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辰雖然年幼,但卻明白范逸現在已經是強詞奪理了,也不與他分辯,只是在一旁冷笑瞥視,只一會兒,便叫范逸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
狠狠心,范逸心道我便是問了,你又能怎地?左右都在你這落了好幾回臉面了,為了盡快提升修為也不差這一次了。
心中想著,范逸立時便恢復了平靜:“所謂聞道有先后,先者即為師。你雖年幼,但卻比我早入修途,更得的是通途大路,先前算是我錯了,如今我重新向道友請教如何?”
沒想到范逸說變就變,且看不出任何偽裝來,谷辰愣了一下,待反應過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這倒不必,不過我大荒派修煉法門從不傳人,那你剛才說的那兩個問題我最多只能指點你一下。”
“多謝道友指點。”范逸如今道心精純,說要轉變時,便是絲毫不會猶豫偽裝,他若真能因谷辰的指點而有了盡快提升修為的辦法,那就是得了莫大的好處,范逸不是小雞肚腸之人,說放開時立即放開,絕不會斤斤計較一時得失。
谷辰臉色轉緩,雙頰猶帶粉色,顯然是被范逸如此客氣的態度招惹的不好意思了,想了想,他開始說道:“其實修行一途是沒有任何捷徑的,只不過可能在有些關節處可以用到一些方法你們不會想到罷了。”
“玄門修派的修士修行不過修煉天地五行之力,我大荒派雖不羈門中弟子修行功法,但卻以水系為主,門中數部水系道訣皆是老祖和后來的先輩留下來的,你們這些散修或許尚不知曉,修者自修出元丹后,便可到一處與自身元丹相同屬性的靈氣充裕之地溫陽元丹,這樣便能加快煉就元神的速度,而且絲毫不壞根基。”
想了想,谷辰生怕自己說出的法子讓范逸以為是個捷徑,害了人可就不好了,便又補充道:“其實我大荒派并沒外面說得那么夸張,門中雖然元神級修者不少,但那也是不斷積累下來的,須知在我門中,就算是百年內煉就元神也算得上是杰出弟子了。”
“這法子在各大門派中都是十分尋常的,只不過各家還有些特殊的手段,我就不便告知了,也不知對你有沒有用,你且自己忖量。”
一口氣說完這些,谷辰見范逸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頓覺有些局促,手指亂擺一番,他問道:“你還有什么問題嗎?”
范逸聽聞谷辰一番話,初時還有些高興,用相同屬性的靈氣溫養元丹,或許真能加快修為提升速度也說不定,可轉念想到自己如今修煉的元冥真訣究竟是何種屬性范逸也不知道,今后會煉出什么品次的元神他更是沒有頭緒,待發現這些尋常方法都不適合自己后,范逸心中又如同一顆懸起的瓷瓶直接摔落到了地上。
范逸現在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以來在修行途中遇到的不順,大多都是因為自己舍棄不得二叔留給自己的東西。
二叔留下的東西是好,可卻與玄門道家的各種法訣完全迥異,又不類魔門神宗法門或佛家真經,范逸沒有一個有經驗的師父為自己指點,到了一些關節處便只能自己摸索,其艱難程度可想一斑。
范逸說的并沒錯,他之所以三年便煉至丹成,大多靠的是運氣,只是這運氣到來的同時,卻總也有許多禍事。
心思瞬間冷淡下來,范逸也就減了去討教大荒派門中弟子修行的其他關要之處的想法,神色恢復正常,范逸搖了搖頭,對谷辰說道:“不必了,這些已經足夠了。”
谷辰不知就里,他心中也怕言多有失,將門中秘要流露了出去,見范逸不問了,便覺輕松起來,只是看范逸神情淡漠,心中有些尷尬,想了想,主動對他說道:“我先前說,這城外發生了件奇怪的事兒,你要不要去看看?”
聞言這才從自家沉思中清醒過來,范逸心道如今最重要的是尋到易天原,關于修煉之事以后再說,現在著急做什么。生怕這事與易天原有關被自己錯過了,范逸點點頭,道:“左右無事,咱們便去瞧瞧吧,不過看完了咱們也該去赤霞山了。”
當范逸出了門后,發現對面房間里已經沒了禁制,想是那女子已經離開了。心知此時這小城之內玄門修士無算,范逸也沒放在心上,便與谷辰一齊出了城。
一路上谷辰并未跟他解釋自己看到了什么怪事兒,范逸雖然有些好奇但也沒問。兩人一路急行,等到了無人處,便各自駕御了法器向北而行。
見谷辰祭出自己上次看到過的那朵白云,范逸有心試練一下自己新收的法器如何,便把小白也招了出來。
見范逸沒用上次那件看上去甚是好看的大舟,谷辰一陣好奇:“你什么時候也有了這樣的法器?”
淡然一笑,范逸卻不說實話:“為師身上法器眾多,你才能見到幾樣?”
“哼!”知道范逸又在打幌子,谷辰輕哼一聲:“不過一件五重禁制法器而已,比我的三千罡氣差遠了,再多又有什么用?”
這話他說的倒也不算錯,修真之士為了一意修行,很少會花費更多心思祭煉太多法器,大多數人只是有個一兩件花費無數精力去祭煉的而已。就像谷辰,他身上寶物雖多,但被他從小開始祭煉的,唯有他手中的法寶通天尺與腳下這朵三千罡氣。
雖然兩人腳下云朵形狀看似一樣,但卻差別甚大,范逸腳下這云朵使用云霞之精煉就,里面的禁制又是全用的風遁手法煉制,除了飛遁,它便再沒有別的用處。
而谷辰這件三千罡氣可就大大有來頭了,這乃是他那成就了二品玄仙境界的老爹上得萬丈高天,收集了三千道先天罡氣為他祭煉而成的,雖然形狀貌似云朵,可卻是一件九重禁制的防御法器。
范逸初時尚沒注意,如今仔細一看,也是嚇了一跳,也不知是這小子身份在大荒派高得嚇人還是大荒派的法器法寶多的用不完了,這小子身上怎么竟是寶物,難道他一個人出來就不怕被眼饞的人給搶了?
不過范逸對自己的小白也是十分有信心,當初在鎖龍淵時,龍女除了傳授范逸一門煉器之法,還教了他一種龍族遁法,名為“青龍御風術”,這門法術十分神妙,范逸當時沒有法器,也沒試驗過,畢竟他不是真龍,需要與法器配合才能使出這門遁法。
倒是有了流云舟之后,范逸嘗試過一次,想到當時自己破空而行,瞬間百里的速度,范逸便對如今的小白有了更多的期望,雖然同為五重禁制的法器,可材質禁制不同,小白的速度要比流云舟快上許多。
龍女當初也說過,有了這道法術,除非法器太差,否則,元神境界之內,普天之下能追上范逸的不超過十人。想到龍女五爪金龍身的修為,倒也有說這話的口氣。
見谷辰一副不屑的樣子,范逸也不去辯解,略作思考后便對他說道:“既然你這樣想,不如咱們打個賭如何?”
“什么賭?”
“就賭你我速度誰快,此去往北三百里,先到者勝,誰若輸了,就答應對方一個條件,怎么樣?”范逸見谷辰似是有意,心中暗笑,臉上卻一副自信慢慢的樣子。
他就是要做出一副必勝的神色來讓谷辰不知虛實,以為自己只是在弱他的氣勢。
果然,谷辰聞言先是一愣,待看了范逸一眼后很快便冷笑起來:“可以。不過你若是輸了,可是我叫你做什么,你都去做?”
“自然不是,”搖了搖頭,范逸心道我倒是愿意這樣,只怕到時你輸了會賴賬:“若是我輸了,你提的要求超過了我的承受限度,我便傳你一道法術,你道如何?”
“這也可以。”谷辰心卻不貪,聞言點點頭,說一聲“你就準備好任我擺布吧。”就踏在他那三千罡氣上,做好了準備。
范逸見狀微笑不語,御使小白與他并肩站好,經脈中則開始運使真力施展青龍御風術。
兩人修為高超,此時氣息牽引,也不須有人裁決,待準備好之后,在同一時間,兩道白光同時向前飛遁而去。
范逸因為需要御使法訣,一開始只靠小白前沖便落后了幾個身位,眼看著身前谷辰身形不動,腳下三千罡氣自然分出一股來破開大氣,身上真力自動隔絕周圍風勢,連衣角都沒有吹動分毫,心中不由感嘆,不愧是玄門大派出身,與之相比,昆侖倒也真就只能稱得上散修了。
不過范逸卻也看得出谷辰完全是在憑借腳下法器飛遁,并未有用配合的遁法,心中暫定,便不多看,集中起周身法力來,全力施展開青龍御風術。
青龍御風術只是一道遁法法訣,不過若是有風遁禁制的法器配合,威力方能顯現,如今范逸腳下有小白,這才敢說有六成把握贏了谷辰。
百丈高空兩人身形緊靠,不多時百里距離便一閃而過。此時范逸恰好將這道法術完全施展開,只見他身上青光閃現,丹田內突然有一股真力轉化為青色力道注入到腳下法器之內,剎那之間,范逸猛然超過了谷辰,落下他數丈距離化為一道青白色玄光飛遁而去。
“身形化虹?!”被范逸超越,谷辰正自氣惱,可當他看清范逸的身形時,卻忍不住驚叫起來。
要知道真正的身形化虹可是只有元神級修者才能做到的,將肉身化作虛無,以真力所顯虹光破開大氣所受到的阻力遠遠小于肉身,因此其遁速自然快上許多。
一般來說,修者御使法器飛遁時,相隔一段距離看都如同一道虹光劃過,不過那只是法器或真力將肉身包裹住后顯現的顏色,并不是真正的身形化虹。但此時兩人相隔如此近,谷辰自問絕不會看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