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音醒來的時候已是隔日的日上三竿,而冰絕心早已不在寢宮。
冷音坐直身子,眼神環顧四周,搭在她身上的被子滑落,露出裸露的身體。
她望向身旁已冰冷的牀鋪,絕美的水眸閃過一抹失望。
他……顯然已經離開很久了,若不是自己身上有著昨晚徹夜後冰絕心留下的痕跡,她還真以爲昨晚是她自己在做夢。
失落的情緒並沒有佔據她的心太久,因爲這小小的失落遠遠趕不上自己已成功成爲絕的人的喜悅,一抹甜蜜的笑意在她臉上綻放,她有這個自信,她在絕的心中畢竟是不同的。
“冷音小姐,您醒了嗎?主人吩咐奴婢來伺候您。”略顯稚嫩的嗓音在門外響起。
伺候?冷音輕斥,她可從來不喜歡下人伺候她更衣,她不願意讓絕以外的人看她的身體,絕應該知道她的。
冷音沒有回答外面的奴婢,欲下牀自行更衣,下身的疼痛讓她皺起了眉,隨即她白嫩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紅暈,難怪絕會讓人來幫她,一夜的魚水之歡讓她幾乎難以下牀。
她望向門邊,不得已的開口:“進來吧!”
“是!”恭敬的應道。一名青衣婢女從門外走了進來,快步走到牀邊。
冷音並未想注意這小婢,可在她等了片刻之後,依然不見這小婢有任何動作。
她不解的擡頭望向牀前的婢女,只見她一臉呆滯的望著自己,傻頭傻腦的癡樣惹得她想發笑,然而她也確實輕笑出聲:“你可知道,若不是我今日心情好,你這樣盯著我看,我會要了你的命。”
她並不是第一個看她看到發呆的人,可之前的那些人全都因爲她討厭這種直勾勾的眼神而喪命於她手上。
小婢因爲她的話,而瞬間清醒,陡的跪在地上,全身發顫:“冷音小姐,對不起,青染不是故意的,請小姐饒了青染一命。”
小婢幾乎想打自己兩耳光,她怎麼可以直盯著冷音小姐瞧,還瞧到發呆的地步,僅管冷音小姐的確美的不像凡人,她也不該……在冥魂殿呆了大半年,竟然還沒有從那些得罪主子而喪命的人身上學到教訓。
冷音上下打量了下這個年紀不過十二、三歲的小丫頭,長得並不漂亮,可以說是天生的奴才相,可是那憨厚的傻樣也挺可愛的。
“這次就算了,快過來爲我更衣。”這丫頭挺有趣的,至少還沒有讓她反感,冷音暗暗打算,找個時候,向絕討了這個小丫頭。
“謝謝小姐。”青染感激的道,快速從地上爬起來,拿著衣服走到冷音身邊。
已穿戴整齊的冷音坐在鏡前,青染爲她梳理著髮絲。
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青染,去看看是誰。”冷音吩咐道,這時候誰會到絕的寢宮來。
青染快步走到門前,打開房門,望見來人後亦是恭敬的低頭,“風鳴少爺!”
風鳴手裡端著一碗冒著煙的藥,臉色鐵青,讓人不寒而慄,他的視線並沒有在青染身上停留,急切的目光掃向寢宮內,當他望見坐在鏡前的冷音時,臉色顯得更加難看,沉聲說道:“你先下去。”
他雖然並沒有對著青染吩咐,可青染也清楚他是叫她出去,她回頭望了望冷音,見她並沒有出聲反對,低頭退出了門外。
風鳴順手將手中的藥放到桌上,走到冷音身後,一動不動的注視著他,眼中幾乎能噴出火來。
冷音輕笑,擡頭望著他:“今天這是怎麼了,都盯著我看。”
風鳴依舊不語的看著她,臉色也越發的沉重。
冷音被他看得渾身不對勁,不悅的開口斥道:“木頭,你來就是想要瞪死我嗎?沒話說就滾。”
風鳴沉默了片刻,終於開口:“你真的在這裡?在主人的寢宮。”風鳴失控的抓住冷音的肩膀,激動的吼道:“你爲什麼這麼蠢,要這樣作賤自己,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你一點都看不清楚他嗎?他不會珍惜你的,你這麼做是何苦?你該有更好的將來。”
風鳴的眼中有著顯而易見的傷痛,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是陪伴在冷音身邊的良人,然而這個人也絕對不是冰絕心,他只是想保護她,儘自己的全力保護她。
冷音擡手給了風鳴一巴掌,站起身瞪視著他:“我的事不需要你來管,風鳴,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管我?跟在絕身邊是我畢生的追求,我會成爲他身邊獨一無二的女人,若你是真的關心我,你應該替我高興,因爲我已經成功的走出了一步。”
風鳴諷刺的笑出聲來,“獨一無二?冷音,你以爲在他心中你和其他女人有什麼不同?”
“當然不同。”冷音斬釘截鐵的答道。
“不同?”風鳴的手指向剛纔放在桌上的藥,“你應該看得出那是什麼藥吧?那是主人今天特意吩咐我端來要你喝的,你說你和那些女人有什麼不同?”
冷音轉身走到桌前,伸手將藥拿起來,指間微微顫抖,“這是……”
她怎麼會不知道這是什麼藥,以往都是風鳴把藥準備好,她送過去給那些被冰絕心寵幸過後的女人喝,這藥性可謂有些毒,因爲它可能會導致服藥的人無法再懷孕。
這是冰絕心吩咐的,他不想要這些女人有他的孩子,她也樂於去做這個惡人,灌她們喝藥,然後在慢慢折磨這些女人至死。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今天她也要面對這樣的場景。
冷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擡起手,將藥摔在地上,然後轉頭對著風鳴說道:“這藥並不能代表什麼,而且我也不會喝。隨便你怎麼和絕交待,要我喝藥就讓他親自給我送來。”
風鳴望著她,“你怎麼還是這麼執迷不悟?”
冷音揚起一抹自嘲的微笑:“執迷嗎?或許吧,我執迷或許還有機會,若我放棄,我怕我將什麼也沒有。”
她走到門邊,回頭再次望向風鳴,臉上又恢復了那自信的笑容:“或許現在我還不是他心上的人,可是總有一天,我會的,你就等著看吧。”
冷音打開房門,走了出去,突然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轉頭對著依然站在門口的青染說道:“昨天伺候絕的那兩個女人是誰?”一抹嗜血的光芒在她眼中浮現……
風鳴望著冷音已漸遠的背影,會有那麼一天嗎?就他對主人的瞭解,恐怕她等不到吧。
低低的嘆了一口氣,他蹲下身子,拾起地上的碎片,若是讓主人知道她打碎了藥,後果絕對是她無法承受的,她還不明白嗎?將碎片捏在手心,鮮紅的血順著手滑下,他不會讓主人傷害她的。
“呀!風鳴少爺,您流血了。”青染驚呼道,從門外跑了進來。
風鳴冷冷的看著青染,“把著地上收拾乾淨,還有,不準讓主人知道今天早上的事,不然……”
他沒有說完的話卻讓青染更加畏懼,她不停的點頭,“是,我什麼也不會說的。”
風鳴輕哼了一聲,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