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雖然從沒穿過高跟鞋，但司予安知道，穿這種鞋走長了是很累的，尤其是若路況不好，還極容易崴腳。
所以在那鞋聲跟了半條街后，司予安毫不猶豫地轉進了另一條坑坑洼洼，還有好幾灘積水的小街。
嗒——
那鞋聲頓了頓，復又跟了上來，而且跟來的速度明顯快了些。
“這么拼？！”
被跟的人一陣愕然，身形一晃進了條更擠、更曲折，地面還有淤泥的小街，在察覺漂亮姐姐腳步更急，似是“氣急敗壞”了時，趕忙又竄進了一條小巷。
小巷臟亂差的程度可以輕易逼瘋家里的潔癖貓。
“這下總能——臥槽？！”
急促的高跟鞋聲傳來，司予安只覺一股香風襲來，趕緊閉上了眼睛以血光定物，同時雙手合十：
“女施主，貧道沒有錢。”
漂亮姐姐：……
她嫌棄地踩在滿是垃圾的惡臭小巷，臉色不善道：
“你閉眼做什么？睜眼！看著我！”
“對不起女施主，貧道自幼目盲，睜了眼恐會嚇到旁人。”
“你進的這地兒哪有別人！”漂亮姐姐氣息不順，“你說你盲，那我剛追上你時，你怎么知道我是女性？”
“高跟鞋，女士香水……”說到這兒，司予安面露恍然，“對不起施主，貧道沒想到你是偽了音的女裝大佬！”
漂亮姐姐：？？？
此地臭氣熏天，她連氣都不能運大發了，只得祭了個凈化道具勉強忍受。
“換個地兒說話！”
她搭上司予安的肩，在發現帶不動時手上又出現了一張卷軸。
嘩啦！
周圍幾堆垃圾突然飛了過來，惡臭撲鼻。
漂亮姐姐臉色劇變，一把推開司予安。
而司予安就趁著這個機會往巷口沖去。
“你跑什么！”漂亮姐姐咬牙切齒，她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又擋在了司予安身前。
“我沒跑，是施主你推了我。”
“我推的你？！”
“出家人不打誑語。”司予安沖著垃圾堆彎了彎腰。
漂亮姐姐：……
“C級玩家？”沒有再多做糾纏，她直奔主題，“你認識我？”
“不認識。”
“嗯？”
“認識，但……”司予安又沖垃圾堆彎了下腰，“漂亮哥哥我都認識。”
漂亮姐姐：？？？
“誰跟你說我是‘哥哥’的？！”
“施主不是女裝大佬？”
漂亮姐姐：……
運著氣，她看著那張迦陀臉上的疑惑不似作偽，卻也是該死的欠揍。
“呵！”
突然的，她笑了一聲。
“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的偽裝道具在A級面前，作用是很有限的？”
司予安緊閉的眼睛動了一下。
“咱們又不是沒見過。”漂亮姐姐的手又搭了上來，“開誠布公地談，不好嗎？”
“奉天承運……”
合著手，司予安隨便低呼了一聲口號，呼的漂亮姐姐嘴角一抽。
“施主，我們不認識，你為何要為難貧道呢？”
在對方說出靈魂面具“作用有限”的那刻，司予安確實驚著了，可她很快就又想到，若是漂亮姐姐真的認出了她，就必不是這番試探了。
所以更大的可能是，她在詐自己！或者她只能看出自己偽裝了樣貌，卻看不穿偽裝之下的！
不過沒關系，左右先承認了就是！然后再想辦法削減她的警惕性！
“貧道容貌特殊，若以真面目示人，恐會引來紛爭。”
“你面部有傷？傷疤猙獰？”漂亮姐姐“嗤”了一聲。
“非也！貧道貌媲潘安。”
漂亮姐姐：？？？
“但貧道身嬌體弱，若現了真顏，恐會遭衛玠之禍啊！”
漂亮姐姐：……
她看了看眼前身高體胖的深膚丑臉迦陀——
你大可不必如此自戀！！
一陣臭風吹來，不知是凈化道具過時效了還是被眼前之人氣的，漂亮姐姐只覺額角作痛，是以也沒注意到，在那合十的手中，現出了一枚道具。
“少廢話！跟我走——”
話未說完，漂亮姐姐的思緒就混沌了一瞬，腦中仿佛扎進了一根鋼針。
雖然這針很快就被她強大的精神力消融掉了，但就是那一瞬的凝滯，她搭著的肩膀就一矮一縮，脫離了她的掌控。
同時巷中也爆出了大片成團的煙霧，她根本分辨不出“迦陀”是往小巷的哪個出口跑離的。
“不愧是A級！”瞬移到小巷旁邊建筑的房頂，又連續瞬移離開的司予安在心里感嘆道。
以剛才的“刀鋒”之力，就算是刺入B級腦中，對方也不會這么快就清醒過來。
雖也有可能是對方精神力強大的緣故，可……
重新換了臉，司予安潛入服裝店，留了錢拿走衣服，又隨便潛入了一家酒店，在房間里洗了澡換了衣服，直到身上沒有異味了才罷休。
“不愧是A級。”
嘆了口氣，她燒毀了換下的衣服，處理了灰燼。
之前白術提到“不能跟A級直接對視”，她還不明白那意味著什么，畢竟她唯二次接觸到的A級，都不算跟他們對視了。
在公司跟浪子，對方的注意力在何新身上。
在鄭帥家跟他姐姐，是通過鏡子的反射，更遑論她剛才還是閉著眼睛的。
司予安不知道是不是所有A級都能做到這點。
但這種只看了一眼，就被對方察覺，并被一路追蹤的經歷，她實在是不想再體驗了。
也是這個原因，她在放出煙霧道具后就直接離開了，連隱在暗處觀察的念頭都沒有，省的再被對方發現，再想脫身的話，就更要費一番功夫了。
而被這么一耽擱，等司予安再回到最初的那條街上買完點心禮盒，都已經快過了飯點兒了。
“你這到遲得也太夸張了吧？？”
何新發來連串兒消息，她已經到了一個多小時了。
“馬上馬上！排隊太久了！”司予安回道。
邊回著，邊收了氣息一臉平靜地從一位踩著高跟鞋的漂亮姐姐身邊路過。
是的，在失去司予安的蹤跡后，那位姐姐又回到這里碰運氣堵人了。
可同樣的錯誤司予安怎么會犯兩次？
于是她平靜地回著信息，平靜地等車，平靜地上了車絕塵而去。
二十幾分鐘后，火鍋店內。
“何姐！”司予安放下禮盒。
“好久不見！”何新笑道，“謝謝你的禮物！”
兩人寒暄著，邊聊邊吃，俱是避重就輕地講了這些日子來的經歷。
司予安端起杯子：“以飲料代酒，恭喜你升到A級！”
“謝謝！”何新輕笑。
兩人碰了碰杯。
“你最近沒有去公司的打算吧？”何新狀似無意地問。
“沒有。”覺出要聊到正題了，司予安趕緊往鍋里倒了兩盤肉。
“嗯，最好先不要去。”
“為什么？”
何新沉默了幾秒：“禿鷲也升到A級了。”
“怕他追蹤我？”
“不。”何新搖搖頭，認真道，“跟A級直接對視超過三秒，對方就可以追蹤你下一次進入的副本！”
所以不要去公司！也少進些副本，把假期休滿吧！
何新在心里祈禱。
可若祈禱有用的話，還要板兒磚和拳頭做什么！
“哦豁？”司予安提了些興趣，“那A級本人能追進來嗎？”
“不能。”
“那沒意思！”
何新：……
她不想讓司予安現在就跟寧興言對上，是以很多話都不能明說。
“被追蹤到副本，對方就能指使別人進本害你！”她恐嚇道。
“送財童子？”
何新：……
這天兒沒法兒聊了！！
“不過說起來……”司予安又往鍋里倒了兩盤肉，看向何新笑容明媚，“何姐啊。”
“嗯？”何新眼皮一跳。
“跟我對視的時候，你會追蹤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