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也挺擔心的望著我:“爸爸,不能出什么事吧?”
“都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就算出什么事,除了挨著,還能怎么樣?”我早看出不對勁兒來了,這邊是可以沒其他人,可連保安什么的也沒有,就太奇怪了,不像“上頭”的作風。
但這個時候,也只能往外走,不好回去了。
“你給我小心點,我送郭屁股先出去。”那門因為被砸,已經封上了,堆了不少東西,比起搬開那些東西,還不如跳墻頭來的快點。
說著,我蹲在了墻角下,把郭屁股先架在了肩膀上,往上聳到了墻頭,回頭看向了那小子:“你能出去不?”
“能能能!”那小子身手還是可以的,一腳踹在了窗棱子上,鷂子一樣,很輕便的翻了上去,接住了郭屁股,望著我:“爸爸,你也快點。”
我應了一聲,又回頭看了一眼,確定后面沒什么人,才蹬了上去。
外面也沒什么問題,我又先跳下去,接住了郭屁股,那小子也跟了上來:“這次真多虧您了,我……”
“閉嘴。”我耳朵一動,就聽見了一股子聲音圍上來了,立刻沉下臉:“帶著郭屁股,立馬順著墻根跑,我殿后。”
那小子一愣:“這里沒人發現咱們,為什么還殿后……”
“傻逼,讓你滾你就滾!”
“可是……”
他話音未落,只見這墻壁外圍的獅子壁燈一下就大放異彩,老茂帶著一幫人漲潮似得圍了上來,露出個陰森森的笑容:“李千樹,捫心自問,你進了這個圈子,我茂某人可沒少幫你,還只當咱們也算一個忘年交,沒想到,你竟然跟郭長嶺是一條船上的,本來是文先生,卻干成了陰面先生,你這么做,李克生泉下有知,會安心嗎。”
“沒錯,茂先生對你不錯,多少好買賣都讓你干,你簡直吃里扒外!”
“要不是茂先生,哪兒有你的今天!”
老茂身邊的人也義憤填膺。
去你媽的,自己干的事兒栽到別人身上,要不要臉還?再說了,那些生意我做了,哪一個都是不死也得扒層皮的,還幾把好意思說。
而那小子這會兒才反應過來,一張臉煞白煞白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被裹纏的嚴嚴實實的郭屁股,一咬牙,也沒遲疑,帶著郭屁股就順著我說的地方跑了。
他這點倒是比唐本初好,干脆利落的聽話,一點不拖泥帶水。
老茂臉色一變,抬手就讓人去追,我則橫刀立馬的站在前面,手指頭一轉把雷擊木轉過來,沉下臉帶著殺氣:“誰要是想從這里過,問問我李千樹的雷擊木。”
這幾個人應該都是老茂的親信,也是圈子里有頭有臉的,剛才都應該是在年會上,怎么可能把我放在眼里,冷笑一聲沖著我就圍了過來,我出手利落,帶著氣當當一點,他們連雷擊木是怎么晃出來的都不知道,就已經結結實實的挨了幾下。
我打的地方,都是要害,力道控制的也到位,能擦破皮卻不會致命,也等于說是這算是個警告,我沒有一上來就下死手,機會我給了。
這樣比下死手,其實更難,特別彰顯手段,很適合裝逼。
而那幾個人當時就愣了,沒成想我年紀輕輕的有這種身手,互相望了一眼,加上他們之前也看見了,我身邊的跟班確實都是有來頭的,更覺得我神秘,顯然有點忌憚。
老茂臉都白了:“你們幾個干什么吃的,連一個李千樹都打不過,給我上,郭長嶺要是跑了,你們給我后果自負!”
那幾個人一咬牙,又要沖著我招呼上來,這次我就沒留情,直接把那幾個人給招呼倒了,鼻子口躥血。
有人心生怯意,為了漲聲勢,就大聲喊道:“李千樹,你敢在這里鬧事,你個鄉巴佬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告訴你,就算今天郭長嶺被你給放跑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整個圈子都不會再有你的容身之處!你覺得劃算嗎?”
“沒錯,你是不是傻?為了一個再也回不來的郭長嶺,竟然得罪茂先生,得罪整個圈子?”
好,我等的就是你們這幾句話,我可能有的時候沒什么原則,又耳根子軟好說話,但我也不是傻逼,說來慚愧,這小算盤,我一開始就打好了。
我抬起頭,故意讓自己一臉蕭殺,再次咬重了自己的名字又說一遍:“我太清堂的李千樹,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等著你們來找我!”
“這小子是不是傻逼,難道就是想趁著這個機會出名?”
“敢得罪茂先生,管你叫什么名字,走,一起上!”
“等一下!”老茂忽然抬起了手,止住了那些人,用一種懷疑的目光盯著我上下打量。
我心里暗暗一喜,這偽君子不是多疑嗎?兵不厭詐!
我特么的傻啊,把自己暴露在這里,跟老茂直接撕破臉?那我不落好不說,恐怕陸恒川雷婷婷他們也都會被我連累,我才不會蠢到用自己的名義跟老茂正面剛。
而之前通過在年會上的觀察,我已經看好了“我兄弟”是個什么神態,什么小動作,我天生腦子就好使,足夠能讓自己模仿出跟“我兄弟”一模一樣的表情氣質來!
老茂是會相面,也會通過相面來看運勢,可偏偏這一陣子他沒見過我,肯定看不出我真正的李千樹最近是個什么運勢,只能通過自己的記憶,來觀察眼前這個我,到底是真的李千樹,還是李千樹的“兄弟”,跟金烏牒的事情一樣,想嫁禍給李千樹。
我敢說,我跟“我兄弟”的神態得有九成像,說白了就是倆字——“鋒銳”。
而且我故意說了好幾次,自己是李千樹,照著老茂平時對我的了解,我平時遇事嫌麻煩還來不及,絕對不會給自己大兜大攬招惹麻煩,從他的角度來說,肯定會疑心又是“我兄弟”前來搗亂。
當然了,我的清白老茂是不在乎的,他在乎的是自己的面子和郭屁股的下落,要是他被“我兄弟”給糊弄了,那他肯定吃不下睡不著,咽不下這口氣。
所以,我越證明自己是李千樹,那對他來說,就越可能是那個神秘的“我兄弟”來往我身上扣屎盆子。
果然,老茂的眼光已經收了回來,嘴角一扯帶了點譏誚:“好小子,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李千樹,你以為我就能三言兩語被你給騙過去?未免太小看我茂某人,難道我白給人看了一輩子相?”
這老狐貍果然上鉤,把我認成了我兄弟了!
我強忍著笑,卻露出一個雪冷凝霜的表情:“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天下之大,我李千樹,只有一個。”
我自己平時是從來不會用這么書面的語言來說話的,臟話倒是經常說,老茂絕對能覺察出來。
這話一出口,老茂的神色像是更確定了,冷下了臉來:“我不知道閣下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來路,這樣吧,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告訴我,你把郭長嶺帶走,到底是什么目的?”
我冷冷一笑,故意讓自己帶點邪氣:“我沒必要告訴你。”
一聽我這話,老茂臉上有點掛不住,但是他知道,“我兄弟”來路不明,很有可能比我難對付。
加上現在那小子早帶著郭屁股跑遠了,他已經追不上了,尋思了一下,揮揮手讓跟班先撤開,就走近了我,用別人聽不到的聲音跟我說道:“我知道你跟李千樹不對付,這樣吧,咱們可以做筆買賣,只要你把郭長嶺還給我,你要怎么整治李千樹,我幫你做。反正那小子知道了許多不該他知道的事情,我也不能容他,這件事情,咱們可以達成共識,你看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