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法器,范逸總覺得自己是為了防身才會用到,并未生出過挑選一件終生祭煉的念頭,原因無他,蓋因二叔留給他的本命環到現在仍顯神秘,范逸還是無法掌握這東西的真正用處。
既然連五祖都看不透的東西,想來比法寶也差不到哪里去,再說這是二叔留給自己的,范逸早有了決斷,以后便讓它隨著自己一路修行。
施展法術打開寶囊,范逸將一絲神識探了進去,盡管早已來過一次,可如今再看一遍,范逸卻不禁嚇了一跳。
上次來時怎么沒發現這老東西寶囊里居然有如此多東西?匆匆掃視一眼,范逸發現玄機老人這寶囊里各種法器足足數十件,仙丹靈藥也是以堆論數,其他的向各種煉器的材料,還有一些功法典籍之類的,就更是多不勝數了。
大略徜徉一遍,范逸面露喜色:“怕是這玄機老人把整個家當都帶在身上了罷,千年積累能有如此多東西倒也不奇怪,只是沒想到會便宜我這么一個從未相識之人。”
定下心神,范逸知道現在其他東西對自己也無多大用處,便來到擺放法器的地方,玄機老人雖然對這些東西看不上眼,但是卻擺放的十分整齊,一眾法器懸浮半空,分成了明顯的三層。
只是看了一眼,范逸便分辨出來,這三層法器從上到下是按照品階來的。漂浮在最下層的有七八樣法器,最差一件四重禁制,最好一件五重禁制;第二層則有二三十件,大多都是六重七重禁制的法器,只有一兩件八重禁制的;最頂一層的法器只有一件,范逸不用看也猜得到這是件九重禁制的法器。
想了想,范逸只是拿起那件九重禁制的法器看了看,便又放下了。這件法器如同長條,棱角分明,說他是尺未免長了些,說他是棍卻顯得過于方正,就算是鋼鞭也全然不是這個模樣。
搜尋了玄機老人的記憶,范逸才知道,這件法器是他用早年游歷時在極西之地發現的一塊天外飛石祭煉而成的,當初他本想祭煉一柄大刀,誰知這飛石成了這番模樣后就再難令它變形了,無奈玄機老人也只能如此,好在它不知是何材質,居然承受的住九重禁制,這才一直隨身帶著。
只不過玄機老人后來很快就重新祭煉出了法寶冰魄玄元戒,之后便極少使用這件法器,遂一直都放在寶囊之中。
范逸如今找的并不是威力最大的,而是能讓他盡快煉化完成,將威力發揮到最大同時又趁他手的法器。轉眼看向第二層,范逸一路瀏覽下來,不多時便眼神一亮,伸手抓過來一柄七重禁制法劍。
這柄法劍喚作“遁光劍”,通體青白,光華內斂,若不仔細看就跟凡間刀劍一模一樣,但是劍身極薄,卻堅硬異常,范逸之所以選中他,正是因為在玄機老人的記憶里,這乃是他手中偷襲殺敵的最好利器。
時間不多,范逸沒有太多時間去祭煉更多法器,防身只用的流云舟和青云是都差了些,但是若到萬不得已時,范逸也不憚于使出凈魂瓶和天魔寶鑒來。這兩間堪比法寶的九重禁制法器,一個護住肉身,一個護住元丹魂魄,就算是元神級高手想要擊殺自己,想必也是得花費一番功夫的。
又找了一番,范逸見第二層沒什么有用的東西了,便想起身走人,誰知他才剛一轉身,忍不住輕“咦”一聲又轉了回來。
原本范逸覺得第三層的法器怕是玄機老人早年初入修途時用過的東西,不舍得丟棄才一直保存著,可就在方才,他不經意搜查了一下,卻讓他感到一陣驚喜。
這最底層的七八件法器雖然禁制不高,但卻是各有優勢,在某些方面它們能發揮出來的威力竟是絲毫不下于六七重甚至是八重禁制的法器。
天下萬物可祭煉法器的材質不少,但每種材質能祭煉什么樣的法器卻不是有定則的,試想一下如果一位修煉五行水系元神的修者得到一塊五金之精,為了契合自己功法,他自然要用其祭煉水系法器,這樣一來五金之精雖然珍貴,但是品性不符,威力當然要差一些。
奈何世間極品的煉器材料不多,一旦有了就歡喜不盡,誰還會考慮這點兒損失?
眼前這些個四五重禁制的法器雖然材質不算極佳,但也可以說是中上等了,而且它們被祭煉出來的用途和其中的禁制全部都是按照其材質而來的,屬于何種屬性,便用作何種用途,這樣一來,盡管禁制低些,但是威力卻不容小覷。
范逸將這七八件法器一一拿來觀看一番,見這些法器并未全部包含五行之力,其中有三樣是屬于五行土力,一樣屬金,一樣屬火,木系沒有,水系倒是有兩樣,剩下最后一件乃是一團云氣,則屬于五行之外了。
心中好奇,范逸催出一道大天魔神力運起諸天禁魔真訣的法訣去催使這團云氣,只見方才還只有拳頭大小的云氣立時膨散開來,化為數尺方圓飄散到了自家身前。
仍舊看不出這云氣的用處,范逸便去玄機老人那里“問”了,得到答案后,他一手收過這道云氣,心想待會先把這件法器煉化完全了再說。
從玄機老人那里范逸得知,這云氣乃是采集云霞之精煉就的,祭煉的手法又是玄門道家風遁的禁制,雖然它只有五重禁制,但是真要論其速度來,只怕尋常八重禁制的法器也休想趕得上它。
范逸此行最重要的便是選好后路,大荒派只是其中之一,畢竟谷辰年紀太小,不甚穩妥,萬一出了岔子,自己還得有點逃命的本事才行。
這云朵法器的出現,恰好彌補了范逸的缺漏,讓他怎能不高興?
轉過身去方要抬步,范逸猶豫了一下,又從那兩件水系的法器中挑出一件適合逃遁的,一并將其從寶囊中取了出來。
可以用神識在儲物空間中代替自己做些事情,這是范逸不久前才發現的,不過貌似并無多大用處,他也就沒太在意。
一進一出,花費了也不過半個時辰功夫,范逸先將手中三件法器全送到鱗境之中,散出神識查探了一番,卻見谷辰那小子此時正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心中好笑,也不去叫醒他,就在床上留下一個禁制,若是谷辰醒來便會立馬聽到范逸的留言。
又在房內布置上幾道防御的陣法,范逸這才放心許多,一閃身進入鱗境之中。
傳聲告訴青墨和張赫毋須過來,范逸帶上三件法器縱身御風飛起,尋了一處僻靜之地落下,便打算在此祭煉這三件法器。
遁光劍乃是七重禁制的法器,范逸若用自己才三重境界的天魔御圣真法祭煉,怕是沒個三五日功夫難以成功,到時候就算成功了也會筋疲力盡,等恢復過來,就算時間沒過,另外兩件法器怕也沒時間祭煉了。
想了想,范逸還是覺得不能舍棄能為自己提供逃跑機會的兩件法器,于是便下定決心,先把兩件五重禁制的法器祭煉成了,然后再來煉這遁光劍,不論成功與否,五日之后便立即出去,尋找易天原前輩。
心中想著,范逸先取出了重新縮成一團云氣的云朵法器,略作思慮,自語道:“左右你沒個名字,以后我就叫你小白吧。”
說完這話,范逸不由得想起了當初在昆侖山雙兒摟著烈火麒麟獸的脖子嬌小說要給它改名叫小麟麟,當時自己只是覺得萬般無奈,一代神獸居然被欺負成了這個模樣,烈火麒麟獸卻是嚇得一聽到這個喊聲就立馬躲得遠遠的。
如今這云朵法器未開靈識,自然不能發表自己的意見,成不成只能范逸說了算。許久之后范逸才收回思緒,嘴角猶自微微翹起,心中卻是一半思念一半擔憂。
微微嘆息一聲,范逸心想如今烈火麒麟獸尚在本命環中,只是從鎖龍淵出來前龍女曾單獨把烈火麒麟獸叫了去,也不知道說了些什么,之后范逸回到山上沒幾天烈火麒麟獸便跟范逸打了聲招呼,自行閉關了。
心中有了緊迫之感,范逸不再遲疑,將體內天罰之力全部收回丹田之中,換做大天魔神力運轉天魔御圣真法,行了兩個大周天,當范逸感覺自己已經到達如今境界的最好狀態后,這才施展諸天禁魔真訣祭煉小白體內的禁制。
如今已不是范逸第一次用魔門手段祭煉法器,范逸倒也不生疏,奈何他體內大天魔神力僅有第三重境界,昔日范逸用天罰之力祭煉同為五重禁制的流云舟時,只需兩個時辰便竟告成功,而這次他卻是生生用去半日光陰。
毫不懈怠,范逸稍作歇息便又將那件水遁的法器也祭煉完成了。如此一來,一天的時間便過去了。
四天時間用三重的大天魔神力去煉化七重禁制的法器,即便是掌握了諸天禁魔真訣,只怕叫那些魔門神宗的弟子知道了,也會恥笑范逸不自量力。心中也知這對自己來說實在太難,范逸左思右想卻沒有更好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