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疑惑,范逸向前走了幾步,便看到了不遠處空地上正站著一個云澤族人,走上前去,范逸叫住這人,開口問道:“最近張赫那小子修為大漲么?怎么這紫云大陣威力漲了這么多。”
聽到問話那云澤獸才猛然醒悟過來是范先生來了,連忙行禮,然后回答道:“回范先生話,這紫云大陣不是張先生在運使,而是由族長在主持。”
云澤族人對龍女崇拜不已,龍女將他們托付給范逸,這些人自然也對范逸信任無比,連族長都稱呼范逸為范先生,族中的族人便也跟著這樣稱呼,至于張赫,則完全是因為他在陣道一途的天賦震懾住了這些只知道憑借自身力量蠻干的妖獸,所以才能得到他們的尊敬,被稱為先生。
不過范逸和張赫論輩分可是師祖與徒孫的關系,那云澤族人叫起來難免有些怪異,不過范逸倒不在意,只是聽說是青墨在主持大陣不由有些奇怪:“青墨什么時候對法陣也如此感興趣了?”
“六祖!”范逸正在跟那位云澤族人說話,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一聲喊,正是張赫。
見張赫過來,那位云澤族人對兩人行了一禮,便走開了,臉上一副喜色,張赫走到近前倒頭便拜,還是范逸托出一股力道來,扶住他沒讓他拜下去。
雖然名為祖徒,但張赫如今已是范逸最為有力的幫手之一,數次解范逸于危難,范逸哪還跟他講究這些俗禮。不過他也知道想要讓張赫改變想法并不容易,也不去勸他,只是微笑問道:“許久不見,傷勢可曾全好了?”
“嗯,”點了點頭,張赫望著范逸急切說道:“有六祖的仙丹在,哪還有不好全的道理?只是每次弟子都要受傷,浪費六祖的丹藥,實在是過意不去也。”
“這說的哪里話!”見張赫神態自然,比以前要好了許多,范逸知他對自己不再那么生分了,有心多拉攏一下他,便玩笑似的佯怒道:“你幫我做了恁多的事,受傷也是為我受的,這幾粒丹藥算得了什么?!倒是你,以后謹慎仔細一些,休要硬拼。”
說到最后范逸已經是真個在叮囑這位陣道天才了,雖然想將他培養成為自己的輔擘,但范逸對這個胖少年還真是寄托了極大期望,故而并不希望他受到太多傷害。
見識了真正的修真界之后,范逸不由得擔心起了昆侖的未來,雖然散修門派并無多少人理會得,可范逸卻并不希望昆侖一直如此,論起來,整個修界的玄修門派明顯要勢大的多,范逸對昆侖總也有些門第之念,便想有朝一日自己得了大道,必定要重振昆侖聲威。
清一道祖既然是與海外四大仙流之一凌霄宮的創派祖師齊名的人物,當年昆侖定然不亞于這些中土海外的大派,只是因為門中得到之人一個個飛升九天仙界,這才使得昆侖漸漸沒落,以至于現在連一個小小千年不到的明家都差點欺負到頭上。
范逸并不知天仙玄仙究竟有何區別,在他心中,似乎玄仙更逍遙自在一些,傳聞九天仙界如何綺麗盛美,但相比起來,范逸倒更喜歡留在凡間,這里有許多自己不想放下的人和事,若是獨自去了九天仙界,豈不要承受萬載孤獨?那有甚的逍遙還在?
張赫聽得六祖關懷自己,心中便已是滿足了,像他這種修煉資質不佳的弟子,若是留在昆侖必定是毫不受重視的一類,或許在山上呆個百十年便被尋個由頭趕下山去做些門中雜務了,須知昆侖山上,唯有那些修煉進取,資質上佳的弟子才會得到師尊越來越多地照拂,若是沒有機緣,不需師尊放棄你,你便已經脫離了大道。
張赫在陣道一途雖有天賦,但這放在以修煉為主的昆侖山上,只能是不務正業的更好證明,連五祖那般艱苦修煉能沒有成就元神境界,張赫還要去祭煉些對修為沒有絲毫幫助的法陣,這便是偏離了正道,走了歪路。
也虧是范逸得了二叔的傳承,知道陣道亦有可能成就元神境界,這才收了張赫,算是改變了他的命運。
張赫如今對范逸只有感激之情,恨不得以死報之,再見這六祖神態和藹,對自己如此上心,便是比當初的師尊好了不下幾千幾萬倍。
得師祖若此,夫復何求?!
“弟子謹遵師祖教誨,定當刻苦修煉,以后是再也不敢受傷了。”張赫也是個心思通透之人,他知道六祖并不喜歡客氣恭敬那一套,便努力以平常心來跟六祖交談,見六祖與自己說玩笑話,他也憨笑著打趣道。
“哈哈,受不受傷可由不得你,不過以后盡量小心罷了。”被張赫逗樂,范逸笑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才想起方才看到的事情來,疑惑問道:“怎么青墨在主持紫云大陣,難不成他對陣道也有了興趣?”
“這倒不是。”搖了搖頭,張赫看了一眼青墨正主持這法陣演練變化,神色鄭重了些,道:“只是因為弟子覺得由弟子來主持陣法,紫云大陣威力還是難以完全發揮出來,再者弟子還想專心鉆研《陣道》第二篇,以期再提升著法陣幾分修為,故而與青墨族長商議一番,決定由他主持法陣,這樣我可以得了空頭,六祖有了青墨族長幫手,紫云大陣威力必然更大。”
頓了頓,張赫指了指青墨正在主持的紫云大陣,繼續說道:“弟子前幾日忽得感悟,又在紫云大陣中多加了十八人,使得大陣威力再增三分,青墨族長也是努力,如今已經能演練出紫云大陣第四重變化了,青墨族長修為本就比我高了太多,再加上布陣之人都是他云澤族人,盡管他在陣法領悟之上稍有欠缺,但如今主持紫云大陣,所發揮出來的威力就已經是我當初的兩倍多了。”
說這話時,張赫語氣除了幾分自豪,還有些許的羨慕,畢竟這紫云大陣是他研創出來的,如今卻在別人手里發揮出更大的威力,雖然同是為六祖排憂解難,但張赫卻總想親自上陣,才能得到六祖賞識。
范逸不知這一層,但他也知道張赫良苦用心,故而微笑說道:“你們二人助我良多,我也無話可說,只是千萬莫要耽誤了修行,你何時將這第二篇《陣道》領悟透了,便來找我要第三篇,千萬不要貪功心急,雖然你走的是陣道之徒,但磨礪道心同樣重要。”
“是!”重重點了點頭,張赫牢牢記住了范逸的教導。
如今在陣道一途,張赫算是獨自修行,唯有一部二叔的《陣道》為師,可令他修為進境極快,不過在其他方面,除了范逸,便再沒有人能指點他了,畢竟青墨他們云澤一族乃是妖獸,所修功訣道法與玄門道家皆大不類,故而對張赫的修行完全起不到多少作用。
兩人再閑談幾句,見那邊紫云大陣漸漸收了起來,知道青墨演練完畢,范逸招呼張赫一聲,說道:“走吧,過去看看,如今你也算是青墨的師父了,讓我瞧瞧你是如何教導弟子的?”
“嘿嘿,六祖莫要折煞我也,青墨族長修為高深,弟子傳他紫云大陣的御使之法,他很快便能掌握,唯有在法陣變通之處,還顯生澀,這卻不是我說幾句就能好的,需要不斷演練才行,青墨族長如今每日都那處半日時光來演練大陣,進境之快,弟子見了也是自認不如啊。”
張赫這話自然有幾分自謙,但范逸知道,能在幾日之內就把紫云大陣御使到這種程度,青墨的努力自然不會少,想到他這樣做大部分都是為了自己,心中便愈發感懷,帶著張赫便走上了前去。
在來時范逸想到自己送給谷辰玄機老人的法器被認了出來,可若是他送給自己鱗境中這幾位呢?
張赫修煉陣道,就算給他也得等他修為再提升一些,云澤族人擅長近身,一雙利爪連麒麟神獸的鱗甲都能撕開,便是最好的法器。
范逸初時也是有些犯難,盡管自己得到的寶囊中寶貝不少,但找一件適合青墨的卻還真是困難。不過很快,當范逸發現了那件東西之后,便暗贊一聲,此物豈不正是為云澤族人合身定做的法器?!
青墨見了范逸仍舊是一副淡然的神情,對他點了點頭之后便看向張赫,問道:“方才我演練紫云大陣可有差錯?”
聞言神色鄭重起來,張赫低頭想了想,這才說道:“還是老問題,不過你若是能跟我一樣有一件法器,將這法陣的陣符祭煉在上面,或許會好很多。”
“我云澤族人從不祭煉法器,更不懂祭煉之法,這個辦法無法做到。”略作沉吟,青墨搖了搖頭,不過他突然想起范逸來,神色怔了一下,繼而開口問道:“不知范先生可有法器賜我一件?”
青墨主持這紫云大陣,雖然有為自己族內提升實力的私心,但看他這么急切地增加紫云大陣的威力,最主要的還是為了幫助范逸,這一點兩人各自明白,毋須說出來,所以青墨跟范逸開口要法器也是十分直白,絲毫沒有請求的意思。
“哈哈,你不說我也正打算送你一件趁手的物件呢,這倒是好,一舉兩得了。”大笑一聲,范逸也不猶豫,手中玄光一閃便幻化出一件戰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