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童冷哼一聲,後面發生的事情不用李老闆說,他已經經歷了,甚至比李老闆清楚的多。
李老闆混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什麼時候看過別人的臉色,更別說是一個小屁孩。但一想到自己的女兒,那些脾氣全都沒了。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白童的臉色,說道:“我的女兒,她,怎麼樣了?”
“你放心,我差點沒死在她的手裡。”
李老闆臉色又是一白,被白童嗆得半天沒緩過來。之前也不曉得找了多少圈內有名的大師,得到的結果,卻不如白童半點。要不是這樣,他何必低三下四。
白童一直都在氣李老闆這種言不其實的性子,要是早說明白會有人暗算,也不至於吃那麼多的虧。
李老闆正要說話的時候,白童卻已經將頭偏到一邊,不再理會李老闆了。
張胖子算是看清楚怎麼回事,白童今夜八成是要進去了,就憑藉著師姐臨走之前說的話,也是躲不過今晚的劫。
這窮日子也是過,富日子也是過,胖子是真打算帶著白童回去了。但瞧著白童的決定,張胖子無奈的嘆息一聲,衝著李老闆強行擠出笑容,說道:“李老闆,你女兒我們自然不會放任著不管,但你也看見了,這可是要賠命的事情。”
李老闆聽出來了一絲希望,立刻對著張胖子說道:“好說,好說,錢都是小事,您開個價。”
張胖子豎起一根手指,不再說話。
“一百萬,沒問題。”李老闆爽快的答應,立刻笑起來,五十幾歲的人保養得極好,連個皺紋都沒有。
哪知道張胖子卻搖了搖頭,“不是一個百萬,是一人一百萬。”
李老闆有點肉痛的扯了扯嘴角,只要能完事,也豁出去了,點頭道:“行。我會給二位準備兩百萬的支票。”
“李老闆,我們可是有三個人。”張胖子賊笑一聲。
李老闆頓時就不幹了,三個人,你這是糊弄鬼。“張老闆,大家都是生意人,應該知道趁人之危是可恥的行爲。”
“我也知道不能做虧本的買賣,沒有那個人,你讓白童拖著自己的腸子去勒死鬼啊!”張胖子一臉憂愁的看著李老闆,心痛道:“實不相瞞,我們兩個能到手五十萬都不錯了,那個人的出場費太高了。”
李老闆被張胖子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加上確實自己的女兒也急需就出來,衡量一下也就同意了。只是手中那張皺巴巴的支票,原本都塞了一半在張胖子受傷,李老闆看了一眼,又抽了回來,放回包裡面,客套幾句離開。
“這小氣鬼,三百萬的都出來,五十萬還拽的那麼緊。”
“行了,得了便宜還賣乖。”白童沒好氣的看了張胖子一眼,雙手枕在頭下面,“胖子,你知道嗎?我看見裡面有個玉杵,直覺告訴我,我必須得到那個東西。”
“搞了半天,讓你豁出性命的東西在那。”張胖子眉毛挑了挑,說道:“錢固然是好東西,但也得掂量下自己的命。我告訴你,要不是看著有那惡婆娘在,我絕對不會答應這件事。”
白童笑了笑,沒在說話。
晚上十點的時候,師姐已經站在了病房門口。
原本白童是想走著去的,一站起來腸子就有種往外掉的感覺,無奈之下,還是張胖子找了個輪椅,推著白童去。
“你就這麼去?真想將命給丟在那?”師姐斜倚著門口,這一次,她看起來更像是個標準的神秘御姐,用一根黃色幡布將黑髮紮成馬尾,穿著露臍皮衣,能看見肚臍眼上有一個歪歪扭扭的圖案,短褲之下,修長的雙腿上綁著各種裝備。
“你這是?”白童有些迷糊了。
張胖子眼尖,瞧著師姐手上的護腕,有看見昨夜裡的匕首,心中又淡定了幾分。
“想死嗎?想死就就麼去。”師姐舔了舔指甲上的符,“乾的差不多了,可以出發了。”
白童扭過頭,不去看這個傲嬌的女人。
“那啥,好師姐,您看您是不是賞點啥保命的東西給俺們啊!”張胖子眼睛都完全瞇成一條縫隙了,賊笑著盯著師姐手腕上的東西。
“會用嗎?給你自殺!”師姐將護腕伸到張胖子面前,“這是陰陽鏡碎片仙家法寶製成,傳說這陰陽鏡妝若銅鏡,照在人身上可定生死,有陰陽兩面,陰面爲白,陽面爲紅,白的一晃是死路,紅的一晃是生門。陰陽鏡是怎樣我是沒見過,但這護腕卻能幫助我。”
“這鬼眼也要分天生和後天的,我們後天練成的鬼眼,在陰氣稀薄的時候也看不見那些東西,這個時候,這把劍,卻能夠很快的幫我定位,不僅如此,還能在讓那東西定一秒。”
說完,師姐將護腕湊到胖子面前,“胖子,這陰劍只滅魂,活人的脖子可是割不開的。”
胖子被師姐嗆得不輕,推著白童道:“走了走了。”
白童這種情況,是不允許出院的。好在大半夜的也沒有人看著,找個上廁所的理由,好歹將白童推出去。
李老闆的車早早的等在了醫院門口,只是這一次只有司機來。
司機看著他們下來,憨厚的笑了兩聲,也沒有多餘的話,見大家準備的差不多了,這才帶著大家過去。
而別墅出了邪乎事,今兒個別墅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了,這司機明顯是剛招來的,將他們送到了也不走,還在外面等著,大半夜的還帶著一副墨鏡,意味深長的看了三人背影一眼。
白童坐在輪椅上,看了一下時間,剛好十一點。
別墅回門處已經不像昨夜那般全是灰影,倒是明亮了不少,只有稀稀疏疏的幾個影子迷茫的晃悠在那。
“白童,看見了嗎?”師姐也不曉得從哪裡拿出一個弩,正在往裡面裝箭。
白童凝重的看了一下別墅,最後,將視線落在竹林邊緣,就在二樓,如果白童沒有認錯,那應該是白天看見照片裡的房間。那裡窗戶大開,一個少女披頭散髮的往外探頭,看樣子是要跳進竹林裡去。
“逮住她,進了竹林可就麻煩了。”師姐裝好箭之後,又對著少女比劃了一下。
這纔看見,那箭尾有個細小的孔,上面穿著一根魚線般的透明物。
“你是讓我推著輪椅衝上二樓。”白童嘴角抽出一下。
“沒用的東西。”
師姐罵了一聲,對著胖子說道:“喏,拿住這個,左轉直走三米處站好。就是你死了,這根魂絲都不能夠放。”說罷,給了胖子一個銅錢,上面倒真栓了根難以辨認的絲線。
“你,就在這裡,把眼睛給睜大一點,箭刺中她,不管是刺中哪裡,你便對著她畫一張鎮鬼符。”
“一張符紙罷了,你還少了嗎?”白童坐在輪椅上面,瞧著二樓,那少女半個身子都已經探出了窗外。白童身子一愣,若是記得沒錯,照片上那裡應該落地窗纔是,她是怎麼探出去的?
“符紙不少,但是我要的,是你用舌尖血憑空畫出來。”師姐瞪了白童一眼,又掏出一瓶雪白的油膏,在大腿上抹起來。
張胖子手中拽著那銅錢,站在了師姐之前說的位置,瞧著這邊調侃道:“白童,你看著女人就是講究,收鬼還抹香香。”
“我說胖子,你曉得那是啥不?那是死人熬煉的油膏,抹在身上可以遮蔽活人的生氣。”
胖子差一點沒吐出來,虧他還想拍馬屁說一句香來著。
而同時,二樓處有了動靜,少女突然發出一聲叫聲,那聲音如同半夜思春的貓叫一般,讓人聽著渾身都難受。
師姐猛的擡手,也顧不得將油膏收起來,隨手往地上一放,雙眼瞪著二樓,“你們準備好。”
說罷,朝著那邊衝去。
“師姐,是猴子變的?”張胖子驚得不輕,瞧著師姐身輕如燕的樣子,簡直比跑酷還要刺激。
眨眼間,師姐橫蹬在另外一面牆上停下來,之前爲了能夠快的爬上樓,將弩別在腰上,此刻她背對著少女迅速從腰上取下箭弩。
可就這麼細小的動靜,已經驚動了少女,她轉過頭來,雙眼流出兩行血尖叫一聲,掙扎著要朝著師姐爬去。
與此同時,師姐忽然往後一揚,整個人就像是拱橋一般,將弩對著少女便是一箭。
張胖子手上的線突然繃緊,那銅錢差點被帶了出去。原本隨便惦著的銅錢,突然變得如鉛球還重,胖子趕緊兩隻手拽著,那雙手也是一沉,整個人噗通一聲趴在地上。
事情就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來的太快,白童都沒有反應過來。
二樓像是有股怪力一般拉扯著銅錢,胖子的兩個膀子都快要扯斷。師姐事先下了死也要拽住的話,胖子也不敢丟。
“白童,你個傻逼,快,快。”
師姐這姿勢是逃跑的最好姿勢,直起身子便能夠跑掉。哪知道少女的動作比師姐更快,她身子猛地往外一探,一隻冰冷的手,從後面捏住了師姐的脖子。
師姐雙眼瞪大望著白童,若是眼神能殺人,白童已經死了千萬次了。
白童這才反應過來,回想泐睢遺著上記載的方法,舌尖所書之符有很強的“鎮”的作用。由於舌代表心,心在五行中爲火,用心書寫。
閉上眼睛,狠狠地往自己的舌尖咬了一口,就著血水朝著少女的方向猛地一噴。
頓時一團血霧凝聚在空中,朝著那少女飄去。在接近別墅的那刻,血霧猛然放大無數倍,將少女籠罩在血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