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又不是大白天去,我們等天黑了不行嗎?”魏新還在竭力爭取著:“你們他媽的慫了害怕——那我一個人去!齊大哥,給兄弟在后面招呼著就行——”說完著倔驢竟扭過臉而誰也不看一眼,直弄得剛才還哈哈大笑的一幫家伙登時不好意思起來。
“不是,魏老弟——”
“誰是你們的老弟!我魏新沒你們這幫慫囊朋友!”此時的魏新卻如同吃了槍子般屌沖,照著湊上來的小六就是一梭子。
“行了,行了。就你小子狗臉兒多,由著你還反了天呢?”一直沒說話的明清遠終于開口了,他一邊從子彈箱上站起來一邊狠勁拍了魏新兩下。
看到排長放話了,面紅耳赤的魏新登時眉開眼笑起來:“排長!魏子哪有你臉兒多啊!嘿嘿嘿——”
明清遠不理會這小子裝瘋賣乖,他掃視了一下戰壕里剩下的十幾個國軍兄弟,然后沉聲說道:“就按小魏子說的辦!等天黑后派幾個人摸出去弄些槍和子彈回來,剩下的弟兄們留下來打掩護。特別是齊兄弟,招呼著小日本的狙擊手——”
“沒事——”正在擦槍的齊烈陽頭都沒有抬一下,只是甕聲甕氣地回了一句。
“六子,二牛,你們兩個擔任警戒。其他同志休息,養足精神晚上干他娘的一票子!”三下五除二布置完,明清遠隨即又嘟囔了一句:“也怪個球了!這小日本前幾天還不要命地猛攻,今天咋連點動靜也沒有了——”
士兵們可沒明清遠想那么多,小鬼子既然不來那就樂得休息放松。何況晚上還有活干,于是便紛紛安靜下來。
形勢果然和明清遠想得沒有任何變化,一直猛攻不止的小日本在拿下整個南京外圍陣地后,竟出人意料的停了下來!也不知這幫王八蛋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是在麻痹對手還是在等待后援給養,不光是明清遠就連整個營部團部也搞不清楚。反正來也是打不來也躲不過——天亮前總要黑那么一會兒,格外寂靜或許預示著更大的風浪。這些道理扛槍的教導總隊士兵不懂,但他們只知道身后就是南京是幾十萬老百姓。雖然饑腸轆轆疲憊不堪但卻沒有絲毫抱怨,一雙眼睛在朦朧夜色的襯托下炯炯有光。
“排長!是時候了吧——”還沒等天完全黑下來,魏新便開始輕輕催促起來。一想起那油光發亮的有坂三八和小鬼子腰上像小甜瓜一樣綴著的十年式手**,這個“槍火發燒友”說完哈喇子都要流了下來。
“再等等!等天完全黑呼下來。咱這可是去玩命!小子你想啊——命都沒了!要這槍和子彈還有啥用?”將MP40擱在城墻的垛口上,明清遠一邊目不轉睛得盯著城外糾結在一起的橫七豎八的尸體——那里有小日本的也有自己兄弟的,一邊輕輕說道。
“好了!是時候了——”隨著明清遠一聲輕呼,窩在城墻后或打盹兒或嘮嗑的士兵一下子直起身來,個個兩眼噴火般看著明清遠,似乎生怕把自己漏下來。
“六子,二牛,張法,你們三個去。急著——不要貪多,多了行動就慢容易被小鬼子發現。還有千萬別毛手毛腳弄出聲響來——”
“放心吧排長!六子的身手你還不放心嗎?”似乎生怕明清遠改變主意,到手的任務黃了。甚至都沒有等明清遠說完仨貨便七嘴八舌拍科朗打懷應承起來。
“其他同志負責掩護接應,齊烈陽——注意小鬼子的狙擊手!”明清遠習慣性地往齊烈陽呆著的地方看了一眼,卻發現這家伙卻不知早已摸到哪里去了!
——這小子!明清遠無奈地搖了搖頭!準時看地形去了——唉你可也別說,那槍打得還真叫個準!我的“小毛”也算找到正主了!
“排長!我呢——”眼巴巴等到最后卻沒發現念到自己的名字,一旁的魏新不干了——搞什么嘛!明明老子的主意,咋成了六子他們仨了!如果不是怕驚動城下的日本鬼子,魏新估計早就暴跳如雷了。
“你負責接應掩護——”此時的明清遠卻如同換了個人般滿臉寒霜,整個就是一翻臉不認人的驢子。
其實明清遠還是有點私心的——畢竟在三排讀過書喝過洋墨水的也就有這小子了!如果仗打完這小子命大還活著,說不定還真能成個科學家工程師什么的!要是自己不分好歹把他弄出去丟了小命,那才是罪過呢!
“我不——”
“你敢——”看著一臉怒氣的魏新,明清遠竟然動了真氣兒。如果不是翻來覆去轉移陣地弄丟了,他怕是早就兩馬鞭子抽到這不知好歹的小子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