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待完畢賀會章,李子元又命令那邊的馬永成帶著的三連在兩挺重機槍,以及三挺輕機槍的配合之下,對著日僞軍整個陣型的腰部直接插過去。在簡單的分配完畢任務之後,李子元將幾個號並全部叫到身邊。告訴他們一會戰(zhàn)鬥打響,將自己身上的衝鋒號全部都吹響。
而在接到命令之後,早就看著日僞軍炮兵心裡面直癢癢的賀會章。直接跟自己的部下道:“咱們連是支隊長定的炮兵連,可咱們連門炮都沒有,就他媽的是一個步兵連。你們能受得了這個情況,可我老賀受不了。一門小炮都沒有的炮兵連,還他媽的叫什麼炮兵連?”
“要是想要炮的話,就跟老子一起衝下去。把鬼子和二鬼子的炮,都他媽的給奪回來。今後咱們能不能用真正的迫擊炮去作戰(zhàn),還是繼續(xù)用木頭樁子代替迫擊炮訓練,就看你們今天的表現(xiàn)了。都給老子拿出勇氣來,打掉他狗日的小鬼子,把他們的炮都奪回來。”
賀會章雖說沒有什麼文化,可老兵油子出身的他,在學習某些東西的時候,還是遠遠的超過一般的新兵。在李子元和馬永成的薰陶之下,這個傢伙在動員方面不僅學會了一些東西,甚至還可以說很是有一套。
原本連續(xù)行軍、作戰(zhàn),已經(jīng)相當疲勞的部隊,被賀會章這幾句話給攛掇的士氣一下子就高漲了起來。等到衝鋒號一響起的時候,在一馬當先的賀會章帶領之下,像一把鋼刀一樣直插向日僞軍的炮兵陣地。
賀會章帶著的這個連,被他自己幾句話給撩撥的,看著山下日僞軍的炮兵眼睛都紅了。不僅所有的幹部、戰(zhàn)士都衝了下去,就連輕傷員都相互摻扶衝了下去。甚至炊事員和挑夫,也舉著菜刀、拎著扁擔衝了下去。
這個連從上到下現(xiàn)在都抱著一個念頭,將鬼子和僞軍的火炮奪回來,讓自己這個炮兵連名至實歸。今後絕對不在空頂著一個炮兵連的名頭,卻只有兩個還不能保證榴彈供應的擲彈筒可以用。
相對於賀會章這邊的猛打猛衝,那邊馬永成帶著的那個連則小心翼翼的很。利用當面的日僞軍主要注意力,都被突然殺出來的賀會章給吸引過去,直到摸到距敵已經(jīng)不到五十米的距離,輕重機槍才突然開火。
馬永成雖說到現(xiàn)在打仗,還是一個半拉架子,但這個傢伙腦袋不是一般的活。在東林口戰(zhàn)場結束之後,別人都忙著收集槍支彈藥的時候。他讓人把被俘僞軍身上的軍裝,以及被擊斃日軍身上的軍服都扒了下來。
在李子元下完決心之後,他帶著自己帶領的這個連,在最短的時間之內(nèi)都換上了日僞軍的軍服,渾水摸魚成功的抵達日僞軍背後。第一刀就插向了日僞軍的結合部,還有日僞軍後面的輜重和炮兵陣地。
摸到五十米的距離才突然開火的馬永成,將沒有料到這支友軍居然是李鬼的日僞軍,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原本急於突破何三亮阻擊的日僞軍,在排兵佈陣的時候就是前重後輕。後面主要輜重和彈藥,以及炮兵和重機槍陣地。
將身上都穿著僞軍和日軍軍裝馬永成指揮的這個連,當成了從何家峪與東林口據(jù)點增援友軍的日僞軍,被馬永成突然出手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沒有組織有效的抵抗,就被馬永成一鼓作氣給擊潰。
日僞軍放在後面的彈藥和輜重,在第一時間就被馬永成奪去。不僅連續(xù)丟掉了兩挺重機槍,還在第一時間被馬永成,相當完整的拿下來了炮兵陣地。日軍炮兵還抵抗了幾下,僞軍炮兵見到從身後撲來的八路,直接將炮丟掉就跑。
此次日僞軍出動的一門九二步兵炮,連同兩門迫擊炮和大量的炮彈,以及十幾匹馱運彈藥和輜重的騾子,都完整的落到了馬永成手中。結果那邊的猛打猛衝的賀會章,一個大早沒有想到卻是趕了一個晚集。
被拔了頭籌的賀會章怎麼想,這不是馬永成現(xiàn)在應該考慮的。在拿下一個僞軍的重機槍陣地後,馬永成將這個連的指揮權交給他們的連長和指導員。自己帶著警衛(wèi)員將這挺晉造重機槍,直接調(diào)轉(zhuǎn)了槍口。對著前面的日僞軍,狠狠地扣動了板機。
他這挺打響的重機槍,從背後將前面被從側(cè)翼殺過來的賀會章,搞的手忙腳亂的日僞軍成片的撂倒。而從後向前殺過去的部隊,也在他這挺機槍的掩護之下,連續(xù)突破的日僞軍倉促之間構造的三道防線。
被兩面夾擊的日僞軍,瞬間就被打蒙圈了。而正面正在與日僞軍苦戰(zhàn)的何三亮,見到李子元帶著的援軍趕到,將手中僅剩的部隊編成兩個排,由該連長指揮從正面全力,配合增援部隊的壓了過去。
考慮到眼下戰(zhàn)場上的兵力,想要徹底的吃掉這股日僞軍略微還有些不足,何三亮儘管沒有抱著多大的希望,但也通知了那邊的曾生。希望曾生能夠帶著他的縣大隊,趕過來參戰(zhàn)以加快戰(zhàn)鬥的進展。
特別是山下的僞軍雖說已經(jīng)軍心以亂,但是日軍卻是還在玩命的試圖集結,還在做著催死掙扎的努力。日軍的戰(zhàn)鬥意志和軍事技術都不是僞軍可以相比的,一旦讓其集結起來將會是一個很大的麻煩。
所以何三亮儘管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但還是在第一時間通知的曾生。而自己則迅速的趕往了李子元所在的位置,與李子元匯合到一起。何三亮在增援部隊趕到,併發(fā)起反擊的時候,並未看到李子元帶頭衝鋒,心裡面反倒是放心了一些。
山下現(xiàn)在是亂戰(zhàn)成一團,李子元這個當軍事主官的,現(xiàn)在更應該做的不是帶頭衝鋒,而是留在他的指揮位置上。李子元要還是犯了老毛病的話,不僅容易造成戰(zhàn)場上各自爲戰(zhàn)。萬一那發(fā)子彈不長眼睛打到他身上,下邊的部隊可就是羣龍無首了。
所以在援軍抵達之後,何三亮第一個尋找的不是別人,就是總習慣帶頭衝鋒的李子元。直到援軍全線打響,也沒有見到李子元出現(xiàn)在山下,他心裡面才放鬆了一些,拎著自己的望遠鏡去找李子元。
這次李子元沒有一馬當先的衝下山去,而是舉著望遠鏡不斷的在觀察著,山下此刻已經(jīng)亂戰(zhàn)成一團的戰(zhàn)場。直到何三亮趕到他這裡,李子元才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對著何三亮道:“你通知老曾沒有?他們什麼時候能夠趕過來?”
聽到李子元第一句話就是詢問曾生什麼時候能夠趕到,何三亮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已經(jīng)通知他了,就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夠趕到。”
見到何三亮回答的時候面上略微有些難色,李子元馬上猜測出來,這段時間何三亮與曾生的合作恐怕不是很愉快。曾生這個人的性格,李子元還是很瞭解的。這個傢伙固執(zhí)勁上來,一般人恐怕都說不動他。
知道時間留給自己不多的李子元,轉(zhuǎn)過身對著身邊的一個通訊員道:“你馬上趕去王家溝告訴曾隊長,他那邊留下一個中隊就夠了。王家溝殘存的幾個日僞軍,就能牽制住一個縣大隊,整整一二百號人馬,是他曾生無能還是被鬼子給打的草木皆兵了?”
“這次我讓他的縣大隊也參戰(zhàn),不是讓他來撿便宜、觀衆(zhòng)的。我不想聽他任何的解釋,半個小時之內(nèi)如果他還趕不到的話,我會向分區(qū)如實的彙報,請分區(qū)首長考慮他這個縣大隊長是不是合適繼續(xù)當下去。記住,我的這些話一個字都不許少,完完整整的都告訴他。”
接到李子元命令的通訊員,見到李子元有些鐵青的臉色不敢說什麼,馬上轉(zhuǎn)身趕向王家溝方向。等到通訊員的身影,消失在山的拐角處之後。李子元沒有詢問何三亮,與曾生之間究竟哪裡出現(xiàn)矛盾,而是舉起望遠鏡又觀察起來戰(zhàn)場。
好大一會才放下望遠鏡道:“老何,得加快速度。咱們這裡現(xiàn)在打的熱火朝天,其他方向的日僞軍絕對不會坐視不理。這股日僞軍的電臺,已經(jīng)被老馬給奪了下來,失去了與外界聯(lián)繫的手段。”
“可我在東林口與何家峪戰(zhàn)場的情況,何家峪據(jù)點殘存的日僞軍肯定已經(jīng)向平川,甚至壺北縣城做了彙報。日軍可沒有友軍有難、不動如山的習慣,眼下沒準其他方向的日僞軍,在向這邊趕過來。”
“潞東那邊有分區(qū)負責,我倒是不很擔心。我最擔心的是眼下還在咱們背後,也就是黎城境內(nèi)的日僞軍。日軍的山地行軍速度,你還是清楚的。如果黎城的日僞軍,這個時候撲倒咱們背後,那可就全線被動了。”
同樣舉著望遠鏡的何三亮,聽到李子元的這番話,放下手中的望遠鏡點頭道:“我看,一個小時之內(nèi)必須接受戰(zhàn)鬥。老李,我的想法是我們,就不要在這裡和日僞軍死打硬拼了,圍三闕一逼著他們自己撤退。”
“這股鬼子的火力很強勁,兵力的數(shù)量對我們來說也有些大。打一場殲滅戰(zhàn),對於我們來說並不合適。我的意思還是將僞軍截下來,至於日軍還是在運動中尋找戰(zhàn)機。這裡的日軍兵力多一些,死打硬拼很容易給咱們造成嚴重的傷亡。”
何三亮的意思還是速戰(zhàn)速決,但李子元卻是搖了搖頭道:“你說的這個辦法倒是不錯,可問題是現(xiàn)在調(diào)整有些晚了。現(xiàn)在咱們與日僞軍亂戰(zhàn)成一團,那邊的馬永成已經(jīng)堵住日僞軍的退路,這個時候怎麼都得咬牙堅持下來。”
“這一仗咱們打贏了,至少短時間之內(nèi)壺北境內(nèi)的問題,就可以得到有效的緩解。至少也遏制住了日軍的蠶食戰(zhàn)術,對我們今後的威脅。老何,有些東西不是你想減輕傷亡,就能夠減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