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對“我”字的糾結讓丁三有些摸不著頭腦,莫非平民告別的時候不能用“我”自稱麼?她撓了撓後腦勺,費解的看著展昭。
“不是‘我’應該是‘我們’,想必丁兄是將‘同房’之人拋諸腦後了。”
一聽‘同房’兩個字丁三頓時瘻了,小臉皺成了包子。
羅子瑜和顏查散卻張大了嘴巴。羅子瑜瞄了一眼丁三的瘦胳膊瘦腿兒琢磨著,她這體格都能和姑娘‘圓房’,那可真是英雄出少年......相比之下知道丁三是女兒身的顏查散嘴巴則張的更大,眼神除了吃驚剩下的可以算是瞪她了,腦子裡yy的畫面沒有一個能拿出來直播的,思路完全跑偏。
“喂,不是你們想的那麼回事兒好麼!”一看兩個人的眼神就知道他倆沒想什麼好事,丁三氣的直跳腳,“我們倆是金龍寺的室友!室友!”
“不過我可答應人家哥哥帶你去丁莊娶你那個室友來著。”展昭特給力的補了一刀。
羅子瑜和顏查散對此都表示了極大的興趣。
丁三嘴角抽了抽,“算了算了,越解釋越亂,我跟你走就是了。”
對於丁三的妥協展昭很是滿意,轉頭對顏查散笑著說:“顏兄若是有興趣,不妨一起?”
顏查散一愣,“嗯?”
“顏兄醫術精湛,應該能與府上的公孫先生聊得來。”展昭正兒八經的向顏查散建議。
“也好。”顏查散覺得這建議不錯,他本來也沒什麼地方可去,況且公孫先生的醫術高超他早有耳聞,在開封府沒準兒還能遇到各種各樣的屍體......一想到屍體他就熱血沸騰,只不過他還有些擔心,“這樣不會打擾開封府日常工作麼?”
“顏兄放心,沒準兒你還能助大人一臂之力呢。”展昭可不瞎,顏查散驗屍時狂熱的眼神他都看在眼裡呢。
“哎,真羨慕你們。”羅子瑜眨眨眼,“我這邊還有好多的爛攤子要處理,不然就跟你們一起去了。”
“看你的樣子你現在似乎也不太反感這些‘爛攤子’了。”丁三覺得有點兒稀奇,要是往常,羅子瑜那張臉一定臭的要死。
“沒辦法,總不能讓老祖宗的產業毀我手裡吧。”羅子瑜瞇著眼嚴肅狀,“所以處理完這些破事兒,延續香火開枝散葉纔是正事兒。”
幾人聽完羅子瑜的造小人計劃後都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他能這樣也說明他是徹底想通了。
告別後,幾人離開了拜劍山莊,這回展昭沒騎馬,租了個馬車,三人一起乘馬車往開封去了。
馬車趕得挺快,走的是官道,大半天的功夫就回了京城。
“哎呦,三兒回來了?”一進門公孫先生就上來一個大大的擁抱,自從丁三來開封府後,整個開封府的人私下裡較從前都開放了些,大家意外的覺得這種有話直說的感覺挺輕鬆。
“嗯!”丁三的鼻頭有些發酸,別說,公孫先生這個擁抱讓她有種回家的感覺。
旁邊,顏查散愣了一下,原來大名鼎鼎的公孫先生是這個作派啊,他原來還以爲是仙風道骨的那款呢......
公孫先生如此熱情,展昭也是驚訝的一挑眉,“先生,最近府內可好?”
公孫先生臉一皺,“還行吧,也就是那個怪盜易辻最近挺鬧騰,這回都偷到老龐頭家裡了......先不說這個,這位是?”公孫先生望向展昭旁邊的顏查散。
“這位是顏查散,在拜劍山莊認識的朋友,久聞公孫先生醫術精湛,特來拜訪。”展昭向公孫先生介紹。
相互介紹完畢後,顏查散特別謙虛的給公孫先生行了個禮。
公孫先生覺得顏查散不錯,尤其是聽丁三說他既能解七星海棠的毒還能飛針的時候,眼中閃出了異樣的光芒,沒嘮幾句就趕緊拽著顏查散去停屍房切磋去了。
兩人走後,丁三扭頭看了一眼展昭,挺好奇的問:“老龐頭是誰?”
“當朝太師龐吉。”展昭嘆了口氣,易辻要是真偷到老龐頭家裡,老頭急了肯定要參開封府一個治安不力。
“你也累了,先回房間休息吧,我先去看看包大人。”展昭交代了幾句就走了。
丁三望著展昭風塵僕僕的背影,心裡嘖嘖兩聲,人民公僕就是忙啊。
晚上吃過飯,顏查散又被公孫先生拖去交換大夫心得了,展昭也去包大人那兒討論最近的幾個案子,只剩下閒人丁三和廚子張大爺、王朝馬漢在後院打撲克。
丁三甩了幾張牌,擡頭好奇地問王朝,“老王,怪盜這麼猖狂你們不用去巡街啊。”
王朝琢磨著手裡的牌,隨口答了一句,“巡啊,和以前一樣,這不張龍趙虎今兒個去了麼,我們四個倒班。”
丁三有點兒驚訝,“聽說這怪盜都偷到當朝太師家裡了,你們就沒有點兒什麼特別的措施?”
“老龐頭家裡那麼多產業,偷點兒沒啥。”馬漢有些沮喪的看著手裡的牌搖搖頭——要不上。
丁三這回更納悶兒了,怎麼看這兩位的樣子是一點兒都不發愁呢。
“你比包大人都著急。”張大爺她納悶兒的樣,樂了,“這個怪盜易辻專門偷那些爲富不仁的傢伙接濟窮人,還挺受老百姓愛戴呢。”
“哦。”丁三有點兒明白了,“那這麼說的話,他也算是個俠盜。”
“俠盜也是盜,該抓也得抓。”王朝拿著最後一張牌在衆人眼前晃了晃,“這回他偷了老龐頭家的東西,估計這回就算包大人有心放水,老龐頭也不能幹了。”
丁三撇了撇嘴,“你運氣怎麼那麼好,大牌總在你手裡。”
王朝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挺得意,“這不是運氣,是人品。”
“切!”
輸的三個人同時白了他一眼。
“咳咳......”這時,院外邊傳來一個咳嗽聲,聽動靜像是包大人。
丁三稍微有些慌張,王朝衝她眨了眨眼,“不用慌,包大人也常跟我們一起玩兒。”
丁三張著嘴,有點兒反應不過來,包大人也打撲克?
“都在啊。”包大人慢悠悠的邁著小步踱進院,張大爺倒是熟門熟路,“大人,您接我這兒,正好我要去廚房看看後天還差什麼沒準備。”
“嗯,你去吧。”包大人挺自然的坐在張大爺的位置上,攏了攏桌面上的牌,“快中秋了,小三你也沒什麼地方去,不如在開封府一起過吧。”
包大人的黑臉在夜色下看不太清表情,語氣也很平淡,不過丁三還是鼻子酸酸的有點兒想哭,見包大人費勁的洗著牌,趕緊接過他老人家手裡的牌替他洗。
包大人定了定,又跟丁三說道:“聽展護衛說,那顏家小哥也無親無故,你可以問問他如果不嫌棄,中秋可以一起。”
展昭?丁三一愣,他怎麼知道顏查散無親無故,私下打聽了?
“哦,對了,展護衛方纔還收到了一封信,好像是松江府丁莊來的。”包大人早就知道丁月華和丁三這檔子事兒了,展昭要是收到了丁莊的信,估計也應該和丁三有關,他就是順便友情提示下。
丁莊來的信?難道是丁月華把事情解決了,不用自己去了?丁三挺高興,如果是這樣的話咱得去打聽打聽信裡都寫了啥。
“包大人......”
“去吧。”包大人和王朝馬漢已經開始忙著抓牌了,他都不用聽完看丁三表情就知道她想幹嘛。
展昭房門口,丁三用腳尖蹭了蹭地,大半夜的到人家房裡就爲了看封信是不是有點兒不好?上回不小心撞見他洗澡,現在還有點兒不好意思呢,想了半天,最後還是決定算了,明早問吧。
“來都來了,不進來問問?”展昭早就知道她在外面磨蹭了,就看她準備什麼時候走呢。
“展大哥,您真是神機妙算。”丁三不好意思的推開了門。
展昭嘴角一勾,還行,這回記得叫展大哥。
一進屋,丁三就看見雪白的牆上一個大大的hello kitty,只不過白玉堂的題字被抹了。
丁三感覺腿有點兒軟,趕緊搬了張凳子淡定坐下,小心肝卻擂著鼓,展喵把字抹了單留下畫,不會是要報復咱吧。
展昭用手指叩了叩桌面,丁三這才發現桌上有封信,“丁月華來的信,你不看看。”
丁三打開信,裡面文縐縐的寫著些繁體字,她粗略的看了一下,信上大概的意思是丁月華已經和他哥解釋過了,不過還提到了一件事,說是他大哥決定藉此機會逮住一個叫蝴蝶的人。
“蝴蝶是誰?”丁三撂下了信,納悶兒的看著展昭,“信上說比武招親還得辦,還需要你去。”
“這個‘蝴蝶’是一個採賊的綽號,那人原名叫衝,在松江府專挑即將成親的姑娘下手,可惡之極,搞得松江府準備出閣的姑娘人人自危,鬧的好多人家都是將婚事延了又延,推了又推。丁大俠是準備借這個比武招親的機會爲民除害。”
丁三聽完直皺眉頭,專門挑即將成親的姑娘下手,這不是一人害兩家麼,聽展昭這個意思,這個衝應該是得手過很多次了。
“他武功很高麼?”既然得手很多次都沒抓著,應該是挺有道。
展昭摸了摸下巴,“不弱,上次一個員外的女兒要出嫁,找了一票武行將小姐的閨房裡裡外外圍了三圈,不過還是讓他得逞了。”
“那丁月華這回慘了。”丁三託著下巴嘆了口氣。
展昭問她,“他一個男人,慘什麼?”
丁三瞅了瞅展昭的那張俊臉嘆了口氣,“萬一那採賊費了半天勁發現他是個男的,惱羞成怒還不把他給辦了?”
“辦了?”展昭瞇起眼睛看著她。
“他二哥是怎麼想通的?”丁三一看他這個表情莫名其妙的心虛,馬上轉移話題,“信上也沒多說什麼啊。”
展昭笑了笑,“你要想知道,估計得自己去問他了。”
丁月華的信上倒是提到了希望丁三去丁莊玩兒。
“丁莊離開封遠麼?”一提玩兒,丁三比誰都歡脫。
“不近,要走上些時日。”展昭眉頭微皺。
丁三看他皺眉頭,琢磨他可能因爲怪盜易辻的事情放不下,也是,那怪盜若是偷偷普通土豪還行,這回偷到龐太師頭上,開封府就得抓緊時間緝捕了。不過相比之下這個蝴蝶更可惡,怎麼才能兩全其美呢?
她眼珠一轉,問展昭:“聽說那個怪盜專門劫富濟貧?”
展昭點了點頭,不明白她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也就是說盜亦有道,不會做什麼出格的壞事嘍?”丁三搬著凳子往展昭跟前挪了挪。
“那又怎樣?”
“有人在拜劍山莊假扮怪盜偷走了邪影劍,既然這怪盜能被假扮一次,就能被假扮第二次。”丁三雙眼發亮,“這回就讓他偷人!”
“偷人......”展昭有點兒不明白她的意思,偷人?這是個名詞還是動詞,要是動詞的話偷誰?剛要開口問,丁三先插嘴,“咱們可以放出消息讓他去偷丁月華,想他怪盜出道這麼多年千奇百怪無所不偷,偷人還是第一次吧。”
展昭確定了“偷人”是個動詞後更納悶了,“沒事兒偷丁月華幹嘛,總得有個理由啊。”
“理由可以隨便編,這個不是目的,目的是讓人知道他怪盜看上丁莊三小姐了,要把人擄走,真正的怪盜不是俠盜麼,如果被傳出這種事情不管是真的假的都會砸了他‘俠盜’的招牌,他勢必要去丁莊看上一看。”
展昭遲疑了一下,“如果怪盜要偷人,那衝不知還會不會出現。”
丁三站起身來,揹著手在屋子裡走了兩步,不緊不慢,“我個人覺得衝一定會去。”
“你怎麼這麼肯定?”見她學包大人的樣子,展昭直想笑。
“你想啊,衝明知道那嫁女兒的員外找了那麼多的武行還依然我行我素照採不誤,想必應該是個性子極傲的人,如果知道怪盜要和他搶人他一定更來勁。”說這個怪盜性子極傲的時候丁三的腦子裡莫名其妙的閃出個白玉堂。
展昭想了想,丁三分析的也對,那衝如果不去,似乎不太符合他性格。
“那咱麼什麼時候動身?”丁三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展昭。
展昭看她猴急的樣子就覺得好笑,她比自己這個開封府公差還心急。
“不著急,過了中秋再說。”
“中秋?”丁三才想起來快中秋了,不過具體是哪天她還不太清楚,“哪天中秋?”
“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