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十指不沾陽春水,想來從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鋪了滿滿的一層蘋果,她切出的小塊大小不一,上面還淋著愛心形狀的醬汁。
她以為他不會打開,總是這般糊弄他,被他發現了,還委委屈屈地狡辯自己其實做飯很好吃。
她在他面前一向是張揚明媚的樣子,即便是第一次見面,也是她身著黑色風衣手拿仿真步槍的模樣,酷颯得不能行。
他哪里見過她這樣撒嬌的小女兒姿態,當下便軟了心思,還反過來好生哄她。
真說不清到底是誰追誰。
面前的女人微微靠近,淡淡的的香味撲鼻而來。
是玫瑰花香。
若寶最喜歡的味道。
男人高大的身軀后撤,凌若不依不饒,柔弱無骨的小手趁其不備爬到了男人的胸膛上。
……宿主你咋回事,失了個憶跟變了個人似的,居然還勾引?!
可惜,男人并不吃這一招,俊朗的臉上聚集起怒意,瞬間將女人的手甩開。
猝不及防,連帶著凌若的身體被推開。
為了勾搭沈總,凌若今日特意搭配了一雙十厘米的恨天高。
凌若似是躲避不及,嬌小的身子向后倒去。
縮成鵪鶉的白期大助理見狀心里忍不住哀嚎。
夫人這么漂亮一大美人,萬一摔毀容多可惜!
他看向老板,老板冷眼旁觀,不為所動。
他就知道,老板怎么可能會憐香惜玉,辣手摧花才是老板能干出來的事!
快要倒下去的女人好看的眸子緊閉著,纖細的手指握了握,還是沒能抓到什么。
白期偏過頭,不忍心再看。
就在這時,沈韶突然向前一步,握著女人的腰把她帶到了懷里。
她身體的溫度略高,男人冰涼的指尖染上了熱意。
她窩在他懷里笑得肆意,與記憶中的某個節點意外地契合,他指尖微動,卻沒能推開她。
啪嗒的一聲,餐盒落地,牛排掉了出來,灑出湯汁。
男人眼中暗色流轉。
不對。
不是他的寶貝。
不該有牛排。
驟起的怒意在男人周圍肆虐,依稀可見他手上的青筋。
還沒等男人發作,凌若便極有眼色地從他懷里退了出去,長睫垂下,看著地面上的一地凌亂。
女人聲音有些低落,“老公,對不起……”
她怯弱的樣子讓男人皺了皺眉頭,厲聲開口。
“白期,需要我教你怎么做?”
白期一個激靈,上前來請凌若出去。
凌若依依不舍,“老公,那你記得好好吃飯~”
轉過身,臉上一片漠然。
白期使勁揉了揉眼,以為自己看錯了。
走了幾步,女人回頭,臉上是淺淺的笑意,“老公,是姓何的經理帶我進來的哦!”
今天她出現在這里,沈韶要是追究起來,前臺小姐姐免不了被她連累,說起來那個小姐姐還算是好心提醒過她呢!
不過,更重要的是,怎么能輕易放過小何經理呢?要讓他看清社會的險惡才對。
沈韶此刻無心思考她的用意,他竟被她輕易牽動了心思,還不止一次!
他瞇了瞇眼睛,不管是金魚餐盒還是玫瑰花香,若她別有用心,必定讓她好看!
頗具威壓的聲音響起,“去辦”。
白期會意,跟在老板身邊三年,他一個眼神他就秒懂了。
雖然夫人話里有話,但老板并不在乎,老板在乎的是,他的威嚴,無人挑戰!
現在有人敢違抗他的命令,放人進來,就是赤裸裸的挑釁。
“是。”
白期不愧是第一大助理,辦事效率之高,讓凌若咋舌。
還沒走出去,就被何經理攔住了。
寂靜無人的衣角,何經理面目猙獰地看著她。
“不是說好這件事就此結束?”
顧忌著凌若的武力值,何經理只能壓抑著脾氣。
見慣了沈韶的帥臉,再來看何經理,簡直比從天堂到地獄更令人痛苦。
凌若沒有搭理他的欲望,邁步就走,揚了揚手機,“錄音還在這呢!”
何經理在后面陰惻惻地看著她走遠,臉上滿是不甘。
走出大門,凌若神清氣爽,沈韶那副樣子,也沒有想象中的鐵石心腸。
明明在她靠近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僵硬了。
她嘆了口氣,就是有點心疼她那塊牛排。
昨天她剩下的,特意打包給沈總的~
008黑人問號臉,“我請問你帶的除了牛排還有什么?”
凌若心虛地磨了磨鼻子,就是某些富含維生素的小東西啦~
好吧,她坦白。
她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廚藝這項天賦,于是她特意給他切了一盤水果,老用心地在切了~
她也不擔心,以之前沈韶對她的態度,大概率是會進垃圾桶的。
以防萬一,她還用了牛排做掩飾。
幸好今天也只有牛排掉了出來。
想著想著,凌若就餓了。
腦子中突然蹦出了很多畫面,不屬于原主的記憶。
“小懶貓,快起床啦。”
畫面中的女人很溫柔,人到中年風韻猶存,帶著古樸典雅的氣質,像是畫中走出來的美人。
她看見被中的女孩雙臂伸了出來,抱著夫人的脖頸軟軟地撒嬌。
“媽媽,再睡一會,就一小會嘛。”
穿著旗袍的婦人無奈,只能任由女孩睡去。
凌若認得她,她是原主的母親,秦夫人。
在原主的記憶里,她們的關系似乎并不好。那日婚禮之上的事,秦家幾乎動用所有的勢力與沈韶對上。
他們當即要帶凌若走,絕不同意自家的掌上明珠嫁給沈韶。
可原主當初被沖昏了頭腦,竟為了沈韶的一張臉和他的錢,不愿意跟著父母走。
到最后還跟秦家單方面斷絕了關系,再也沒有回過秦家。
可是在那段閃現的記憶里,她跟秦夫人的母女關系很親密,絕不像是能夠做出這種事的!
她可以確信,這段記憶不是原主的,為什么會有兩段不一樣的記憶?
這些記憶才更像自己,卻從未出現在原主的記憶里。
她試著探了探原主的記憶,從性格,風格,處事上,與自己截然不同,就像是毫無交集的兩個人。
凌若心頭有些痛。
“008,我看見了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