今,梅傑不得不說。他早就想好了說法,三言兩語說得清清楚楚。還掏出了殺死白骨巨人後得到的骨珠爲(wèi)證。
安博特看了一眼,皺著眉頭想了想說:“荒謬!卓爾精靈到地上來幹什麼!預(yù)言石板上的謎語還沒人能解開,大冰災(zāi)到來的日子遙遙無期。再說,我們守望堡壘在地下有一層堅固的保護(hù)層,憑卓爾精靈的灰矮人礦工,一萬年也挖不開。我們現(xiàn)在最關(guān)鍵的事情是抵擋黑炎兄弟會從地上的進(jìn)攻。他們纔是最大的威脅。”
梅傑還想張嘴說什麼,被安博特打斷:“好了小夥子,我欣賞你的態(tài)度,守望者聯(lián)盟需要每個人都盡心盡力。卡洪會給你記上一功。現(xiàn)在回去吧,你肯定還有不少日常任務(wù)要完成。”
他說完又低頭處理文件。
梅傑碰了一鼻子灰,想了想還是沒說話。守望堡壘又不是老子的,大不了大爺一走了之,真是先吃了蘿蔔淡操心。過一會就帶著艾麗私奔。守望者都死光了也不管老子屁事。
卡洪已經(jīng)站起來打開了門,示意他可以出去了,臉上似笑非笑,顯然心裡是在嘲笑梅傑。
梅傑抹了一把頭髮,大步走出去,乘電梯原路返回。
艾麗和卡卡見他出來,迎上來。艾麗問:“說完了?到底有什麼機密事情,神神秘秘的,連我也不說。”
“沒啥事,跟安博特隨便聊了聊。”梅傑信口敷衍,突然又問:“你想不想去外面玩一趟?”
“去哪?”艾麗很好奇。
“哪都行,不如去陰影塔。”梅傑想起給自己託付了任務(wù)的那個獨眼龍。
艾麗撇了撇嘴。“陰影塔有什麼好玩的。都是森林和沼澤,城市也一點不漂亮,黑乎乎,總是陰天下雨。”
“其實彩虹塔最漂亮!”卡卡突然插嘴。“我小時候隨叔父去過一次,真是宏偉壯觀。陽光下,高塔七彩斑斕,就像無數(shù)條彩虹堆積而成。”
“彩虹塔也行。陰影塔可以以後再去。”梅傑趕緊接上話茬。
艾麗歪著頭想了想。“我倒是挺想去,自從加入守望聯(lián)盟,一直呆在紅牆城附近,連白銀塔都沒去過呢。”
“那就走吧!”梅傑一聽有戲,趕緊趁熱打鐵。
“那可不行!”艾麗正色道。“所有的守望者都撤回來了,準(zhǔn)備抵禦黑炎兄弟會的進(jìn)攻。我們怎麼能在這時候離開呢?保衛(wèi)守望堡壘,是每一個守望者應(yīng)盡的職責(zé)。”
她擡起胸膛,眼睛裡閃著堅定的光芒,表情亢奮,很有點紅小兵的氣魄。連卡卡都是一個鳥樣。
梅傑無語。他真想就這麼一走了之,但一想起在幽影之狼的山洞中發(fā)生過的事情,心就軟了,雖然倆人沒有產(chǎn)生肉體上的交流,不過在那幾分鐘時間裡,自己確實對艾麗產(chǎn)生了感情。到底是不是愛,還說不上來,不過總覺得應(yīng)該對她負(fù)起責(zé)任。救過她一次命,好像就應(yīng)該救她一輩子似的。
想到這,梅傑突然伸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暗罵道:真他孃的沒出息!絕不能對一個女人亂動感情。自己應(yīng)該成爲(wèi)那種遊戲花叢,四處留情不沾情的王八蛋纔對。
艾麗和卡卡見他突出怪狀,大驚,連忙問他這是咋了。
“有蚊子。”梅傑說。
“我?guī)愠燥埲グ伞!卑惻氖值馈!翱茨愕臉幼樱椭鲤I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