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若鱗歇班的日子,快十點(diǎn)半了他還沒來。汐君如坐針氈,站在陽臺(tái)上,盯著下面那條通往她家的小路。
媽媽逗她說:“他不來了吧!”
汐君狂躁起來,扭頭進(jìn)屋躲開了媽媽。坐又坐不住,又跑去了陽臺(tái)。
媽媽說:“至于嗎,這才不到兩個(gè)月,就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了!”說著有人敲門。:“行了,行了他來了!”媽媽邊說邊去開門。
若鱗進(jìn)來了,汐君都沒容他坐下喘口氣就說:“咱們?nèi)セ顒?dòng)中心吧!”
媽媽說:“你這孩子,外面這么熱,你讓他坐下歇會(huì)兒啊!
”若鱗接話說:“沒事,沒事咱走吧!”
到了活動(dòng)中心,若鱗帶著她玩兒了,姐姐僅帶她玩兒過一次的過山車和激流勇進(jìn)。樂開了花的她又跟著若鱗,玩兒了幾個(gè)從來沒玩兒過的游戲。
然后又是吃飯、看電影、騎著車子兜風(fēng),每次他對(duì)汐君都是百依百順。這讓汐君對(duì)他產(chǎn)生了百分百的依賴。
玩兒了一天,晚上回到家,智峰問她:“回來了,怎么‘二姐夫’沒上來?他每次來我都沒碰上,哪天大姐兩口子來,你把他叫上來也讓我們看看,什么人讓我二姐這么開心!”
汐君說:“行,等著吧!”
陶醉在瘋狂里的她,這兩天遇到了一件讓她擔(dān)心的事。
廠里的同事佩佩也是殘疾人,男朋友沒有殘疾,都走了一年多了。每次佩佩去他家,男友的父母都挺熱情的,現(xiàn)在提到婚嫁了,男友家死活不同意,結(jié)果分手了。午飯時(shí),佩佩一邊說一邊哭的可傷心了。
這讓汐君想起,那天媽媽在車上說,若鱗媽媽什么都不問,以后如果他家也拿我這病說事,怎么辦?現(xiàn)在自己就這么粘著他,如果時(shí)間再常點(diǎn)兒······她不敢想,那太可怕了!
沒隔幾天若鱗又來了,他們又出去了。可沒出去玩兒,而是坐在了樓下的小花園里。
若鱗問:“今天怎么啦!累了?這還是頭一回,沒鬧著出去玩兒,想說什么說吧!”
汐君很嚴(yán)肅的說:“想說說我的腿,是由病致殘,而且跟著人長(zhǎng),以后還有可能截肢,你知道嗎?”
若鱗想都沒想說:“我知道,我不也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嗎,我不在乎!你什么意思?考驗(yàn)我嗎?”
汐君說:“不是考驗(yàn)?zāi)悖瑥囊娒婺愀銒寢尵褪裁炊疾粏枴N抑幌M銈冎朗聦?shí),好好考慮!再?zèng)Q定是否要走下去!”
若鱗有點(diǎn)兒急了說:“我都說了多少遍了我不在乎······你還讓我考慮什么呀······。”
汐君看他還是那么形式淡淡,站起身要走。
若鱗趕緊站起來,拉住了她的胳膊。
汐君是如此的矛盾,她是那么珍惜若鱗,深深地陶醉在他的這份愛里,同時(shí)佩佩的哭聲一直在耳邊縈繞。
她哭了,若鱗也哭了。拉著她坐下勸她,可她根本聽不進(jìn)去。臨走時(shí),若鱗問她:“下次來要去哪兒玩兒?”
汐君堅(jiān)決的說:“這個(gè)星期你別來了,來了我也不在。你回家好好商量、商量是不是真的以后什么樣,都能接納我!”
若鱗心都涼了,哭著走了。
汐君覺得以后怕他家后悔這話太生硬,有可能傷到若鱗,所以始終沒能直接說出來。
她回到家,知道媽媽喜歡若鱗,也希望她們能成,所以沒有告訴媽媽。
汐君一直在矛盾中徘徊,心里又怕若鱗真的不來了。白天總是走神,晚上偷偷躲在被子里哭了兩個(gè)晚上。她有點(diǎn)兒后悔那天和若鱗說的話和做的決定。
星期天,若鱗真的沒來,她的心沉到了底兒。都是自己做的決定又能怪誰呢!
媽媽問:“唉!汐君啊!這都中午了若鱗怎么沒來呢?奇怪!你今兒也挺反常的,沒急呢??jī)扇顺臣芾玻俊?
汐君說:“沒有啊!”可讓媽媽這一問,眼淚再也忍不住了,眼圈兒都紅了。她怕媽媽看見接著說:“咱吃飯吧,我去端菜。”說著趕忙上廚房走。
也許媽媽知道若鱗沒來,汐君心里肯定別扭,所以也沒再說什么。
剛吃過飯,媽媽的同事張姨就來了,進(jìn)門就問:“汐君,怎么倆人吵架啦?”
汐君說:“沒有啊!”
張姨又說:“你別瞞我了,若鱗的爸媽都來了,現(xiàn)在就在我家。怎么回事,前兩天還聽說走得好好的,這怎么又吵起來了呢?要是沒什么大事,你跟我去一趟,說開了不就完了嗎!”
她跟著張姨去了她家,一進(jìn)門,就看見若鱗的爸媽坐在床上。張姨拿來兩把椅子,兩人坐下了。
若鱗媽媽問:“閨女怎么回事,那天從你這回去,他一進(jìn)門就哭著跟我說,你要跟他分手。問他為什么,他說什么也不說。到底為什么啊!”
汐君一聽若鱗回家沒說,她想不通,他為什么沒說?是說了怕家里不同意?可現(xiàn)在他爸媽找我來了,如果我說了,他們不同意,不也是要分手嗎?我怎么辦?說還是不說?這兩天失去他的日子,汐君知道她不能失去他。到現(xiàn)在說這事,已經(jīng)太晚了!算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吧!于是說:“沒事,逗著玩兒的。”
若鱗媽媽說:“真沒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們回去就跟他說。要不說小孩呢,以后可不能這么鬧了啊!行了不提這段了。你爸媽都挺好的?你們倆也走了這么長(zhǎng)時(shí)間了,哪天上家里玩兒去,我給你做好吃的,嘗嘗我的手藝。”
汐君還一直琢磨著若鱗為什么沒說這事,應(yīng)付著說:“謝謝您還惦記著,我爸媽都挺好的。您家我改天再去,要沒什么事,我先走了。”
張姨和若鱗爸媽讓了半天,汐君還是走了。路上她一直琢磨這事。
回到家,媽媽也問怎么回事,汐君還是因?yàn)楹ε路质郑矝]跟媽媽說。
這事就這么稀里糊涂的過去了。
星期三晚上若鱗來了,他的笑沒有往日那么甜,顯得有些勉強(qiáng)說:“買了兩張電影票,要帶著汐君去看電影。”汐君一看他來了,特別激動(dòng),拿上包就跟著他下樓了。
路上,若鱗特別安靜的馱著汐君往前騎。騎車帶過的一絲絲風(fēng)略顯舒爽,馬路上路燈很亮,兩邊的商家也是燈火輝煌、彌虹閃爍。
汐君坐在車后,想著是不是要問他為什么沒說,把難題推給了自己。可又一想,事都已經(jīng)過去了,他好不容易來了。算了,不提了!
等她緩過神來,發(fā)現(xiàn)這條路不是去電影院的,不知是哪兒!兩邊都是樹,隔很遠(yuǎn)才有一個(gè)路燈而且燈光昏暗,若鱗停下車。
汐君問:“不去看電影,來這兒干嘛?”
若鱗沒有回答,他把車靠在樹下,扭過頭一把摟住了她的腰。
這近兩個(gè)月來,若鱗除了拉著她的手,從來沒碰過她。汐君嚇了一跳愣住了。
沒等她緩過神來,若鱗突然吻了她。汐君的身體似過點(diǎn)一般,全身都酥了!她出于本能的摟住了他的脖子。怎么會(huì)這樣?這感覺太神奇了!汐君享受著這從未有過的感覺!就這樣汐君的初吻被若鱗用強(qiáng)行的方式要走了。
纏綿了很久,汐君覺得有雨點(diǎn)落在臉上。
若鱗托起她的臉,那不是雨!是若鱗的眼淚!
兩個(gè)人的臉離得這么的近,若鱗小聲問:“想我嗎?”
這句話把這幾天汐君吃不香、睡不著,好害怕分手的委屈統(tǒng)統(tǒng)勾了出來,她流著眼淚反問道:“你呢?”
若鱗沒有說話,看著汐君無聲的淚水,點(diǎn)著頭!
汐君也沒有說話,可淚水卻停不下來了。
若鱗再次吻著她,此刻兩個(gè)人的委屈似乎只能用吻才能傾訴!
若鱗輕吻著她的臉和脖子小聲說:“以后······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兩個(gè)人的淚水交融著。
就這么親著、吻著、說著,這一晚兩人整場(chǎng)電影都沒看。在這昏暗的小路上互訴著衷腸,留下了略帶悲凄的美麗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