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扭!
吱……扭……
令人牙酸的傾斜聲不斷傳來,當歸膽戰心驚地在一堆洞裡鑽來鑽去。
吱扭——砰!
是斜的角度太大,物體撞擊牆面的聲音。
當歸:??!
這船真的不會沉嗎?!
“沒事的。”刺客罕見地安慰了他,不過看上去更像是在自我安慰,“在船到達目的地之前,大概率是不會沉的!”
當歸:……
我知道啊!可我還是怕啊!!
就這麼且切且鑽且搜尋,幾人愣是又搜出了不少道具來,連帶兩位刺客的臉色都好了不少,紅脣勾得很是動人。
在穿梭房間時,偶爾也會碰到有怪物的房間,但數量並不多,最多一兩隻的樣子,幾人很輕易就能瞬鯊解決。
鯊後再由當歸,趁屍體還未萎縮,打開窗戶丟出去,杜絕它們在原地復活的可能。
吱扭!
又是一陣要命的傾斜,幾人各施手段穩住身形。
待到好一會兒後,帆船才終於搖擺著又茍了回來,而地板下的洞,也終於通到了牢房底艙!
“紅燒雞翅膀,鳥腿子最愛吃!”
看著地上那列由血寫成的,已經發暗發黑的字跡,刺客二號嘴角一抽。
“洋鬼子不見了!”
刺客皺眉,幾人站進了牢房。
凹槽已被混雜著肉醬的鮮血填滿,涌動著不斷給帆船輸送動力,不過兩個刺客和當歸都覺得這能量怕不是大半都得消耗在讓船不翻上……
牆根和地面零散的沾著幾根羽毛,羽毛旁邊滿是利刃的劃痕。
“他們也變成怪物了?”當歸臉色難看。
幾人最開始還在猜測,這幫洋鬼子可能會被反覆獻祭,可沒想到等真來到這裡時,他們卻已經不見了,還疑似變成了怪物。
“能量滿了,就不需要他們了。”刺客沉著臉說。
但及至幾人打開暗門,下到那隱藏的底艙,才發現更壞的結果已經出現了。
“這幫畜生!!”當歸低吼。
只見兩邊的牢房鐵門大開,已是完全空了,被污漬掩蓋下的血肉在凹槽中蠕動著,直到這時才顯露出真容。
地面和牆角也沾著幾根羽毛,鐵門外還有一串凌亂的血腳印。
像極了是勞工們想逃離這牢籠,卻被強行獻祭,反覆獻祭……到最後連做人的資格都沒有了,徹底被邪神變作了怪物!
“畜生!畜生!洋鬼子罪該萬死!!”當歸還在不停罵著。
微低下頭,司予安輕輕吐出一口氣,強壓下滿心躁動,平息著瞳孔的波動。
如果她在此時內視丹田的話,就能看見隱在鏈條和虛無之的,似是又有什麼東西隱隱透出了光亮,其上花紋繁複,若隱若現。
“是三個人。”
兩個刺客還算冷靜,她們檢查了牢房裡外,又沿著腳印走到暗門口。
“有三個人逃出去了,但是……”兩人面露疑惑。
“怎麼了?”司予安問。
“你自己看看吧!”兩人對視一眼,讓開了位置,然後不錯眼珠地盯著司予安。
“他們……是主動被獻祭的?”司予安也發現了不妥。
“感覺是!”刺客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剛纔那瞬,她好似看見司予安的瞳孔中現出了一抹金色。
那金色冰冷淡漠,暗含威壓,似是——
血脈?
神魔血脈?!
她心中一凜,等等!C級玩家中爲什麼會出現神魔血脈?
難道神廷的人會有所不同?
可是這等血脈,僅是C級的話……真的有人能承受得住嗎?!
任心中驚疑,思緒紛飛,刺客面上卻是不顯。
“離開的人腳步並不慌亂。”她神色如常地分析道,“甚至還在鐵門前停留了一段時間,離開後也沒有關門。”
“可爲什麼啊?爲什麼他們要主動這樣?!”
當歸滿臉的不可置信,每多看那血肉和羽毛一眼,他的呼吸也就更粗重一分。
“呼哧!呼哧……混蛋!”他懊惱地狠踹了一腳鐵門。
“也許是有什麼其他計劃吧。”司予安道,想起了在提起“米利埃主教”時,幾個勞工的反應。
“寧願身化怪物也不願相信我嗎?”她忖著,直覺上又覺著不太對。
沒有尋到線索,幾人回到牢房艙,正要離開時,聽見遠處傳來了刻意放輕,卻依舊沉重的腳步聲。
很快的,三個穿著血衣的勞工轉過了拐角,在看見幾人時一愣,其中兩個勞工本能地上前一步,護住了另個勞工。
如此之後,他們纔看清了站在艙門口的非是那些怪物,而是之前給他們送鑰匙和武器的人。
“你們——”
嗒!嗒!
三個勞工正要說話,從他們身後又傳來了一道腳步聲。
幾秒鐘後,一個面容俊美,氣質陰沉的年輕男人轉過拐角,擋在了三個勞工身前。
男人臉帶傷痕,衣服上還有片片已經發黑了的血跡,渾身散發著一種野性的帥氣。
他陰晴不定地看著幾人,視線在司予安和當歸身上來回掃著,臉上表情說不清出震驚還是怨懟居多。
“臥槽!”當歸不自覺地往前一步,上下打量著年輕男人,“臥槽槽槽!你怎麼把我弄成這樣了?!”
“雖然還是挺帥的吧,但你這傷……啊!我就知道你沒我不行!你是不是也特別想我?你肯定也找了我很久吧?”
當歸邊碎碎念,邊就要再往前走。
可年輕男人顯然是不想讓他如意的。
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年輕男人抽出了一把由多根尖利羽毛捆綁成的,狼牙棒狀的武器。
動作間,他手臂上的筋脈和傷痕清晰可見。
他譏諷地看著當歸,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抗拒。
“不對勁!”
兩個刺客各自向左向右動了一步,佔據了兩邊的牆壁,手上現出匕光。
“喂喂餵你怎麼回事啊!”當歸也是覺出不妥,又退了回來。
年輕男人笑容邪魅,視線從當歸身上移走,轉對上了司予安平靜的雙眸,嘴角的弧度一頓,開始下撇。
“白朮。”司予安平靜道。
“啊?”當歸傻傻回頭,然後才發現這聲兒根本就不是叫他的。
而聽到熟悉的喚聲,年輕男人煩躁地扯開了衣領,露出了脖子上的一片黑色紋路,看著像是一張大張的口。
“臥槽?你用了這個?!”當歸驚的跳腳。
“高等階血脈!”兩個刺客面現凝重。
“你的血脈是什麼?”兩人問當歸,可當歸卻還沉浸在自己的碎碎念中。
“你你你……你怎麼用了這個?”
“副作用怎麼樣?臥槽哦!真是差點被你害死啊!”
他嘮叨著,完全沒注意到年輕男人擡起了自制武器,看向他的眼神中滿是陰狠和不耐。
“白朮。”
正在這時,司予安又開了口。
年輕男人動作一頓,而後像是非常惱怒自己的本能反應似的,衝司予安揚起了羽毛棒。
“白朮。”司予安勾勾脣,“你確定……要對我出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