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jù)展昭說,前些日子,公孫先生向包大人請了三天的假,包大人準(zhǔn)了,然而過了五六天先生都絲毫沒有回來的跡象,這讓包大人很憂心。
包大人憂心有兩點:首先,公孫先生是個言出必行的主兒,他說三天回,就會三天回;其次,公孫先生每次請假都會和包大人交代下自己去哪兒,這次卻含糊其辭說有要事。
公孫先生醫(yī)術(shù)高明救人無數(shù),可說是問心無愧,可有一件事兒他卻始終不能忘懷——他沒能救活他的摯友。而那個悲劇發(fā)生的地點就是藥王谷。
依包大人多年以來對公孫先生的瞭解,公孫先生很可能是獨自去了藥王谷還不希望他擔(dān)心,所以包大人只好拜託展昭去打聽一下先生的消息。
“我也去!”丁三高高的舉起手。她也很擔(dān)心公孫先生,也要跟去。
見她如此,展昭點了點頭。白玉堂沒表示什麼,瞄了一眼丁三,二話沒說賤兮兮的跟著。
爲(wèi)趕時間,三人馬不停蹄的奔波了整日。老規(guī)矩,丁三依舊被展昭點了昏睡穴,被他抱在懷裡乘一匹馬。途中,白玉堂幾次要求替展昭減輕負(fù)擔(dān),但都被展昭冰涼又略帶懷疑的眼神給擋了回去。白玉堂心虛外加納悶兒,暗自琢磨展昭這個樣子到底知不知道丁三是女子?於是他一路不著痕跡的觀察,發(fā)現(xiàn)了一件讓他頗具優(yōu)越感的事情——他不知道!
藥王谷處在山地之中,周圍被高聳的險峰所包圍著,兩個落差很大的山峰夾隙便是山谷的唯一入口。三人牽著馬,入了谷。谷中潮溼,很少陽光,因此有很重的霧。谷中很寂靜,大有與世隔絕之感,迷霧中,隱約可見一片竹林,竹林之內(nèi)有一條小徑,行走其中,鼻中充斥著竹葉*的味道。
穿過竹林後,一坐宅子呈現(xiàn)在三人眼前,宅子的額匾上書“百草廬”三字。
丁三仔細瞧了瞧,覺得驚奇,這所宅子完全是由竹子建的,爲(wèi)防潮氣,整個宅子被架空一米,很像日本的和屋。宅子外有一個竹籬笆圍成的小院子,小院中放置著炊具。炊煙裊裊,一個看上去有些呆笨的丫頭正在忙活著午飯。
“姑娘!”丁三衝那個小姑娘招呼道。小姑娘擡頭向丁三這邊瞧,猛地瞧見了展昭和白玉堂,臉倐的紅了,她哪裡瞧見過這樣如畫般的人物,一時竟呆愣住沒有應(yīng)答。
兩位毫不自覺的美男傻站在一邊,任她欣賞,丁三白了兩個禍水一眼加重了聲音喊道:“姑娘!”小姑娘回過神,纔看了眼喊她的丁三,終於應(yīng)了聲。小跑著給三人開門。
白玉堂和展昭相視一眼覺得奇怪,這姑娘怎麼不問清楚就開門,難道是早就知道有人要來麼?丁三也很疑惑,不過還是進了門,還沒等她開口,姑娘便先開口了,“我叫小玲,是殤虛谷主的傭人。”
“哦,小玲你好,那個......殤虛谷主是誰?”丁三挺尷尬,接受了人家熱情的迎接卻不知主人是誰。
“咦?你們不是谷主請來的麼?”小玲咬著手指驚訝的看著三人。
“不是,我們是來找人的。”展昭笑著說。
他這一笑不要緊,小玲又醉了,完全沉浸在展喵的美色中無法自拔,丁三叫了好幾遍,她都沒反應(yīng)。
“姑娘!”白玉堂有點兒不耐煩了,“請問姑娘這裡有沒有一個叫公孫策的人?”姑娘聽見有一個好聽的聲音叫她,只向那個聲音的方向瞧上一眼,姑娘又是醉了,不過這回適應(yīng)了點兒,還能回話:“有的,他就在百草廬,只不過......”說道這兒姑娘卻猶豫了。
“只不過什麼啊!”丁三快氣背過氣兒去了,這姑娘說話大喘氣,能急死個人。
“只不過,公孫先生昏迷了。”說話的人不是小玲,而是從百草廬中走出的一個華服中年男子,三人見到此人皆是一驚,這人居然是凌霄宮宮主,韓紹青。
“韓宮主。”展昭向韓紹青一抱拳打了個招呼,之前在拜劍山莊都見過,因此也算認(rèn)識。
“展少俠,白少俠,這位是?”韓紹青也跟三人挺客氣的打招呼,不過看向了丁三就叫不上名來了。
“這位是丁三小兄弟。”展昭介紹。丁三也向韓紹青打了個招呼,不過她最著急的還是公孫先生的狀況,“宮主,您說公孫先生怎麼樣了?”
韓紹青略沉吟,看著三人說道:“你們隨我來。”
一進百草廬方纔發(fā)現(xiàn)百草廬並非外面所見那麼小,裡面的空間還是很大的,空地不多,但是房間不少,很像那種學(xué)生宿舍的格局。韓紹青帶著丁三等人來到東面的第一間房,拉開房門,丁三就瞧見平躺在竹榻上的公孫先生。
“先生!”丁三喚了一聲,但公孫先生並沒有任何反應(yīng),她快步走到竹榻邊兒,發(fā)現(xiàn)公孫先生面色紅潤,氣息平穩(wěn),看上去和睡覺沒什麼兩樣,但他手背上和頭上卻扎著細小的銀針。
展昭和白玉堂也來到了竹榻邊,看著公孫先生這個樣子連忙問韓紹青,“宮主,這?”
韓紹青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我來的時候他就昏迷了。”
“您來的時候?”丁三疑惑的看著韓紹青。
“沒錯,我是被殤虛谷主請來的,今天早上剛到。”韓紹青的目光移向公孫先生,“他這病蹊蹺的很,沒有什麼外傷,也沒有什麼內(nèi)傷,更沒有中毒的跡象,然而經(jīng)脈氣脈的運行卻很緩慢,現(xiàn)在看起來很平穩(wěn),可是時間久了,怕這人會是受不了的,我現(xiàn)在只能下針讓他氣血活一些,但現(xiàn)在看來效果甚微。”
“那還有別的法子麼?”展昭焦急的問道。
“若韓宮主都覺得蹊蹺難醫(yī),那公孫這次懸啊。”一個傲慢的聲音在門口響起,這句話讓丁三眉頭都一皺,心生厭惡。她聞聲望去,只見一個穿著絳紫色外袍留著三捋鬍鬚的中年男人出現(xiàn)在房間門口,看好戲三字都快寫腦門兒上了。
“呂正?”展昭面色不悅。
“呦,展大人來了。”呂正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展昭。丁三瞧他那個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呂正,你不要這樣說,韓宮主醫(yī)術(shù)高明並沒有說醫(yī)不好,況且這麼多大夫在,大家集思廣益一定能將公孫先生的病瞧好的。”另一個郎中打扮的中年男人出言制止。
“呵,你倒是老好人,別忘了,很多事是一輩子的。”那個叫呂正的陰陽怪氣兒的說了這麼一句,扭頭就走了,只留下那個出言制止的中年人臉色難看。
呂正走後,白玉堂強壓著怒火問展昭:“那是誰?”其實白玉堂早就想抽他那張臭嘴了,但是看展昭的樣子還是忍了。
“那是後宮的紅人,御醫(yī)呂正。他的一些美容養(yǎng)生的秘方備受皇太后和各宮娘娘的親睞。曾經(jīng)和公孫先生有過矛盾。”展昭解釋,同時也很疑惑,他不在皇宮好好呆著來這兒幹嘛?
“這位是?”丁三看了看那個郎中打扮的男人問道,因爲(wèi)他頂了那個御醫(yī)一句,丁三對他還有些好感。
那人謙虛的拱手,“在下章起武,是懷仁堂的大夫。”
“仁醫(yī)章起武?”白玉堂眉毛一挑,心裡琢磨,今兒這怎麼一窩大夫。
“不敢當(dāng),那只是虛名。”章起武慌張的擺手,看得出來他是真心的覺得不敢當(dāng)。
“仁醫(yī)?”丁三疑惑的望著白玉堂,白玉堂解釋,“治病救人分毫不取,顧稱‘仁醫(yī)’。”白玉堂解釋完,丁三欽佩的看著章起武,但章起武卻感覺很尷尬,沒多會兒便告辭回房了。
“小玲。”丁三扭頭問門口給他們開門的丫頭,“公孫先生是什麼時候開始昏迷的?”
“前個兒,還是昨兒個,說不好......只是他前天睡下後便一直沒醒,我一開始以爲(wèi)先生貪睡,沒想到今早上韓宮主一來,我把這事兒跟他說了,他才覺得不對。”小玲說著話眼睛還不忘瞟著美男。
“那先生是什麼時候來的?”丁三又問道。
“先生來挺長時間了,大概有七八天?”小玲人挺迷糊,什麼都記得個大概,這讓丁三有些氣悶。
問了半天,也沒問出個所以然,小玲看發(fā)愁的大夥兒也覺得氣氛不太妙,趕緊去院裡準(zhǔn)備午飯了。
“韓宮主,殤虛谷主是誰?”展昭瞧了瞧韓紹青問道。
韓紹青皺了皺眉,“這個我也不清楚,我只是收到了請柬,你們不是爲(wèi)此而來麼?”
“不是的,我們是來找公孫先生的。”丁三解釋說。
韓紹青明白了,“哦,那想必是公孫先生也收到了請柬了。”
“什麼請柬?”展昭疑惑的問。
韓紹青掏出了一張金箔壓制的請?zhí)f給展昭,“殤虛谷主說自己得到了《百草經(jīng)》,廣邀各路名醫(yī)前來鑑證。”韓紹青怕他們不明白,又解釋道:“這《百草經(jīng)》對你們來說沒什麼,可是對於行醫(yī)之人來說可是比什麼都珍貴,據(jù)說此經(jīng)中記載著數(shù)百種珍稀草藥以及偏方,若得此經(jīng),便能輕鬆治癒很多不治之癥。”
“這個呂正和章起武也是爲(wèi)了這個?”丁三指了指門外。
“想必是的。”韓紹青挑了挑眉毛。
展昭將那張請?zhí)f迴給韓紹青,問道:“那殤虛谷主不在這百草廬之中麼?”
韓紹青接過請?zhí)拔乙彩墙裉煸缟侠u來,並未見過,小玲只是說谷主外出,過些時日便回,讓大家在此等待。”
正說著話,小玲的午飯好了。
幾人在小玲的安排下吃過了午飯。飯都是單獨送到各屋去的,韓紹青因爲(wèi)也在公孫先生這屋,於是大家便一起用了。看著躺在牀上不聲不響的公孫先生,丁三這一頓飯吃的如同嚼蠟。
吃飯的時候,韓紹青向衆(zhòng)人介紹了藥王谷,很多年前這裡並非荒蕪還有一些人居住,那時候的藥王谷遍地都是珍稀的藥材,有好多醫(yī)術(shù)高明的大夫都來此探討醫(yī)術(shù),然而一場大火,基本上將藥王谷的珍稀藥材都燒光了,現(xiàn)在也基本上也沒有人來了。
“三位公子,晚上的住宿怎麼安排?”小玲收拾完碗筷,向丁三幾個介紹了那些空餘的房間,隨後詢問道。
“你要在哪個屋睡?”白玉堂問丁三,他想跟丁三睡隔壁。
丁三看了一眼公孫先生,“我不放心先生,我在這屋打地鋪。”
“好,那我陪你。”展昭連考慮都沒有,直接吩咐小玲去取兩牀被褥,在公孫先生的屋裡打地鋪。
白玉堂一看這情況,心裡想著萬不能讓死貓也發(fā)現(xiàn)丁三的秘密,趕緊扯住了小玲,大聲的說道:“拿三牀!”
展昭和丁三疑惑的看著他,他得意洋洋的說:“五爺也在這兒睡!”
好好睡吧你們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