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她這是怎么了?”見到暈倒了的漓歌被抱了進來,康言芷湊上去看了看。覺得那個女人肯定又是耍了什么把戲,想要賴在這里。
“剛才漓歌出去沒說了幾句話,就有些不對勁,然后就昏倒了。”蘇洛著急的解釋道。
畢竟也不能把她就這樣放在堂屋里,所以也只能把她放在康言芷和蘇洛的房間了。
“師父,她這個樣子是不是裝出來的?”
見康易給漓歌把脈,但是半天卻沒有言語,皺緊了眉頭,似乎是在沉思什么。康言芷便過去問道。
“她這是中毒了。不過那毒在她體內若有若無的,又似乎只是余毒未解,并不會危機性命。”
這樣的毒性,康易之前是沒有遇到過的。與很多毒藥的毒性相似,卻又有著不同。
“難道是纓渱花的毒還沒解?”這都過了幾日,怎么毒性還在?逸隨本以為自己已經幫他將那毒全部解了。
那日發現漓歌不對勁,逸隨已經拿了隨身帶著的凝芯丸給她服下了。雖然之前并不知道纓渱花的毒怎么解,可是這凝芯丸卻是驅毒救命最好不過的丸藥了,無論遇上什么毒,服下之后至少是性命無憂的。
而且以防萬一,逸隨還運用法力將她體內的余毒逼出體外,難道這樣還不能完全解毒?
“纓渱花的毒?”
纓渱花不過是傳說中的一種花,康易并沒有親眼見過。還是上次蘇洛提起了這樣的花,康易才確定它們是真的存在的。不過即便是曾經聽說過,卻也不知道纓渱花竟然是有毒的。
“我和漓歌到了意屏鎮的那個院子里,根本就沒找到人。只看到了花圃里已經枯死的纓渱花,雖然我之前也不知道纓渱花是有毒性的。不過因為漓歌觸碰了枯死的纓渱花之后,血滴在花瓣上,那花就活了,而且漓歌的神智似乎也不是那么清楚了。所以我覺得這纓渱花的毒,雖然不至于立即致命,卻也是有迷惑人心的作用。不過我已經替她大概的救治了一下,這幾日以來,雖然她氣色還是不好,卻也沒有大礙,不知道剛才又怎么突然就發作了。”
對于這一切,逸隨也是無法解釋的。本以為自己活了那么久,走了那么多地方,知道的已經算是很多。現在看來,還是有太多的事情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過往未免是過于自負了。
“可是,我當初在那里的時候,也碰到了纓渱花,也滴了血在上面。我也沒有中毒啊。而且陌辰也沒告訴我那花是有毒的,只是告訴我小心,那花瓣鋒利的很,碰到就會受傷。即便是纓渱花有毒,陌辰想刻意隱瞞我,但是過了這么些日子,我一點事情也沒有。會不會是你們沒留意,是漓歌不小心碰到了別的,或者是吃了什么東西才中毒的?”
雖然對于毒藥一點研究也沒有,可是蘇洛覺得纓渱花是沒毒的。要不然,怎么自己碰了就沒有事,只有漓歌中毒了?
“可是那天漓歌的確是碰了纓渱花之后才失常的,而且如果是其他的人想下毒,那樣的毒性我又怎么會從未見過?只有這纓渱花是我之前不知道的,它的毒性我自然也是不清楚的。”
也難怪,那日的情形他們都沒有見到,這樣虛無的事情,確實是讓人難以信服。
兩邊各執一詞,康易便給蘇洛把脈看看。但是蘇洛的脈象平穩,一點異常也沒有,根本就沒有中毒的跡象。
“不管那是什么毒,我還是先給她開一些調養的方子吧。不過這毒,若是按照逸隨說的已經給她救治了,可是過了這么些日子還是會發作,那恐怕就真是無法根除了。”
逸隨對于毒性和藥理的了解,康易從一開始到了意屏鎮就已經領教了,不在自己之下。如果他也沒有什么辦法,恐怕也就只能如此了。
“那漓歌她會有什么大礙么?那毒到底要不要緊。”
毒性永遠無法根除?那漓歌豈不是要帶著這毒一輩子?漓歌會去意屏鎮,也全都是為了自己的緣故吧。即便是為了逸隨才跟著去的,可是畢竟這一切也還是因為自己。否則沒有人需要去意屏鎮走一趟。
即便是漓歌討厭自己,可是現在看著昏迷不醒的漓歌,蘇洛的心里還是充滿了愧疚。
自己又害了一個人。
身邊的人,不管是不是親近的,不管是愛是恨,都會被自己拖累。
“這就無從知曉了,只能等以后慢慢的看著。為今之計,還是不要讓她動氣或者受刺激。可能只有這樣毒性才不會發作。”
既然不清楚這一種毒性,那就只能從很多種中毒之后的貽害之中總結出這最通用的。
“不能動氣?那豈不是她說什么咱們都不能還嘴?”
聽著康易這樣說,康言芷先是一愣,隨即不滿地說著。想著自己以后要是常常面對著漓歌的冷嘲熱諷,任憑著她數落別人,陰陽怪氣的,自己卻因為怕她毒性發作不能還擊,那自己豈不是要憋屈死了。
“我看,如果真是這樣,還沒等她毒性發作死了,我就先被她氣死了。”康言芷像是自己言自語似的,在一旁憤憤不平的說著。
“好了好了,她現在病了,言芷你就不能讓著她一些?而且她是為了我去意屏鎮才中毒的,我來照顧她,你躲著她遠遠的好不好?”
見康言芷真的很生氣的樣子,蘇洛便好聲好氣的勸著她。
“不,我偏要幫著你照顧她。讓她每天看著我,自己不痛快,氣死她才好呢。而且要是還是像在鎮長家就你自己照顧她,她非得擠兌死你。我得陪著你,不讓她給你氣受。逸隨也去了意屏鎮,也沒見逸隨中毒。所以你根本不用把這責任歸在自己身上,誰讓她自己亂動東西來著?你碰了也不見你中毒,她怎么就有事了?還是她自己的問題罷了。反正,不管怎么樣,我都不會讓你自己跟她相處的。”
一聽蘇洛要自己照顧著漓歌,康言芷反而更急了。
“看你急的樣子,你害怕漓歌吃了我不成?我又不是只知道一味忍讓的,不過就是比你的脾氣稍微好一點罷了。最起碼對待漓歌的時候,我不會她說一句,我立馬就反駁一句。我看你啊,還是別幫我了,免得你們倆吵起來,漓歌要是再發作了,豈不是更麻煩?”
知道康言芷是出于好意,蘇洛卻也還是忍不住想打趣她。
“唉,我這一番好意啊,你卻不領情。”康言芷很失落的說著。
“領情領情,我當然知道你是好意。不過我一個人照顧她真的就可以了,人多了反而就不方便了。”
沒有還嘴,看來康言芷是真的很失落,蘇洛忙安慰著。
“不過,她要是一直不好,咱們難道要一直留在這里照顧她?總不能真因為她中毒了,就帶著她上路吧。”
康言芷突然想到了這個很嚴重的問題。
“這……”
蘇洛本來還是只顧著眼前,沒有想那么遠的事情。不過現在既然康言芷已經提起了,卻是也不能不早做打算了。
“不用你們可憐我。我也擔不起蘇洛你來照顧我。”
正在猶豫著,卻聽見漓歌用虛弱的聲音這樣說著。
纓渱花的毒性本已經被逸隨清除的差不多了,不過就是因為剛才說話間有些激動所以才會使余毒發作。但是因為中毒也不是很深,所以沒多久漓歌就醒了。而且之前眾人說的話,她也聽見了大半。不過就是因為太虛弱了,所以之前才沒說出口。
“你不用我們照顧就最好了,反正我們也不想可憐你。因為你這個人啊,根本就沒有感激之心,根本不配別人去可憐你。你現在好了,那正好,你自己趕緊走吧。別在這里拖累我們了。”
其實,雖然嘴上不說,可是覺得漓歌現在這樣無依無靠的,又無法清除毒性,康言芷也覺得漓歌有些可憐。但是見她現在還是一副趾高氣揚,毫不領情的樣子。仿佛大家非得照顧她,非得對她好不可似的,康言芷看著,就氣的要命。
“漓歌,不管你領不領情,你現在還很虛弱。還是先安心的調理吧。就算你不喜歡我,現在也不是置氣的時候。你若是想要來氣我,在那之前也得先調理好你自己的身子。”
這個時候,還真是說軟話也不是,說氣話也不是。不過蘇洛想著總是要讓漓歌先安心留在這里的,她這個樣子還能去哪里?
她自小在鬼堂長大,若是無家可歸,恐怕也就只能回鬼堂去了。但是現在,鬼堂因為自己的緣故,已經覆滅;漓歌唯一能依靠的師姐,也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死了。她如今這樣子病怏怏的,又無處可去,全都是自己造成的。自己不堅持著把她留下,難道是要把她也逼上絕路么?
“蘇洛,我把話說的已經這么清楚了,你居然還愿意在這里裝好人。不過這一次,就當我領了你的情。反正我也是要留下來的,正好,你這樣先開口了,也算是給我個名正言順額理由。不過你可別指望著我會感激你。”
說著這樣的話,漓歌卻一點示弱的意思都沒有。仿佛還真是蘇洛求著她留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