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臨番外:
喜歡與愛,有時不過是一線之隔,有時是海角天邊。迷失在自己編制的夢中,抓住喜歡的人,卻最終遺落了最應當珍視的愛戀。就算還了所有應還的情,卻洗刷不了在最初的錯,更無法挽回曾經觸手可得的幸福。
孩童的啼哭聲算不上嘹亮,就算是將他那極其脆弱的身體抱在懷中,也不甚清晰。這是董鄂氏為他誕下的第一個皇子,也是他第一個仔細觀察的皇子。經過一日一·夜的忙綠,終于來到這世上,卻是一個隨時可能夭折的生命。
手指放在孩童的脖頸之上,微微用力。孩童蒼白的面容帶上了幾分血色,似乎多了幾分生機。只是孩童呼吸的頻率越發的微弱,因為周身氣息的恐懼,連啼哭的聲音都停歇了下來。
“皇上!你在做什么??!!”董鄂氏剛剛進入屋內,便看到了福臨的動作。手中端著的盛滿湯藥的瓷碗不由的滑落,那清脆的聲音響徹在耳畔。這幾日,她這宮中似乎經常傳來這般聲響。
不過,沒有一次會如同這次一般令她心寒,她自以為對福臨足夠了解。卻也從未想過,他會對自己的親生骨肉下手。在福臨的心中,已經對她厭倦至此了嗎?連帶有她血脈的孩子都不愿意要。
福臨松開放在孩童頸部的手,看向董鄂氏的眼眸中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將孩子隨手放在床榻之上,離開了房間。他在做什么?他只不過是憎惡自己為了這么一個孩童,連她最后一程都無法陪伴。明明知曉她的身體是越發的虛弱,卻為了這皇宮內并不缺的孩子,離開了她身旁。
或許,她是知曉自己身體的狀況的,否則又怎么會在他的面前露出了除了冰冷之外的另外一面,甚至不小心迷了他的眼。那心臟跳動的感覺似乎還鮮明的停留在記憶中,但是現在這身體的心臟跳動卻是規律的透著一種死寂的味道。
尤其是在想到,她是故意讓他無法在最后時刻陪伴在她身前,他便有種想要毀滅一切的**。但是···卻知曉有些東西不能夠放縱。
若不是他放縱了自己對董鄂氏的那輕微的好感,又怎會發展到現在這副局面。從最開始他的選擇就是錯,所以一錯再錯。
在這些時日中越發熟悉的政務也不愿意再多加理會,看到這孩童便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掌。多次的想著將這具脆弱的身體從高空丟下,亦或是如同剛剛那般,將手指放在他的咽喉處。孩童的骨架還是格外的脆弱的,只要他微微用力,便可以帶走這個小生命。
但是這孩子雖然是導火線,卻不是罪魁禍首。若要說真正的對錯,真正錯的或許就只有他一人而已。將所有的人都拉入了局,卻從未在意自己不是優良的棋手。
董鄂氏將福臨的視線收入眼底,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跌落在宮殿的地毯上,眼淚不由自主的留了下來。對于她來說,這次才是真正的無能為力。活著的人,永遠比不上死了的人。就如同她現在無論多么懷念那曾經極為·寵·愛她的襄親王,卻也無法讓歲月回轉一般。一步錯,當真是步步錯。
董鄂氏生產,福臨親自陪伴在她的身邊一日一·夜。直到第二日皇子出生之后,他才知曉冷宮靜妃已經在昨日薨,尸體也已經運往了草原,無法得見最后一面。
之后福臨的態度就越發的奇怪,他只見了那皇子最后一面,便再也未曾踏入皇貴妃宮門一步。卻是給了那位皇子最大的榮·寵·,甚至將其封為‘第一皇子’。眾人不由的猜測這其中的含義,他人生中的第一位讓他承認的皇子?亦或是唯一一個在他期待中出生的皇子?可惜,這般·寵·愛卻是無法得見天顏。
宮內的氣氛有幾分壓抑,卻無法阻礙宮人們蠢蠢欲動的心思。為了應付那些妃子們的嫉妒與試探,董鄂氏的面容越發憔悴。小心翼翼的照顧著本就不怎么康健的皇子,但是那位皇子還是未滿百日之后便身亡。
福臨此時正跪在慈寧宮中,額頭觸地,可謂是將自己的尊嚴放在最低位置的下跪之禮。別說福臨身為帝王之尊,就算皇子這般做,也是極為難得。
端坐于主座的孝莊太后受了這一禮卻沒有絲毫的愉悅感,反而氣的身體發顫。她親手撫養長大的孩子,不惜為了一個不潔的女人之子,放下了自己的尊嚴。可是···她身為太后卻不得不如了他的愿。
皇四子順治十四年十月初七降世,順治十五年正月二十四日夭折。夭折之際,福臨追封這孩童為和碩榮親王。
孝莊太后突然大病一場,那后宮的鶯鶯燕燕們,自然又有了新的工作。甚至于連剛剛死了皇子的的董鄂氏都要呆在孝莊太后的身邊侍疾。因為太后對她的不滿,她比其他人更加難耐一些。
她不是沒想過將自己在這慈寧宮受到的不平等的待遇告訴福臨,但是福臨現在卻是常居養心殿。以修身養性之名,斷了所有女人的念想。最重要的是,他這般作為,孝莊太后不但沒有反對,反而出乎意料的支持。
順治十七年八月十九日,董鄂妃病逝,病逝之時年近22歲。她終究是毀在了對她極其不友好的后宮之內。
八月二十一日,董鄂妃被追封為孝獻莊和至德宣仁溫惠端敬皇后,簡稱端敬皇后。福臨看著她的身體被裝入了那華麗的棺木之中,這才舒了一口氣。他如同他承諾中的那樣,給了董鄂氏他能給的最好的一切。皇后之名,還有這皇宮之內,帝王名義上最大的·寵·愛。
雖說在感情上他還有所虧欠,但是那顆心,早已經在那人離開時死寂。倒不如兩不相見,也同樣兩不相厭。他的記憶中至少曾經有一位純白色的少女,而不是被這后宮爭斗整的癡狂的女子。她的記憶中也留下一個癡情的君王,而不是現在心如死灰,冷靜著瘋狂的男人。
自以為身上再沒有她心中討厭的因果的福臨,終于有勇氣再次踏入了那冷宮之內。比起孟古青曾經居住在這里的時候,現在的冷宮反倒是多了幾分人氣。他下了命令這里的一草一木都不能有絲毫的改變,但是卻是讓足以比擬養心殿的奴才,每日維護這偏遠的冷宮。
循著在夢中早已經走了無數次的路,推開了書房的房門。他的瞳孔猛然一縮,他知曉在這書房中再也無法看到那認真書畫的女子。卻不知道為何,連那墻壁上也看不到了那騰飛的海東青。
福臨大步的走到那墻壁之前,在原本應當掛著畫卷的位置撫摸著,那冰冷的墻壁觸感,讓他不得不承認。他不僅僅讓人離開了他的生命之中,甚至是連她喜歡的東西也沒有辦法留住。
讓所有的太監齊聚在大廳之內,抱著一絲期望詢問著那間房子的布局。卻得到了那張墻壁上從未有過書畫的答案。也是他認為最不可能的答案。隱隱約約總是認為,只要那張海東青的畫卷還在,那么孟古青的就沒有離開。
只可惜,她就如同她畫中驍勇的海東青一般,真真正正的擺脫了這皇宮的束縛,就算是他以帝王之名,也無法留住。
揮退了所有的太監,再次走入那間書房。手指輕柔的撫摸著書房中的每一件裝飾品,似乎是在觸碰著他心愛的女人。最終,他的腳步終于停留在了書房中心的書桌上。
手指從有些堅硬的桌沿,撫摸到那圓滑的椅背。微微瞇起雙眼,似乎這樣便能夠感應到她周身的溫度。這是她身死之后,他第一次踏入這間書房。這是她離開后,他第一次感覺到了周身有她的氣息存在。縱然,這一切不過是他的幻想。
在書桌上鋪開了一張宣紙,遵循著記憶中的畫面,畫出了一只海東青。但是,縱然形似,神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相似。他似乎就只畫了一個沒有任何意義的形狀,沒有一絲應當屬于海東青的尊嚴。果然···他比起她來,還差得遠。
自這日開始,福臨便再也沒有離開過冷宮一步。所謂的朝政,所謂的帝王,似乎都離他遠去。就連孝莊太后親自來了這冷宮,他也避而不見。用余生畫著一張仿佛永遠鮮活不起來的海東青畫卷。
每日就如同孟古青還在的時候一般,畫一幅甚至幾幅海東青的畫,不添加任何背景甚至海東青的姿勢都沒有任何的改變。然后將昨日掛著的畫卷毫不留戀的扔掉,那幅畫儼然成為了他所有的執念。
只是,終其一生,他也未能將那副海東青的畫,畫到如同孟古青手中那般驍勇。在生命的最后時刻中伏在案上,最后一秒也只有一副模糊的畫卷,而無法看到他期盼許久的女子容顏。
輔佐著自己的孫子玄燁登上皇位的孝莊,孝莊帶著新一任的帝王,看著那應當被稱為先皇的人。一身狼藉的墨色,再也看不出帝王的威儀。縱然已經死亡,也能夠看出那眼睛下明顯的黝黑,顯然在身死之前也無法睡的暗紋。
因為他的堅持,身邊沒有奴才的服侍,若不是有個貼心的小太監擔憂他一日未用膳,恐怕這尸體都不知何時才能夠被人發現。
這般死亡,連普通人都不如。
于是,在孩童時期的康熙帝,便知曉了。若想要做一個合格的帝王,便不能夠被兒女情長所迫。
孝莊牽著孩童的手越走越遠,看向天邊視線有幾分難測。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清的江山,博爾濟吉特氏女子,也決不能如同董鄂氏一般成為‘禍水紅顏’,所以‘身死’反倒是最好的答案。就算這般,她親手斬斷了自己孩子的幸福···
那遼闊的科爾沁大草原之上,傳言有一位美麗的少女,捕獲了草原上最英勇的海東青。在草原中風景秀麗的地方,經常能夠看到她們的身影,相依相伴,也成為了他人眼中最美的風景······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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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寫秦始皇。。阿洛感覺自己寫不出來秦始皇的后悔。
在阿洛心中秦始皇是個真男神級別的人物。。。
QAQ兒女情長就算會有,也是舍美人而取江山的類型吧。
他既然做了,就不會后悔。【果真是把秦始皇神話了嗎,掩面(*/ω\*)
還是等阿洛再慢慢考慮一下吧QAQ。。。
作收森馬的可以加文文積分,你們真的不包養萌萌噠的阿洛嗎n(*≧▽≦*)n 求包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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