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云起,
山河動,
黃埔建軍聲勢雄,
革命壯士矢精忠——”
突然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就那么輕輕吟唱著,似乎生怕驚醒長眠于地下的兄弟袍澤。
明清遠突然一愣,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仿佛受到了歌聲的感染,一時間更多的人加入進來:
“金戈鐵馬,
百戰沙場,
安內攘外作先鋒。
縱橫掃蕩,
復興中華,
所向無敵立大功。”
隨著更多的人加入,不光是明清遠的三排,就連邊上的兄弟部隊也紛紛加入進來,一時間嘹亮的《國民革命軍軍哥》響徹整個太平門上空:
“風云起,
山河動,
黃埔建軍聲勢雄,
革命壯士矢精忠。
金戈鐵馬,
百戰沙場,
安內攘外作先鋒。
縱橫掃蕩,
復興中華,
所向無敵立大功。
旌旗耀,
金鼓響,
龍騰虎躍軍威壯,
忠誠精實風紀揚。
機動攻勢,
勇敢沉著,
奇襲主動智謀廣?!?
包括明清遠在內,城頭上所有的國軍指揮官也加入了歌唱的行列。南京城頭一時間慷慨激昂、氣沖霄漢。
九一八北大營有過這樣的場景,長城喜峰口血戰有過這樣的場景,七七盧溝有過這樣的場景,八一三淞滬鏊兵有過這樣的場景,臺兒莊大捷有過這樣的場景——
八年抗戰,相信這樣的場景在神州大地上一定比比皆是,因為祖**親雖傷痕累累卻從未被壓倒過,因為華夏兒女雖災難深重卻從未屈服過——今天太平門城頭飄揚氣的歌聲,雖只是萬千場景中的一個,但絕對是陰云籠罩下的南京城最艷麗的風景!
聽著這嘹亮的歌聲齊烈陽哭了,明清遠哭了,魏新哭了,三排的十幾個弟兄們哭了,太平門城頭的教導總隊官兵們哭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鐵血柔情更多情——
“排長!我有一個辦法!”
“什么?”正沉浸在慷慨悲壯中的明清遠不由一個激靈,他忙扭身一雙銅鈴般的大眼死死盯著說話的人。
“我有一個辦法能搞到子彈——”似乎怕明清遠聽不清楚,魏新再次高喊起來。
“啊——怎么搞?”“快說說唄——”……
不光是明清遠一臉驚異,就連邊上幾個士兵也貓著腰圍了過來,看著胸有成竹的魏新嘰嘰喳喳問道。
“那里——”魏新伸手一指城墻下環形工事外面躺著的橫七豎八的日本兵的尸體。夕陽照射之下被扔到一邊的三八大蓋上的刺刀還在熠熠閃光。
“小日本槍射得準、打得遠,就算拼起刺刀來也格外帶勁兒——還有他們的腰上那些十年式手**,炸起來也格外牛x!”一說起槍炮武器這“秀才呆子”就會滔滔不絕,如果沒人攔著他就會一直說下去。
“得得得——秀才,你這不是長小鬼子的志氣嗎?”邊上一個家伙死活看不行魏新那囂張的樣子,不等他說完便揮著巴掌粗暴地打斷。
“可是——”被人無端搶白一番,魏新一張笑臉瞬間漲成豬肝色,看著周圍一臉不屑的眾人胡亂辯解起來。
“好了!別唧芭整著沒用的——秀才!小日本東西好用誰他媽的都知道,要不然這幫孫子也不會到這里橫行霸道!問題是——怎么才能搞過來——”似乎急著聽魏新的下文,明清遠猛地在叫囂最厲害的家伙后背掄上一拳,然后罵罵咧咧地追問道。
“派人偷偷爬過去弄回來不就得了嗎?”魏新看著明清遠一臉怪笑。
“什么?”明清遠大喊一聲,如果不是顧忌戰場上被小日本爆了頭,怕早就一下子從子彈箱上躥起來了。
“我說小魏子你他媽的瘋了吧!就不說小日本的坦克大炮,就是那些躲在旮旯角里的狙擊手,干死你也是分分鐘的事!”失望透頂的明清遠猛地一巴掌掄在魏新的肩膀上,直打得這小子呲牙咧嘴險些大叫起來。
“媽的!我以為什么好辦法呢?原來是他媽的餿主意。這要算想法子那老子也能想出七八十來個——六子!要不咱去搶小鬼子的坦克算了!有了那鐵家伙咱他媽的想打誰打誰——”
“哈哈哈哈!就是——要不咱直接把那什么四年式**炮搞來兩個!虹,只他媽一下子小日本全被轟上天——”
隨著明清遠的暴跳如雷,戰壕里站著躺著的國軍士兵先是一陣哄堂大笑,接著便七嘴八舌地大喊大叫起來。
“笑——笑——就知道唧吧笑——”很顯然魏新被這幫家伙的輕慢激怒了,他將頭上鋼盔猛地往地上一摜:“連子彈都沒有了這仗還咋XX打?他們有狙擊手咱沒有嗎?我看齊大哥比他媽的那個小日本的槍法都準!再說了——”說到這里魏新眼圈一紅半天說不出話來。
似乎被魏新暴躁的情緒震懾,也好像被他的情緒一下子感染剛才還在哈哈大笑的國軍士兵竟突然安靜下來。而此時一直默不作聲的明清遠也抬起了頭:“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