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不死心的掃視了四周一全,最後還是認了,紙卷在長桌上打開,紙墨筆硯也全部都擺上,她對著臺上的十個人笑了笑,也只有小逸她是認識的,有幾個甚至連見似乎都沒有見過。
管家大概說了一下考驗的規(guī)則,把自己知道的東西寫在紙上,然後一輪一輪下去,由她發(fā)問,對的最多的人,就留下來進入下一論。
“那麼小女子就獻醜了。千里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fēng)。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這首詩,出自哪個朝代哪位詩人的作品。”
紀茶微微一笑,阿露站在她的身邊,一身紅裝,豔紅色她本以爲自己不會喜歡,卻不想這麼一天下來,竟然還是覺得不錯的。
小逸拿起毛筆在紙上寫下了幾個字,然後就靜靜站在那個地方看著她,臉上的自信此刻卻也讓她覺得高興,其他幾個人也紛紛拿起筆,但是還是有一兩個人站在那裡乾著急。
左顧右盼的,只是可惜,此刻桌子隔得也是蠻遠的,想看幾乎不可能,她掃視了所有人一眼,這個舞臺還真是大的沒話說。
有一個男子竟然在那裡咬筆頭,她微微皺著眉頭,不喜歡像這樣不講衛(wèi)生的男子,直接指了指那個人,幾個大漢就把那個人擡了下去。那個男人大呼小叫的似乎在詢問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她沒有說話,等待著這羣人什麼時候纔可以全部寫完,大概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她又指了指其中的兩個焦頭爛額中的男子,榮幸之至的這兩個人也被擡了下去。
看著一個臺上第一題就下去了三個,臺下的所有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氣,紛紛在下面討論著自己的看法,她回頭掃視了一眼臺下,然而她看了一會兒,臺下突然變得很安靜。
再次轉(zhuǎn)過頭來的時候,卻在想,她的眼神有那麼兇嗎?然而,她的耳朵還是很好的,悍婦兩個字瞬間就傳進她的耳朵裡面,惹得她苦笑連連。
卻聽見小桐在下面爲她辯解,那句話讓她呆在那個地方,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你們懂什麼,這叫做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這個小孩子從哪裡學(xué)到這種東西的?
管家叫了兩聲才反應(yīng)過來,臉上有些尷尬,看著這羣人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的時候,她也會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畢竟不管怎麼說她也只是一個女子。
“大家寫出李白詩人的將進酒。”
接過阿露從一旁遞過來的茶水,細細的品嚐,這首詩,可以說是所有詩詞中排行前十,這羣人如果連這個都不會,那還有什麼資格留在這個臺上,稍稍有些猶豫的,她都把他們丟了下去。
兩道題下來,只剩下四個人還在上面寫著,然而有的女的已經(jīng)開始在下面罵上了,難保這幾個被她對下去的男人中沒有這些女人的仰慕者。只是可惜她唯獨不吃這一套,對於男人,一個就好。
當所有人的筆全部放下來,看向四周的時候,略略有些吃驚,隨後也只是認真的看著她。
似乎在等待著下一題?她朝著四個人走去,下一題就不必了,這兩道題足夠讓這裡只剩下小逸一個人,她先走向小逸,發(fā)現(xiàn)他的字就和他的醫(yī)術(shù)一樣的好,隱隱約約中感覺到秀氣。
總是覺得不像
一個男子那般的大氣,或許是從小就是藥童的原因吧,然後走向下一個,根本就沒有仔細看小逸寫的東西,畢竟現(xiàn)在也就只有這個男人她認識了。
她無奈的眼前這張白紙,這個穿著灰色衣服的男子還很自豪的看著她,她拿起毛筆,在紙上畫了幾個圈,然後甩下筆就走開了,那個男子低下頭,臉上變幻莫測,一個寫字都是錯別字的男子。
能讓生活過的多好,都是錯的。如若是做錯了什麼事情,也就不會是現(xiàn)在幾個圈圈能夠解決的事情了,對著站在那裡的幾個大漢使了個眼色,幾個人就走了過去,然而那個男子很自覺的自己走開了。
接下來的一個直接略過了,因爲她看到這個男子的江南春的詩人竟然寫的是杜甫,杜牧雖說沒有杜甫有名卻也算是一代著名詩人,卻被這個人這樣寫錯,實屬讓人憤怒。
那個男人被帶下去的時候神色異常緊張,還有意圖要衝到她身邊,此刻又那麼多的壯漢在保護這場招親,害怕這個文弱書生不成,俗話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如今這個人連書生都算不上。
眼睛掃過那個男人的時候,忍不住心中的那抹藐視,不顧大家閨秀的摸樣,還是白了整個兒男人一眼。
最後一個男人,什麼都沒有錯,她靜靜的看著這張紙,然後看了一眼這個男人,儀表堂堂,紙扇在手中儒雅的閃動。
“過日子不過要一個細節(jié),公子寫詩最基本的格式都不知道嗎?”
一句話,這個儒雅的男人,臉上立刻出現(xiàn)了龜裂,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下臺,她笑了一下,對於男人而言的面子,不過一個就是挽回面子,恰恰丟失的更多,另一個就如同現(xiàn)在這個人一樣。
明明在乎的要死,卻依舊裝作不在乎的離開,或許這類型的人,纔是最聰明的吧,臺上只剩下一個人,自然很明顯的就可以看得出,優(yōu)勝者是誰,然而這一輪下來竟然沒有人再敢上來。
她看了一眼下面的男人女人們,臉上有的憤怒有的惶恐,有的甚至想要往臺上衝,有的仰慕。無論好的壞的,如今的她也必須一個人承受,今天這些人給的所有,都是因爲太過於信任。
太過於,信任那個。。她整顆心都奉獻出去的人。
“沒有人了嗎?那麼茶兒就要宣佈這次,通過考驗的人了。”
一句話,有些哽咽,二叔二嬸從後面走了上來,一個寬大的手,壓在她的肩膀上,她笑了笑,眼中的朦朧,卻讓她更加明白自己的心,同時卻又恨,恨那種喜歡,慢慢的正在演變成爲愛。
“當然還有,茶兒。”
那個熟悉的聲音,她猛地擡起頭,雪白的衣服,卻讓這個男子顯得光芒萬丈,一直強忍著的淚水,一鬆懈就從眼眶中流出,她不會看見身後那個叫做小逸的男人眼中的憤怒。
還有小桐皺著眉頭思索的摸樣,一切不是都在他們的計劃中嗎,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小逸看著伍子傑,眼中露出兇狠,他們只是想找一個棲身之地,永遠的棲身之地難道那麼難嗎?
小桐擔(dān)心的看著哥哥,他們並沒有惡意,只是想。。讓這種虛無縹緲的日子慢慢定下來,可是,這一切眼睜睜的即將被這個男人毀掉。他們
身爲毒誓,出了這個目光短淺的江南之地。
就再也沒有容身的地方,善於用毒的人,又有多少人會相信,若是紀茶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怕是會不動聲色的把他們兄弟二人趕出府中吧。
不知道是爲什麼,小桐的眼中閃動的害怕,卻被她受盡眼底。只是此刻她沒有那麼多的心情去管理小桐的事情,如今她的一顆心已經(jīng)全部都在這個突然間出現(xiàn)的男子身上。
伍子傑也和小逸對視著,嘴脣似乎說著什麼,當她再次看向小逸的時候,小逸的臉色煞白,卻還是很倔強的對視著,絲毫沒有想過退縮的。她本來很想問到底發(fā)生什麼事情了,此刻也沒有時間。
不過這個男人這麼晚纔出現(xiàn),讓她格外的不爽。
“公子請上臺。”
如今一定要好好刁難這個男人一番,不然實在對不起如今在這裡爲他等待那麼多時,看著伍子傑眼中的笑意,她就有種羞怒的感覺。眼珠在眼眶中轉(zhuǎn)悠,只是她卻不知道,此刻的動作,
在其他人眼中卻是那種欣喜,卻是那麼的明顯,所有人簡直一目瞭然,這個女人等待的就是這個男人,然而在自己意識中的她卻絲毫沒有這種感覺。
“宋代范成大梅譜中如何寫百葉緗梅,請公子寫出。”
伍子傑微微一愣,然後笑的很開心,讓她異常的不解,然後突然想到剛剛問別人的都是詩詞一方面的,如今卻是。。她臉色漲紅,快與這紅衣相提並論。
站在一旁的阿露,連連感嘆,何時有見過小姐今日這般小女子的姿態(tài)?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讓多少人看的呆了。
但是,這個男人笑了一下,拿起桌上的毛筆,就開始寫了起來,這句話寫的很誇張,卻也沒有什麼錯的地方,她微微皺著眉頭,看著她在紙上畫上一個小墨點,有些吃驚的走上去。
臺上的所有人,除了那幾個壯漢以外的人,其他人都圍了上來,慢慢的一幅畫就如同從現(xiàn)實中搬過去一樣的栩栩如生。淡淡的墨香卻讓人隱隱約約感受到了梅花的香味,她有些吃驚。
沒想到以爲伍子傑有著才子之稱,只是墨筆很好,卻沒有想到不僅僅是墨筆很好畫畫也可以這樣出神入化?她咬著下脣,這個男人越好,卻越讓她覺得遙遠,她能真的獨一無二的得到這個男人的心嗎?
她的痛苦又有誰會明白呢,所有人都在爲他的一切所高興的同時,卻因爲伍子傑這樣一個多此一舉的舉動,她陷入了沉思,原本還在高興這個男人的前來,如今卻真的一點也沒有開心的因素了。
男人太過於優(yōu)秀,日後若是沒有三妻四妾,不說父母會說三道四,外界的人一樣也會,她安靜的看著這個男人的專心致志。
再相信一次,她願意最後一次相信這個男人,相信他會不顧任何人的說辭,只愛她一個人,只娶她一個人。就因爲是他,他是伍子傑。。
“兩位公子,明日來到紀府上,進行下一輪的考驗。”
轉(zhuǎn)身離開,兩個女婢連忙把裙襬拉起,小心翼翼的伴隨著她的腳步一同離開。坐上驕子後,她的腦子裡面揮之不去的,就是那個男人專心致志的畫著梅花時的樣子,還有當畫拿起來的時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