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怎麼就這麼多疑。難道在你看來,除了你們一起來的那幾個人,其他人就都是壞人,全都是爲了害你們?未免把自己看的過高了些,不是所有人,所有事,都要圍著你們轉的。”
漓歌的脾氣在這一點和康言芷是很相似的,遇到這樣的事情怎麼能吃虧呢。尤其是自己討厭的人,這樣刁鑽刻薄的說著自己,自己當然是要反駁回去的。否則本來沒什麼,也會被自己慪死的。
“你說錯了,我不是把大家都當做壞人。而是隻把你們兩個當做壞人罷了。”
來到這裡,也算是想投奔自己吧。漓歌居然還敢反駁自己,康言芷聽了自然也是不會示弱的。
“好了,你們繼續說吧,只是你們出去說,別吵到了蘇洛。”
聽著她們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心中本就有事情放不下,現在更是煩躁。逸隨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她們,隨之自己也往門外走去。
漓歌見狀,也就不再理會康言芷,而是跟著逸隨往外走。
“你跟著我做什麼?”逸隨見她跟著自己,就停下了腳步,不悅的看著她。
“我跟你一起去。”現在的漓歌,早就不是那個最開始在鬼堂遇見了逸隨,不是嘻嘻哈哈的說起別的,就是故意躲開的她了。現在,一切都差不多說開了,漓歌膽子反而就大了起來,對著逸隨,想著什麼,直接說出來,一點都不躲躲閃閃。
“真好,真好,你們兩個都走了,我們這裡也就清淨了。最好你們走了就別回來了,反正這裡也不歡迎你們。”
看著他們,康言芷在一旁說起了風涼話。
“言芷!”本來一直在隱忍著,卻見康言芷沒有收斂的意思。康易終於忍不住,厲聲呵斥她。
“師父,你怎麼一直向著他們說話?難道他們有那麼多可疑的地方,你竟然看不出?”康言芷很委屈,康易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對自己這麼嚴厲的說胡。
自己並不覺得哪裡有錯,不過就是想讓危險的人遠離這裡罷了。
知道剛纔自己的態度,確實是過於嚴厲了,康易沒有再說她什麼。只是看著康言芷,微微的搖了搖頭,露出了一些無奈的神情。
康言芷看在眼裡,覺得這樣比起康易責罵自己更加難過。難道,師父是對自己很失望?
心裡如同打碎了百味瓶,也就沒心思去管逸隨和漓歌他們到底怎麼樣了。
“我自己去就好了,你留下來。”除了帶著蘇洛,逸隨一直都是獨來獨往慣了。自己一個人行事,總比帶著一個信不過的人,要可靠得多。
即便是康言芷不信任自己和漓歌,現在看起來自己和她倒更像是一路的人。但是自己卻並不相信漓歌,有個她這樣的“同路人”,倒不如自己被孤立起來。
“你也看到了,剛纔都是爲了幫你說話,所以我才得罪了她。現在蘇洛沒醒,你又走了,我一個人怎麼能留下來?還不是受人欺負?況且我也會武功,跟著你去也是有個照應,不會拖累你的。”
漓歌還真是會把責任推卸給別人。康言芷本就討厭她,她當然是知道的,可是藉著剛纔說的那幾句話,輕鬆地把自己被康言芷討厭的責任推給了逸隨。倒顯得逸隨如果還是那麼疏遠自己,就是他的不是似的。
“隨你。”逸隨冷漠的留下了兩個字,轉身便走。
罷了,她願意跟著也就跟著吧,只要不壞事就好。況且,逸隨突然意識到,如果留著她在這裡,作爲一個唯一懂的武功的人來說,似乎纔是最危險的。
若是別人來偷襲這裡,總是要從外面進來的,對於裡面的情況也不是那麼瞭解。只要屋子裡的人都可靠就行了。這樣,憑著康易,大概也是能護得了衆人平安的。
若是留下了漓歌,那屋子裡的人,可就不能保證全都是可靠的了。
倒不如就把她帶在自己身邊,自己自是不怕她的。若是她敢耍什麼花樣,自己自然是會隨機應變的處理了。
這樣想著,便也就由她去了。
“你那時候,根本就是故意在等我和蘇洛吧。”
出了門,逸隨問著漓歌。
“都說了我只是在那裡,恰巧遇見你們而已。否則,這巫寧鎮也不算很小,我怎麼就能知道你們那個時候會出現在那裡?要是我一路跟蹤你們,難道你會發現不了?”
自從遇見開始,自己就在不停地解釋,可是逸隨還是不相信自己,康言芷他們肯定也是不相信自己的,漓歌解釋的已經快失去了耐心。
“按照你自己說的,你不想回鬼堂,大可以自己離開,去其他地方。你武功按理來說也不會太差,難道竟然是怕自己獨身出去遇見壞人?你本就不喜歡蘇洛,和我也不甚相熟,何必非要跟著我們來這裡。康言芷明顯的不待見你,你非要留下,豈不是自找沒趣?”
一直都只是把漓歌看作是鬼鈞派來的殺手而已,其他的事情對於漓歌也不是很留意,所以逸隨自然是不明白爲什麼漓歌偏要留下來。
“那你呢,你又爲什麼要留下來?明知道那人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嫁禍給你的,你回來之後,肯定所有人都會懷疑你。爲什麼你還要回來?不光是這樣,還要出力不討好的幫著去找唯夜。就算是現在其他人都信了你,可是你不是也還要忍著康言芷的冷言冷語?以前的逸隨可不是這樣,什麼時候能受得了別人這麼指摘自己的不是。”
對於逸隨問的,漓歌不知道該怎麼樣直接回答出來。其實自己留下來是爲了他,就跟他留下來是爲了蘇洛,心境是一樣的吧,倒是要看他怎樣說出來。
“我留下來自然是爲了蘇洛,這你難道不是一開始就知道?”
對於自己來的目的,逸隨從來沒有掩飾什麼。大概除了蘇洛自己,其他人都是知道的。
“即便是蘇洛根本不領情,你也要留下來?”
“對她好是我的事情,我從沒要求過讓她領情。”逸隨回答的很自然,的確,一直以來也是這麼想的。
可能最開始,自己見到蘇洛的時候,真的是想把她留在自己身邊。不過這些日子相處,自己也明白了,蘇洛早就不是當年的陌筱落了,對於當年的事情一點都不記得。
況且,即便是記得,她恐怕也是不會喜歡自己的。
倒不如,就把她當做蘇洛來對待,一直陪著她好了。
“蘇洛何德何能,就至於讓你如此?在鬼堂那麼多年,恐怕卻也是沒一個人能猜到,逸隨有一天也會這樣。”
漓歌笑著,在笑自己和逸隨竟然都是如此可悲。不過都是得不到迴應的癡戀罷了,卻還是無怨無悔的。
不,自己不一樣,自己並不是無怨無悔。即便是逸隨根本不會知道自己的心思,自己也怨他,怨蘇洛。
不知道他和蘇洛是什麼時候認識的,或許是很久之前,但是那麼久的時間,難道還是不足以忘掉一個人?難道不應該更關心自己身邊的人?
自己到底比起蘇洛差在哪裡,爲什麼對於蘇洛,逸隨永遠就那麼好,但是自己在他眼裡只是謊話連篇,陰險惡毒,又或者根本就是無關緊要。
“你留下來總是要有原因的,到底是爲了什麼?”看著漓歌莫名其妙的笑了,還有那麼點苦澀,逸隨不禁也有些好奇。
這樣看起來,她也不像是有什麼陰謀的吧。剛纔那種苦澀,似乎是真的。
“你。”聲音不大,但是漓歌說的堅定。
一直遮遮掩掩的,不敢主動去跟逸隨說話,不敢表露出自己的心事。但是自己現在已經是跟定了逸隨,何不直接告訴他,可能這樣,逸隨才能稍微的在意自己。
就算是知道了之後,會更加討厭自己,那自己也要說出來。這樣就不用一直被逸隨疑心留下來是因爲要加害於誰了。
“什麼?”逸隨一時間沒有明白過來漓歌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留下來的原因和你是一樣的。你是爲了蘇洛,而我,是爲了你。”一字一句,漓歌說的很慢,但是清清楚楚。就是要讓逸隨聽清楚了,自己只說這一次,留下來是爲了他。
“你留下來與我有什麼關係。”逸隨尷尬的笑著,雖然剛纔漓歌說的自己都聽見了,可是還是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或者是理解錯了漓歌的意思。
自己又不像是蘇洛忘記了以前的事情,並不記得自己和漓歌有多相熟。
在帶著蘇洛離開鬼堂之前,自己和漓歌見過面的次數恐怕一隻手都數的過來,說話就更是少了。她爲什麼要爲了自己留下來?
“從跟著你一起離開鬼堂,我就是爲了要跟你在一起。我爲什麼要背叛師父和師姐,肯聽著鬼鈞的,幫著他殺人,不過就是他答應了我,只要我這次做到了,就肯放我離開。”
話已經說出了口,漓歌覺得索性把所有的都說明白纔好。
“鬼堂也不是什麼好地方,你要離開也是自然的。但是這與我有什麼關係?”逸隨不解,這幾天以來,事情一件兩件的,怎麼都那麼奇怪,讓自己弄不明白。
“因爲你肯定是要離開鬼堂的。蘇洛走了,難道你不會跟著她一起走,再也不回來了?不是因爲你要走了,我爲什麼要離開?雖然鬼堂並不好,可是我是師姐一手帶大的。那裡有師父,師孃,師姐,我可以親近的人都在那裡,我爲什麼要離開他們?雖然不忍心,可是我更不想讓你就那麼走掉了,跟著蘇洛一起。我不甘心,所以我也要離開,要一直跟著你們。”
見逸隨故意的迴避著,撇清著他與這一切的關係,漓歌說的有些激動。
爲什麼要這麼討厭自己?這番話要是蘇洛說出來,他一定就很高興了吧,可是自己說出來,他爲什麼就要這麼抗拒?
難道自己比起蘇洛,就是那麼不堪?
“可是爲什麼是我?”即便是漓歌剛纔所說的可以解釋清楚這一切,也讓自己不再懷疑她跟著來這裡的目的。就連她爲什麼要聽從鬼鈞的,也能解釋清楚了,可是爲什麼那個人偏偏是自己?
喜歡誰總是需要相處吧,自己做了什麼會讓她這麼喜歡?
“理由?在你遇到蘇洛之前,你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遙不可及。或許就是那樣的感覺,所以我纔會更加在意你。不過,自從蘇洛出現了,一切就都不一樣了。我對你,也變成了不甘心。”
漓歌恨恨的說著,陰著一張臉,連逸隨看見都覺得這人瘮人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