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裝袋旁沒有留下痕跡。
再確切些說,在幾人目力所及之處,山壁附近都沒有留下痕跡!
陰冷的凝重氣氛在眾玩家之間彌散開來。
橡皮糖撿起了包裝紙,把它完全撕開看了看里面。
昨晚“趙”吃了一半的巧克力確實不見了,而且袋內就像是還被舔過了一般,留下了灰綠色的粘液。
她扔掉了包裝袋。
可待眾人都收拾妥當,準備再次啟程時,意外又發生了。
“包袱也不見了!”訟師臉色難看地說。
作為可能的線索之一,他本想進其帶在身上,卻發現哪里都找不見它了。
“你昨晚挪了位置之后,它還在熒光棒范圍內嗎?”司予安沉吟幾秒后問道。
橡皮糖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因為司予安先一步問出了她正想問的。
“好像……不在了。”訟師遲疑后回答道,“是因為不在光源下了?”
“應該不是。”橡皮糖說,“巧克力是在熒光棒范圍內的。”
大清早的接連兩件意外發生,幾人都是面色沉重。
“你們說昨晚的……是什么東西?”訟師問。
柒柒下意識也看了眼司予安,然后想起來對方夜里睡得很香。
“也許根本就沒有什么!”司予安聳聳肩。
就在玩家們抬起頭,以為她有什么其他發現時,她又說:“它們可能是自己長腿跑了。”
眾玩家:……
多謝!可并沒有被安慰到好嗎!!
幾人依舊是以昨天的隊形出發,只不過這次英子選擇了跟柒柒平行。
訟師本來稍前于司予安,卻在動身的那刻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茫然地回過頭去,于是落在了隊伍的最后面。
“姐妹,你昨晚睡得好嗎?”英子的大嗓門又來了。
“挺好的!”司予安說,“熬夜對皮膚不好!”
“哈哈哈原來是這樣啊!”
事實上英子,還有其他玩家,都沒有把司予安的話放在心上。
畢竟在他們看來,在副本中,還是在戶外的夜晚,是不可能有人安眠的,閉目養神也不可能。
在這一刻,他們儼然是把司予安和大叔歸成了同一類人。
但聽到了司予安回答的柒柒,卻是無語地抽了抽嘴角。
“熬夜對皮膚不好?”
可竇隊你上次連刷十場前,分明也是這么說的啊!!
她假裝不經意地扭過頭,看了司予安一眼,而后本能地覺出了一絲古怪。
“呼!呼!”
劇烈的喘息聲傳來,訟師急跑著跟上了隊伍,劇烈運動后的臉頰泛著青白。
柒柒眼中的詫異更甚了,但她沒有看出訟師的不妥,也不好一直回頭看著,故多看了幾眼后就又轉回了頭。
“怎么了?”英子問。
她和聽到動靜的福壽同是回首,都看見了急急忙追上隊伍的訟師,看見了他發白的臉色,心中也是古怪。
在這種地方還敢掉隊?
是嫌自己的活得太長了嗎?
“呼!呼!”訟師還在喘息著,不自在地摸摸脖子,“剛才我就是回頭看了一眼,你們走得好快!”
他半說抱怨半是玩笑地說:“幸虧現在是白天,也沒有東西追上來!”
見他無事,最主要的是見他沒有引來危險,英子和福壽點了點頭,柒柒也又回頭看了他一眼,連走在最前面的橡皮糖和棉花糖也不例外。
幾人中唯二沒有回頭的,就是大叔和司予安了。
那大叔是自打進了副本后就一直如此。
而司予安則是……
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跟嚶嚶怪相處。
是的。
在其他人看來一切正常,只是莫名其妙落后了的訟師,其實背了一只渾身青紫的嚶嚶怪過來。
“剛才我好像聽見有人叫我的名字。”
在玩家們都不再關注他后,訟師壓低了聲音說,他覺得這事兒只有同為“法系”的司予安能夠理解。
“叫的是我的真名,然后我的身體就先于大腦回了頭。”
他的聲音中還有一絲顫抖和沙啞,總是不自在地摸著脖子,見司予安看來時又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昨天靠著山壁,好像落枕了!”
落枕?
點點頭,司予安示意知道了,沒有告訴他,趴在他背上的那個嚶嚶怪,正吊著他的脖子蕩秋千。
邊蕩,還邊笑嘻嘻地向司予安望來。
“回過頭后,我在水霧中看見了一道影子。它讓我覺得很熟悉很親切,但我確定我沒有見過它。”
訟師說到這里,又稍微停頓了下。
“咱們法系……精神力總會強一點,當我掙脫之后,我以為我回頭的時間最多只有十幾秒,可事實是,我追了得有好幾分鐘的路程!”
又點了點頭,司予安沉默著。
就在訟師以為他示好,分享出的情報是竹籃打水,交換不到同樣有意義的線索后,她突然又開了口。
“減少劇烈運動,容易缺氧。”
“啊?”
訟師一愣,覺得司予安意右所指。
他順著她的目光扭頭往背上看了看,卻是除了一些山壁的灰塵,和沾上的水汽外,什么也沒有看見。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司予安平靜地說,不再跟嚶嚶怪對視。
“哦!”訟師應了一聲,也不再說話,思索著司予安話里的暗示。
“嘻嘻!”
嚶嚶怪咧開沒牙的黑洞,無聲笑著,笑的訟師哆嗦了一下,揉了揉耳朵,緊皺了著眉毛。
可見司予安依舊目不斜視,這青紫的小東西不干了。
它的“黑洞”咧得更大,紫黑的長舌掉了出來,在訟師脖子上掃來掃去,真是很難想象它這么點兒的身板兒,是怎么塞進那么大坨舌頭的。
“唔……”訟師申吟出聲。
他只覺整個背部,肩膀和脖子都很不得勁,后頸還又冰又癢,可用手去抓,又發現什么事兒也沒有。
就在這時,嚶嚶怪脹大了肚子,眼看著就要大哭,一只紫黑的小手和小腳都朝司予安伸了過來——
“乖一點!”
無形的威懾散開,司予安金瞳豎立,傳遞出這么一條信息。
而只是被掃了一眼的嚶嚶怪小臉上滿是驚懼,害怕地伏在了訟師背上,兩只紫黑小手又緊緊扒住了他的脖子。
“咳咳咳!呼……”訟師咳嗽著急促喘息。
他暫時說不出話來,只能看著司予安,用眼神詢問:你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
在肩背愈發沉重,且還時不時的缺氧下,他更是覺得司予安話有所指了。
“自己想。”
超過訟師不再理他,司予安正巧跟回了頭的大叔來了個隔了三人的對視。
大叔在看向訟師時,罕見地有了表情,眉毛微皺,但在移開視線,同司予安對視時,又歸回了原位,只是眼中似是透出了一股深意。
他的動作很輕也很快,以至于走在中間的柒柒和英子,還有福壽只以為他是反射弧長,才察覺到后面的動靜罷了。
但就是這樣,三人也都回頭看了一眼,在發現一切如常后又轉回了頭去。
所以——
“只有我和大叔能看見那個嬰兒嗎?”
悠閑地跟在隊伍后面,司予安勾起了唇角。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