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吃飯……”感覺到他的意圖,曲悠下意識的用手攀住了他的肩膀。
楚鈺沒理她,將她輕柔的放在床上,俯身便壓了上去……曲悠被餓的頭暈眼花,原本還有些血色的臉頰卻因著他這個動作,微微泛白。一雙含水的明眸也猛地閉上,睫毛都在微微的顫動。楚鈺見此,眸色愈深,不明喜怒。他一把扯過床里的大紅丹鳳朝陽緙絲錦被,蓋在了兩人的身上,微微側(cè)身,將曲悠攬在懷中,一下接著一下,輕輕撫摸著她的背。曲悠的頭枕著他的肩膀,鼻尖的呼吸微微透過衣物打在他的身上,瞬間便覺得身體有些燥熱。他微微低頭看向懷中的小人兒,只見她一頭青絲散落枕上,他伸手將它們梳理在她身后,露出她脖頸優(yōu)美的曲線,他喉嚨微動,薄唇漸漸靠近……
“少陵……”曲悠“艱難”的開口,再這樣下去,她會餓死的,他就不知道讓她先吃一口飯嘛?真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愛妃,你看這紅燭夜半,良宵已至。不如,我們……”低沉而略帶磁性的聲音在曲悠的耳邊響起,黑夜里,竟顯得有一絲誘惑與性感,聽得人心神蕩漾。曲悠的手交疊在自己身前,她無聲的阻隔和他之間的距離,她就不明白了,這想馬兒跑總得讓馬兒吃草吧。這么餓著她算怎么回事啊。
“松手。”曲悠忍著氣,‘啪‘的一聲,打在楚鈺的手臂上。
楚鈺正吻得興起,身上莫名的挨了一下。他瞬間黑了臉,沒有給曲悠喘息的機會,張口便向那紅潤的檀口咬去。
“唔……”香軟的身子,越發(fā)的粉嫩起來。
楚鈺的手還是一下一下的拍著她的背,好像在安撫她的情緒一樣,漸漸地,她確實放松不少,身體不似剛剛那般緊繃。楚鈺見此,抓過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然后微微向前,與她更貼近了一些。掌下那結(jié)實緊繃的肌肉透過衣物傳遞著灼人的熱度,曲悠嚇了一跳,瞬間便要收回手。楚鈺卻好像發(fā)現(xiàn)了她的意圖一般,飛快的抓住她的手。
曲悠:“……”不讓吃飯,碎覺還不行嘛?!
像是察覺到了曲悠的情緒,楚鈺貼近她的耳側(cè),輕聲說道,“食色性也!”說完,還示意的抱緊了她一些。
曲悠覺得,今日大婚發(fā)生再多稀奇的事情都比不上這一晚上楚鈺帶給她的“震驚”更多,都說睿親王不近女色,雖然平時他們也曾有過親昵之舉,可是像現(xiàn)在這樣開門見山的,卻還是少數(shù)。
“要么吃飯,要么睡覺,要么免談。”曲悠氣急,不讓我吃飯是吧,那便睡覺,今日你也便也別想得逞。
“好,床榻之事總要兩情相悅才是,今日雖是大婚,本王卻不勉強你……”說完,楚鈺邪魅一笑,摟著曲悠漸漸的閉上了雙眼。
兩人就這樣“各懷心思”的“相擁而眠”,床頭的龍鳳喜燭已燃盡過半,曲悠又餓又困,差點便要挺不住,就在她迷迷糊糊,馬上就要睡著的時候,那原本應該閉眼沉睡之人卻是慢慢睜開了雙眼,他微微支起上半身,凝望著懷中的女子。愛妃,且別怪本王,能看不能吃又算什么洞房花燭夜。
今日的睿親王府里很寧靜,府中下人走動都是靜默無聲,唯恐驚擾了什么一樣,幻珊和靈佑在廊下和負責守夜的小丫鬟們候了一整晚,中間馮先曾帶人過來,讓她們自去回房歇息,王爺王妃這邊會有人伺候,只是勸說無用,馮先也只能多派些丫頭過來,照看一下這兩位“小姑奶奶”。
天色剛蒙蒙亮,屋中的喜燭還在燃著,雕花大床被層層紗幔覆住,一派溫馨。曲悠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入目的是一片紅彤彤的帷帳,整個人被人從后面緊緊的抱著,腰上環(huán)著的大手讓她動彈不得。她剛想試圖從“魔掌”中脫身,眼前卻突然被一只大手覆住,耳邊響起了有些低沉暗啞的嗓音,“還早。”說完,他似乎是將自己的下巴抵在了她的肩上,環(huán)在腰上的手握住她的,輕輕摩擦她的指尖。這樣“親密”的舉動,讓曲悠有些疑惑,她輕輕的挪動著身子,一陣酸痛頓時向她襲來,她敏感的發(fā)覺了異樣,連忙掀起了錦被。這,這是……
“楚鈺……”一聲怒吼從新房中傳出。
主院里,來往打掃的下人們愣住,渾身僵硬的看向新房。果然,只有王妃可以罩得住王爺。
“愛妃,非禮勿視。”曲悠那雙麋鹿般水潤的雙眼,一下一下的掃過他的全身,那炙熱的眼神,仿佛烈火一般,連帶著,把他心里弄癢癢的。
曲悠愣愣的看著身下的紅暈,仿佛還沒有從那個驚懼的事實中醒悟過來。此時,忽然聽到他的聲音,心里油然升起了一股心虛。可聽到他接下來的話,臉不自覺的有些泛紅……
又過了一會兒,曲悠覺得身子似乎有些發(fā)冷,她輕輕挪動,想要穿衣下床,可又怕驚擾了身后的那匹狼,正在兩難之際,卻忽然被人抱了起來。
“睡不著了?”或許是吃飽了的緣故,楚鈺的眼里沒有了往日的銳利冰冷,紅宵帳內(nèi),燭光綽約,顯得他整個人也柔和了不少。
“呃……”曲悠身子微僵的被他鎖在懷里,她靠在他的胸膛,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一時之間對兩人之間的這種模式毫無頭緒。“大婚過后,不是還要到宮中去謝恩嗎?”言外之意便是,還是快些起身吧,若是晚了就不好了。
“晚些時候再去,不急。”
“……”
雖然已經(jīng)見識過了他的特立獨行,但是很顯然曲悠還沒有完全適應他的“屬性”。楚鈺見她乖乖的靠在自己懷中,一雙明眸盈盈含水,只是目光卻落在不知道哪個地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今日皇后設(shè)宴,屆時宮里自會有人來請。”
曲悠渾身酸痛的倚在他懷里,她就不明白了,這貨哪里來的精力,昨日,他嘴里明明說著兩情相悅,心甘情愿,可待她熟睡后卻化為狼。
不過,她怎么一定感覺也沒有,難道,那些是假的?想著,曲悠眼底閃過疑惑,余光慢慢的撇向了那攤紅暈。
“少陵……”
楚鈺低頭,照著她的紅唇一吻,“如今,我們已然生米煮成熟飯,愛妃有話不妨直言,本王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那就好,那本姑娘就放心了。曲悠咬著牙,陰險的一笑。
“本宮記得,昨夜熟睡之時未曾脫衣,可是,為何這清早起來,卻衣不遮體?”
楚鈺一愣,摟在曲悠腰間的手臂微微僵住,“許是昨夜洞房花燭,你心中喜悅過度,以至于內(nèi)火中燒,本王怕你積火過盛,所以……”說著,他清咳一下,有些尷尬的轉(zhuǎn)過了頭。
“如此說來,我還要多謝王爺才是。”曲悠冷哼一聲,強忍著身上的酸痛,兀自背過了身子。
聞言,他深深的看了慕青冉一眼,竟是直接下了床,走到一旁的衣架上,拿過昨晚下人便準備好的常服穿上。曲悠見此,心下訝異,他竟是沒喊人來伺候?楚鈺穿戴好之后,又走回了內(nèi)室,手中還拿著她的外服,饒是曲悠一向再淡定,此刻也不免有些吃驚,他這是……
“我……我讓幻珊她們進來服侍就好。”曲悠“龜縮”在錦被中不肯出來,楚鈺拿著衣物站在床邊靜靜的看著她,不說話也不動作,曲悠強自鎮(zhèn)定的與他對視,心下卻是跳如擂鼓。
平日里,楚鈺雖然也曾為她布菜,可那些在她眼里都是談戀愛時的小樂趣,是身為男朋友必做的功課,哪個男人都不曾例外。可是,如今這穿衣……曲悠搖搖頭,神情里帶著不贊同。
他是一國王爺,是這個國家的戰(zhàn)神,哪怕他在愛她,她也不想他為自己犧牲至此。
見她這般堅持,楚鈺也沒有多廢話,直接伸手將她從被子中撈了出來,困在身前,拿起一旁的衣裙便給她穿上。曲悠緊緊的閉上眼睛,一雙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好,他好歹是個位高權(quán)重的王爺,這樣為她至此,讓她情何以堪!
等楚鈺將曲悠的衣物也穿戴整齊,這才叫了門外等候的姜嬤嬤進來。幻珊一馬當先的進門,當看到穿戴整齊的兩人,不禁心下疑惑,難道是小姐伺候王爺穿戴的?可是,依照著小姐的性格,不像啊——
“王爺萬安,王妃萬安。”一群婢女手中捧著托盤魚貫而入,有條不紊的伺候著兩位主子,輕手輕腳的不敢發(fā)出太大的聲音。
姜嬤嬤走至床邊,掀起薄被,用錦盒收起了床榻上鋪置的元帕,見到上面點點如紅梅般醒目的血跡,這才笑顏如花的福了福身。
“老奴恭喜王爺,恭喜王妃。”
楚鈺淡淡的‘嗯’了一聲,隨后便沒了下文。
曲悠坐在妝臺前由著靈佑梳妝打扮,卻是從鏡中看到姜嬤嬤走至床邊,從床榻上取出一塊紅色的錦帕。曲悠見此,臉頰“轟”地一下,瞬間漲紅。作為現(xiàn)代女性,她自然懂得那塊錦帕的涵義,那是古代用來檢驗女子“落紅”的錦帕,以此判定女子是否純潔。只是他們昨晚……她完全沒有感覺啊。不過,想到他竟然就直接將東西交了出去,她還是不由的有些懊惱?!
幻珊見小姐一直從鏡中望向王爺,一張臉還微微泛紅,不覺心下奇怪,難道小姐真像話本里面寫的那樣,嫁了人之后便“以夫為天”了嗎?靈佑卻不想幻珊想的那么多,她只要確保小姐安全,沒有收到任何傷害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事情,她懶得去想,也想不明白。
曲悠扭捏的坐在椅子上由幻珊給自己挽著發(fā)髻,而楚鈺坐在對面的矮榻上,目光灼灼的望著這邊。
色狼,看什么——曲悠暗暗的白了他一眼。
“愛妃嬌顏甚是美艷,本王心悅之。”楚鈺嘴角勾笑,似乎對于曲悠的白眼不甚在意。
“昨夜想必王爺也累壞了,不如先去用膳吧!”曲悠見他一直在后面坐著,心底便有些煩躁,于是,略一思慮便開口說道。
“無妨。”
見他并不在意,曲悠也就不再多說什么,等收拾妥當,再和他一起用膳。
冰糖百合馬蹄羹、玫瑰蓮蓉糕、玉田香米粥、甜棗羹……曲悠看著桌上擺放的各色精致點心,淡淡微笑,這些食物大多清口下食,也比較容易消化,看來這大婚之后,就連伙食的待遇都與以往不同了幾分。
“不是餓了嗎,多吃些,你吃飽,本王好繼續(xù)……”說著,楚鈺曖昧的一笑。
曲悠深吸一口氣,把那口含在嘴里的湯深深咽了下去。這貨說話越來越不著邊,這大清早的就說些令人誤會的話,也不怕聽臟了耳朵。
“本宮愚鈍,不懂王爺此言何意。”
楚鈺聳聳肩,似乎有些不在意,“說起來,這事還要感激岳母大人,如果沒有她的體貼入微,本王也不知這世間尚有如此美妙之事。”
感謝我娘,為什么?曲悠疑惑的抬頭,不明白她娘到底做了什么驚天動地的事,讓楚鈺如此的感激涕零。
楚鈺勾唇,伸手把她嘴邊的殘渣撥掉,然后舀了一勺湯送到她的嘴邊,“這芙蓉蓮子湯最是滋補,女子喝著尤其管用。”
那話里的曖昧,讓曲悠的臉瞬間爆紅了起來。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低頭大口的喝了起來。
滋補,滋補,補你個大頭鬼吧!一天天沒好事,凈是想著那些污穢之事。
“你還沒說,我娘到底給了你什么?”放下湯勺,曲悠不由好奇的問了起來。
“不是給我,是給你……”
給我,給了我什么?曲悠傻傻的轉(zhuǎn)過頭,眼帶疑問的看向幻珊。
“奴婢,奴婢不知。”幻珊低著頭,紅著臉,聲音小的蚊子一樣。
到底是什么啊,弄的如此神神秘秘的!眼見著幻珊這里問不出來,曲悠只好轉(zhuǎn)頭看向靈佑。
“靈佑你說,我娘給了我什么?”
“小姐,奴婢也,也不太清楚……”
這,這要怎么說啊!靈佑捂著臉,尷尬的直跺腳。小姐也真是的,當著王爺?shù)拿孢@樣問她們,這讓他們以后還嫁不嫁人了。
一個個的這樣奇怪,嘴里說著不知道,可那神情明顯的知道的。難道,有什么事在瞞著她不成——
曲悠眼珠子一轉(zhuǎn),“去,去主臥里,把你們說的東西拿來我看。”
幻珊和靈佑頓時愣住,她們傻傻的轉(zhuǎn)頭,看向同樣愣住的楚鈺。
“小姐,這,這不太好吧!”
“無事不可對人談,本小姐我心里沒鬼,有什么可怕的。”曲悠底氣十足的挺直腰板。
楚鈺嘴角含笑,他動手摟過曲悠的腰身,親昵的在她額頭一吻,“好,不虧是本王的愛妃,有魄力……”說完,沖眾人使了個眼神。
下人們會意,施禮后,紛紛退了下去。
“幻珊,去把東西取來,本宮到想看看,我們大楚國偉大的戰(zhàn)神王爺,有何話好說。”
幻珊抿著嘴,任由曲悠如何催促,依舊穩(wěn)如泰山的杵著不動。
“算了,本小姐自己去找。”說罷,曲悠便想起身。
楚鈺手下用力,輕輕一壓,“愛妃別急,我們稍后在看也不遲……”
“不行。”曲悠此時也來了脾氣,似乎大有不看到東西,便決不罷休的氣勢。
“既然如此,你們便去取來吧。”楚鈺重重一嘆,表情似乎特別為難。
“小姐,真的要拿嘛?”幻珊問。
“當然,本小姐怎可言而無信呢。”曲悠自傲的抬起頭。
幻珊看了曲悠一眼,認命的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