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李其穆對狼牙的焦急爆喝充耳不聞,手掌中凝聚的“圣手印”猶如實質(zhì),指紋儼然如真,對著克朗多驚怒的頭顱狠狠拍去!身上的琉璃光滑閃耀著月色,把諸多攻擊全都擋在身外。
傷害抵消契約符十分難得。
克朗多原本也有幾枚可以臨危救命,但先前他被狼牙偷襲多次,每次“傷害抵消契約符”又最多只能持續(xù)一分鐘,現(xiàn)在早被狼牙給消耗光了!再面對全方位免疫、兩秒內(nèi)宛如黑夜月神的李其穆,竟只能躲閃逃避。
然而黑夜未消,他和諸多隊友都還在黏稠如瀝青的暗夜中掙扎,哪里逃脫得開?
“快救我!”
克朗多陰沉猙獰,尖銳大吼。他要是在亞力世城外,在諸多隊友的保護(hù)下被一個人光明正大地殺掉,那么他以后也不用再提“克敵制勝”的名頭了,只能徒惹人恥笑!
“他太快了,擋不??!”
還沒等克朗多喊完,他花費(fèi)大代價雇傭而來的高等級騎士玩家就已經(jīng)驚呼。他們是第一次見識到月神庇護(hù)的強(qiáng)悍,無不面露驚容,都急忙想保護(hù),卻眨眼就被李其穆超越過去。
這一處,這一瞬,漆黑的夜色將要散去,漫天的月光凝聚一身,如身披鎧甲,隕石墜落,瞬息的撲$*小說 *WWw.*class12/擊帶起巨大的風(fēng),將斗篷掀起,硬氣的漆黑短發(fā)微微泛著晶瑩的光,決絕的俊朗面龐顯得剛強(qiáng),眼底滿滿殺機(jī),隱有瘋狂的暴虐。
“這是什么人,是NPC吧?”
“那個克朗多,連NPC中的BOSS都得罪了?”
亞力世城外,原本廣闊卻熱鬧的空地,無論是玩家還是NPC,全都怔默住,驚呆地看著這一幕中的那一人。宛如時間突然暫停。
唯有狼牙暴怒大喝著從飛駝上跳下來,使出盜賊特有的輕身術(shù),還是險些摔斷腿。飛駝的飛行軌跡不能改變,飛駝也不聽人指揮,狼牙距離這里還遠(yuǎn),只能跳下來再急沖。
他踉蹌幾下,再抬頭,只見那邊:
李其穆在月神庇護(hù)的殘影加持下,一掌如罡風(fēng)震蕩高山,徑直拍死克朗多!剎那間甩腿連踢,招招都是狼牙親手教導(dǎo)訓(xùn)練出來的狠辣,完全是狼牙的殺人風(fēng)格,矯健如龍,心動如風(fēng),兇悍不留余地,將靠近的兩個防御力最弱的盜賊也踢死!
奈何月神庇護(hù)效果殘留的兩秒轉(zhuǎn)眼消失。
黑夜散去,李其穆身上閃耀的月色琉璃也已不見,克朗多的隊友面紅耳赤地咒罵著使出大招殺他,被殘存未消的傷害抵消契約符抵擋著。
李其穆沒有躲,沒有逃,又使用一只傷害抵消契約符,才驀地轉(zhuǎn)身,血紅著眼睛,面對狼牙急沖而來的方向,雋健挺拔,安然寧立。想起剛才狼牙刻意的疏離和譏諷,他只覺自己這么多日來的深情不過是一場自取其辱!
兄弟情懷是有的,超過這個,只能換來狼牙的羞辱?那他干脆什么都不要!
“狼牙!”
他雙眼一睜,啞聲大喝,手中法杖消失,換做一柄寒光四溢的匕首。
——愣頭青,這愣頭青瘋了嗎!
狼牙看得頭皮發(fā)麻,他身處被動,此時的真實牽動他每一根神經(jīng),驚怒間哪還記得是身在游戲?他一時慌得五臟皆疼,就像是當(dāng)初面對大哥和母親的遺體。
“混蛋!你沒種!你敢自殺你沒種!有本事你來殺我!”
狼牙眼睛霎時間充血,不要命地沖過來,渾厚的聲音因變腔的大吼而嘶啞。
他怒,李其穆更怒。
“你他媽看清楚!老子不稀罕,還給你!”
李其穆沉沉暴喝,昂然無懼,也嘶啞著聲音。別人聽不懂他的話,狼牙卻聽得清。
狼牙素來知道李其穆不是軟性子,殺人殺怪訓(xùn)練時,李其穆的毅力、韌性和剛強(qiáng),讓他有時都自我慚愧。但李其穆對他絕大多數(shù)都是縱容的,哪怕他惹怒了李其穆,李其穆也從未對他露出過如此剛硬的決絕姿態(tài)。
他心頭咯噔一下,終于確信自己當(dāng)真玩大發(fā)了。但是他還不明白,不就是拉個女人當(dāng)女朋友做做戲,再在那女的面前譏諷他幾句,讓他徹底死心嗎?這又有什么關(guān)系???至于自殺?
李其穆血液倒涌,沖擊大腦,死盯著他,聲音未落,匕首便毫不猶豫,直往心口狠扎。
他不是沒死過,現(xiàn)實中那一次險些死了,游戲里也被人殺過數(shù)次。他知道身死時會受到多么劇烈的痛苦,他第一次被殺時,曾連續(xù)失眠和做噩夢。但此時,他必須把近一年的單相思和絕望的*意,以這種瘋狂報復(fù)性的姿態(tài)發(fā)泄出來!
要不然,有一次就有兩次,再面對一次狼牙的刻薄嘲諷,他怕自己會失態(tài)瘋掉!
這是他的初戀,他從沒對誰這樣深*過,比*自己還*,比喜歡更喜歡,他覺得自己著了魔障,此后,這輩子都不會*上除了狼牙之外的人了。
每個男人都幻想過自己在心*的人面前悲壯犧牲,換取*人痛徹前非的悲傷眼淚。李其穆自己也曾這樣幻想過,初中的時候幻想的對象還是表叔。卻沒想到現(xiàn)在是于這種情景下實施。
他的傷害抵消契約符擋不住自己的自殺。一尺長的匕首下去,貫穿心臟。
說來繁瑣,實則手起刀落,不過轉(zhuǎn)眼的功夫罷了。周圍眾人被連續(xù)轉(zhuǎn)折的變故鬧得懵了。
“噗!”
李其穆聽到匕首刺入肌肉的輕響,感覺到心臟受創(chuàng)的緊縮。
劇痛令他窒息。他面龐慘白,咬牙無聲,濃眉只微微一皺,黑沉的雙眸始終藏著說不清的暗光,氣魄逼人地盯著狼牙。看到狼牙已經(jīng)沖近,臉上的驚惶懊惱如他所料,他突然快意地翹起嘴角,狠狠將匕首拔出,鮮血噴出三尺,將月白牧師袍染得慘紅。
“你想跟我做兄弟?老子看不上你了!”
他忍痛大笑道,眼淚突然流出,繼而頭腦一黑,仰天而倒。
最后的感知,是聽到狼牙嘶聲沙啞的帶著壓抑的咒罵:“王八蛋!孫子,你是沒種的孫子!你再登陸游戲,哥不揍死你就跟你姓!”
玩家死后,尸體會處于系統(tǒng)保護(hù)狀態(tài),否則只怕《禁咒》中到處是鞭尸的惡心情形了。也之所以,狼牙以前,李其穆現(xiàn)在,能夠放心的自殺。
……
游戲中身死,李其穆被強(qiáng)制退出游戲。除去一瞬間的恍惚之外,因為游戲里沒有殘肢斷體,現(xiàn)實中便沒有感知到虛弱。他體質(zhì)和精神狀態(tài)都是上等,過半個小時就能夠重新登陸,倒也不急。只是現(xiàn)實中仿佛還能感覺到心痛。肉體的,心理的,都有。
他閉目仰身,哽著喉嚨無聲長嘆:“怪不得有人失戀尋死,太難受了?!?
睜開眼來,感覺眼底有些濕,他忙整頓心情,免得老媽擔(dān)心。他不敢多坐,免得心神沉浸在失戀的悲意中難熬。起身轉(zhuǎn)頭,愣了愣。他先前登陸游戲,是在書房中,現(xiàn)在還是在書房里。
不過,他記得自己原本是倒鎖著門的,而現(xiàn)在,書房的門已經(jīng)半開了。那么,想必是老媽叫他,沒得到他的回應(yīng),因為擔(dān)心才用鑰匙開門的吧。劉禎呢?已經(jīng)走了么?
他忽然想著,自己那么直白決絕地拒絕劉禎時,劉禎是什么感受。
他曾經(jīng)也不無一絲自私的念頭,想著,要是狼牙實在無法接受他,他或許可以試著和劉禎接觸。但他至今才明白,哪怕沒了狼牙,他也不會去隨便接受誰,哪怕像劉禎這種優(yōu)秀干凈的籃球健將。
走出書房,張廷琴忙叫他:“其穆,粥都快涼了,我剛熱了一遍,快來喝?!?
李其穆鎮(zhèn)定自若,沒有笑,省得太勉強(qiáng)。低頭喝粥,又問:“劉禎回去了?”
張廷琴看他喝得香甜,臉上帶著笑意:“剛回去,說是要回去進(jìn)游戲找你,正好與你錯過了?!彼軡M足很幸福,有呵護(hù)她的英俊丈夫,有敬*她的懂事兒女,尤其大兒子考上北大是明擺著的,她已經(jīng)不止一次和朋友聊天時感嘆過,這輩子還有什么好求的呢?
晚上時,李其穆上線,出現(xiàn)在主城復(fù)活點的牧師圣殿中。
他沒急著出去,先回復(fù)了包括“胡漢三”和“高朗科”在內(nèi)的訊息,然后才抬步往外走。剛走出去,就聽到一聲熟悉的怒罵:“小兔崽子!過來!”
是狼牙。居然一直守在外面等他上線。
他心底驚愕,同時不爭氣地涌起一陣難言的暖流和感動,總算勉強(qiáng)淡漠著神情,平靜道:“是你。我還欠你什么?”
狼牙面色鐵青,站在牧師圣殿門外血紅著眼睛死死盯著他。
李其穆與他對視兩眼,眼底浮起悠遠(yuǎn)的恍惚,轉(zhuǎn)開頭,往飛駝租借點走。
狼牙一把扯住他:“跟哥過來!”
李其穆等級高,臂膀也就比他有力,輕巧一震,抖開他的手,聲音僵硬地淡淡道:“這算什么?我已經(jīng)把感情表達(dá)得這樣明白了,你既然不能接受,為什么不干脆讓我更死心一點?我離你近了,你惡心嘲弄外加找人對我譏諷。我現(xiàn)在好容易逼著自己離開,產(chǎn)生了一點想潔身自好的心態(tài),你又湊過來展示你博大的兄長情操。狼牙,你是在耍我?!?
“原來你這樣想?”
狼牙微微一震,轉(zhuǎn)頭莫測地看他。
李其穆眸底黑沉,再不復(fù)清澈,看他一眼,轉(zhuǎn)身繼續(xù)走開,寬厚的脊背頎挺筆直。
狼牙張了張口,比之先前面對李其穆自殺的難過,現(xiàn)在突然感到說不出的巨大失落。就像是當(dāng)年面對大哥和母親的離去,只剩他一人,空蕩蕩的孤寂清冷涌過來,讓他冷得打寒顫。他不能這樣,他必須抓住些什么。
他終究是狼牙,轉(zhuǎn)眼就長舒一口氣,理智森然地嗤笑:“說得你多委屈似的,哥占你什么便宜了?小王八蛋,跟哥使性子,過來!”說著話,還是扯李其穆的手。扯到手中才放心,“小子,哥說過,認(rèn)你這個兄弟,管你答不答應(yīng)!有本事你就死扛?!?
他的流氓無賴氣性涌上來,自私得這樣徹底和坦然,成功把李其穆激怒。
如果說李其穆先前還是心死如灰,現(xiàn)在面對他這般欠抽的嘴臉,完全可謂是死灰復(fù)燃了!
“行,我跟你走?!?
李其穆沉怒于心,濃眉下黑眸帶著殺機(jī),幾乎要擇人而噬。
但狼牙絲毫不為所動,暢快自得地哈哈大笑,扯著他胳膊往主城秘境中去。
主城秘境是無數(shù)層疊的空間,如同一間間帶著山水草木的酒店客房,必須花費(fèi)金幣才能進(jìn),里面是《禁咒》官方保證的私人地帶,為某些需要談生意的人而準(zhǔn)備,價格昂貴,一百金每小時的租借費(fèi)用,少有人進(jìn)來。
狼牙吊兒郎當(dāng),黑眸洞悉人心般炯炯有神,付了錢,一把將李其穆推了進(jìn)去。
李其穆一路忍著他,只覺悲哀和自嘲,居然會*上這痞子?眼瞎了!可怎么心也瞎了?
此時冷不丁被他推進(jìn)去,竟有一種被他推入地獄深淵的錯覺,反身一扯,把他也扯進(jìn)來,進(jìn)了地獄也要拉你這痞子一起進(jìn)!
眼前一晃,出現(xiàn)在主城秘境中,只剩他們兩人,李其穆寒著臉冷笑:“有什么話,現(xiàn)在該說了吧,咱們也是熟人,不必要硬逼著對方撕破臉。你看不起我,我也沒打算讓你看得起?!?
狼牙挑眉,不接他的話茬,只抱著健壯的膀子,以比之先前的痞性更顯得無恥的姿態(tài),說道:“哥在現(xiàn)實中的情形,你大概也猜得到,娘死爹飛,孤單一人,好容易找個看得上眼的兄弟,可不能讓你也飛了。不管你樂不樂意,哥把你當(dāng)兄弟,你就必須得認(rèn)了我這個大哥!”
心里則不自在地撇嘴:行了,說這些,你小子也該忍不住了吧?想揍我,哥就讓你揍唄,大不了讓你揍個半死出口惡氣,反正這里沒人,哥也不會丟臉。
他打小就是名副其實的無賴,他也有信心用自己天賦的無賴功夫,死磨硬耗,把李其穆對他的情*消磨一空。到時候剩下的自然就是百煉成鋼的鐵血兄弟情。他也覺得自己太自私,所以才把李其穆引過來,說話故意激怒李其穆,讓李其穆痛毆他一頓。
李其穆沒料到竟會等來這樣的話,氣得臉都紅了:“你能要點臉嗎?”
狼牙見他還不動手,怕拖下去會弄僵,一狠心,只能硬加上一句,漫不經(jīng)心地笑說:“哥知道你對哥的歪心思。哥也幻想過,要是抱著你會咋樣,這不是沒辦法嗎?一想著抱著自己兄弟親熱,渾身都起雞皮疙瘩,比看相聲都可樂。要不……你去做變性手術(shù)?”
最后一句話蹦出來,李其穆果然大怒暴起:“滾犢子!”
怒氣上涌,抬腳踹狼牙最脆弱和最能疼痛的胃部,兇悍地將他踹飛兩三米遠(yuǎn)。
狼牙悶呼一聲,疼得肚子直抽筋:小崽子,這么使勁兒。
他暗暗罵著,等著李其穆?lián)渖蟻砣蚰_踢,但下一刻卻只等來手足無措。
“蒙大志,你不要臉,我也就不給你臉,是你自找的!”
李其穆心底憋著噴發(fā)的火山,沉聲如鐘、紅眼如光地疾步?jīng)_過來,一把將他提起,死命地抱住他就對著他的嘴唇啃咬。這還不止,那雙修長有力的臂膀在緊緊環(huán)抱住他的同時,竟在解他的皮甲環(huán)扣!
狼牙臉色一僵,沒有像上次一樣掙扎,眸底卻沉了下去,肅聲喝道:“住手。”
李其穆一怔,眸底有種欲爆開的烈火,硬忍著緩緩松手,卻沒松開他,只是余出一只手從魔法口袋中取出匕首來塞到他的手中,聲音不知因憤怒還是激顫而沉聲冰冷:“你自己纏上來,還讓我住手?可以,一刀兩斷,一了百了!你大可直接殺了我!”
說話間徹底解開他的上衣皮甲扣環(huán),雙手用力一扯,瞬間將他上身扒光,連帶著把他里面穿著的內(nèi)衣都給撕爛!露出他完全沒有修改過的身材,與現(xiàn)實中的蒙大志體型膚色一模一樣。
“你!”狼牙握著那把匕首,又轉(zhuǎn)眼被他扒得光了膀子,一時怔愣住,心里又臊又怒,臉色又紅又白,忙要推開他,爆喝道,“李其穆,你小子瘋了!哥跟你翻臉了啊!”
李其穆熱血沖頭,連自殺都?xì)⑦^了,還怕什么?又哪容他躲避!甚至二話都不說,臂膀用力地死死抱著他,眼睛往他赤-裸的上身一掃,欲念如病毒一樣蔓延開來。
狼牙正是大好年齡,精壯的軀干挺拔有型,寬背窄腰,肌肉勁實的軀體呈現(xiàn)健康的麥色,溫暖而光滑,從他的角度俯視,正能看到狼牙兩塊平滑厚實的胸肌之間,那道陽剛性感的胸溝。
李其穆看得頭腦一蒙,險些流出鼻血,下半身那物立時有了強(qiáng)烈的反應(yīng),喘息也粗重起來,不管不顧地抱住狼牙,往他身上一拍“虛弱卷軸”,先發(fā)制人地制住他,才啞聲低道:“狼牙,別再折磨我了,殺了我,讓我死心,我們這樣……我很難受?!?
啞聲說話間,把自己的身體緊緊貼住狼牙,極盡珍惜地抓摸狼牙寬厚的脊背、結(jié)實的肩頭,又死死抓住狼牙想要推開他的精壯臂膀,順手在那鼓起來的飽滿彈力的肌肉上撫摸著,放縱到肆無忌憚的地步。
而一語未落,他已經(jīng)強(qiáng)吻上狼牙暴怒喝罵的嘴唇:“娘的,你小子變態(tài)……唔!”
作者有話要說:這小結(jié)完成了。明天下面繼續(xù)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