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順利拿到回魂草,毫發(fā)無傷。
軍師詫異不已。按說再怎么也該有些波折。
百年來,他眼睜睜看著大人日日抽取血液,多少人夢寐以求的神仙血他倒是一點都不心疼。
就算是大羅神仙也經(jīng)不起他這么折騰!
可是眼前的人一如既往,光是站在那里就散發(fā)著強大的威壓,并沒有異常。
似乎剛才感受到的氣息不穩(wěn)只是錯覺。他搖了搖頭,是他多想了,魔神大人身上的魔氣怎么可能減弱。
看著男人終于有些光亮的眼睛,他不由得嘆了口氣,問世間情為何物啊!
男人白皙的指尖撫上胸口,百年來它第一次跳動得如此激烈,仿佛有了自己的情感,不聽話地劇烈運動著。
說不清是因為魔氣流失體力不支的心悸,還是即將與她重逢的歡喜。
他闔下眼眸,眉梢浮現(xiàn)淡淡笑意,連帶著整個人都清風(fēng)朗月了不少。
摒退眾人,他走進冰室,步伐帶著些許匆忙。
他利落地割破手掌,鮮血順著修長的指骨蜿蜒而下,以此結(jié)陣,將兩個人罩在陣法中。
男人手腕翻飛,淳厚的氣息瞬間把陣法緊緊包裹,回魂草不多時便被魔氣完全煉化,和強大的力量一起融入女孩體內(nèi)。
她的眼睫很小幅度地動了一下,隨后輕輕扇動,像是振翅欲飛的蝶羽。張開的眸子干凈澄澈,不染一絲塵埃。
她眨了眨眼睛,帶著不解和疑惑。
—008,我感覺神力回來了,我現(xiàn)在渾身充滿了力量。
—那可不,有人幾乎把全身的血和魔力都給你了。不過你想多了,你現(xiàn)在最多是一個普通人。
飄蕩了近百年的凌?鬼魂?若突然活過來了,這體驗有些神奇。
—我不用死了?
—是的,但只限于這個世界。你這輩子的孽,下輩子會還。
凌若嘴角動了動,無所謂,今朝有酒今朝醉。
隱隱中像是有什么在注視著自己,她側(cè)頭,與他的視線對上。
男人目光幽深,似乎要將人吞噬。依稀能在里面看見她的身影,全是不再克制的炙熱,仿佛要邀她共沉淪。
凌若心下一驚,被他額上的印記吸引,象征著魔神的豎紋竟不是黑色的,反而是淡淡的灰色。
這淺色的痕跡絲毫不影響他的美色。男人側(cè)臉棱角分明,細長的眼角勾勒出上神的鋒芒。
凌若被他炙熱的視線燙了一下,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男人愣住,隨后鋪天蓋地的涼意冷颼颼地充斥著整個空間,某個剛醒來的人快被凍麻了。
滿心的歡喜與期盼之下,倒是忘了,她是名門正派之首,眼里又怎么會容得下他這樣的沙子。
他自嘲地一笑,想必她剛才看的,是他額上的印記吧。
“姐姐,你這就這般不待見我嗎?”
凌若脫口而出,“誰是你姐姐?”
到了這個地步,還是不肯認他嗎?
為什么就不能哄哄他?
她以宗門為先,置天下在前,他都可以放下,為什么要將他和他們的回憶一起抹殺?
他咬緊牙關(guān)叫她,“姐姐。”
作為一個普通人和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凌若很識趣。
“嗯,是我。”
008:我佛了,你死不了就行。下個世界,祝你平安好運。
為了緩解尷尬,凌若掩飾般地扯開話題,“你師叔呢?”
片刻的欣喜還未來得及蔓延,就被一盆冷水澆透。
他呼吸一滯,雙手攥緊,指甲狠狠地陷進手心才讓他勉強清醒了一些。
他不信她。
承認她是姐姐也是為了別人?
為了別人,強忍著對魔頭的厭惡也要跟他虛與委蛇?
他幾乎是破罐子破摔,一只手扶著她的后腦,以強勢的姿勢,吻她。
強烈的喘息過后,他頭也不回地走了,只有步伐稍有凌亂。
凌若有些懵,想起他剛才說的話,“姐姐哪都別想去,就在這陪我可好?”商量的語氣,但是沒給她說話的機會。
凌若還是懵,主要這地方是真冷,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剛走,就有幾個侍女進來服侍她進了另一處殿堂。
泡了個澡,她一頭扎緊暖和的衾被,舒適地打了個滾。
這地方挺大,就是有點空,還有點暗暗的。
侍女恭敬立在一旁,“大人,我為您更衣。”
凌若已經(jīng)從008那里知道了他成為魔神的始末。不禁磨了磨牙,當了魔神,這小日子還過的挺舒適。
“你是云長留的侍女嗎?”
侍女像是很疑惑,不知道有這個人,但依舊恭敬回答,“您說的是云離大人嗎?
不過魔神大人向來不需要服侍,奴也是今天剛來的。”
凌若點頭。她摩挲著手指,云長留什么時候改名云離了?
大半天心不在焉的,凌若覺得自己睡傻了,決定容后再想。
……
玄扶宗內(nèi)。
玄封與鐘葉相擁而泣。
就在一刻鐘之前,師妹的命石突然亮起。命石預(yù)知生死,命石再次亮起,師妹死而復(fù)生。
原來那小子說的是真的。
一直記恨著魔神的玄封決定以后對他好那么一點點。
哭夠了的兩個人立刻啟程去見凌若。
誰知道魔神居然在魔宮處設(shè)了結(jié)界,他們在外面轉(zhuǎn)了好幾天都沒能破開結(jié)界。
氣得玄封破口大罵:“這狗崽子,防賊呢,勞資像是會偷他東西的人嗎?!”
正當兩人束手無措的時候,神奇地看見凌若從里面走了出來。
兩人迎了上去,“師妹,你真的活了!”
凌若:……你這話說得我沒法接。
三個人煽情了一會,玄封忍不住問,“師妹,你怎么出來了?”當初那個卑鄙無恥下流的人都不讓他們見她,守得嚴嚴的。
凌若回憶了一下,這幾天她好吃好睡,餓了有山珍海味,瞌睡了有人遞枕頭,總之很愜意,但是他一直不來見她。
她有點無聊,想回去看看,但是到哪都有人攔著她,甚至還有結(jié)界,后來她使了點小手段才出來了。
“師妹,跟我們回去吧!”
“是啊,師妹,他已經(jīng)不是之前的云長留了。而且他……”對你有不軌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