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君的小煙攤擺了一個多月了,城管人員每週都要來一兩次,用擴音器衝著兩邊的小攤販們喊話,讓他們趕緊收攤兒。每次汐君都很害怕,不過還好,擺了這麼多天,鄰家們也都知道她腿不方便,都紛紛幫著她往裡拾。就連鄰居家的小孩兒們看見了都來幫她。
汐君的脾氣本來就像小孩兒。她又很喜歡小孩,在她上初中時就曾把親戚家的小孩兒帶回家,給她洗澡、哄她睡覺、教她識字照顧她,雖然很累但她樂此不疲。小孩們跟她接觸一次就會不自覺地戀上她。這不,就這麼兩個星期,鄰居家漂亮的小姑娘茜茜,就成了她的小尾巴。除了上學、吃飯,總是跟著她。一放學,就拿著小凳子坐在汐君的小攤旁寫作業、陪著她。
若鱗也很喜歡這個小茜茜。晚上小兩口收了小攤兒,商量著這結婚也將近一年了,停了藥,準備要個自己的小孩兒。
夏日炎炎的三伏天又到了,早上還好小攤兒佈滿陰涼,到了中午陽光直射,曬得眼都睜不開,身上的汗更是衣服都溼透了。
幾天汐君就曬黑了。馬路上過往的車輛很少,人們更是都在屋裡躲著不願出來。別的小攤兒這時都不擺了,收了攤上的貨物,等著四點多鐘再拿出來擺。
汐君一看坐到了兩點才進屋吃午飯,吃完了就躺下了。想休息一會兒,也等四點再擺。剛躺下,就有人敲門。
打開門,婆婆拎著飯盒來了。進門就看見了屋裡牀上的枕頭和毛巾被,便隨口扔出了一句:“寶貝兒啊!飯都吃不上了,你還挺美,躺那兒睡一覺!”
汐君現在雖然不認爲婆婆有那麼壞了,可從第一次婆婆衝著她獅吼般的咆哮之後,再不敢對視婆婆那總是犀利的眼神!和那張深深印刻在她腦海裡,永遠也揮之不去,恐怖的臉!此後每次見到她都會心跳加快,有點發抖。
婆婆接著說:“我包了芹菜餡的包子,晚上別做飯了,就吃這個吧!”說完她坐都沒坐就走了。婆婆一走,汐君的心才一點點恢復平靜,她拿上貨物又擺攤兒去了。
雖然婆婆還時不時的來看看,總是扔下一些像這樣不冷不熱的話,總的來說婆婆沒再發脾氣,汐君很滿足!
舒心的日子過了幾個月,若鱗又下崗了。他們的生活再度陷入了困境,光指著汐君的小煙攤兒根本不夠!若鱗想了一個投機取巧的辦法。用很便宜的價格買了幾條假煙,混在真煙裡一塊賣。混合好的煙剛擺上,後面鄰居家的老人就來買菸了。儘管汐君很害怕,可還是把假煙賣給了老人。
晚飯前,老人氣得翹著鬍子,拿著煙找來了說:“看你天天在這兒,五冬六夏風吹日曬的,坐在外邊擺攤,挺不易的!每次都來買你的煙!再說,咱們都鄰里鄰居的住著,你怎麼能賣給我假煙呢?”
汐君羞愧極了!無話可說。趕忙給老人拿了一條真煙遞了過去。老人顯然沒消氣,拿著煙問:“這回可是真的啊!假了我還找你來!”說完生氣的走了。
連真煙代假煙的小煙攤兒,幹了一個多月,所有的老主顧都知道了,她這兒賣假煙,都不敢再來買了。僅僅幹了半年多的小煙攤兒,因爲這幾條假煙就幹不下去了!
若鱗這邊沒了工作,他說婆婆託人給他找了一個合資廠的工作。今天他又去婆婆家打聽消息了。婆婆跟若鱗說,因爲廠裡調度問題,還要等些日子才能上班。
若鱗從媽媽家回來的路上,想著汐君的小攤兒幹不下去了,今後怎麼辦?半路上,看見電線桿上貼著一張招工啓事,就隨便看了一眼,看完覺得這活兒汐君應該能幹。他趕緊快騎趕回了家。汐君都已經好幾天沒擺攤兒了,擺出去也沒人買,正犯愁了!若鱗進來,拉著她就去了那家貼招工啓事的工廠。
到了那兒汐君一看,還真好!這兒的活她真的能幹。招工的人說,工廠不在這兒,只是在這兒招工,工廠離這兒很遠。要乘三四站地鐵,下來還要走兩站才能到。汐君非常願意去,當即就決定遠點兒也願意去。招工的人說,明天就能上班。
轉天清晨,若鱗騎著自行車馱著汐君送她到了工廠,把汐君放在廠裡,晚上再來接她。就這樣送了汐君半個多月。若鱗的工作也上班了,他的工作上一天歇一天,活雖然很累。可工資比原來多出好幾倍,每月六百多塊錢!這下,倆個人的工作有了著落、錢也夠了,生活漸漸步入了正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