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豎起了耳朵:“大老板怎么了?你也別外道,雖然我們三鬼門之前是老爺子跟你們接洽,但是現在換了主,有事找我一樣的。”
“多謝魁首的抬愛,”二世祖趕忙說道:“可惜這個事兒,確實是我們大老板的私事兒,您也是愛莫能助啊。”
我轉了轉眼睛就詐他:“該不會,這大老板,被陰間給叫去調查了吧?”
“這倒不是,”二世祖擺了擺手:“陰間查不到我們這里,大老板也安安全全的,您也別多問了,我領著你上我們這里的金庫看看去?”
我只好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答應了下來。
現如今身上卡了翡翠煙袋鍋子,儼然成了一個貴賓,之前在北派當二先生,雖然手底下人面子給的也是特別足,可那都是看在大先生的份兒上,狐假虎威,我心里都明白。
而這會兒不一樣,他們確實是拿著我當個人物來看待,簡直鳥槍換炮——以我這個年紀,在這種地方充大頭,沒有三腳鳥,還真做不到。
有了二世祖的陪同,守衛什么的自然紛紛放行,照著上次來的記憶,也確實是屁股領著我走的那條路——我還真有點擔心屁股,唐本初說它當時跑了,現如今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了。
到了那個大門,二世祖很殷勤的跟我講解他們銀莊的各項業務,最主要的業務就是買賣功德,而剩下的就是替人保管東西,這個金庫建成這么多年來,從來沒丟過漏過什么,廣受外八門的歡迎。
說著還給我舉了個例子,說哪個盜門的弄了前朝明器,大件或者難保存的,也都往這里放,也好經手,銀莊是口口相傳的靠譜,經手的好東西海了去了——他們連鎖帶拍賣,存在這里的東西要變現,一個招呼的事兒,稅都不用上。
這也是,外八門不走正道,但很有發邪財的機會,有點見不得光的不能存銀行,上這里來,還真是再方便不過了。
這會兒我一錯眼看到了一個小抱角,里面有個月牙門,那月牙門的拱特別不一樣,木質在燈光下微微有點泛金光,仔細一看,我心里一沉,竟然跟我手里的雷擊木,是一個木質的沉香金絲檀木!
這種木料可遇不可求,我拿了這么一截子雷擊木,被古玩店老板拿去給姜師傅雕花,掉點木屑都被他拿去賺了不少錢,這這月牙門竟然能用整面的沉香金絲檀雕出來,這都不是“財大氣粗”能形容,簡直是富可敵國了。
而這種門絕不可能是給阿貓阿狗用,不是這里的大老板,沒人配的上。
看我正在看那扇門,二世祖眨了眨眼睛,問道:“魁首,您有事兒?”
“沒有,”我做隨口說說狀:“大老板在屋里嗎?”
“今天是在呢,”二世祖點頭,同時帶了點抱歉說道:“不過大老板說了,不見客,改日吧,改日我們把現在的難關度過去,請您來做客。”
果然是大老板的辦公室。
“那大老板最近氣色可還行?”我接口就問道:“太過勞碌,要注意身體。”
“這個嘛……”二世祖猶豫了一下,才說道:“還不錯吧,勞您掛心了。”
我心里當時就起了疑心,你一個管理層的,也知道大老板今天在家,怎么跟沒見過大老板的面兒似得?難不成大老板見你們,都跟慈禧垂簾聽政似得,不露真面目?
做個老板卻不露臉,可真是更顯得神秘了——這只有一種解釋,他不想別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我打了個哈哈,說了點別的話題給岔過去了。
在這個金庫游覽了一番,聽著二世祖講解了不少現存寶物的傳奇故事,倒是也挺有意思的,跟逛博物館似得,但是我的心還是放在了那扇門和那兩個獻圖人身上,也不知道陸恒川那個坑爹貨找到了元兇沒有。
眼瞅著二世祖這意思,非得陪到把我送出門,我尋思了一下,就說想去廁所,二世祖連忙就陪同著我去了廁所,我找準了地方,翻到了通氣窗就溜出來了。
雙人既然成“從”,也就是被人領走的意思,那就說明那倆人被人領走,而陸恒川跟著他們走,現如今輪到了我,陸恒川“從”我,也就是他現如今有可能正在找我——在我身后。
我反應過來,就轉過身往相反的方向走,沒走了幾步,果然一個角落里就伸出了一只手,把我給拉過去了。
正是死魚眼。
我低聲問:“怎么樣,那倆人到底是來和誰接頭的?那領著他們的老頭兒又是誰?”
“那老頭兒我不認識,估計只是個帶路的而已,”陸恒川認真的說道:“不過我看到了,那兩個人進了一間辦公室,門口的木料,跟你的雷擊木是一模一樣的。”
我心里咯噔一聲,你娘,這么說,雇兇殺人的,竟然是這里的神秘大老板?
“你那個雷擊木……”陸恒川低聲說道:“沒記錯的話,是你干爹送給你的吧?他……會不會特別喜歡這種木料?”
照著狐貍眼說的,我干爹現在不是正被隔離審查了嗎?還能上這里來?
可木料,確實一樣。
“獻圖門的現在已經回去了,”陸恒川低聲說道:“他們低聲說話,我聽見了,意思是金主特別有錢,追加了金額,讓他們一定要殺了顧瘸子,而且還給了不少的撫恤金,說是補償那幾個死人,所以這個買賣雖然棘手,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獻圖門還會繼續做。”
難不成……元兇是神秘大老板?
我轉過身就要往那個月牙門處走。
陸恒川一把拉住我:“你……你真要去?”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怕我看到的神秘大老板,是我嘴不想看到的人。
我掙開了他的手:“屁話,這他媽的都什么時候了?再等下去,黃花菜都涼了。”
“可驚動了這里,是不是也不太好?”陸恒川謹慎了起來:“畢竟你現在是魁首,你一舉一動,關系著所有的黑先生,之前不是還有合作關系嘛。”
“既然和合作關系,那他肯定也不想跟我鬧翻臉,大家是平等的,怕什么。”我答道:“最壞,不也就是個一拍兩瞪眼嘛。”
那個神秘大老板愛他媽的誰誰,今天老子非得打個照面不可。
陸恒川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來。
這個地方靠近金庫,守衛應該是非常森嚴的,好在那個抱角地段本來就很隱蔽,我和陸恒川避開那些人的耳目,到了門口,就想進去,可那個金絲檀木門竟然是鎖著的。
我低頭一看,是個紫金八卦鎖。
陸恒川一邊給我望風一邊說道:“這種破鎖你開了多少把了,還磨蹭什么?”
“你懂個屁,這可不是破鎖。”
我腦門上微微出了汗,這種鎖,跟之前的紫金八卦鎖,根本不一樣。
平時的紫金八卦鎖,是用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的道理來制作的,所以變化無窮,可這個鎖不安排理出牌,
“那就踹開,你勁頭不是挺足嗎。”
“你他媽的能別站著說話不腰疼嗎?這種木料你踹一個試試!”
我也懶得搭理他,自顧自開始開鎖。
可我摳上面的機關摳了好幾遍都不得要領,指甲都快劈開了,心里忍不住也浮躁了起來——要不是踹不開,真想踹開這玩意兒!
“你給我快點!”陸恒川似乎看到了什么,聲音緊張了起來:“那邊來人了!”
我被他催的心里發煩,忽然就反應過來了,對了,我知道怎么開了。