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這個消息起初天樞仙僧也沒有太過在意,他雖然畏懼仙水門勢力,但這小子居然一個人跑來天魔寺地域,只怕也不是個厲害角色,偷偷殺了他奪了他的法寶只要小心些也就沒事了,這樣的事情自家兄弟幾個又不是沒干過。可是當(dāng)他聽到隨著他來的還有一位前輩之后,便立馬多了個心思,想到了最近發(fā)生的那件事情。
幾件法寶終究是小事,可要是那件事情有了仙水門的幫助,自家得到的利益說不定就更大了。反正那件事參與的勢力也不止自己一家,到時候仙水門想要橫插一腳分到的自然也不會只是天魔寺的一份,能得到就好,其余的誰管他?
打定了這樣的主意,天樞仙僧便直接打消了搶奪范逸法寶的意思,而是準(zhǔn)備與他結(jié)交,然后將他那位師叔拉攏到自己這邊,到時候若是仙水門替自己出手,說不定就算到時候他要分一杯羹,自己能得到的好處也會比原先更大。
不過此事能不能成,不是這么想想就行的,范逸若是聰明人自然好說,要是他實在不能為自己所用的話,說不得還是直接奪了他的法寶的好。
暗自點(diǎn)了點(diǎn)頭,天樞仙僧沒想到范逸這么低微的修為居然還敢與自己對視,不由對他的膽色多了幾分贊許,沉頓稍許,他緩緩開口道:“施主可真是仙水門中弟子?老衲可是聽聞仙水門水系道法通神,從未見有人修煉雷系法術(shù),還是在煉氣境界?!?
一句話直接點(diǎn)出了范逸最大的破綻,天樞仙僧直直地盯著他,只要范逸有一絲猶豫,他都會瞧出來,辨別清楚范逸是否真是仙水門的弟子。說起來這句話也有幾分欺詐的意思,雖然正如他所說,仙水門水系道法通神,可是一般的玄門正宗,有哪家不是道法駁雜,收攬極多?就算是昆侖派那樣的散修門派都有許多的修煉功法,何況是仙水門這樣的海外第一仙流?
可是范逸論起心思狡詐來,一點(diǎn)都不輸這些活了幾百年的老妖精,面色淡然,絲毫沒有破綻,他在與天樞仙僧對視之時就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了狀態(tài),此時聽到他這般問,笑了笑也不直接回答:“大師此話是懷疑我的身份?”
“只是要確定一下而已?!鄙裆练€(wěn),如同老僧入定,天樞仙僧此時愈發(fā)像一位佛門高僧了。
知道這位三天羅漢不是那么容易騙的,范逸見他堅持,心中略一思忖,明白空口無憑,若是沒有什么讓他信得過的東西怕是不行。想了想,他突然想到了一件東西,伸手一招,立馬在身前幻化出一件法器了。
這件法器不是別物,正是范逸從昆侖山就帶下來的流云舟。
與易天原相處這么久,要是能算得上是仙水門的東西的還真沒有,唯一能當(dāng)做證明的恐怕就是流云舟上易天原曾祭煉上去的三層水符禁制了。
悄悄地將最外面芷若仙子用千幻生生訣祭煉上去的幻術(shù)禁制收起來,只留下水符禁制,范逸拿在手上運(yùn)起真力一陣催發(fā),便有無數(shù)道水流符篆顯現(xiàn),在金色的流云舟上滑動,說不出的好看。
范逸也不確定這幾個人是否真正認(rèn)識仙水門的法術(shù),不過自己手中是真的,他們要是再不信那就是存心找茬了。
沉吟著查看了一番,又看了范逸一眼,天樞仙僧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才笑道:“老衲師兄弟五人常年在天魔寺靜修,倒是不知如今世間又出了這么多英雄人物,還望施主莫怪?!?
“呵呵,好說,好說。”范逸隨口應(yīng)付著,收起了流云舟,他剛才已經(jīng)看到了玉衡仙太望著自己這件法器的目光有些……癡迷了,若是此時不收起來,萬一這女妖受不住了跟自己搶奪,提前引來麻煩可就不妙了。
看來凡是雌的,不管是不是人,不管多老的人,都對閃光的東西缺乏抵抗力啊,這流云舟只不過一件五重禁制的法器,玉衡仙太不會不知道自己身上還有法寶在,居然看到這一件法器就這般……姿態(tài),實在是令人無語之至。
確定了范逸的身份,天樞仙僧又對范逸有了幾分了解,便打定了主意要從他身上下手尋得仙水門的幫助,略假思忖,這老和尚又露出一副貌似祥和的慈悲笑意來,對范逸說道:“不知施主此次前來三角海域可有何事?”
“只是路過而已,先前在下與師叔前往中土,此次趕回去,正好要路過此處?!边@老和尚越是如此,范逸就越不敢信他,不過想到自己來的目的,他便故意漏了漏口風(fēng):“不過師叔此次前來似乎還要找一個人,這次他去尋訪那位老友也是去尋他幫忙了?!?
“哦?”似是來了興趣,天樞仙僧嘴角胡須一動:“不知是尋什么人?我天魔寺在三角海域也還有幾分薄面,不知施主可要老衲幫忙?”
“如此就多謝了,”范逸正求之不得,可是現(xiàn)在他自然不會相信這幾個不懷好意的老妖,故而只是應(yīng)承道:“不過具體事宜在下也不知太多,只是聽師叔說,他要找的那人似乎叫黑……黑什么老祖?!?
“你說的是黑鴻老祖罷?我知道他在哪里?”范逸話音才剛落,就有一個聲如洪鐘般的嗓門在門外響起,不多時,便有兩人走了進(jìn)來,不用說,自然是天魔寺五妖中的老二和老三了。
先前范逸聽到過老三天璣仙僧的聲音,故而這個聲音一響起,范逸就猜到說話之人必定就是老二天璇仙僧了?;仡^對二人拱拱手,范逸行禮道:“在下仙水門范逸,見過二位大師。”
“我可不是什么狗屁大師!”一揮袖袍,天璇仙僧面色黝黑,不怒自威,沉聲喝道。聽他這么說,范逸仔細(xì)一瞧,可不是么,場間六人,除了自己外其余四人都是佛門打扮,唯有這黑臉漢子穿著一身武者服飾,倒像個脫了盔甲的將軍一般。
默笑不語,范逸也不認(rèn)錯,這是他們兄弟幾個的分歧,與他無關(guān),他自然不好插口。不過其余四人似乎也習(xí)慣了老二這話,渾然就當(dāng)沒聽到,只不過老大天樞仙僧見老二還要說些什么,連忙朝他使了個眼色,然后對范逸笑了笑:“不知貴派長輩尋找黑鴻老祖何為?”
“呵呵,這是他們的恩怨,卻不是我能知道的了?!睋u了搖頭,范逸再不肯細(xì)說,他似是瞧出了眼前這位有什么目的,不過先前天權(quán)想要奪寶之事還沒有讓范逸完全放松警惕,此時他手中尚在偷偷運(yùn)使著太極挪移神鼎,只要看出事機(jī)不對,就立馬沖了出去,至于其他可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老大開了口,剩下幾人都各自站在一邊,有的打量著范逸,有的則默然不語,似是在思索什么,范逸與天樞仙僧說了幾句,對于黑鴻老祖之事他再不多說,不過隱隱的,他似乎聽出了天樞的目的來。
這老妖好像是打了主意要尋到自家?guī)熓?,也就是易天原前來?
難道他們不想奪自己的法寶了?還是他們以為自家?guī)熓迳砩系姆▽殨?,想將他引來一塊搶了?心中先生出些疑惑來,但范逸很快就打消了這些念頭,原因無他,這天樞仙僧似乎從頭到尾都沒有在意過自己身上的法寶,倒是其余幾人不時玩味地打量自己,都被他用眼神喝止了。
見范逸再不肯多說,天樞仙僧也不再多問,簡單談了幾句就挽留范逸在這里多停駐幾日,然后便仍讓天權(quán)帶他出去四處逛逛。天權(quán)領(lǐng)了命,道一聲“請”,將范逸帶了出去。
等兩人走了,剩下四人留在鎮(zhèn)佛殿內(nèi)殿之中,玉衡仙太最先忍不住,朝老大天樞仙僧問道:“大哥,怎么……”
“你們覺得是這小子身上幾件法寶重要,還是那處的秘寶重要?”一除身上的寬厚氣息,天樞仙僧渾身氣息驟然凌厲起來,沉聲問道。
“難道老大你要……”聞言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一直未開過口的老三天璣露出了幾分驚異。
就在范逸在天魔寺閑逛的空當(dāng),被他派出去的海隼已經(jīng)找到了易天原。范逸這幾天早已將御使這種活物的法門研究透徹了,用海隼傳遞信息自然不成問題。當(dāng)?shù)弥尤蝗チ颂炷?,易天原眉頭微皺,但很快就舒展開了。
“他去天魔寺做什么?”倒是芷若仙子有些不解,要知道他們現(xiàn)在可還是幫范逸追擊黑鴻老祖救他的兩個紅顏知己呢,這小子不趕緊與他們回合,跑到那個妖精洞里有何意圖?
“三角海域勢力錯雜,這小子是怕咱們一時尋不到人,闖到那里打探消息去了?!彪m然范逸并未明說,但易天原一轉(zhuǎn)念就猜到了他的目的:“嘿,他還真是心急。不過也沒甚危險,那五個老妖雖然修為不差,但想必也不敢隨便動我仙水門的人,更何況……”
后面那句沒說完,易天原淡然默笑,看向了身前的一具尸體。見狀芷若仙子臉色一變,疑聲道:“你是說天魔寺的五個老妖也知道此事?”
“呵呵,豈止是他們?三角海域這幾方勢力不知道的怕是沒幾家了。”回頭望了一下自己來時的方向,易天原頓了頓,若有所思道:“我猜那邊的拍賣會完了,龍宮很快也要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