蹬蹬蹬!
少年追出酒吧,然后猛地頓住腳步。
他死死盯著跪在街道中央的金發(fā)西方青年,臉上滿是震驚。
只見血花朵朵,反持的長劍在胸膛上刺入、劃動。
青年仿佛不知痛般,雙手利索地舞動,刻下一列西方語:
“廢物的下場!”
整個胸膛刻得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當(dāng)啷!
長劍落地,金發(fā)青年的眼中漸漸凝聚神采,他先是茫然,后被劇痛喚醒,看著身上亂七八糟的傷口,張大了嘴巴——
砰!
七竅流血,他直直栽倒在地上。
靈魂無聲無息地被走出酒吧的剛毅男人收走。
“他……”少年驚的說不出話來。
街中的鮮血淌了一地。
金發(fā)青年是跪著朝側(cè)面栽倒的。
他五官扭曲,臉上還殘留著極度的恐懼,配著胸膛上稀爛的傷口和字跡,看上去分外詭異。
“不想死就離開這里。”司予安冷聲道。
消除了酒吧中最后一絲痕跡,她身形一晃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現(xiàn)時已是在附近一條小巷中了。
沒有著急再走,她靜默等待著。
幾分鐘后,一道急促的呼吸從巷口傳來。
呼吸的主人在看見司予安后,氣息稍稍短促了一瞬,加快腳步跑了過來。
“你……您、您是巡、巡衛(wèi)嗎?”少年喘息未定。
“不是。”
勾了勾唇,司予安拎上他的后領(lǐng)。
“您——唔!”
少年只覺眼前一花,場景飛速變換,等再定過神時,已不知道是到了哪里了。
“這是他的技能嗎?”少年歆羨又向往。
剛才司予安的突然離去讓他心中沒來由地發(fā)慌,感覺就像是錯過了什么機(jī)緣,也感覺若是他抓不住,這輩子也就再沒什么希望了。
于是他發(fā)足狂奔,繞著酒吧一圈圈的尋找司予安的蹤跡。
而就在他絕望地,幾乎快要放棄了的時候,才終于在一條小巷中尋到了那魁梧的身影。
連續(xù)的、數(shù)次瞬移后,兩人所在的還是一條小巷。
只不過這條巷子附近還有一個地鐵站。
“你住西郊?”司予安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是的,您不是官方的人嗎?”少年問,他還記得剛才對方否認(rèn)了巡衛(wèi)身份。
“我是大夏人。”司予安平靜道,“等早高峰,你從這里離開是安全的。”
語畢,她抬腳就要走。
“等等!”少年急了,“我,我已經(jīng)進(jìn)過副本了!現(xiàn)在是F級玩家!”
“哦?你知道F的意思嗎?”
“代、代表我有資格成為——”
“Failure.”
低沉的男音打斷他,少年臉色一白。
“不過以F級的實(shí)力跟D級和C級硬碰硬,真不知是該說你愚蠢,還是……”司予安看向少年:“勇氣可嘉。”
“那您——”少年臉上又浮現(xiàn)出希冀。
“挑了適合你的道具嗎?”
“嗯,已經(jīng)挑了!”
“那么,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司予安聲音冷酷,“不使用任何保命道具,從F級升到D級,如果你能做到……”
“我能!我一定能!!”少年用力點(diǎn)頭。
“拭目以待。”司予安輕聲道。
“我不會讓您失望的!老師!我,我……”少年的承諾換來冷冷一瞥,就好像在說“你還不夠格兒”!
“我……對不起,先生……”他頹然低下了頭。
呵!
閃過一絲笑意,司予安態(tài)度一轉(zhuǎn):“拿著!”
她塞給少年一只早已不知從誰人那兒得來的柵格袋,里面裝了半袋子各種道具。
“食水和衣服自己準(zhǔn)備,道具不夠了就去搶。”
少年一呆,打開袋子看了看,眼中蓄滿了淚水:“是!先生!”他高聲道。
怕司予安不喜他的軟弱,還抬手擦了擦眼睛,可等擦完了眼淚后,眼前哪兒還有對方的身影!
只是身前懸浮著一張紙條,其上留的是一個聯(lián)絡(luò)方式。
“D級……”少年抱緊了袋子,表情堅韌。
待記下紙條的內(nèi)容后,他揉碎了它,以吞吃入腹的方式毀掉痕跡。
“唔。”舌尖發(fā)苦,少年邊嚼邊轉(zhuǎn)移注意力,“其他人……先生為什么要以那種方式鯊那個金發(fā)呢?還不毀尸……”
“因?yàn)槲鞣饺讼矚g儀式感。”
低沉的聲音響起,少年猛地抬頭:“先生?!”
他大喜,可那句過后,就再沒有其他回答了,許是這次對方真的走了。
咽下口中紙條,少年乖乖縮在一處角落,等待著天明的到來。
幾個小時后。
看著他混入早高峰的人群,一直隱在高處的司予安才換了張臉,擠上了回城的地鐵。
雖然吞吃的方式很無語,但少年謹(jǐn)慎的意識卻讓她很是滿意。
在確認(rèn)沒有追蹤后,司予安直接回了家。
拒絕了梨娘先吃點(diǎn)東西的建議,她沐浴換衣后,躺在床上就陷入了深眠。
一覺睡到天黑。
等醒來也只是隨便填飽肚子,就又睡了過去。
嗡!
就這么睡了一天一夜,待再到白天,司予安是被手機(jī)的震動聲吵醒的。
又是何新的電話。
司予安揉了揉額角。
之前她說是隔天給答復(fù),實(shí)際卻一連鴿了何新好幾天,不光鴿了,還連半條兒信息也沒回復(fù)過……
要不是她們之間從未互通過地址,估計此刻何新提刀鯊過來的心都有了。
“不好意思何姐,我下午給你答復(fù)!”
手指在“發(fā)送”鍵上頓了頓,司予安最終還是刪除了它們,一個字也沒發(fā),暫先繼續(xù)裝死。
前天晚上罪清和透露的信息太過勁爆,她還沒來得及梳理,是以吃完早飯,她就靠著沙發(fā)查探起藤原的記憶來。
“藤原家的遠(yuǎn)支……對近衛(wèi)名有著極為狂熱的崇拜,而且還不止是他們……”
哦豁!
司予安樂了。
兩個藤原的地位太低,記憶里沒什么有用的信息,但其中關(guān)于“近衛(wèi)名”的部分卻引起了她的注意。
“竟然編著編著,連武葬高層和近衛(wèi)家自己都信了……呵!果然是戈培爾效應(yīng)嗎!”
謊言重復(fù)一百次,也就成了真理。
這樣一來,即便哪天他們發(fā)現(xiàn)“近衛(wèi)名”的木牌碎了,那恐怕——
勾起明媚的笑容,司予安心情大好。
——恐怕武葬城諸人,也絕不會相信“強(qiáng)大的近衛(wèi)名”已經(jīng)死了!
他們只會以為這是貴族們的陰謀!
嘖!
笑容擴(kuò)大,司予安拉過梨娘放在茶幾上的水果,清泠的歌聲隨即響起:
“Ding dong,I know you can hear me,open up the door,I only want to play a little!”
于是當(dāng)梨娘聽見歌聲,詫異地走出廚房時,就看見盤子里整齊擺著四個果核,果核周圍還淋了一圈兒,顏色一言難盡的醬汁……
而司予安則對著那個盤子抱了抱拳。
不過表情卻算不上多鄭重,她靠在沙發(fā)上連身都沒傾。
“你——”梨娘不明所以。
“沒事兒!就是遙謝近衛(wèi)名給我送了個好身份!”司予安懶散地說。
近衛(wèi)名?是誰?
梨娘皺起眉:“他人呢?”
“死了啊!”司予安道,“兩個月前西郊洗衣房,咱倆鯊的那個就是!”
梨娘:……
求一雙沒聽過這句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